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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踪 作者:墨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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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我刚才跟刘震通话之后在心理上留下了一层阴影,此时此刻,我总觉得那老头子阴森古怪,连笑容都显得诡异做作。我急忙点点头,道:“哎,好的,我现在就回去,现在就回去。”
偏偏这个时候,我手中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我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刘震打来的,便直接挂掉了电话。那老头子看了一眼我的手机,试探性地问道:“怎么,大侄子有急事?”
得亏我脑子反应得快。有急事?这正好是一个离开这里的绝佳理由。以前,我每次跟朋友出去喝酒的时候,我就常常用这一招脱身离开,没想到如今用在了这种场合,便随声附和道:“啊,是啊是啊,我的一个朋友突然说找我有点事。”
“朋友?你在云南还有朋友?”老头子显然已经对我的话起了疑心。
不过好在我从小编瞎话的能力超强,连想都没想,就直接回答道:“是以前的一个大学同学,他的老家就在云南。他得知我现在在云南,想和我见上一面,顺便就去他家住上几天,我想,也就不用麻烦汪叔您了。”
“不行,你不能走。”老头子的一句话让我噎得差点翻白眼,就听他说道:“我受你父亲之托来照顾你,所以我一定要负责你的安全,而且,想必你的父亲也跟你说过,你这一段时间也许会经历许多离奇古怪的事情,甚至还有可能有生命危险,所以,我一定不能随便放你走。”
说着,那老头子用手扶着我的肩膀,就要把我带回茶馆去。我忙伸出手阻挡,可就在这时候,我明显地感觉到那老头子一使手劲,我肩膀一酸,根本连反抗的力气也没有,心中大感诧异,没想到这样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竟然还能有这样大的力气。
“怎么,大侄子,你难道还信不过我?是不是有什么人跟你说了我的坏话了?”老头子问。
一听这话,我急忙摇头说:“没有没有,我只是怕麻烦您嘛!”我心说这“老江湖”三个字果真不是白叫的,别看这老爷子现在还一口一个大侄子,叫的挺亲切的,但其实,没准他刚才已经偷听了很久我跟刘震的通话。
说着,我跟那老头子就回到了茶馆里。可我们一进茶馆,却看见了一件奇怪的事。原先我们所坐的那张桌子边上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坐着一个三十几岁的陌生男子,此刻,他正冲着卜瑾说些什么,似乎是在搭讪的样子。
我和汪成宝老爷子不由得一愣,彼此互相看了一眼,显然,那个男子我们俩都不认识。
这时候,那男子似乎也注意到了我们俩,抬头看了一眼,然后便站起身朝我们俩走来。他这一过来,我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那男子走到我们这边来,也没停留,擦着汪成宝老头子的肩膀就走出了门外。
汪成宝老头子疑惑地看了看我,问道:“你认识这人?”
我挠了挠手腕,道:“不认识,也不知道他是打哪里冒出来的。”
汪成宝听了这话,便去问茶馆里的老板。老板告诉我们,那个男子从今天一大清早就在这里呆着,只不过,先前一直坐在里屋的雅间里,自己一个人喝茶,也不言语。
回到座位上,我问卜瑾是否认识刚才那个男子,卜瑾也只是摇头。那汪成宝似乎对那男子的身份也很好奇,但是,相比之下,他现在显然对卜瑾脖子上的玉牌更感兴趣,于是又一次提出要看看那玉牌的要求。
这一次,我没有问卜瑾,直接对汪成宝道:“汪叔,你也看到了,不是我小气,只是,那玉牌毕竟是人家的东西,她不想给别人看,我也没有办……”
我的话还没等说完,就卡住了,我身边的卜瑾也是一愣。汪成宝显然察觉了我们的反应,有些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我和卜瑾都没有吱声,我不知道卜瑾现在是什么反应,但我的心脏却正狂跳不止。因为,我刚才忽然看到,不知什么时候,那汪成宝的肩膀上竟然爬出一只细长的蜈蚣。一开始,我差点误以为那是卜瑾那些小木盒里面的蜈蚣,可是,细看之下,这只蜈蚣完全有别于卜瑾的那一只。卜瑾的那只蜈蚣是青背黄爪,而且体型巨大,而此刻趴在汪成宝肩膀上的那一只则是通体乌黑发亮,又细又长,但它两侧的足却更加细长,乍看一眼,就像是我在东北老家常能看见的一种俗名叫做“钱串子”的虫子,只不过是拉长版的。
我不敢贸然惊动汪成宝,只是小声地告诉他不要乱动。但是,那汪成宝此刻已经从我和卜瑾的眼神中看了出来,此刻,他的肩膀上必然有什么东西在。
俗话说,好奇害死猫。其实,人的好奇心一点都不比猫差,虽然我已经小声告诉那个汪成宝不要乱动,但是,从我那惊悚的眼神中,他也能感到大事不妙。几乎是出于本能,他一下子伸出手臂去拍自己的肩膀。
可是,这一下子,蜈蚣没有拍掉,反倒给那家伙热火了。就见那乌黑的蜈蚣像蛇一样抬起头,几乎是一瞬间,迅速地爬上了汪成宝的脸颊,顺势而上,直接钻进了他的耳朵里。汪成宝鬼叫一声,急忙伸手去掏耳朵,但这一掏,显然已经太晚了,那只蜈蚣速度出奇地快,转眼之间,身体的大半已经消失在他的耳朵里了,汪成宝这一掏,只拽出了蜈蚣的两条后腿。紧接着,就见他老人家一下子从藤椅上跳了起来,一下子把那黑蜈蚣的断腿摔到地上,用脚乱踩一通,似乎非常害怕。
那汪成宝拼命地踩着踩着,突然听了下来。就见他双眼猛睁,满脸通红,额头和太阳穴上的血管一下子鼓了起来,乍一看,就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此刻正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一般。此时,茶馆里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汪成宝,有人觉得害怕,有人急着拨打120急救电话。可是,那汪成宝似乎已经快不行了,他双手捂住自己的脖子,一丝黑血从他的嘴角处流了出来。
蜈蚣有毒,这我从小就知道;南方的蜈蚣毒性比北方的强,这有点常识的人自然也都明白。但我知道蜈蚣的毒性就算再强,也不过是一只虫子,我从来还没听说过一个人会被蜈蚣给毒死,但是,倘若这蜈蚣顺着你的耳朵爬进你的脑袋里,这种情况就不好说了。
我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不知所措,看汪成宝老头子那痛苦的表情,我感到一丝惊骇,甚至下意识地去摸了摸我自己的耳朵。可是,我再看那卜瑾,却发现她稳如泰山地坐在那里,除了刚才那一愣神以外,她一直都异常安静地注视着发生的一切。
这时候,茶馆的老板和其他几个老退休干部已经赶了过来,扶着汪成宝,问东问西的,一个光头老爷子还在一旁喊道:“撑住撑住,救护车马上过来。”
但是,那些人显然都没有看见刚才那蜈蚣爬进汪成宝耳朵里的那一幕,还都以为是犯了心脏病呢。
在这慌乱的时刻,我眼角的余光忽然撇了一眼茶馆外面,竟然发现刚才那神秘男子竟然安静地站在茶馆外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我看着那人,脑袋嗡的一声,突然想起了我是在哪里看见过他。
那是我在云南住的第一晚,在五栈旅店,半夜的时候,趴在窗户上紧盯着我看的那张惨白的脸。没错,那张脸的主人就是他!

、第八章 安排

茶馆外的男人一看到我,便立即离去。我登时拉起卜瑾,说道:“走!”
卜瑾拿起布包,跟着我一起冲出人群,来到茶馆外面。我抬眼一看,那人已经走到了很远的地方,只勉强才能看见。于是,我拉着卜瑾急忙跑步追上前去。那人也不回头,看上去也并不着急,只是大步流星地左拐右拐,向前走去。
令我吃惊的是,虽然我是在文山遇见的那个男人,但他似乎对昆明的地段也十分熟悉,在小巷与高楼间,他几乎用不着加快脚步,就把我搞得晕头转向,没过多久便把我甩得远远的。而我既不是昆明人,手里又拿着行李箱和背包,结果,没过多久,我就把那男人给跟丢了。
此时我再环顾四周,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虽然有些挫败感,但是想到刘震刚才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不要去找那个冒牌的汪成宝,虽然他的消息晚了一些,但是,我总算也是机缘巧合一般甩开了那个汪成宝。我心想,现在就按照刘震所说的,找个偏僻的旅店住下来,等他来到昆明再做打算吧。
我叫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把我拉到了一家很小但很整洁的旅店,暂时住了下来。这一次,我定了两间双人客房,因为一想到要跟卜瑾那一包毒虫共眠,我就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到了旅店,我先给刘震挂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我刚才遇上了点麻烦,他问我什么情况,我就简单交代了一下,但是并没有把那神秘男子的事情说出来,而是对他说,细节方面的事情,等见面再详谈。刘震听了我的讲述,对我说道:“这可真够险的,不过,你也别以为甩掉了那个冒牌汪成宝你就可以轻松了,这次行动失败,对方一定会再次出击,寻找你的下落。你现在住的旅店,最好不要离你说的那个清茗茶馆太近,因为他们一定会在附近进行大范围的排查。”
“这你放心,我特意嘱咐出租车司机拉我到较偏远的旅店的。”我说道,“不过,你所说的什么对方、他们,那些人到底是谁呀?”
刘震无奈道:“其实我也只是一知半解,老师也只是简单地交代了我几句,并没有详尽的说明。总之,按老师那意思,我们是遇上大麻烦了。”
“那好吧,一切都等你到了昆明再说。”说完,我挂了电话。现如今,谜题越来越多,而眼前我最关注的,就是那个刚刚跟丢了的神秘男子。
我来到卜瑾的房门前敲了敲门,一看门是虚掩着的,便推门走了进去。卜瑾正坐在床上,拿着一块旅店里的手帕擦拭着她的那些叮叮当当的银首饰。她见我进来,懒懒地抬眼看了我一下,便继续擦她的首饰。我挠挠手腕,走到她的床边,跟她并排坐在一边,问道:“卜瑾,我问你一件事。”
她点点头,看来,这句话的意思他还是明白的,但是,后面的话我就只能一边像耍猴一样瞎比划着说,一番发问下来,我都赶得上做一套广播体操了。还好卜瑾总算是明白了我的意思。我大致问了这几个问题:第一、她是否认识那个神秘男子;第二、那个神秘男子跟她说了些什么;第三、那汪成宝肩膀上的蜈蚣是否与她有关;第四,也是我问得最小心的一个问题,那就是她的那块玉牌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
在回答第一个问题的时候,卜瑾只是摇摇头,虽然简单,但回答的也很明朗。至于第二个问题,她的回答就有些吃力了,看她那样子似乎在很努力地在脑袋里搜索相应的词语,然后把这些词语连接成句,但是她并没有做到。她指了指窗外,我想,她大概是指那个神秘的男子。随后,卜瑾又指了指自己,说道:“苗族。”我一听到这两个字,心中一惊,那个神秘男子竟然是苗族人?那卜瑾又是怎样做出判断的呢?难道是那个男子用苗语跟卜瑾说了什么?可是,会说苗语并不代表就是苗族人呀,在中国,一些黎族人也是会说苗语的,所以,苗语并不能成为苗族人的标志。但我想,卜瑾既然这么说,就一定有她自己的道理,于是就问了她第三个问题。听了第三个问题,卜瑾态度很坚决地摇了摇头,并指了指窗外,又说了一句“苗族”。我领会了她的意思,但心中不由咯噔一声,那黑蜈蚣是那神秘男子放上去的?如果事实真是如此,那么,那男子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但至于原因,卜瑾也不得而知,我也就没有多问。
紧接着,我问了第四个问题。卜瑾的态度和我设想的一样,我一指她胸前,她下意识地用手隔着小衫握住玉牌,眼神坚定地对我说了三个字——“阿姝娜”。再往后,无论我问什么,她都闭口不言,继续专心地擦拭着她的银首饰。我无可奈何,但也有自我安慰的理由,起码,我总算知道这块玉牌是由阿姝娜传给卜瑾的。我在卜瑾的屋子里又坐了一会儿,天色已经渐渐晚了,我让旅店的老板帮我向附近的饭店要两道菜,跟卜瑾一起吃了。吃过饭,由于忌讳卜瑾那个布袋子,我就回到我自己的房间了。
我躺在房间的床上,正挠着手腕,忽然想起了一件我先前一直都忽略的事情——我的母亲现在是否安全。如果一切都按照刘震所说的那样,我父亲在我离开辽宁的第三天就已经失踪了,那么我母亲肯定非常担心。对于我母亲这个人,我太了解了,她是一个典型的小女人,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差,我真不敢想象我母亲发现父亲失踪后的反应如何。正想着,我就想给母亲打一个电话,可是,手机刚一拿出来,我就想起来刘震所说的昨晚我的那个“冒牌”父亲。这样一想,那么我家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呢?难不成被人抢占了?那我母亲又在哪里呢?
我思来想去,觉得母亲去我表姐家的可能性最大。我妈从小就很疼她那个小外甥女,所以,即便我表姐结婚以后,还是时常来我家里做客。这念头一从我脑中经过,我便立刻拿起手机给我表姐打了一通长途电话。
电话接通,我简单询问了一下,果然不出我所料,母亲就在表姐家住着。但表姐似乎对我并不知道这件事而感到惊讶,问道:“你爸没跟你说过这事吗?”
我告诉她我从来就不知道有这档子事情,我表姐便说道:“大概也就是几天前吧,你父亲突然急急匆匆地来到我家,说想让你妈暂时住在我这里一段时间,说是因为有急事要出一趟远门。我问为什么不安排在你家,你爸就说你在云南帮他办点小事,我也就没再多问。当天下午,你爸就把你妈送到我家来了。”
“那让我跟我妈讲两句话吧。”
电话那边迟疑了一阵子,说道:“佩玺,姐也不想瞒着你,所以就跟你说句实话吧。”表姐酝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父亲这一走,我们这边就再无音信了,给他打电话,是关机状态,他人去了哪里也不知道,整个人几乎就人间蒸发了一般。你妈的性格你也知道,哪能受得了这种打击,从那以后就一病不起了。”
我关切地说道:“那她现在没事儿吧。”
“现在睡着了,医生让她多休息,别总瞎想。”表姐继续说道:“这几天,我也根据你妈提供的一些电话号码给很多与你父亲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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