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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宿-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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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灯透过雕花玻璃罩,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沙小弦抛了棒子,大马金刀地坐在单人沙发里,身后的明亮给她的轮廓侧削出一层冷漠。她看着李铭远艰难起身,捧着左手走下床,动也没动。
李铭远抿住嘴,低了眉峰,咝咝吐气:“小白脸,你知道‘见好就收’这句话吧?”对面的小白脸没回答,他直接摸起Gresso Steel,拨了个电话:“上来一趟,我左手断了。”
沙小弦坐在阴影里纹丝不动,传来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我知道像你这样的公子哥没吃什么苦,更不说有人敢打断你的手——”
李铭远冷笑:“哦?小白脸还知道分寸?”
“听我把话说完。”那团阴影里声音继续冷淡。李铭远保持着眉峰平敛不动,小心翼翼地搁好左臂,在她侧面沙发坐了下来。
对面的影子抬手按了按上半胸,有个掌压的动作:“我的左肋也被打伤了。现在我们扯平了。”
李铭远的脸迎着光亮,一片冷漠,黯黑的眼睛蕴藏着什么,长睫毛轻忽地闪。沙小弦突然走了出来,站在亮光处,经过灯光拂照,她脸上、耳畔的青紫扎扎实实地清晰浮现。
“我师父相信你,让你带我来,你却纵容手下行恶,虐待我。”
李铭远抬头看了一眼,忍不住又冷笑:“少他妈的扯淡——你刚才跑去洗澡了吧?脸上的伤是皮肤浸了冷水发了的,哪是我手下打出来的青色?”
见被识破,沙小弦也不恼,她只微微一笑,半蹲下身子,与两米远的男人平齐视线。“哦,忘了告诉你,中国还有句古训。”
李铭远抿嘴不语。
沙小弦继续笑:“有仇不报非小白脸。”
李铭远忍不住将限量版手机砸了出去:“你他妈的还敢笑!”
沙小弦轻松躲过,这时刚好响起了敲门声。李铭远冷着脸唤进姗姗来迟的家庭医生,伸出左手,让他处理伤势。
范疆也带人冲了进来。沙小弦坐在原位置上没动,也没要走的意思。李铭远皱眉看了一静一动的两派人,挥手说:“你们先下去。”
范疆迟疑。李铭远又冷声说:“小白脸赖着不走,肯定是有话要说。她脸皮就算再厚,这个时候也不会再动手。”
沙小弦斯文一笑,不露齿风:“铭少爷真是聪慧。”
等卧室里恢复安静,李铭远也回复了本来的冷漠,不再是一贯对外的玩笑神色。“说吧,小白脸,你回来找什么?”
“找一个人。”
“说清楚。”
卧室帷帘边有几幅欧洲油画,沙小弦盯着磨坊水彩看了会,才慢慢说:“文叔。”
“左手文?老千的那个?”
“嗯。”
“把我这里里外外逛了一遍吧?没找到?”
“是的。”
李铭远不表态,沙小弦接着问:“他还活着吗?”
“是你什么人?”
同样地没人回答。
李铭远靠进沙发,舒舒服服地坐好,淡声说:“想带走他也可以,不过你必须先做一件事。”
沙小弦垂下眼睛安静地坐着,深邃的脸透出一股冷白。“除了上|床,什么都行。”
李铭远冷笑:“就算你要上,老子也看不上。”
沙小弦没有太大反应,只慢吞吞地问了一句,仿似很有兴趣:“铭少爷为什么不喜欢我?”
李铭远盯着她的笑容半天,耐心地辨析。她那嘴角始终微微抿着,区分不了有多少真实成分。最后,他从茶几上摸出烟,用绑了纱带的左手按住火柴匣,嚓的一声点燃了一根。
“你把手机黑了,查不到来历,心机深;爱打架爱撩拨我,不像个女人;满嘴假话看不到诚意,不能让我相信;做事不乖巧,性格冷……还有很多,小白脸一定要听?”
沙小弦微低了脸沉默。脸上表情没有喜乐。过了会才说:“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李铭远两指捏住烟,低下头狠狠抽了一口。“财政部长家的千金,向玲玲,中英混血儿。她爸提过几次婚事,我家里的人不表态,意思随我。”
“是你未婚妻?”
李铭远不抬头:“我还没答应。”
沙小弦又慢慢一笑:“我懂了,铭少爷是嫌我出身低。”
“你他妈听话重点有问题?”李铭远突然抬头,眼睛里带了隐怒,“平时和你打打闹闹你还当了真?”他一手弹开烟,嘴里不耐烦地说:“你滚吧,小白脸。再唧唧歪歪我就对你不客气。”
沙小弦却微微一笑,眼角含住的光彩熹微,明明没说一句话,她不以为然的表情却很到位。李铭远突然起身,两步走过去,伸出有力的右手向前凌空一抓。沙小弦有所准备,她两手按在沙发扶手上,借力一腾,身子早已灵巧翻到落地灯后。
“再回到那个问题上。”她站得远远地说,“你可以开出条件了。”
“季小美。”李铭远站住脚步,冷冷说道,“我哥哥的私生女,你把她带回来,三天之内。”
“好。”
沙小弦爽快抛下一个字,转头朝阳台走去。李铭远叫住了她:“小白脸,你大摇大摆地来来去去,不觉得应该解释点什么?”
沙小弦转过身站好,双手背在后面,斯斯文文地说:“我为了找文叔才接近你。审讯室的话都是真的。我下了手机卡是不想我妹妹找到我,替我担心。”
李铭远冷笑着插了一句:“真的?包括你喜欢我那句?”
沙小弦笑着说:“你认为是假的?”
李铭远回头找了找,没看到什么称手的东西。他猛地捞起几步远的断木棒,一下子甩了出去:“小白脸你他妈的——”
沙小弦凌空侧踢,击飞了袭击物,站好后又安静地说:“我给你看个东西,证明我没骗你。”
李铭远走回沙发里坐好,正对着一脸沉静的小白脸,光彩熠熠的玻璃饰品可以看得见他们的倒影。沙小弦极快转身,两手交叉掀起上衣,露出了整块后背。白色少,红色多的后背。
一道道拱起的疤痕,像小蚯蚓,上下一齐地爬在她背上,挤得皮肤变了形。
沙小弦透过玻璃片看到了李铭远吃惊的眼神,她也默默地辨析几秒,没找到想要的怜惜后,还是不动声色开了口:“没人拿这么丑陋的伤疤来骗人吧?这些就是我坐牢七年得到的东西。”
夜风轻轻穿荡,层层帘幕微微摆动,呼啦啦像是开了朵小水花。李铭远从震惊里回过神,才发现卧室里已经没了小白脸,阳台上的月光一片寂然。

嗨,小美。

半夜的月光黯淡,沙小弦从李铭远公寓出来,再也装不下去了,一把按住了伤口。她顺着街灯朝狮子洞方向走,走动一步就吸口气,左肋肌肉一经牵发,痛意便从四肢百骸侵蚀出来,她紧紧抿住嘴,使得嘴唇泛白。路过街口那户小诊所,她痛得实在是忍不住了,干脆砸开了郑医生的家门。
常和师父打交道的老郑披着衣服赶了出来,看了眼她脸上的青紫,慌慌张张地问:“怎么了,怎么了,沙宝,你到底怎么了?”
沙小弦擦了擦冷汗,笑:“从阳台上翻下来摔着了。”
老郑褪了她的上衣,给她上塑胶板固定。他是中国漂过来的移民,学的一手好中医。他一边给她胸口缠绷带,一边叹气:“宝啊,你何必骗叔?你自己看看,下手的这个人心太狠了,快砸断了你的肋骨啊!”
沙小弦回头扯嘴笑:“嗳嗳!轻点——不要跟我师父说了。”
老郑仔仔细细帮她打好结,轻轻按了按固定的地方,样子很满意。“好了,上了我的药,一周后就可以拆板子。这中间只要你不乱动乱跑,我保证你跟正常人一样过日子!”
沙小弦掏出纸钞道谢,再三叮嘱不能让师父知道。老郑接了钱,拍了她后脑一掌:“丫头对师父孝顺,我晓得了,你放心去吧。”
沙小弦再摸黑回到74街,院落里漆黑一片,红砖房瓦迎着稀薄的月光,和微微拂动的洋紫荆连成一线,她悄悄地推开院子门,蹑手蹑脚地朝边角睡房走走。
喀嚓一声,门堂的灯亮了。紧跟着,师父提着打狗棒出了木漆门。这下,沙小弦皮肤上的伤痕完全暴露在灯光下,她想躲也躲不及,只能站在原地呵呵笑:“师父,吵醒您了?”
老邬上上下下打量她全身,看了几遍后,突然刷起了棒子。沙小弦直挺挺地站着不躲避,那鞭子影杵在上空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师父先叹了气,再猛地破口大骂:“李铭远个狗崽子,走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他妈的再来狮子洞,老子第一个打死他!”
严格意义来说,沙小弦身上的伤不全是李铭远造成的,但是面对盛怒和误会的师父,她选择了不解释,只是陪站。
等到师父心痛地拉着左看右看时,沙小弦又笑着说:“师父,外面冷,我们进去吧。”
小窝里豆点光明,四周墙壁糊了淡色纸,角落里立着一个拉杆式的小包箱。她走过去踢了踢箱子,笑着说:“师父,李铭远不好骗啊。”
老邬抱着棍子依在门口,笑出黄牙:“怎么了,小丫头碰到硬钉子了?”
“他智商不低,不是我原来想的花花公子类型。而且始终不很相信我,对我没多大兴趣。”
老邬听着挑起了眉毛:“哦?亲自带人来抓还叫没兴趣?”
沙小弦慢慢坐到单人床上,拉过被子盖住上半身,睁眼看着天花板。“不过目标人物出现了。”
“哪个?”
“季小美。”
“两宝之一?”
沙小弦仰躺着笑:“是的。伦恩和季小美是李铭远最爱的两个人。要打动他,必须先从季小美做起。”
第二天的傍晚很快来临。阿汀留在福惠医院照看具小伟,几天来一直不在家。沙小弦闷头睡了一觉,起床时发现师父又喝醉了,敞着衣服坐在竹摇椅里摇啊摇的。她走过去给他盖了床毯子,悄悄带上门。
走过胡同口,一群半大的孩子蹲在坑洞前打玻璃珠,豆豆站在一边,脸上带着艳羡,小嘴巴却翘翘地鼓着。沙小弦摸摸他的头,直接走到孩子中间,笑着说:“来,来,让姐姐玩一盘。”
她用一块巧克力换了一颗黑色玻璃珠,吸口气硬邦邦地蹲下,手指灵活屈起,不大一会凭借千手技巧赢到了所有珠子。孩子们一窝蜂冲过来,她小心翼翼避到树后,手里抓着战利品,两臂向上扬起,逗着一帮小大孩左跳右跳。
“想拿珠子就要跟豆豆玩。”她笑吟吟地说。
解决完分化纠难,沙小弦继续朝着霓虹闪烁的玩乐之都走去,街灯变幻成奢靡迷离的颜色,喧嚣出情|色男女的快感,她披着一身五颜六色的光线,插着手拐进了弹簧木门。
季小美果然在里面,嘴唇涂成紫红,夸张的烟熏妆也遮不住满脸憔悴。沙小弦抽出两张大钞打赏给酒保,靠近吧台笑问:“那小妞喝了几杯?”
酒保看了看侧脸指向的小妞,低头快速说:“她喝了两个半小时。”
“身边换了几个男人?”
酒保面有难色:“帅哥想找小美小姐?”
沙小弦伸手接过果啤,一饮而下,冷脸说:“问你话躲躲闪闪的,难道出了什么事?”
经恐吓,酒保老老实实交代:“她身边的绿毛勇给她嗑了药。”
酒吧后门就是水雾与潮气弥漫的暗街,通常有很多龌龊苟且事发生。沙小弦先出了后门,靠在转角里等着。
绿毛仔扶出了小美,几个人把她团团围住,先嗡嗡嗡地调笑一气,小美醉倒在一个年轻人怀里,动了两下,随着滴水声还传来她不耐烦的嗓音“滚,老子不陪你们”,那几个人还嘻嘻哈哈地抓住她的胸脯、臀部:“走嘛,去哥那里玩玩。”
小美的动作越来越无力,声音越来越尖细,可能是她忍无可忍,突然跳了起来用手抽抱住她的人。几个年轻仔显然是有备而来,容不得她又踢又叫,后来直接扛起她腰身,打包带走。
沙小弦身后就是一片光明的新加坡大道,繁荣商城与游乐场矗起电子照明灯,赫赫闪耀在夜空中。她回头看了看对面璀璨灯柱前,从法拉利走下的李铭远,又转过头去看看季小妞,身子却没动。
小美已经嘤嘤地哭起来了,声音饱含着屈辱与绝望。
沙小弦又回头看了一次。李铭远已经带随从进了乐都,不见了影子。她觉得时间已经等得差不多了,才袖手走出来,微微一笑:“嗨,小美。”

很受伤

向玲玲站在流光溢彩的乐都前。她的面孔完美诠释了中英混血的雅致魅力。眼睛深邃,鼻梁秀挺,肌肤雪白,身材高挑。往乐都玻璃门一站,门监也多看了两眼,躬身请她出示贵宾卡。
向玲玲轻轻蹙起秀眉,淡淡说:“我找铭少爷。”
门监又看了看她身上价值不菲的晚礼服,笑着弯腰:“对不起小姐,我们这里是会员制消费,每晚只接待持卡的前十名贵宾。”
向玲玲抿抿嘴,轻拂裙幅,转身就朝候车司机走去。这时,一辆红色法拉利唰地一声从街灯下驶来,划出耀眼的弧线光芒。主驾坐着不动,身穿休闲西服的李铭远站起身,长腿一伸,直接越过副座门跨了下来。
“玲玲来了?”李铭远摘下墨镜,不紧不慢朝正门走。向玲玲微微低头,自脸侧至耳尖,浮起一层淡淡的粉红,极为怜爱。李铭远笑了笑,朝门监说:“向家千金你也敢拦?以后她来了直接请。”
那人点点头,躬身请他们进入。李铭远带着向玲玲朝金碧辉煌的正厅走,突然又伸出右手:“来。”
向玲玲紧紧抓住他的手,小心翼翼踏上闪着琉璃光彩的水晶砖,鞋尖有些打滑。李铭远放慢了步伐,笑着说:“现在左手不方便,不能扶玲玲一把。”
“你左手怎么了?”
温暖的大手牵着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相伴的两人步履契合,连问题都想到了一起。李铭远一直牵着玉质美人来到楼梯上,终于空出了单手,摸出烟含在了嘴角。
“被小白脸打断了。”
“小白脸?”玲玲一脸惊疑,“没人敢那么大胆打铭少爷。”
李铭远笑着回答:“她哪有玲玲这样乖。她是个土匪。”
玲玲不悦地皱起眉:“他到底是谁?”
李铭远笑而不答,摸出内侧口袋里的卡,递给了蹙眉轻愁的小美人:“你去玩吧,算我的消费。”哄着她走上玻璃圆顶的空中花园。
纤秀背影拈起裙幅,一步一步款款离开。
“人带来了吗?”转过脸,李铭远就恢复了冷淡神色。下属躬躬身,让出通往轩阁里的路:“在里面。”
单门独室的阁子间坐着一个五十开外的男人,脸上皱纹微微抖动,头发与西服虽然经过打理,也掩饰不住一种自怯气。李铭远坐在他对面,舒舒服服放直了腿,眼光却一直流连在老化的脸庞上。
“铭少爷……”传来怯怯的声音,“我的左手已经废了,您还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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