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云海-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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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林晓星沮丧的嘟着嘴：“可我现在很年轻啊！也许我也能成为混沌武师呢？”

一扇迷雾重重的门‘砰’的一声被推开，秦波心中豁然开朗。“殷情却”！一定有人也这样对殷情却说过。你有什么？没有法力，练不成武技，长的不是最美。你的容貌能保留多久？方青凌对你的爱恋能有多久？等你白发苍苍的时候，他还年轻依旧，你该怎么办？难道要一个玉树临风的男子对世人说，“这个老太太是我的恋人”吗？卫暗衡都不愿多见方青凌，为什么？因为生命的不对等！方青凌很早以前就对她说过，不要对不对等的生命投入太多的情绪。当时他的语气很平淡、冷漠，那他的内心呢？是那些人先遗弃了他吧，在害怕他遗弃他们之前。卫暗衡是这样，殷情却也是这样。所以殷情却才背叛他，因为没有任何将来的保障。那时的方青凌刚成为少祭祀，还没有领悟长久的生命即代表长久的寂寞。

她环顾四周，这些人是不是也会先遗弃她？在发现她拥有很长的生命和时间之后。难怪白渺净和桑罗这些人对她很是亲近，他们知道了她的生命和他们一样，不会有遗弃、离开这些伤感又无奈的事情发生。

秦波的沉默让千源博弈一阵欣喜，他再接再厉的说：“其实少祭祀为什么会成为少祭祀，这个问题很有意思啊！你们瞧，现在的六位少祭祀曾经和我们一样，也都是普通人。不过他们的资质都很好，都曾是七、八级法师或是混沌武师。然后就被神灵选中，十几二十年后，再出现在人们眼前时就是少祭祀了？那失踪的十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一个特级法师变成了大陆第二强者少祭祀？”

千源博弈的话题引起了大家热烈的讨论，每个人都对它感兴趣。连应酬完宾客的繁落尘和西林晨霄也兴致勃勃的加入了小圈子，纷纷诉说自己的见解。有的说，是神灵给了一颗灵药，一吃下去就实力大增。有的说是绝世功法，练了就上天入地。有的说是神灵直接灌输神力，改造身体。总之五花八门，什么稀奇的想法都有。

流晶晖一句话也不说，他什么都不能说。虽然他也心痒痒的有自己的看法，但家族的责任感让他必须保持沉默。大家讨论告一段落后，西林晓星不客气的问流晶晖：“流晶公子，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这是一句大家都想问的话，众人目光灼灼的盯着他。流晶晖很抱歉的一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是少祭祀的秘密，不可以泄露。你们如果想知道，就去做心灵之门的测试好了。反正还有一个名额的。”

“心灵之门？那是什么？”西林晓星抓住不放。

“心灵之门是测试你有没有成为少祭祀资格的一扇门。”一个冷峭的声音加入谈话，竟是今天的男主角西林银霄，“它就在星耀之塔的顶端。没有人知道门后面是什么？只要你成为特级法师或是混沌武师，就可以去心灵之门测试，没有人会阻拦。成功的人会被传送至神灵之处，失败的就被送出来，而且也都不记得在门里发生过什么？”

“那就是只要通过那扇门就行喽？”西林晓星对着自己的族兄更是打破砂锅。

西林银霄的神色黯然：“曾祖父说，即使是通过心灵之门测试的人，能从神灵那里回来的也就是历代的少祭祀。”

千源博弈神色不变：“其他的人就永远失去了消息。大祭祀给的说法是，心志不坚或天份不够，无法承受神灵给予的力量，全都陨落了。”

陨落是修真专用词，罪孽可恕者，洗净罪孽入轮回。罪孽无恕者，魂飞魄散。这时就体现出秦波功法的好处了，有失就有得，只要没人特意对付她，秦波即使陨落，也可以从容转世。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远处的繁落雁担忧的朝这里张望。西林晓星干笑笑：“那怎么样才算心志坚定，什么样的天份才够？”

千源博弈看了一眼秦波：“这个就只有少祭祀知道了。毕竟只有他们是成功者。”

原来他们的目的是这个呀！秦波总算明白了这些世家的想法，窃取功法的歪路走不通，想走正路了。可惜正路不是那么好走的。

千源博秀安慰西林晓星：“别灰心，少祭祀的名额是七位，这是从第一代传下来的。现在还有一个空位，你好好练武，总有机会的。”

秦波心中冷笑，这是说给她听的吧。西林家的未来混沌武师不是西林银霄么，怎么不对他说去。可惜这些人的算盘打得再精也没用。见识上的差距导致了他们永远也超脱不了。心中再次对老家的黑白无常帅哥感激无比。没有攻击力算什么，咱就一世世的轮回，总能把力量练上去。

“秦姑娘，方少祭祀对你那么好，你如果成为第七位少祭祀，他也一定很高兴吧！”看不清形势的千源博勇想出一份力。却发现他说完话后，千源家、西林家、繁家的人都在狠狠的瞪他。他委屈的缩了缩身体，他不是想尽份力么？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凶？

笨蛋！西林银霄气死了。话说这么透，怕人不知道你打什么注意呢！他有些紧张的看着秦波，等着她的反应。

秦波微微一笑：“给你们个忠告，永远不要去试探感情。因为，无论结果如何，你都将失去它。”

再喧嚣的繁华也终要落幕，秦波三人选择在在宴席热闹的时候离开，将为明亮喧闹的绿竹小楼抛在脑后。街上行人稀少，只有稀稀落落的路灯忠实的放出朦胧的光亮，守护夜晚的星耀之都。流晶晖的面孔被灯光照的有些模糊：“旋波，你想成为少祭祀吗？”

看来今天的话被他听进心里去了，秦波笑笑：“小晖，人世间的事情都讲究一个缘字。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宠辱不惊，心存善念，万事不强求。修炼的越久，秦波对前世这些朴实的道理越是崇敬。

一路走回学校，对着门口的守卫出示他们的假条，三人顺利的回到7号星星小楼。水晶晶姐妹正在大厅等着他们，两人穿着便装，温馨的挤坐在沙发上，头靠头的看一本画册，听见动静齐齐抬头：“回来啦！订婚宴好玩吗？”

“还不错。”柳三木答道，“只要你不请一个金牌司仪。”

西林与繁家的联盟给大陆添了几分风雨欲来的形势。柳三木和流晶晖都完成了他们的传话任务，秦波却迟迟联系不到方青凌。结界中，他的住处被从内封闭了，六芒星的呼叫置之不理，秦波怀疑他将他的那颗不知扔到哪个角落去了。桑罗安慰她，闭关是很正常的行为，叫她不必担心。但秦波的心总是惶惶不定，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她只得天天对着朝夕红颜不停的唠叨，希望方青凌能给个回应。

深秋的时候，秦波心中的不安得到了证实。整个大陆都在谈论一个话题：卫家家主卫暗衡离世，长子卫修元继任家主之位。

第一个带来这个消息的是何欢，他是当新闻说的。秦波当时正好在大厅，听到消息只愣了半秒就拔腿飞奔。跑到门口又回头，从何欢身上扒出飞行药剂。惊得何欢大呼“女人也会耍流氓”！灌下药剂后，秦波直接从小楼门口起飞，嚣张的飞跃弯月湖，直扑后山结界。好在现在她的身份很明朗，没人对她的行为诧异。

进了结界后，秦波对着方青凌的住处大喊：“青凌！我知道你听的见。我现在就在外面，我会一直在这里。”说完，她盘腿坐在一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可以让他只有一个人，这种时候，自己一定要远远的看着才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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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好好的六十四章变成了星星章呢？某瞳郁闷……v

第六十六章　送别

　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有一会儿。方青凌从房子里走了出来，神情平静。他牵住秦波的手：“走吧，我们去送送暗衡。”

卫家的领地，秦波一直没有细看过。上次来是直接进的竹林，这次，方青凌很高调的将飞船停在卫家恢宏气派的正门口。从飞船下来后，方青凌就牵着秦波的手站在门前的空地上，凝视着大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卫家的大门口本来很热闹，送丧的宾客络绎不绝，穿灰、黑两色丧服的下人和卫家的一些小辈正忙着迎客，道哀。飞船一出现，场面顿时出现了停顿，就像是放映的碟片被人按了暂停，画中人的声音和动作全在瞬间停止。停滞片刻后，画面恢复了放映，却已是人人安静的站在两旁，空出中间一青一白的两道身影，静静的凝视卫家宅门。

卫修元匆匆从内宅向外赶，他刚接到消息，心中忐忑不安。从他记事起，方青凌就没走过正门。转过前院的假山，走上跨溪桥，远远就可以看见门外站着一男一女。笔直的身躯迎风而立，正是方青凌和一个他没见过的少女。

他恭敬的朝方青凌执晚辈礼：“方少祭祀，里面请。”

卫修元行礼的时候，秦波直觉要避开。方青凌却紧紧握住她的手，牢牢的将她定在原地。卫修元得到过父亲的嘱托，也同样执了个晚辈礼给秦波：“秦姑娘请。”

这礼一行，别说秦波，所有的人都神色微变。卫家新任的家主不可能连礼仪都搞错，这个秦旋波到底是什么身份？卫家的几位直系神色不变，跟着他们的家主顺延行礼，恭请方青凌进卫家正门。

方青凌牵着秦波的手，跨进卫家正门的门槛。高高的门槛几乎顶到秦波的膝盖，两扇大门上订着许多亮闪闪的硕大铜钉，岁月将它们打磨上淡淡的紫色。正对着大门的是一座青玉石的石桥，桥下清澈的溪水绕着宅院流向深处。过了桥是一座假山，山上长满了黄绿相间的藤萝，秋风轻抚，片片落叶洒在青石铺成的小径上。绕过假山，就是卫家的正宅，一座座青玉石桥分别通向不同的院落。卫修元侧身领着他们走上其中一座桥，顺着重重院落向里走。方青凌的手心冰凉，秦波心头忽然出现一个诡异的想法：他该不会是第一次走这条路吧？

终于走到了卫暗衡的灵堂，秦波感觉有些别扭。里面一排排的卫家人像田地里的玉米一样齐齐的站立。方青凌牵着她的手走到正堂前，画像上的男子只有二十来岁的样子，一双灵动的眼眸满是笑意。“这小子，就爱显摆。”低低的声音几不可闻。盯着画像看了五秒，方青凌回身就走。卫修元赶紧又带着众人呼啦啦的跟上。

“我去竹林，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淡淡的话语之后，众人眼前就失去了少祭祀的人影。卫修元轻出一口气，指挥大家该干嘛干嘛，继续按着程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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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竹林比盛夏多了几分凄凉，大片大片的竹叶扑扑的往下落。林中的小屋前，还照旧放着那张竹躺椅，扶手被磨的光滑圆润。方青凌盘腿坐在躺椅边厚厚的竹叶上，秦波顺势依偎坐在他身边。斑驳的阳光从竹林顶端映射下来，散在无人的躺椅上。方青凌终于松开秦波的手，轻抚躺椅的扶手：“他说他很累，一直一直这样活着很累。不能痛快的喝酒，不能出海捕猎妖兽，不能和人打架，不能逗姑娘开心。只能这样躺在这里数竹子，这样的日子他不喜欢，很不喜欢。”一颗晶莹的水珠落下，慢慢在泛紫的竹面晕染开，“他说，你现在有陪你的人了，总该放了我吧。我夫人搞不好已经投胎长成大姑娘，被别的男人追到手了。我早一天走就早一天投胎，继续喝酒、打架、杀海兽。日子不知道有多快活……”

“……这小子就是这么贪玩，我刚认识他时他就这样。那时，我要挣钱教学费，就趁着假期去北边海域捕猎。他对我说：‘兄弟，咱们搭个伙一起干怎么样，两个人也有个照应。’我想也对，就和他一起出海了。我原先以为他也是要挣钱养家的，谁知他竟是世家子弟。他说：‘青凌，你不知道我那个家里有多闷，在里面待久了，气都喘不上来。我跑出来时，我妈说了，有本事就别用家里的钱。不用就不用，我一个大男人，还养不活自己了！’……”

随着方青凌的话语，秦波仿佛看见一个神采飞扬的少年，带着似抱怨、似骄傲的神情，坐在小小的海船上。海风将船帆吹的呼呼直响，翻腾的海浪声掩不住他欢快的话语。

寂静的竹林中，只有方青凌的声音在回响。阳光渐渐消失，金红色的夕阳将躺椅的影子拉的老长。“晚上，我们在海岛点了篝火。他说：‘青凌，你会唱歌吗？这可是以后讨老婆要用的。我专门练过，来，我教教你。以后，你看上哪个姑娘了，就在她窗户底下唱，保准她动心。’……”

方青凌开始轻哼一首古老的情歌，什么美丽的姑娘，你就像那春天的鲜花。我想将它种在我家的花园，天天浇水，看它开放。花儿啊，你愿意吗？

他唱的断断续续，中间有词想不起来就用音乐哼哼代替。唱完以后，他问秦波：“你喜欢吗？”

秦波将头靠在他怀里：“我很喜欢，真好听。”方青凌的衣服上沾染了竹叶的清香，他对着躺椅说：“暗衡，旋波说她很喜欢。你看，我也不是唱不出来的。你别老笑话我。”

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竹林深处，远处隐隐传来人声，想来是前面开宴用晚饭了。那里一定到处是人，大大小小的桌子摆满了厅堂和院子。秦波听见外面有人轻声呼唤，便说：“我去看看。”方青凌不出声，她当他是默许了，起身走到竹林入口。卫修元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看见秦波来了，小心的问：“一些客人知道方少祭祀在这里，说是想拜见一下。”

秦波叹息：“他是来送弟弟的，不是给这些人参观、拉感情的。你只管狠狠的回绝，真有不长眼的，动手也不要紧。”说到最后，她咬牙切齿。

卫修元点头：“那我就去了。”默默转身离开，孤单的背影渐渐融进暮色。这个人刚刚失去父亲，可他无法尽情释放自己的悲伤。他是卫家家主，他只能适度悲哀、周到圆滑的处在众人之间。秦波咬咬唇，掉头回到方青凌身边。

方青凌目光茫然的看向竹林：“我是不是很自私？把他留了这么久。”

秦波想到在灵堂上看见的，卫暗衡终年98岁。外表看着不像，但内里想必早已凋零的差不多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