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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宫女-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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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儿言官的奏折就得雪片一样往陛下御案前撒。”萧庆之回头看了眼那二十几个正在吆喝着练功夫的汉子,心里也是烦恼,不知道该怎么安排这二十几个人:“我看了一下,他们功夫都不错,练功夫都肯使劲,干起活来却实在惫懒了些。”

往后边一看,一个个肌肉鼓鼓地,玉璧不好意思多看,虽然她确实很想看。几十条赤着上身的汉子在船尾练武,一个个把操练得虎虎生风,当功夫片看都很赏眼:“要不我给你出个主意。”

看她一眼,萧庆之叹道:“你又要给我出馊主意了,说吧,我姑且先听一听。”

又冲那些汉子多看了一会儿,玉璧有点儿不舍地收回视线,说道:“开镖局,你看看他们,不说这一身功夫,光是身板都能把土匪强盗给吓跑。”

“唔,也是个主意。”

“刀口上讨生活毕竟做不得一世,等他们有了人脉后还可以做点儿别的,比如越州的老爷们想要庆江的水沏茶,咱们不敢去取鹤山的御水,鹤山附近的可以去取到越州去卖嘛。再比如越州的点心和铁器,捎上带回吴州来,那也能卖好价钱。”南货北卖挣差价,再疏通一下门路,整个江南道都可以走水路,水路一开想带点什么不方便。

“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可行,你让我再仔细想想。你也是,哪回说事儿都只有个模子,还得细琢磨才可行。”为解决这二十几个人的营生,萧庆之着实费了些脑筋。快到吴州码头时,萧庆之把这二十几人叫拢来把他想好的跟他们一说,这二十几人无不同意。

不过,这群人可没本钱,最后萧庆之看他们这样,一咬牙又掏了二千两银票给他们。做镖是要去衙门交保钱的,做黑镖被劫了,官府管都不管。结果这二千两一掏,萧庆之再去请同僚吃饭时就囊中羞涩了。

萧庆之摸着钱袋想了半天,总觉得玉璧这丫头挣钱跟玩似的,怎么到自己这里就这么麻烦。他怎么也想不到,怎么样能挣着银钱,好在俭书不着痕迹地递来几千两银票,这还是玉璧看不下去了,又知道他不好意思跟自己伸手,这才让俭书从杏花楼帐上支出来的。

“俭书,你说该怎么挣钱,我也不能总用玉璧的呀。”萧庆之想半天,愣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估计这回接了,下回玉璧要送他都不好意思再接。

“侯爷,我劝您还是算了吧。官员不得经商,你就是想挣,也得看律法准不准,难不成您也开家茶馆跟夫人打擂台。”俭书小心翼翼地提议道。

“俭书,您跟玉璧一起待久了吧,出个主意比玉璧出得还馊。我要开个茶馆跟玉璧抢生意,她能生吞了我,你还是另想个主意吧。”萧庆之可不敢犯到玉璧手上去,平时和和乐乐好说话,真招她了她会立马变身。

“那小的就没主意了。”

“唉,一文钱难死英雄汉,俭书啊,玉璧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有这么一天,早早就写在戏文里等着我。”萧庆之长叹一声,真是英雄气短啊!

俭书一听戏文俩字,立马来了精神,又给出了个主意:“侯爷,说到戏文,夫人最近正在撒钱四处买本子,看来夫人现在写本子都写腻了。反正本子夫人也不过眼的,只要给说书先生看了,说书先生说要得就收下。”

萧庆之一听也来了兴趣:“噢,多少钱一本。”

说到钱,俭书又摇头:“不成,侯爷,夫人定了价,五十至百两一本,还说什么要全版权,不许再卖给别家。如果将来出书,按净利三七开账。”

“玉璧简直是在抢钱,怪不得她不缺钱花呢。”萧庆之摇头长叹,真是千金散尽回不来,长使英雄泪满襟呐。

“要不我给你个主意。”玉璧站门口看着商量挣钱大计的俩人。

“成,你说。”

“每到休沐日去书院讲学啊。”吴州府有钱人可以用车计,吴州府的私学很兴盛,名家大儒门一个月下来挣个几千两跟玩似的。其实玉璧不是不愿意拿出银钱来给萧庆之,是她知道萧庆之不会要。

“侯爷,这可行。”

萧庆之每五天休一天,按他这样的水准去书院讲课,上一天课收二百两不算贵,可以算是良心价大甩卖了。而且书院不算经商,所以萧庆之不用的负担,甚至还算是善举。

最后,萧庆之一合计,从前一直光风霁月的萧侯爷就为五斗米干脆利落把腰折了!

正文第一二六章好消息与坏消息

萧侯爷讲学万人空巷。

在吴州府某间学院里讲学出来,萧庆之终于体会到了粉丝的强大力量。不过,他不喜欢这种被众人捧在视线中央的感觉,很危险,不安全。第二次,他就学会了什么叫乔装打扮,偷偷摸摸地来,无声无息地走。

为了挣钱大计,夫妻俩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谢春江了,这家伙已经不知不觉间在接近属于他的真相。多方打听探询后,他确定自己并不是谁家遗落在江南的孩子,而是谁家遗落在江南的风流种。

对于这样的出身,谢春江不如萧庆之接受起来快,因为他身边少一个玉璧这么八卦又豁达的人:“江南,江南,诸家王侯若无要事不得擅自离京出京,王侯里礼佛的少之又少。二十几年前只有陛下和景王、萧老侯爷在江南待的时间久一些。景王只比我大十二岁,不会是他,剩下的陛下和萧老侯爷,萧老侯爷连妾室都没有……”

“难道……难怪……这不可能啊!”谢春江不敢肯定,但是他还记得在杏花楼里见到淳庆帝时,淳庆帝的态度很奇怪,很激动,就像是找回了失去多年的人或回忆。

谢春江拨弄起那串佛珠来,谢家世代做着宫中各种配饰的营生,哪怕这串佛珠不是出自谢家,凭着谢春江对宫中物件的了解,也能找出线索来。谢春江把佛珠上的数字抄下来,找相熟的宫中督监问了问,结果很让他震惊。

只一瞬间。谢春江就觉得天和地都塌了下来。

他跌跌撞撞地到杏花楼里找到玉璧:“陈尚令,咱们是朋友对不对,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看着谢春江手里拿着那串佛珠。都不用再问他问什么,玉璧很迟疑地说:“你是知道的,这种事不管是肯定还是否定。我都不能跟你说答案,因为这不是我能管得起的事。不过你要是真的想知道真相,可以直接去京中问陛下,陛下不是说如果想见他了就去静庐找人能会吗,你可以去试试。”

“不用再说了,看来是我太过一厢情愿,原本担心生身父母际遇不好。现在想来真是玩笑。这般高在云端俯视苍生,又如何能不好,倒是我太天真了。原以为找到了生身父母,以后可以常来常往,两家人可以像一家人那样处。陈尚令啊,我现在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谢春江苦笑一声瘫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干枯空洞得令人不忍心多看一眼。

见他这样,玉璧冲奉茶来的桑儿使个眼色,桑儿走上前来,玉璧凑在她耳边说:“你让人去把侯爷找来。”

“是,夫人。”桑儿赶紧转身下楼去。

等萧庆之到来时,谢春江还是那么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看他一眼,又看向玉璧。玉璧则指指谢春江,又指指天空,然后再摸了摸手腕看向谢春江腕间。萧庆之明了,这场面和谢春江的身世有关:“潮生。”

游魂一般飘飘忽忽地看向萧庆之,谢春江的声音如同幽微的叹息:“子云兄。我是不是很可笑。”

“要论可笑,我们都很可笑。潮生,这二十几年,你的人生比任何人都好,京中的王公子弟都不如你。如果你胸中并没有不甘,那么我劝你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是一潭浑水,已经够浑了,不要用自己有限的时光去淌这趟掉进去就出不来的黑潭。”萧庆之拍着谢春江的肩轻叹了一声,他又想起了自己的那串佛珠,以及那块玉凰。

虽然从萧张氏那里得知的消息能很好地结束这些猜疑,但其实,怀疑就像一颗种子,一旦种下了,就很难被根除。萧庆之到现在仍然对这件事持很不乐观的态度,他一直在实施着退出朝堂的计划,甚至还在跟玉璧谈起以后要怎么样生活,过什么样的日子。

“多大点事,不就暗身世曲折了点吗?潮生,你既然已经接受了这个既定的事实,那为什么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其实也并不是那么坏。至少你可以很轻易地知道,这二十几年来他过得很好。进进出出有人侍候,里里外外事事顺心,边关多年无大战事,朝堂里外平平安安,这样不是很好吗?甚至以后,你也可以轻易地得到他的消息,不用费太多功夫。如果你想说破,那就去说,如果不想也可以继续沉默,这些并不妨碍你继续现在的生活对不对。”玉璧说完迎着阳光一笑,继续说道:“来来来,尝尝我新做的茶点,人生就是吃吃喝喝,不想这么多。”

“你别胡言乱语误了潮生。”萧庆之对于璧这吃吃喝喝就是人生的观点持保留意见,基本上可以说同意一半,他还有另一半要空出来留给其他存在。

就算有人劝着,谢春江也很久没从这“打击”里恢复过来,以至于在度支局连着出了几桩错漏,幸好被发现得早,否则真不知道谢春江该怎么收场。随着一场秋雨落下来,谢春江也渐渐恢复过来,只不过很少再到杏花楼来,只是抽出更多的时间陪在谢家二老身边。

而萧庆之在初秋的时候接到了宫里一封措辞严厉的来信,批评他这大半年在吴州府的不作为,虽说在吴州府当地有了不小的声名,但是吴州府的事儿做得不地道的比做得好的多。气得淳庆帝一边来了三封信,让他年在十一月把吴州府的差事交接了,直接回京里等着听用。

玉璧也接到了一封信,不过是来自徐贞娘的,一开篇就把玉璧给吓着了:“应之又被罢官了,他是跟罢官俩字有缘份是吧,又被罢官了。这回能耐,成了戴罪之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拉进大狱里去。”

“夫人,您说的是二爷吗?”桑儿问道。

把信放下,叹了口气点头道:“可不是,贞娘说是为百姓出头,没想到却牵进了人命官司里,除了人命官司,这件事只怕还有利益上的牵和朝局上的平衡。他这回能从里边出来就算好运气了,只怕不死也要脱层皮。”

最后半句话把桑儿惊着了,她睁大双眼不安地说:“到底出什么事了,这么严重。”

“唉,等庆之回来再说吧,这事还得问问他怎么看,我也不是很明白。”玉璧只知道这事不小,但徐贞娘写得模糊,她也只能知道个大概。而且,她的文言文简直就是渣,能看大概就不错了。

晚上萧庆之从衙门回来,玉璧立马把信递给他,萧庆之一看眉头就深锁着再没舒展开:“子和被陷进这桩祸事里去了。”

玉璧问道:“他怎么被陷进去的,当地的官员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背景,谁这么不开眼把他给搅进去了。”

说到这个,萧庆之摇头苦笑:“倒不是开来别人要把他搅进去,是他自己上赶着掺和进去的。你不了解子和,他眼里揉不得沙子,还是文人清流的思想,看不得一点污垢。福田地方虽小,物产却不贫乏,当地的铁矿很多,采矿的工人也多,这里边的猫腻就更多了。子和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就没法置身事外,事情被他查出些眉目来了,他按规矩递折子到道台衙门,却被压了下来,没过多久就出了人命案,现在一切人证物证都指向他。”

玉璧真没看出来,萧应之居然还是个这么敢跟恶势力抗争的,连萧张氏他都不敢有二话,居然敢掺和这事:“那现在怎么办,你要提前回京吗?”

“不用,得押到京城去审,这又是桩要三司会审的案子。先得门下省、刑部和御史衙门派人去查访,再把子和带会京城去审问。现在会审的官员都还没到福田,所以,子和现在只是戴罪之身。看在萧家的面儿上,不会有人用刑为难他,但人证物证都在,就算有萧家的背景他也百口莫辩。”萧庆之说完长长一声叹,他这弟弟向来不转弯的,只怕现在还觉得自己是第一个看到真相,并站出来为民请命的清臣能吏。

这样想的话,萧应之是要吃苦头的,就算萧家面子大,萧应之跟人梗着来,打骂是肯定少不了的。

“那这件事不是很棘手?”玉璧心想,萧应之真是个惹事精。

“自有办法,你别担心。说到书信,你哥也写了信来。你哥倒是个让人省心的,工部派他到定州办差,差事办得很好,调令已经发下来,工部侍中。”萧庆之看看自己,再看看岳家,简直天差地别,岳家的舅子省心省事,看着是个憨人,办起事来一点也不马虎。入职工部以来,陈玉琢频频被嘉奖,主要是这家伙手底下有东西,做人也不含糊。

一听是自家大哥,玉璧就想他了,好哥哥啊!就算这么久没见,每个月往她这里送的东西从来没少过,不是吃的就是穿的用的:“你怎么还有一封信,那是谁的?”

“陛下写来的。”

“看你这脸色就知道是好消息。”结果玉璧一看,什么好消息啊,全是训人的话。看着都能想象到淳庆帝失望成什么样,火大成什么样:“这是好消息?”

“绝对是好消息!”

这笑容,玉璧有种不好的预感,萧庆之这回是要跟淳庆帝比比谁腹黑啊!

正文第一二七章别死撑了

上天对某些人总是特别厚爱,比如淳庆帝,在谢春江拿不定主意是该恨还是该敬的时候,淳庆帝病倒了。身体强健的人一旦生起病来,总是比时不时小病小痛的人更让人害怕,原来像山岳一样的人也能轻易倒下。

这回倒没让淳庆帝感慨自己的身体不如从前,却让朝廷上下都揪着心,生怕哪里听到宫中陛下归天的消息。一连罢了半个月朝会,把太子从东宫放出来监国,差点连顾弘承都以为这回自己真要硬着头皮一直做下去。

不当家不知道这家当得有多辛苦,顾弘承从前总觉得当皇帝就是听听大臣们斗嘴,看看天下哪里需要关照,再注意一下边关不安的外夷就行了。但是自从全权监国后,顾弘承就发现,皇帝不是个好活计。

唔,怎么说呢,这位在东宫待久了,心里可以说已经如死灰,而且还不可复燃待:“苏公公,平日父皇每天都要忙到这个时辰吗?”

苏德盛在殿下站着,恭敬地回道:“殿下,有时候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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