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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妖皇-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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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个大汉叫胡一刀,夫人叫冰雪儿,儿子叫胡斐,就在新疆一带隐居。

这次,他来到这个偏僻小镇,是要了结祖上的一些恩怨。

第114章

冰雪儿是个女中豪杰,也很能喝酒。不过,喝到夜里十点多,她便抱着小胡斐,睡觉去了。晴朗陪着胡一刀,继续一碗一碗的灌,半夜才尽兴而散。

第二天,两人又在喝酒,畅谈江湖盛事。胡一刀越喝兴致越高,进房去抱了小胡斐出来,用指头蘸了酒给他吮。

这小子还不到一岁,吮着烈酒,非但不哭,舐得津津有味,真是天生的酒鬼。

胡一刀哈哈大笑:“像我,像我!”

没过多久,南边忽然传来马蹄声响,一共有二十多匹马,飞快的奔近,到了客栈门口就停下。

二十多条汉子,纷纷下马,身上都带着兵刃。这些人在门口排成一列,默不作声。

只有其中一人,走上前来,在一张桌旁坐下,从背上解下一个黄布包袱,放在桌上。光线下看得分明,包袱上用黑线绣着七个字:打遍天下无敌手。

晴朗心道:这人好大的口气!估计是经常砸别人场子的。

那人极高极瘦,宛如一条竹篙,面皮蜡黄,满脸病容,一双破蒲扇般的大手,摊着放在桌上。那一双手掌,瘦得只剩下一根根的骨头。

胡一刀自顾自逗弄孩子,竟似没瞧见这许多人进来。

那个瘦子也是一声不吭,自有他的从人斟上酒来。那二十多个汉子,都瞪着眼,盯着胡一刀。

胡一刀只管蘸酒,给孩子吮。他蘸一滴酒,仰脖子喝一碗,爷儿俩竟是劝上了酒。

没过多久,又进来两人。一个是叫花子打扮,双目炯炯有神;而另一个面目清秀,年纪不大。

这两人望了一眼胡一刀,便走到那个瘦子的身边坐下,立即有人过来为他俩斟酒。

晴朗向胡一刀告辞,说是要休息一下,便返回房间,潜入阴影中,在门口找到一个修为较弱又比较憨厚的汉子,然后施展天眼通和他心通,窥探那个汉子的心思。

原来,那个瘦子叫苗人凤,那个叫花子叫范一飞,那个青年叫田归农,都是来找胡一刀报仇。

其实,胡一刀、苗人凤、范一飞和田归农之间的仇怨,都是祖上留下来的,之前还没见过面。

范一飞和田归农,曾经找过胡家的后人,却始终找不到。

直到最近,他们终于查出,胡一刀夫妇,就隐居在新疆。

因此,两人约上苗人凤,又跟胡一刀说好,要在雪山了结祖上的恩怨。

不过,范一飞和田归农,都是结丹初期,根本不是胡一刀的对手。因此,这次的决战,是由苗人凤挑战胡一刀。

胡一刀喝完酒,将小胡斐交给妻子冰雪儿,便跟着苗人凤等人,去到雪山的山腰。

这处比较平缓,适合决斗。冰雪儿抱着小胡斐,也跟在后面。胡一刀和苗人凤,也不客气,各抽出兵器,便打在一起。晴朗依然潜伏在阴影中,欣赏着两人的决斗。

胡一刀的祖先,外号叫‘飞天狐狸’,精通刀法,传到他这一代,越发精进。

单刀分‘天地君亲师’五位:刀背为天,刀口为地,柄中为君,护手为亲,柄后为师。

这五位之中,多数人是以天地两位为主。而胡一刀的刀法,天地两位固然使得出神入化,而君亲师三位,竟也能用之攻敌防身。

有时苗人凤的长剑奇招突生,从出人意料之外的部位刺去。如果用刀背刀口,万难挡架,而胡一刀竟会突然掉转刀锋,以刀柄打击剑刃,迫使敌人变招。

至于‘展、抹、钩、剁、砍、劈’这六字诀,更是变幻莫测。

胡一刀的刀法如此精奇,而苗人凤始终跟他打个旗鼓相当,自然也是厉害之极。

刀剑枪是武学的三大主兵,常言道“刀如猛虎,剑如飞凤,枪如游龙”,这两人使刀的果如猛虎下山,使剑的也确似凤凰飞舞,一刚一柔,各有各的本事,谁也胜不了谁。

胡一刀的夫人冰雪儿,神色平和,竟丝毫不为丈夫的安危担心。

胡一刀越打越镇定,脸露笑容,似乎胜算在握。

苗人凤那张黄黄的面皮上,却不泄露半点心事,既不紧张,亦不气馁。

胡一刀着着进逼,苗人凤却不住倒退。范一飞和田归农的神色,已越来越紧张。忽然,‘啪、啪、啪’的一阵响声,田归农竟然拿出弹弓,射出一串连珠弹,往胡一刀的上中下三路攻去。

胡一刀哈哈大笑,将单刀往地下一摔。

苗人凤脸一沉,长剑挥动,将弹子都拨了开去,纵到田归农的身旁,夹手抢过弹弓,‘啪’的一声,折成两截,远远的抛过一边,低沉着嗓子道:“给我滚回去!”

田归农紫胀了脸皮,怒目瞪了苗人凤一眼,走下山去。范一飞叹息一声,跟在田归农的后面。

苗人凤也不理会,拾起单刀,向胡一刀抛去,淡声道:“咱们再来。”

胡一刀伸手接住,顺势一刀挥出,‘当’的一响,刀剑相交。

两人斗了一阵,已近黄昏,依然不分胜负,便返回那个小镇,仍在客栈吃饭,约好明日再斗。

此时,田归农和范一飞似乎已经离开小镇,也不知去了哪里。

胡一刀和苗人凤,夜晚休息,白天比试,一连打了四天,越打越是投契,谁也不愿伤了对方。

此时,冰雪儿已经瞧出苗人凤的一个破绽,就在脊背,而且会时不时出现,便跟胡一刀说起。

到了第五天,冰雪儿又瞧出苗人凤的那个破绽,便咳嗽一声,提醒胡一刀。

胡一刀抢了先着,苗人凤只好束手待毙,无法还手。

但是,胡一刀突然向后跃开,笑道:“苗兄,我有一事不解。你这剑法反复数千招,绝无半点破绽,为什么在使‘提撩剑白鹤舒翅’这一招之前,背上却要微微一耸,以致被内人看破?”

苗人凤叹息道:“先父教我剑法之时,督率极严。在我十一岁那年,先父正教到这一招,背上忽有蚤子咬我,奇痒难忍。我不敢伸手搔痒,只好耸动脊背,想把蚤子赶开,但越耸越痒,难过之极。先父看到我的怪样,说我学剑不用心,狠狠的打了我一顿。这件事我深印脑海,自此以后,每当使到这一招,虽然背上不痒,却也习惯成自然,总是耸上一耸……”

胡一刀笑道:“我有内人相助,不能算赢了!接住了。”便将手中单刀,抛给苗人凤。

苗人凤接过单刀,不明他的用意。

胡一刀从苗人凤手里取过长剑,笑道:“经过这四天的切磋,你我的武功,相互都已了然于胸。这样吧,我使苗家剑法,你使胡家刀法,咱俩再决胜负。不论谁胜谁败,都不损了威名。”

苗人凤一听此言,已知他的心意。

苗家与胡家累世深仇,只是百余年前祖宗积下来的。

苗人凤跟胡一刀从未见过面,本身并无仇怨。只不过,苗人凤的父亲和田归农的父亲,前不久突然不知所踪,连尸骨也不得还乡,很多人说是胡一刀下的毒手。

苗人凤却是将信将疑,素闻胡一刀行侠仗义,所作所为很令人佩服,似乎不致于暗算害人,只是几番要和他相见,始终不能如愿。

田归农和范一飞,曾邀苗人凤同去新疆寻仇。虽然,苗人凤跟范一飞的交情很深,却一向不大瞧得起田归农的为人,因此宁可独自行事,也不愿跟田归农联手。

直到这次,胡一刀答应在雪山了结祖上的恩怨,苗人凤这才受范田两家之邀,到雪山跟胡一刀比武,但首先要向胡一刀查问真相。

一问之下,原来苗人凤的父亲和田归农的父亲,并不是胡一刀害的,只是去新疆寻仇,遇到一些极阴险的倭寇,将其围攻至死,甚至连尸体也要毁掉。

胡一刀赶到之时,只来得及为两人收尸。几个侥幸逃脱的倭寇,竟然散播谣言,抹黑胡一刀。

苗人凤知道真相,又是伤心,又是大喜。他实在不愿让这四家的怨仇,再一代一代的传给子孙,极盼在自己手中了结这百余年的世仇,听胡一刀说要交换刀剑比武,正合其意。

因为,若是苗人凤胜出,那是他用胡家刀打败苗家剑;倘若胡一刀得胜,则是他用苗家剑打败胡家刀。胜负只关个人,不牵涉两家武功的威名。

当下两人换了刀剑,交起手来。这一场拼斗,与四日来的苦战又自不同。

因为,虽然两人都是高手,但使的兵刃招数都不顺畅,何况自己所使的一招一式,对方无不烂熟于胸,要凭这四天之中,从对方学来的武功克敌制胜,那真是谈何容易?

胡一刀貌似粗鲁,其实聪明之极,将苗家剑法施展开来,竟似下过数年苦功一般。

苗人凤的悟性没胡一刀高,幸好他十八般武艺件件皆通,胡家刀法虽是初见,但少年时曾练过单刀,总算在这点上占了便宜,所以还可跟他打成平手。

斗到午后,两人各走沉稳凝重的路子,出手越来越慢。虽然两人全神拼斗,对方招数若有不到之处,却相互开诚指点,毫不藏私。翻翻滚滚,两人又战数百回合,招数渐臻圆熟。

苗人凤瞧见胡一刀的苗家剑法越使越精,暗暗惊心:他学剑的本事,比我学刀的本事好,时间一长,我少年时所练的刀法根基就要不管用,须得立即变招,否则必败无疑。

打定主意,便使一招‘沙鸥掠波’。本来是先砍下手刀,再砍上手刀,但苗人凤故意变招,先砍上手刀,再砍下手刀。

胡一刀微微一怔:“不对!”

苗人凤叫道:“看刀!”单刀陡然翻起,第二刀的下手刀,竟又变为上手刀。

这是他自创的刀法,虽是脱胎于胡家刀法,但新奇变幻,令人难测。

倘若跟他对战的是另一个高手,多半能避过这招。偏偏胡一刀熟知胡家刀法,万料不到苗人凤临时变招,新创一式,一个措手不及,被苗人凤的刀锋割伤,在他的左臂上划了一道口子。

胡一刀迅速飞出一脚,踢中苗人凤腰间的京门穴。

第115章

苗人凤一交摔出,跌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胡一刀笑道:“我们不分高下!”正要过去扶起苗人凤,突然摔倒。他的脸颊,渐渐变成紫色,竟是中了剧毒之象。而那条受伤的左臂,肿得粗了一倍,伤口流出的都是黑血!

眼看胡一刀就要中毒身亡,连元神也会受损,晴朗突然从阴影之中遁出,扣着一团三昧真火,将其按在胡一刀的伤口上。

只是片刻之间,胡一刀体内的毒素,竟然被那团三昧真火吸了出来,融入其中。

晴朗又拿出一颗解毒药丸,让胡一刀服下,这才拍掌笑道:“没事了。”

蕴涵在体内的三昧真火,自从融合穷奇烈焰之后,连无形无质的怨念也可以汇聚和吸收,因此要吸收有形有质的毒素,自然是易如反掌。

冰雪儿扶起胡一刀,身上依然冒着冷汗。如果胡一刀死了,那么她也不会独活。

苗人凤是个好人,小胡斐就让他抚养吧。

苗人凤又是惊喜,又是惭愧,轻声道:“谢谢你,小兄弟。如果不是你,我真的铸成大错了。”

晴朗微笑道:“刀剑上的毒,又不是你下的,你没必要自责。放心吧,派人下毒的田归农,以后再也无法谋害你们了。”

苗人凤又惊又怒:“那个家伙,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莫非,是因为前几天我当众折断他的弹弓,他才如此嫉恨我?”

晴朗心道:这是小事,他想干掉你很久了。只要你一死,你的一切,包括你的夫人和女儿,都是他的。如今既然可以嫁祸给胡一刀,他又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当然,这些心里话,他自然不会跟苗人凤说起,免得他心烦。有些事情,既然只是个构想,并没有成为事实,还是别让他知道的好。

晴朗笑道:“或许是吧,我也不太清楚。放心吧,田归农已变成白痴,无法再害人。”

苗人凤很想知道那个过程,可惜晴朗只是把结果告诉他,因此他就没问。

既然他不问,晴朗也懒得说。他跟苗人凤等人寒暄几句,便返回客栈,付清房费,飘然而去。

因此,田归农为何要下毒,晴朗又是如何知道,并且将田归农变成白痴的具体过程,便成了苗人凤心中的一个谜。后来,晴朗成了他的女婿,才告诉他具体的过程。

晴朗飞到一个无人的角落,立即遁入阴影中,将死狗一般的田归农,从锦绣珠中揪出来,继续强行搜索他的记忆。

原来,当日苗人凤折断田归农的弹弓,田归农愤然离去,晴朗便留意上了姓田的。

果然,田归农假装离开,竟然收买了客栈中的六个伙计,找机会在胡一刀和苗人凤的兵器上,涂抹见血封喉的剧毒。

胡一刀和苗人凤都是光明磊落的汉子,自然不会留心那些伙计的小动作。而胡一刀的夫人冰雪儿,虽然冰雪聪明,却要照顾小胡斐,又经常陪着丈夫出入,也就没怎么在意。

晴朗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肯做亏本生意,要让胡一刀和苗人凤欠自己的人情,因此就没事先告诉他们,而是在胡一刀毒发的时候再出现。至于田归农,早就被他拖入阴影中。

从田归农的记忆中,晴朗还知道了一个大秘密。原来,多年以前,有个叫李自成的造反派,自称‘闯王’,带人攻破北京之后,明朝的皇亲国戚、大臣大将尽数投降。

这些人无不家资豪富,闯王麾下的将领逼他们献出金银珠宝赎命。

数日之间,财宝山积,哪里数得清了。后来闯王退出北京,派了亲信将领,押着财宝去藏在一个极稳妥的所在,以便将来卷土重来之时作为军饷。

他将藏宝的所在绘成一图,而看图寻宝的关键,却置在军刀之中。

九宫山兵败逃亡,闯王将藏宝图和军刀,都交给了飞天狐狸。后来飞天狐狸被杀,一图一刀落入三位义弟手中,但不久又被飞天狐狸的儿子夺去。

百年来辗转争夺,终于军刀由天龙门田氏掌管,藏宝之图却由苗家家传。

只是苗田两家,都不知其中有这样一个大秘密,是以没去发掘宝藏。

这秘密由胡家世代相传,可是姓胡的没军刀地图,也无法找到宝藏。

不过,胡一刀与苗人凤畅谈多日,说起那个秘密,被潜藏在阴影中的晴朗听了去,自然是满心欢喜,定要把那个宝藏搞到手。

这么多年来,苗家和田家,已经渐渐知道一些东西,只是还不太清楚而已。之前,苗人凤的父亲和田归农的父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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