吹面不寒杨柳风-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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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迅速伸手去扯他的面具，想要一探究竟。

就在外面打得水深火热的时候，大门里面却是另外一番情景。

白掌柜闪到大门里面的时候就被一个人给扣住了，随即大门被迅速关紧。他万万没有想到里面还有人在埋伏，店里的伙计个个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在大口大口地喘气。他看向抓住自己的那个人，也是一身白衣，517Ζ带着一个银色面具，中等个子，身形有些发胖。白掌柜想要发出声音求救，那人立马扣住他的咽喉，一个用力将他压在地上。

他拿出一个药瓶，送到白掌柜鼻子前面，用腹语说道：“你是卖药的，应该能闻出这个是什么药吧？”白掌柜闻了一口，脸色立马变得煞白煞白：“这是，这是蛛丝毒，吸入以后可以使人头痛，恶心，意识障碍，呼吸困难。”面具人点头：“算你识相，如果你不把配方交出来，我就让你闻闻它的味道。”

白掌柜惊恐地问道：“你到底是谁，想要干什么？”

面具人有些为难：“第一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耶，不然回去以后我会被人骂的。第二个问题很简单啊，拿配方自然就是要炼药，炼药自然就是要救人啊。”白掌柜求饶：“这凝香丸的配方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是我们家赖以生存的东西，如果给你了，我们全家都要喝西北风去了。”面具人纠结了：“可是如果没有这配方，就救不了人了。”

面具人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香蕉放到嘴里咬起来，一时间有些六神无主。

白掌柜趁他分神的时候，偷偷往门边跑去，一脚踩在香蕉皮上，跌了个四脚朝天。他咬完香蕉，然后下结论：“如果我没有成功地把配方拿回去一定会被人骂死的，我都自身难保了，就顾不上你了。”他的声调一低，提起他的领子：“把配方给我交出来。”白掌柜一副视死如归状：“不行，我绝对不会交出去的。”

面具人冷冷一笑：“是吗，你确定这配方真的是你家的东西？”白掌柜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又拿出一个桔子开始剥皮：“我们都知道，这配方并不是你祖上传下来的，你若要将它占为己有，那我就不客气了。”他将桔子皮丢到白掌柜的脸上。白掌柜侧身躲过，还在狡辩：“不知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面具人一边咬着桔子，一边闲闲地说话，赫然是个女声：“万花巷尾的那一家母子……”白掌柜气急败坏地问道：“你对他们母子做了什么？”原来这白掌柜家里的妻子不能生男孩，一心求子的他在外面偷偷纳了一房妾室，怕家里的母老虎知道，一直不敢接到自己家里。面具人将剩下的桔子全丢进嘴里，拍拍手道：“大家互让一步，我放你儿子，你给我药方。这个交易怎么样？”

白掌柜面上全是挣扎，一想起那个可能是白家唯一香火的儿子正处于危险之中，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交出配方。

面具人一把抓过去，看了几眼，说道：“早交出来就不用受这么多罪了。”临走之前，丢下一句话：“放心，你儿子还好好待在万花巷，没被你家母老虎知道。”白掌柜气得想要昏过去。

外头，大家皆屏住呼吸紧张地等待着百变蝴蝶脸上的面具被掀开，一睹庐山真面目。此时，有几个在客栈见到刘玉塘出手大方便心怀不轨的人盯上了刘玉塘。刘寒山快速地扯下他的面具，只见下面露出一张画着青面獠牙的鬼脸。似曾相识的情景让他有些恍惚，就在此时一只精美的蝴蝶标打中他的手背，他被动松手。那人一脱离挟制，立即施展轻功绝尘而去。剩下刘寒山握着蝴蝶面具，陷入沉思。

刘玉塘眼睛一直关注着场中的动静，看不到百变蝴蝶的真面目正失望至极，却不料一件暗器飞过自己眼前，要不是自己闪得快，早就被划花了。她气得回头找人，发现一个眼熟的带斗笠身影收回手臂，正要离开。她立刻扒开人群，追了上去，那几个心怀不轨的人见状，也施展轻功跟在后面。

斗笠人疾驰了一段时间，到了野外，见后面的人还是紧追不放，突然急刹车转身射出几只蝴蝶标，擦过刘玉塘的身侧，直直飞向后面的几个人。刘玉塘只觉得一股风刮过自己身边，然后后面有人应声而倒。她急忙停住脚步，回头查看那些人的伤势，并未伤及性命，只是昏迷了过去。她盯着那几只蝴蝶标，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

那人打算离开，她急忙冲到他面前：“我认出你是谁了，昨天的白米饭大哥。”

斗笠人闻言，耸了一下肩，嗓子低哑：“谢谢你昨天的热情招待。”

刘玉塘拔出那几只蝴蝶标递到他面前，问道：“其实你才是真正的百变蝴蝶是吧？”

斗笠人摇头：“我不是。”

刘玉塘：“那你为什么用百变蝴蝶的专门标志？证据确凿，你别想否认了。”

斗笠人无奈道：“我真的不是，我只是特别喜欢蝴蝶，所以拿蝴蝶标当武器。”

刘玉塘还是试图戳穿他的谎言，斗笠人有些不耐烦，打算抽身走人，却被她给缠上了。刘玉塘横着双臂，挡住他的去路：“我知道你就是百变蝴蝶，故意找一个人戴着你的面具引人耳目，然后自己在暗处偷偷出手。如果你真的不是，那你就摘下斗笠让我瞧个究竟。”斗笠人烦的都懒得用假声了，露出原本清脆的嗓子：“小姑娘，你到底想怎么样？”

刘玉塘吃了一惊：“你是个女的。”斗笠人点头：“是啊，所以你就不要再挡着我了。”刘玉塘的好奇心更加浓厚了：“虽然你是个女的，但也不能排除你就是百变蝴蝶的可能，只要你摘下斗笠，我知道你是不是了。”那人只好换了个方向走去，刘玉塘跟在她屁股后面，一直在追问答案。

夜幕降临，两人又都在荒郊野外，斗笠人停下脚步，选了一个空旷的地方，捡了一些干树枝生了一堆火。静谧的夜色之下，火光跳跃。刘玉塘紧挨着她坐下来，丝毫没有要离开的迹象，而且显得非常兴奋。她开口聊天：“我还从来没有在野外过夜的经历呢，真是太有趣了。”斗笠人头一次遇到这种姑娘，简直要被她给打败：“你一个小姑娘在荒郊野外露宿难道不害怕吗？”

刘玉塘：“怕什么呀，这不是有你这个高手在吗？”她直觉眼前这人不会伤害她。

斗笠人无语中。

刘玉塘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蝴蝶啊？”

斗笠人抬头看向夜空，然后回答道：“因为蝴蝶在为破茧而出用尽全身力气的时候，上天给了它一对美丽轻盈的翅膀作为奖赏，让它可以飞向那个一直在等待它的人。”她的声音空灵而渺茫，在夜风中被轻轻吹散。

刘玉塘歪着脑袋：“谁会等待那么久，直到它破茧而出呢？”

斗笠人缓缓说道：“从前有一个小女孩，她因为母亲错过堕胎的最佳时机而幸存下来，然而迎接她的是父亲的失踪，母亲的冷漠。她总是一个人，没有关爱，没有亲情，也没有欢乐，孤孤单单地长大。有一天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她和一只蝴蝶。她把蝴蝶从笼子里拿出来，捧在掌心，走到窗前，想要放它自由。奇迹出现了，蝴蝶居然没有飞走，而是选择了留下来。小女孩非常开心，认为蝴蝶既然愿意留下来和她在一起，那肯定是因为喜欢她。她醒过来以后，决定去找梦中的那只蝴蝶。为此，她不畏艰难险阻，走进了深山老林。”

刘玉塘被勾起兴趣，追问：“小女孩找到那只梦中的蝴蝶了吗？”

　第三十七章

斗笠人侧耳倾听了一会，然后回答：“找到了。”来的应该是寻找这小姑娘的人吧。

刘玉塘开心道：“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小女孩以后是不是就有了伙伴，不再寂寞孤独了？”

斗笠人站了起来：“小姑娘，我没空再陪你玩了，有缘再见。”然后施展轻功，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夜空中。刘玉塘朝着她的背影大叫：“喂，你还没有告诉我故事的结局呢？”她急得在原地跺脚。“小塘。”背后好像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刘玉塘条件反射地转头，发现自家大哥正冷着一张脸站在不远处，冉维不断地朝她眨眼示意。

识时务者为俊杰。刘玉塘立马乖乖地低头，放低声音，开始一句一句地认错。她一边认错，一边在心里偷偷埋怨，这个戴斗笠的姐姐真是太坏了，居然没有把故事结局告诉她，害她被吊起的胃口不能得到满足。

斗笠人疾驰了一段时间，来到一条河边，上面有两排长方形箱子排列起来的浮桥。她踩着箱子，徐徐飞过河面，心中不禁想起这个箱子的内容物。据说这些密封的箱子其实就是一具具棺材，里面放的都是死人。也有传闻说里面放了一些神秘的东西，从来没有人见过。不过，不管传言怎么甚嚣尘上，却从来没有人想过去打开那些箱子看个究竟。

她穿过一片建筑物，到了一个院子，缓缓落下来。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里面有个白衣胜雪的男子正专心地研磨绘画。她一把推开门，摘下斗笠，然后将蝴蝶面具朝他案前一扔，气愤地宣布：“我原以为你有什么紧要的事情，没想到却在这里颇有闲情逸致地绘画。以后，我再也不帮你假扮花蝴蝶了。”

云策放下毛笔，拿起案上的蝴蝶面具，瞧着对面的人：“还不是你每次假扮我的时候，都戴蝴蝶面具，所以才会被别人称为百变蝴蝶。我都不怪你抹黑我的名声，你还那么生气干嘛？”杨慕雪深呼吸：“云大长老，我一点也不闲，而且事实上我的事情非常多，能不能下次找别人做这些事情？”

云策：“可我只相信你，只有交给你做，我才能够放心。”说完，他立刻换上一张笑脸，那无敌的俊颜再配上温柔的微笑，杀伤力瞬间升级，杨慕雪的抱怨全被堵在嘴里。她在内心痛骂，这个家伙太卑鄙了，老是占着自己得天独厚的条件，四处毒害小姑娘纯纯的少女心。要不是她看了三年，产生了免疫力，否则还不得被他给迷惑住。

她拿起斗笠，头也不回地走出小屋，丢下一句话：“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云策复又拿起笔来，端坐下来，继续绘画，嘴角挂着一抹笑意。她每次帮助自己出门办事回来以后，总会说上这么一句，这么多年来自己都听习惯了。他脸上的笑意愈加深刻，提起毛笔，在纸上添上一笔，画的意境顿时由苍凉枯寂改为轻松愉快。案前的蝴蝶面具在烛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如那人的眸子一般。

杨慕雪回到自己的住处，两个婢女早她一步已经回来了。摘星已经洗掉一脸华丽的颜料，恢复原本清丽的面容，正懒洋洋地躺在一张贵妃椅上，闭目养神。至于奔月，盘腿坐在一只方凳上，抱着一大包核桃，吃得不亦乐乎。杨慕雪眼瞧着奔月那快要朝水桶方向发展的身材，忍不住出声提醒：“小月啊，你这么吃下去，新做的衣服又不能穿了。”

奔月剥好核桃扔进嘴里，满不在乎摇头：“不会啦，姑姑，我今天打了一架，消耗了这么多力气，得多吃点东西补回来。”

杨慕雪盯着她圆润红彤彤的脸颊，这么富有朝气，这么精力充沛，还需要吃东西补回来？

摘星还躺在椅子上假寐，杨慕雪走到她面前，扯扯她的衣服：“小星，快点起来，你每天这么躺下去，骨头都会松软掉的。不要再睡觉了，睡太久了会头痛的。”

摘星勉强睁开眼睛，抱怨道：“姑姑，你就别再吵我了，今天一大早就被你叫醒，才睡了十个时辰不到，我都快要困死了。”她每天晚上七点钟准时入睡，然后早上九点钟准时起床，一天不睡十四个小时，心情就会极度烦躁。杨慕雪只得缩回手，小声劝道：“那你回房间去睡觉吧，在这里睡会着凉的。”

闻言，摘星和奔月都从椅子上站起来，双双朝门外走去：“姑姑，那我们去睡觉了。”临走前，奔月的嘴巴里还在咬着核桃，这孩子的牙齿真坚固。至于摘星，则闭着眼睛，一路飘了回去。

杨慕雪洗了个澡，然后熄灯，睡觉。然而躺在床上，她的脑子里总是放映着这一天的经历，没想到今天居然会碰到他。多年不见，他似乎还是原来那个样子，却又变了，气质风度都沉稳了许多。三年来，她一直避免回忆的过去事情，却在今天喷涌而出。记得刚来魔教时候，身体差得三天两头喝药，几乎成为药罐子。

经过半年之后，心悸的毛病才逐渐消除，也许是残留在体内的药物终于消除光了。然而沈云霜注入自己体内的魔功却没有那么好解决，每发作一次，都让她痛不欲生。由于废除功力时，魔功会反噬，她虚弱的身体无法承受，目前只得吃药控制着。原以为魔教的圣姑是个清闲的职位，谁知道上任之后才知道有多繁忙。

圣姑主要是为教主服务的，处理一切有关于教主的事情。由于现任的教主身体患病，为了寻找医治他的药物，她四处奔波，短短几年之间，跑遍了五湖四海，简直成了旅游达人。原本圣姑需要修习本教的武功，由于她的忙碌，暂时耽搁了下来，只学了一些皮毛，倒是为了缩短旅途时间，练了一身绝佳的轻功。

据说只有当人老了，才开始回忆过去。她用被子捂住脑袋，禁止自己再度回顾。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次日，升起的朝阳开启了又一天忙碌的生活。“姑姑，都中午了，快点去吃饭吧。”奔月收起她手中的书卷，催促她。慕雪揉揉僵硬的脖子，伸个懒腰，站起来朝饭厅走去。摘星已经坐在那里等了，她的头趴在桌子上，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奔月用筷子敲敲她的脑袋：“快点起来，要吃饭了。”

摘星抬起脑袋，睁着雾蒙蒙的眼睛，拿起筷子，直往鼻子送饭。奔月鄙视了她一眼，目光扫向饭菜，立马射出兴奋的光芒，筷子一戳，一块最肥大的鸡块到了她碗里。见此情景，慕雪摇摇头，她的这两个婢女，一个懒惰，一个贪吃，简直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饭后，她照例要服药，她趁着两人不注意，将药瓶里全部的药都倒了出来，打算一口气吞下去。

“慕雪，你又乱吃药了。”一个不赞同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慕雪差点把药都给撒到地上。摘星立马抢过她手中的药丸，数了数，难以置信道：“姑姑，这里一共有八颗，要分四天服用的，你一下子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