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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名相徐阶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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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儿的土层并不硬,挖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挖下去一尺多深,又深挖了一尺,这土就显得湿了。〃这土层有些潮湿,做生圹似大不妥。〃一旁的松峰对知也耳语道。知也脸色凝重,点了点头。忽然,那继续挖着土的两个家丁一齐发一声喊,差点连锄头也捏不牢,大家睁眼一看,居然挖出一团互相缠绕的蛇来,这土里居然有个蛇窝!乐善公见了,同时又闻到一股扑鼻的腥味,不禁跌坐在地上。其中一个家丁举铲要打,知也僧喊了声:〃阿弥陀佛!〃乐善公慌忙摇手止住,连呼:〃使不得!〃并说:〃快快埋起来,回去吧。〃
  一路怏怏。松峰深感无地自容,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并坚执要回岳庙,不去徐府了。乐善公劝不住,只得让他回庙。倒是知也,一路上不时安慰乐善公。
  进了后堂,黄太夫人早已命家人安排好座椅碗筷,只等上菜了。见自己丈夫脸色不好,情绪大变,心中似已明白了几分,更兼平素善解人意,黄太夫人便不再打听生圹之事,呼叫仆人上饭上菜,自己转身回房去了。只剩下乐善公、知也两人,入座用饭。乐善公强打精神,招呼着知也。两人不声不响,草草拨拉了一碗饭,又回到厅里分宾主坐下。
  〃乐善公,贫僧一事不明,不知当问不当问?〃神思恍惚的乐善公勉强挤出一点笑容说:〃大和尚尽问无妨。〃
  〃乐善公正富春秋,不知何故生出营生圹的念头?〃是啊,不过五十岁的年纪,营生圹也早了点。
  这一问,拨动乐善公的心事。乐善公便一五一十把自己的忧虑倒了出来,同时又问:〃我这忧虑难道有什么不妥么?〃
  〃老先生虑及孙辈,其情可悯,望孙成龙,其心可嘉。只是尚未明白天命因果,所以生了心魔,邪恶之人乘虚而入,才有今天的挫折。〃
  乐善公听了,还是不明所以,便说:〃请大和尚开示。〃
  知也习惯性地捻起了佛珠,说道:〃人生在世,寿夭穷通,皆有一定,皆无一定。所谓一定,是儒家所说的天命,就是所谓命中注定。其实,在我佛看来,所谓天命,实质上是果报。所作善恶皆是因,寿夭穷通皆是报。俗家所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是必定要报的,只是报早报迟而已。所谓无一定,是世人的选择,如果选择励志修持,积德累功,则必有善报。反之,当然是必有恶报。所谓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是也。有余庆还是有余殃,是一定还是无一定呢,关键还在自己,佛说‘操之在我'。〃
  知也啜了一口茶说:〃乐善公一生好佛,行善积德,只需持之以恒,贫僧看来必有余庆。如果必欲建生圹而后快,那也不可操之过急,依我看,还是静待老天的旨意。〃乐善公问:〃什么叫‘老天的旨意'呢?〃知也笑说:〃今晚便有消息。〃

  这〃老天的旨意〃是什么意思?乐善公躺在床上思索,老大的不明白。思考着,思考着,乐善公发觉自己置身在无边的旷野,头上是十分昏暗的天空,蓝老道在前面慢悠悠地跑,自己在后面拼命地追,心里越急,两条腿却像灌满了铅似的越是不听使唤。正着急,眼前又别开生面,突然云开天晴,自己在芳草萋萋的田野里仰望风筝,那风筝忽高忽低,时而急剧下坠,时而一窜冲天,耳边传来好像是知也老和尚的声音:〃乐善公,别跟丢了,风筝落地处,就是你营生圹处。〃乐善公高兴至极,叫道:〃为什么不早说?〃四顾却无人,心想,这老和尚躲哪里去了?便大叫:〃知也!知也!〃忽觉有人拍他的背,并柔声呼叫:〃老爷,老爷。〃睁眼一看,眼前却是黄氏夫人一双惺松的睡眼。
  第四回 质疑汪先贤徐阶吐狂言
  托梦王教谕五神求安宁
  说着说着,黄太夫人似乎有些口渴,顾夫人察言观色奉上茶盏。黄太夫人啜了一口,放下茶盏,缓缓说道:〃你祖父果然按梦中启示去谷阳桥,仰观天空果有一断线的风筝,飘摇着掉落在蒋泾,当年那风筝上居然还有一行字:‘人间也自有香坵。'于是,就在那里营了个生圹,此后便与知也成了莫逆之交。但终因受骗蓝老道,郁郁寡欢,三年后就驾鹤西去。你祖父的坟,至今郡城坊间父老茶余饭后扯起此事,都称之为风筝坟。说来也巧,你祖入土之后,你母连生三子。徐家长房人丁渐旺,也可告慰你祖于泉下了。今儿我已将详情告知,该怎么做,阶儿你自己去思考吧。至于你祖父的遗书,待你中举之后才有资格一看。〃
  当晚的谈话,使徐阶百感交集,想不到此前还有这么一桩公案。祖父的厚望令他感动,蓝老道的诳骗使他愤怒,知也的神秘让他惊悚。莫非我小小年纪,真要负荷光大徐家的偌大重任吗?
  有道是天有不测风云,正德九年(公元1514年),黄太夫人去世,徐黼从宣平县赶回奔丧,丧事一切如仪:为黄太夫人遗体穿衣,这叫小殓;遗体放入寿材,这叫大殓;接着是殡,停柩三十天接受吊唁;然后出殡。
  就在出殡那天,发生了一件事,让徐阶非常沮丧。
  那天日朗风轻,岳庙道长松峰带领道士奏着哀乐前引,徐黼执绋,灵柩随后。顾夫人、徐隆、徐阶扶柩,唱着挽歌紧跟着走在后面的是亲朋好友。突然,正走着的送殡队伍停住了,前头传来了另一种挽歌声。原来,两支出殡队伍在这里不期而遇,徐阶他们要往东,另一支队伍要往西,谁也不肯相让。谁家应该礼让呢?这就要讲身份了。徐黼是正六品,但母亲未受皇恩,对方幡上却写着〃敕封安人〃四字,就是说,死者受过皇帝的敕封。看到〃安人〃两字,徐黼料想对方也是个六品,于是息事宁人,挥了挥手,让出了道。谁知对方送殡队伍里却有人盛气凌人说:〃还算知趣。。。。。。〃
  徐阶耳尖,听得此话,不禁怒极,但有父母在,不便发作。祖母出殡,竟受此大辱!徐阶十分沮丧。徐阶注视着那支送殡队伍扬长而去,强按心头之怒,那张国字脸上反倒露出了笑容,而左眉,竟会微微跳动。此后,凡徐阶怒极,必然脸上挂笑,左眉微微闪跳。
  古时守制,讲究的是备极哀伤,不少孝子都因哀痛过度饮食骤减而形销骨立,甚至死亡。但徐黼就不一样,他服膺的是王阳明的心学,行事比较开明,并不信服程朱理学穷讲究那一套。母亲去世,固然哀伤,但这哀伤应在心头,不必装样子给世人看,更不必自残以博取美名。所以守制期间,按松江的惯例,在灵堂上香、哀哭。按习俗做七,断七。在周年忌日,请小知也做了场佛事,一切如仪。

  其余时间,徐黼谢绝一切世务,专心读书,对徐阶的学业,也严加督导。所以守孝三年,徐阶的学业突飞猛进。
  三年制满,徐黼被朝廷安排到宁都(今江西宁都)上任。徐阶就在当年,经府院考试合格,成了秀才,进入县学深造。
  在当时考中秀才可是件大喜事。因为这秀才又叫廪膳生,可以吃皇粮。一般情况下,国家提供给秀才的福利是一天一升米,足够两个人的口粮,生活中必需的鱼肉油盐等物,也由国家提供。可见当了秀才,就吃穿不愁,可安心攻读。人们所谓的穷秀才一说,不是说秀才穷,而是说秀才不上进,光吃政府的供给,又没有其他收入,一来二去,娶妻生子,一天一升米就不够了,日子就穷了。如果秀才成绩优秀,可被推荐到京师国子监(国立大学)去读书。被推荐到国子监的秀才,叫贡生,即地方学校向国家〃贡献〃的高才生。在国子监修业合格可安排工作,走上仕途,徐阶的父亲走的就是贡生这条路。此外,也可通过乡试、会试,或中个举人,或及第进士,那前途就更光明了。徐阶小小年纪,已是秀才,他的生活由国家承担起来,减轻了家庭的负担,岂不是大喜事。
  可徐阶志不在此,他要走的人生路径早已规划定当--是由秀才而举人,由举人而进士,走上仕途,光大门楣,报效国家。
  且说华亭县学就在府衙东南徐家桥之东,松江府学之边,玉带河之北,尊贤坊之内。这里原系华亭人徐进义的私塾,孝宗弘治三年(公元1490年),华亭知县汪宣把它扩建为县学,内有聚奎亭、崇文阁、讲堂。华亭一县的莘莘学子,就终日坐在这里求学。教谕王文昌,是平谷(今属河北)人,举人出身,是个饱学之士。但是徐阶还是小有腹诽,因为王文昌只是教读,开始时自己读两句,让学生们读两句,到后来就干脆让学生们摇头晃脑地朗读,谁的声音较低,就要受责。王文昌根本不作讲解,还振振有词,说〃书读百遍,其义自见〃。
  徐阶就这样,每天从德丰桥家门出来,过谷阳桥,往徐家桥,过玉带河,绕过五神庙进入尊贤坊,放学以后则原路返回。三桥一河一庙一坊,周而复始。
  转眼徐阶到了十六岁。
  一天午餐之后,徐阶与同窗顾中立、王白谷散步到兴圣牌坊北边的池边。那里碧波涟漪,垂柳拂水,倒也安静,三人就议论起了《神童诗》。王白谷率先说:〃这《神童诗》据说是宋代瑾县人汪洙所作,其人九岁能做诗,后官至观文殿大学士,足为吾辈楷模。〃顾中立望着水中的倒影,思索着。徐阶则先是点头首肯,然后脱口而出:〃好学诚可为楷模,事业上就说不得了。〃顾中立把视线从池水上移来,王白谷则半张着嘴,直望着徐阶。
  徐阶接着说:〃说起知识,汪洙肯定是装满了一肚皮,所以要用时思之即来。见孔庙破败,即能口占一诗:‘颜回夜夜观星象,夫子朝朝雨打头。多少公卿从此出,何人肯把俸钱修。'而县令召见他时,讥他‘你的衣衫好短,我还没见过短衣衫的神童'。他又能应声一诗云:‘神童衫子短,袖大惹春风。未去朝天子,先来谒相公。'可见知识多而才思敏。〃这时顾中立插进来说:〃既如此肯定汪洙,又为何评他‘事业上未必'呢?官拜观文殿大学士,难道还不算成就?〃

  徐阶哈哈一笑道:〃学弟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余。〃徐阶比顾中立年长一岁,居然卖起老来。紧接着,徐阶说出了一番惊天的狂言。
  徐阶说:〃依我之见,知识与学问不是一回事,知识多多益善,但没有学问,就像那地基打得扎实而上面没有高耸的建筑一样,还是无用。〃
  顾中立说:〃有些意思,但还是不太明了,何为知识,何为学问?〃王白谷从旁言道:〃你说得太绕了,直白点不行吗?〃
  徐阶说:〃直白点就是说知识是材料,学问是功夫,比如家家有厨房,放有各色的菜,这种种的菜就是知识,当然品种多多益善。学问呢?就是烹调的功夫。只有功夫到家,烹调出来的菜肴才能令人食指大动。老子不是说治大国若烹小鲜吗?管理国家,首讲学问。〃
  说到汪洙,正因知识多,所以应对便捷,正因学问缺乏,所以难以为大宋王朝树大德业,建大功勋。吾辈求学,不仅求知识,更应求学问。孔圣人一部《论语》,讲授的就是做人的学问,做事的学问。‘太上立德,其次立功,其次立言',这应该是吾辈的追求。〃徐阶正思索如何再展开,讲得更明白点,却听得兴贤坊那边,传来了击掌声。
  掌声过后,款款走来两人。一位是华亭县学教谕王文昌,身材不高,瘦削,长须飘动。另一位却是个大人物,华亭县令张仲贤,太原人氏,进士出身。见两人缓缓走来,他们不免感到意外,尤其徐阶,刚才的狂言不知是否被两人听见,这王文昌不就是轻视讲求的吗?
  看来三人的担心完全多余,因为来的两位脸上都挂着笑容。立定以后,王文昌把三位学子一一介绍给张知县。而张知县呢,双臂交叉抱在胸前,连说:〃好,好。〃继而又对徐阶说:〃继续讲,继续讲。〃
  这下徐阶蒙了,连忙说:〃适才信口胡言,让二位大人见笑了,还望大人赐教。〃王文昌看了看县太爷,意思是让县太爷训示。张仲贤依旧笑眯眯,对眼前的三个学生打量又打量,直看得三个少年局促不安起来,然后说:〃读书不是目的,而是为了求知;求知不是目的,而是为了致用。这致用,就靠学问。这学问又分内外,内则修身,外则致用。〃说完,又问:〃听懂了么?〃三人垂手齐说:〃谢大人教诲,听懂了。〃不料张仲贤说:〃听懂了,讲讲看。〃王白谷率先说:〃大人的意思,是不是讲勤读书,先学会做人,然后学会处事?〃张知县嘉许地点点头,目光转向顾中立。顾中立说:〃大人的意思,弟子认为讲的是读好书,内圣外王。〃张仲贤点头说:〃有点意思。〃又把目光转向徐阶,徐阶见两位同窗讲了,县太爷不仅没批评,还给予肯定,便大着胆子说:〃我明白大人的训示,大人是期许我们读书求知求学问,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说完,忐忑不安地等候训示。
  听完徐阶的回答,张仲贤依然笑眯眯。突然,他提了一个怪问题:〃如果风云际会,条件成熟,你们可以成为苏东坡、王临川,可以成为李白、郭子仪,可以成为姜子牙、比干,你们如何选择?〃
  这是一个石破天惊的大胆假设,是经书上完全没有现成答案的问题。三位学子想了想,王白谷率先回答:〃学生愿效法苏东坡、李白。〃顾中立说:〃学生愿为郭子仪、姜子牙。〃徐阶最后表态:〃愿效王安石。〃

  张知县双手抱胸对王文昌说:〃文昌兄,你有这样的学生,可喜可贺,孺子可教啊。〃王文昌嘿嘿一笑,做了个〃请〃的姿势说:〃各人头上一方天,天阴天晴靠运气,天大天小靠自己,到时候看他们各人的造化吧。卑职和大人还有话说呢。〃徐阶三人垂手喊了声:〃送大人!〃眼看这二位长者说说笑笑向聚奎亭走去。
  且说张、王二人,走过聚奎亭,一拐,拐进了教谕房。室内一桌两椅,桌上文房四宝,窗外树影婆娑。看来这教谕房既是教谕办公的去处,又是县学图书处,一壁橱里一格一格放着学生名册表、成绩表、文章;另一面壁橱上则全是书籍。因是午间,县学工役都休息去了,王文昌亲自动手,泡了一壶茶。张知县笑说:〃文昌兄,此处无外人,坐下说话。〃王文昌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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