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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郑之我是郑克臧-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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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文捷是根据《乙亥密约》附件中帮助朝鲜新军训练的条款派入朝军的,和他一样的副千总、副把总、副领队、副班长一共有一百多人,几乎把龙骧军第四师第一旅的中下级武官抽调了一多半。不过,郑方虽然热心,但除了无路可走的崔宪控制的左翼五协以外,右翼朝军其实是用敷衍的态度欢迎郑军武官的到来。而即便是左翼五协朝军,也因为双方兵制多有不同,故此不能发挥郑军教官的全部经验,由此也使得整训朝军的进度十分缓慢。

当然也不是全部朝军都是如此,鉴于郑军船坚炮利,因此在学习炮术方面,朝鲜人是花了大本钱和大jīng力的,不过分解弹道的高深学问在郑军武学中也不过刚刚具备了雏形,因此朝鲜人只是学到了利用分解shè击步骤、强化训练以提高炮击速度的毛皮而已,就是这点皮毛也因为郑方所售的是淘汰的红夷大炮而遭到一定的削弱。

但不管怎么说,这批郑军师范、教习的到来是密切了郑军与朝鲜新军的联系,使得朝军和郑军的配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在这种情况下,利用清军回缩的势态,在当年的十二月中旬,朝郑两军联兵北上,陆续收复了公州、清州、忠州、骊州、原州等多个重镇及论山、礼山、牙山、利川等诸多郡县,把兵锋推进到扬州外围。

地方是收回来了,可是全都被清军糟蹋的不成样子了。鉴于上述地区已经无法养兵,指挥作战的龙骧军第四师统制官贾奇便决定撤兵返回锦江以南,但这个决定遭到了南朝鲜方面的否定。在南朝鲜王庭看来,不管地方多么残破,地盘就是地盘,有了地盘才能表明政权的正统xìng,因此并不同意贾奇的撤军计划。

在双方各执一词的时候,受国信使何之洲的教唆,崔英之提出一个折中方案,以右翼第一、三、五协分守原、骊、忠三州,第四协驻锦江以北,将左翼新军调回清州、公州一线继续整训。这个方案其实饱含祸心,准备将这支南朝鲜王庭唯一能彻底掌握的部队直接置于清军兵锋下消耗,不过南朝鲜方面即便能看出来,也不能不硬着头皮坚持下去,于是这支南朝鲜军的命运就此注定了,进驻其中的郑军教习也悉数撤退??????

“大人,”快马回来的骑士喘着粗气向拉图巴报告着。“朝军在前面的村子里修砦呢。”

拉图巴的眼睛猛然一亮:“看清楚了嘛?只是朝军,没有海逆吗?”

拉图巴虽然是一名觉罗,祖上也有公侯的爵位,但这些都是老黄历了,到他这辈也只剩下了三等阿思哈尼哈番(男爵)而已,官也不过是一介正六品分得拨什库(骁骑校),若不是南下朝鲜,也许这辈子都在吉林啃老米饭呢,因此他很珍惜这个机会,希望能籍着此番征战获得一定的军功,进而升官晋爵,到关内的花花世界去。

“看清楚了。”司职拨什库(领催)的骑士言辞灼灼的肯定着。“只有朝军,大约两百来号人,没有炮,但有几门鸟铳,不过防守很是稀松。”

这个领催并不知道,按照朝军新的兵制,他面前出现的敌人应该是两百五十人的一营兵马。当然,几十名不见的朝军可能去附近残存的村落征丁征粮了,也可能去采集筑砦必须的建材了,自是不能就此指责领催观察不仔细。

“两百人。”拉图巴看了看身边的部下,按照八旗兵制,分得拨什库是佐领的助手,基本上领半个佐领的兵马,而康熙年间,一个佐领大约下辖一百三十到一百四十名马步甲,因此现在他手下不过六十余人,其中马甲不过十五骑,另有十五名鸟铳兵,就兵力而言不足朝鲜人的三分之一。“倒是块难啃的骨头,儿郎们,可有胆气跟本官走上一遭。”

拉图巴的吉林兵早先是跟入寇的鄂罗斯人见过仗的,胆气原本不缺,再加上见过随军西征噶尔丹的同袍们得胜回来后一个个升官发财的样子,自然心里有所期盼,现在听得拉图巴这么一鼓动,顿时一个个嗷嗷叫,于是拉图巴派一名噶布什贤超哈兵回去报信,其余的便人衔枚、马摘铃,偃旗息鼓向目标摸去。

朝军也是布置了jǐng戒的,所以尽管拉图巴一行小心谨慎,但在白雪的映衬下,还是很快就暴露了。见到朝军发出报jǐng的铳声和喊叫声,拉图巴也顾不得隐藏自己的行踪了。只见他一声令下,连他胯下战马在内六十四个铁蹄纷飞,小小的马队爆发出千军万马的声势,向惊慌失措的朝军扑上了过去。

不过路上的积雪还是给拉图巴的行动造成了障碍,以至于朝军的鸟铳手和弓箭手排好了队列。只是,拉图巴一往无前的气势震慑了朝军,于是在根本够不到对方的距离上,朝军拼命的发shè着弹矢,这样的盲动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根本无法阻拦对方的前进。

很快,拉图巴扑倒朝军近前,只见在战马撞开对手行列的一瞬间从马上跃下,手中的重型战刀抡起了,顿时让冲上过来的朝军伤痕累累。等连砍了数人,逼退了身边的朝军,拉图巴偷眼扫了扫战场。不错,十六骑中有十四骑冲了进来,把朝鲜人看似完整的队列扯得七零八落的。当然朝鲜人还在组织围攻,不过他们顾得一头,顾不得另一头,跟在马队后面狂奔的清军步甲,已经快速接近了战区,等他们也投入战斗,形势将瞬间逆转。

指挥战斗的朝鲜武官似乎也发现了危机,但在清军马甲的奋力厮杀下,他的队形已经残破,四散奔逃的鸟铳兵、弓箭兵根本无法聚拢起来重新成列,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无计可施,只好带着还能听从指挥的一部分兵马往村子里尚未建成的砦堡逃去。

能跟着营兵马使逃走的朝鲜兵其实不多,更多的人不是向野外逃走了,就是被清军给缠住了。等到清军的马甲和鸟铳手投入战斗,这几乎是一边倒的战事才宣告结束。清点战果,拉图巴这边不过是死了五个,伤了两个,朝鲜人却留下了五十具尸体,至于受伤的也有七八个,但等待他们的命运还是变为拉图巴夸赞军功的首级。

“大人,我看到有不少朝鲜兵往林子里逃了,”刚刚报信的催领气喘吁吁的报告道。“另外还有几十个逃进村子里了,咱们是不是。”催领做了一个手势。“首级可不嫌少啊。”

“村子里的情况不明,朝军手中还有鸟铳,万一负隅顽抗,咱们虽然能消灭了,可少不得也要损失些弟兄。”拉图巴倒也清醒,没有执意于全歼朝军的虚名。“还是先去消灭了野地里的逃兵,至于砦子里,姑且先等一等,想来他们也不敢逃走的??????”

347。朝鲜之战(6)

拉图巴派去报信的前哨兵很快带来了援军,不过出乎拉图巴想象的是,这批援军中除了本佐领的另外一半兵马以外,还有禁旅八旗中护军营的一个佐领,外加汉军八旗一个佐领,全部兵马加起来足有四百挂零。

若说拉图巴此刻只是有些意外,那来援的这些个佐领、骁骑校眼里则是**裸的羡慕。错非拉图巴是系着紫带子的远枝觉罗,宗谱玉碟上也有名字,等闲不好没了他的功劳,说不得早有人上来借故打商量了。当然,现在既然无法在官阶较低的拉图巴身上打主意,这些个上官们就只能一边用饿了三个月的人看见大米饭的眼光远眺着被困在村子里的南朝鲜军,一边暗地里盘算着怎么开口分配几个首级,好回去后能记上一个、两个前程。

看到几位佐领都若有所思,拉图巴便悄悄扯着自己的名义上的长官鄂泰问道:“鄂大人,这回都统大人怎么派来这么多的援兵。”

骁骑校虽然是佐领的副贰,但却直属于参领,因此鄂泰并不好过于摆主官的架势,再加上拉图巴也算半个部下,他的功劳,自己也能分润一二,起点就比身边几位同侪要高了,因此鄂泰脸上带笑着回答道:“就说你不知道吧,西面传来消息,金浦、安山的海逆也出城活动了,有几个佐领吃了大亏,折了不少人马,所以都统大人才格外慎重。”

“海逆脱离坚城了?”拉图巴一愣,随后却是狂喜。“那不正好聚歼于野外。”

拉图巴和鄂泰都是吉林兵马,不像禁旅八旗那样吃过郑军排铳的苦头,还以为郑军跟鄂罗斯兵一样,只会守城作战,因此语气里颇有些狂傲。

“没那么简单。”鄂泰虽然心里跟拉图巴想得一模一样,但他毕竟地位要高一点,知道的也多一点。“海逆出兵也就是百人小队子,出城的距离也不远,一有风吹草动便逃得贼快,哪像朝鲜蛮子这么傻乎乎的两百号人就敢逼近了建城砦。”

“这倒也是。”拉图巴点点头。“不过都统大人也真是的,什么兵不好派,派京里来的花花架子有个鸟用,还真准备把功劳分润给他们呢。”

“老拉,你堂堂一个紫带子混成现在这样子,跟你这张嘴可大有关系。”因为拉图巴的军功在握,指定能升上去,因此鄂泰很不见外的跟他表示亲近。“少说两句吧,省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人。”鄂泰悄悄指了指护军营的那位统领。“你知道他什么身份嘛?保不齐人家就是手眼通天之辈,可不是我们这等关外野人可比的。”

“拉倒吧。”拉图巴不屑的撇撇嘴。“不说在南面被海逆打成什么样了,就是西征,鄂大人,咱们又不是不知道,这仗还不全靠咱们这些野人打得吗?”

“知道就成,别到处瞎嚷嚷,没人会当你哑巴。”鄂泰哭笑不得的看着拉图巴,心说也就是你有根紫带子,否则就凭你的臭嘴,早不知道到哪去凉快了,不过既然要跟对方卖好,这话是说不得,因此鄂泰脑筋一转,有意转移了话题。“援兵也到了,你们也苦战了半天,这样,先带着俘获和首级回扬州献捷吧,这里就交给我们了。”

拉图巴的注意力果然被分散了,只见他嘿嘿一笑:“下官明白,下官不会留下来再跟大人您抢功的。”

“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李大人,你说这帮索伦蛮子在唠叨些什么。”正如驻防八旗看不起禁旅八旗一样,身为天子禁军的禁旅八旗也对主要有索伦、赫哲、达斡尔、锡伯等新满洲旗人组成的东北驻防军颇多不屑,认为他们蛮夷不化,甚至对在其中担任经制武官的本族旗人也低看一等,当然,由辽东明军及各路降清明军的后人组成的汉军旗在这些天子近臣眼里也不过是奴仆而已。

“无非是私下里商量如何分配军功罢了。”身为汉军镶黄旗佐领的李忠一脸无谓的回答着有着巴图鲁名号的摔跤好手图克博的话。“不过我们是沾不到便宜的,大人还是先考虑解决当面之敌为好,省得夜长梦多。”

图克博眉头一皱,但夜长梦多这四个字在脑子里一回味,马上有了不同的感受,于是便轻笑起来:“李大人说得也是,来人,逼上去,勿让这些朝鲜蛮子轻易走脱了??????”

骊北原东的朝鲜前哨部队遭到清军猛烈打击,损失惨重的消息很快就由若干侥幸逃脱的朝鲜官兵传回了骊州。苦于无法征就地征收粮秣,又无法组织逃难百姓回乡的京畿道观察黜陟使王善芝、正三品堂下骊州大都护府使徐震以及兼任守御使的右翼新军大将金蝉山等一干东西两班大员顿时惊出了一声冷汗。

虽然已经临近新年了,但他们谁也不敢保证,清军因此不会发动大规模的进攻。

不得已三个人坐到一起,可还未商量,徐震便第一个发起了牢sāo:“朝中诸公远在光州,如何知晓前线窘境,一味责令我等收复失地,如今倒好,东边两百名,西边两百兵,眼见得被清虏逐一击破了,到时候还拿什么来守骊、原。”

“徐大人所言极是,如今百姓流离,粮草无法筹集。”王善芝附和着。“兵伍缺乏粮草便不能作战,须得从后方长途转运,然大雪未化,道路不畅,粮秣运输时断时续,总不见得让将士们饮风食雪吧。”王善芝怒气冲天的说道。“朝中大佬不善兵事,郑藩军使明明对此早有预判,却不听人家的,如今进退维谷,最后死守危城的不是他们。”

“两位大人,这话过了。”金蝉山双手连摆。“朝廷有朝廷的想法,郑藩对朝鲜颇多窥视,又怎好一味听其摆布。”金蝉山历任别将、都尉、万户、兵马签节制使、镇抚使也算得上是朝鲜军中的耆老,再加上他跟崔氏兄弟之间素无瓜葛,才会得到右翼大将的兵权,正是因为如此,他自然要跟光州朝廷保持一致的。“咱们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还是不说了为好,且议一议眼下该如何应对才是。”

“议?有什么可多议的。”徐震脾气上来了。“就算年前清虏不再用兵,可开chūn之后,其数万大军必然长驱而下,光凭咱们现在这些兵根本别想挡住清军,与其到时候仓惶撤军,不如现在就撤离这个险地,如此或能保全朝鲜的元气。”

徐震这话乍听是为了自己小命考虑,但金蝉山既是宿将,自然是知兵的,他早有同感,但是正如进军北上不是他做的决定,能不能南撤也不是他说了算的:“只怕朝廷不会同意的。”

“那怎么办?只能留下等死不成!”徐震是骊州大都督府使,是所谓的守土官,就算别人能走,他也走不了,为了这个他已经神经衰弱了许久了,如今被金蝉山一句话挑起来了心头积蓄的怒火,当即就发作起来。“金大将,明国有谚语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此时瞻前顾后,你要成为朝鲜的千古罪人的。”

尽管徐震这话已经说得很厉害了,但耆老宿将的另一个意思就是脸皮已经磨练的够厚了,因此金蝉山只是摇着头:“道理我懂,但是擅自退兵弃土,朝廷还是要知罪的??????”

“我有一个主意。”王善芝看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紧张,便急忙出面调和。“朝廷要彰显正统,要在各地设官立衙的宗旨是不能变的,但肯定也不想把右翼军给丢给清虏了,所以我看可以这样。”王善芝把自己的想法摆了出来。“忠州如今算是腹地,清军rì后南下也未必再会兵临,所以守军可以撤出来,退回清州。现今散布在各地的右翼军也可以收拢起来退回清州整训。至于原州也可以只留一营驻防。骊州这边,”王善芝看看徐震的脸sè。“暂留两营兵,预防清军来袭,一旦有jǐng,徐大人再弃城退往忠清道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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