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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独归斜阳远-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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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起,眼眸,鼻梁,薄唇,高邃相间如同峰谷。



深邃的五官,微卷的长发,淡金色的眸子——他噙着淡笑看这诸军百戏,便是不动声色,却也耀目卓群,莫测的表情,让旁观之人总是带了几分忐忑。



湖面之上,已有人插上了標杆。又从两侧缓缓驶进两列船队,左右各二十余只,皆虎头龙尾,由绯衣军士指挥,静默立于两旁。



哨声忽然响起,这两支船队忽然如鱼龙般在湖面中彼此穿梭,目标便是争夺那湖中心的標杆。东首那一队靠近標杆,为首军官红旗一竖,整支船队做圆形,团团围住那標杆,不让另一队靠近,而其首船急速掠向中央竖杆。



正要靠近之时,另一支船队划桨旋转,做楔形,瞧准了这圆圈薄弱,生生拨起湖浪,将那圈船只打散,又乘乱突围而入,也去夺那標杆。



双方军官以红旗招引,交互纠缠,进退有度,倒像是两个身怀绝技的高手彼此过招,煞是好看。



眼见争夺得最是激烈之时,殿内玉杯搁在桌上的清脆之声环绕整个临水殿,如同一道寒洌的风。顷刻间,凝固了一切动静。



临水殿前几下红旗挥甩,那两支船队得了指令,急速的退去了。只有那根挂着锦彩的標杆,孤零零竖立在湖面中央,甚是寞落。



年轻的帝王微微眯起了眼睛,望向跪坐着的汴梁路官员,漫声道:“这便是诸卿要让朕大开眼界的水戏?”



以胡斌为首,几个官员已经站至殿中央,忙忙跪下,却又浑然不知这精心准备的节目如何惹得皇帝不悦起来。



皇帝的五官深邃,说不上俊美无暇,却带着天成的勇决与英武。那双微带金色的眸子移至胡斌那弯得极低的背脊上,薄削的唇轻轻一抿,目光骤亮:“将这训练水戏的功夫用至战场上,前些日子那场仗是不是就不会败得那么惨?朕亦不用在越朝使节面前觉着尴尬了。”



他说得甚是悠然,听不出喜怒。殿下诸人,却无一人敢接话,殿外风声肃肃,一湖山色刹那间清冷下来。



打破这寂静一刻的,是殿外侍从通报的声音,甚高,甚尖,几若刺破云霄。



“汴梁路宣抚使,阿思钵将军求见。”



皇帝轻微点头:“让他进来。”



阿思钵曾是都指挥使,又任亲卫多年,皇帝许他可佩剑入殿内。



一身黑甲的年轻将军半跪在皇帝面前,伽和长剑扣在身侧甲片上,清脆的铿锵声划过。



“起来吧。”皇帝微笑道,“数月不见了,阿思钵。”



阿思钵站起,秀长的凤目扫过吓成一片的群臣,又仿佛视而不见。



“前日颍州军营忽传急务,臣连夜赶去,未曾迎接圣驾……”



皇帝打断了他:“好了。朕知道是水师出了事,处置得如何了?”



“已处理完毕。”



“你随我来。”皇帝站起来,衣上云纹如同水藻般在光暗不明间舒展,“今日的水戏,便赏到此处吧。”



快要出殿门的时候,皇帝忽然又停下脚步,眯起眼睛看了看适才停着几艘小舟的地方,微微一笑,侧身对内侍说了句话。



袁思博跟在皇帝身后,目光却看着犹在张望的一群汴梁路文臣。他轻轻颔首,那些人见他如此示意,连忙退下了。



阿尔兰萨,真烈语中意为“狮子”。这位被后世称为狮子王的君主,此刻立在这湖心庭中,极目远眺。



和北方相比,此地虽未至江南,却已感受到湿润的气息拂在脸颊与颈间,湖光山色,亦仿佛笼着轻纱,轻柔难言。有云层缓缓飘来,天空敛去润金,渐渐转为一种黛青色。已有杨柳开始抽出絮花,丝丝缕缕的在天地间飞扬。湖边一圈繁绿树荫上,点缀着或淡粉或娇黄的花朵,一嘟噜一嘟噜,美不胜收。



“前些日子去了临安,感觉如何?”皇帝眯着眼睛将这幅美景揽入眼底,闲闲问道。



阿思钵略一沉吟,方答道:“若说景致,临安更胜一筹。”



皇帝侧目,淡淡看他一眼:“听说有人在路上伏击你?”



“是有此事。”阿思钵说得甚是轻描淡写,“那时在越国境内。若是事成,只需推给边境贼寇,这主意打得很是精明。”



皇帝淡金色的眸中滑过浅浅一道光亮,却提起了另一件事:“可记得那时朕赐名给你和你阿姐么?”



“是,陛下给阿姐赐名阿丽白,意为天赐。给臣取名阿思钵,意为……”



皇帝将话题接去,道:“你阿姐并无显赫家族背景支撑,待人又良善,她入了这宫中,朕虽时时照拂着,却也怕百密一疏。当日朕赐名你阿思钵,意为辅承,便是希望你在这宫外,能给你阿姐支撑。”



阿思钵眸中泛起复杂至极的光泽,道:“臣知道。”



皇帝笑了笑:“所以你在此处,愈发的要小心。必要时下手狠辣是应当的。只是要慢慢来。切勿急躁。”



“是。”



皇帝望着一湖山水,又问道:“水师出了何事?”



“臣擢升了两名越人将领操练水师。前日有人不服这二人管制,军中几乎起了哗变。”



皇帝面色一凛:“哗变?”



“已处理妥当了。”阿思钵缓缓道,并没有避讳嘴角一丝残酷的笑意,“金将军如今虽远戍燕京路,可人去影存。这毒臣已拔了一次,却未见得拔出干净,只能再去了一次。”



“上次你逮了近百人入狱,贬斥亦近百人。这次呢?”



“真烈对越朝,数十年不曾有一败。战败之责,若是赏罚不严明,威信何立?臣不觉得手段酷烈。”阿思钵直视皇帝锋锐的眼风,不急不忙道,“至于此次哗变,下级军官参与居多,又和上次不同。长久以来军中北方士兵瞧不起越人,才慢慢酿成的风波。臣并无他法,唯有让越遗民组成水师,与真烈士兵演练了一场。真烈的士兵输得心服口服,日后想必不会再心生芥蒂。”



皇帝轻微点头:“这是个好主意。”



阿思钵一笑:“陛下知道臣的个性,遇上这样的事,少有回寰的余地。这不是臣的主意。”



皇帝看了他一眼,亦笑道:“哦?”



“臣愿替陛下引荐一人。”阿思钵轻声道,“臣观察他数月,是可用大材。”



皇帝点头:“也好。



风声轻轻拂来,低哨之间转为柔和。皇帝似乎无心再谈公务了,转身瞧了瞧阿思钵,笑道:“去见过你阿姐没有?”



阿思钵摇头道:“未曾。”



皇帝拍了拍他的肩膀,铁甲冰凉,又笑了笑:“去换身衣服,再去瞧瞧你阿姐。”



阿思钵正欲离开的时候皇帝又喊住他:“她不知你去过越国。”



阿思钵脚步一顿,微笑道:“臣知道。”



帘外烟雨蒙蒙。池对岸千曲百孔的太湖石被这轻雨一浇,竟生起了缭绕薄雾,烟气从那孔间醺醺而出,恍若仙境。



皇帝轻步走进水榭之中,侍女吃了一惊,正要出声,他却摆了摆手,悄然靠近那抹纤细的身影。



慢慢的揽她进怀里,皇帝的脸颊贴在她的鬓角处,轻声问道:“今天做了什么?”



怀中的女子先是被他惊得一颤,随即回过神,转过身要行礼,他只是按住她的腰间,低声道:“别动。这是在外边,没那么多规矩。”



他一边轻声说着,目光落在她柔美无暇的侧脸上。她不曾将长发挽成发辫盘起,只是随意的挽成了斜云髻,鬓边落下了几丝,被温热的鼻息拂过,撩拨得他唇角微痒。身子骨还是这么单薄,无论他逼着她吃多少补药,总也养不出一丝丰腴来。皇帝一臂就能圈住她的腰,忍不住抱得紧了一些。



“不曾干什么,就在这里看看这园景。”阿丽白低低的回答,身后的胸膛宽厚而温暖,将她完全拥住的时候,也替她遮去了这斜风细雨。



“我遣人送个只木偶船来,大约放在池中了,要不要去看看?”皇帝淡金色的眸中柔意缱绻,“这几日甚忙,也不曾陪你四处逛逛,可觉得闷?”



她从他怀中仰起头,抿出一丝笑意来:“不曾。”



“如此……”皇帝笑了笑,携了她的手往水榭外的小径中走去,“阿思钵回来了。”



阿丽白眼中一抹灵动闪烁而过,像是极轻极微的水痕淡淡荡漾开去,她抿了唇,声音有几分颤抖:“他……在何处?”



“不急。我让他回去换身衣服再来见你。”



内侍忙忙的走来问道:“陛下,是坐轿回去么?”



皇帝瞧了阿丽白一眼,问道:“你累么?”



阿丽白摇头:“陛下陪我走走罢。”



皇帝笑了笑,牵了她的手,又伸手对内侍道:“伞。”



内侍一愕,张口结舌道:“这……”



眼见皇帝俊朗的脸上已有了不耐烦的神色,内侍忙转身将手上的油伞换了把大一些的,恭谨递与皇帝手上。



天青色的烟雨中,皇帝便撑开了伞,遮在自己身侧,又揽着阿丽白的肩,缓缓的迈入雨中。



内侍与宫女们不敢跟得紧,只能远远的拖曳出一条长队。而最前边是两个身影。男子高大挺拔,紧紧揽着身边的女子,同掌着一把伞,仿佛就像寻常的夫妻。



有密密的雨帘从伞面四周滑落,像是小而晶莹珠子不断迸落。皇帝笑道:“这石头忒多古怪,为何还会冒烟?”



“这是……前朝蔡相的宅子吧?”阿丽白侧首回望那极为高峻的石壁,眼神中微有怔然,“那便是闻名天下的临风阁。”



皇帝笑了笑,不曾答话。他不愿住进汴梁城中前越朝皇宫中,便将宣抚使的住处腾了出来作为临时行在。



阿丽白的清亮的眸色映在皇帝眼中,她的声音温婉动听:“陛下,这太湖石里,叫人撒上了浮水甘石,一遇到水,便会蒸腾起来,wωw奇Qìsuu書còm网仿佛云霞一般。”



皇帝静静听着,看着她若有所思的眸光,蓦然间驻足,擎了她的手,低头看着她,轻声道:“陪我出来这一趟,你不开心么?”



在她面前,皇帝从不自称为朕。



阿丽白眉梢轻轻舒展开,颊上红晕仿佛浸润了水意的桃花瓣,清美动人:“不,陛下。我……很乐意出来走走。”



皇帝笑了起来,如刀削斧斫般峻然的侧脸线条刹那间柔和下来,却在岔道处将油伞递给内侍:“去见阿思钵吧,你们姐弟数月不见,想来也有许多话要说。”



“陛下你呢?”



“我还有些奏折要批,晚些一起用膳。”



在这濛濛烟水中,皇帝一直凝视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不曾离开。



变易



阿丽白拉着弟弟的手,低声说:“这里没外人,不用行礼。起来。”



她将他拉到窗边,仔细的打量,几不可微的叹气:“怎么瘦成这样了呢?”



阿思钵唇角勾起微笑,任由姐姐拉着自己的手,笑道:“没瘦。阿姐不觉得我结实了许多么?”



阿丽白亲自至桌边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他,眼角眉梢满是骄傲:“是啊。我的阿弟早就长大了。”



姐弟俩其实有着相似的眉眼。这样的五官,在这个女子身上,确实全然另一种味道。温婉宁静,就像此刻手中的温润瓷杯,淡淡氤氲出茶香,蓦然间让阿思钵觉得浑身放松下来,



“阿姐,我找了些好玩的事物,本想让人带去上京,正巧陛下也将你带来了……”



阿丽白笑吟吟的压住弟弟的手,微笑道:“阿姐不急着看这些。倒是有件事想问问你。”



“什么?”阿思钵一怔。



“今早我将静云叫来,说了会儿话。”她微笑着看着弟弟,“你可是有了心仪的女子么?”



阿思钵嘴边的笑意敛去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从脑海中掠过,旋即冷笑:“不曾。”



“不曾?”阿丽白微笑,“对姐姐也不愿说实话么?那姑娘是什么人?你既愿意将她带去军营中,想必是很舍不得她。”



阿思钵不愿拂了姐姐的好意,只是简单笑了笑:“阿姐,这些事我心中有分寸。你无需操心。”



阿丽白轻轻叹了口气:“远……”



话未出口,她却怔了怔,转过语气道,“你如今到了该成亲的年纪,叫阿姐如何不操心?”



阿思钵带了戏谑安慰她:“阿姐,等我闯下一番功业,还怕这世间找不到相衬的女子么?”



阿丽白并没有接话,只是看着弟弟,眉宇轻皱。



“阿姐很担心你……”仿若幼时,她伸手抚了抚弟弟的头发,清眸中含了叫他看不透的幽澜,“过去的事,我们就当做全忘了,好么?”



阿思钵抿唇不语,只是微笑。年少时的倔强与执着,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中,仿佛重现了。



再开口时,他已不再是那个苍白沉默的少年,那双凤眸中精光一闪,最后的语气带了倦漠,敷衍道:“阿姐,我知道。”



屋外雨声潺潺,青绿的叶转瞬碧翠如洗,连眸子都被一并洗亮。



阿思钵侧耳听了会雨声,薄唇轻动,缓缓道:“阿姐,如今一切有我,我不会再叫任何人欺凌我们姐弟。”



阿丽白望向窗外,并不欲叫弟弟看见微红的眼眶。



正当寂静之时,忽然有人轻轻扣了扣门,压低了声音道:“大人,宋先生到了。”



阿思钵站起来,低声道:“阿姐,我先出去一下。”



阿丽白将他送至门口,望着他如今隽长挺拔的身姿,宽阔平坦的双肩,眼前的光影忽然扭曲起来——望见的却是一副模糊不清的画卷,一对极小的孩子,在漫天飞落的大雪中相依相靠,男孩儿脸烧得通红,喃喃的唤着阿姐……阿丽白回身,望向桌上他带来的那一包零碎小物,心中百感交集。



“宋先生何在?”



“在前庭候着。”



“陛下呢?”阿思钵脚步不停,长廊两侧竹叶被雨水擦得梭梭作响。



“陛下还在批阅奏折。”



“如此,今日我就带宋先生过去罢。”阿思钵远远瞧见宋宇的身影,淡淡道。



皇帝看着宋宇对自己行礼,便略带了兴趣打量他:相貌平平,只是神色间不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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