斡旋天下-第2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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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相比苏誉而言，实在是有些不值一提。



当他自己在被别人指挥的时候，苏誉却已经在指挥别人。在他指挥别人的时候，苏誉已经开始指挥国家之间的明争暗斗，这个差距几乎是不可弥补的。



“报前方传来战报，杨彦所部已经拿下凤翔府，直逼京师。”



纳兰阳怔了片刻，叹道：“这么快？看来这个杨彦还真是有些本事的。传令下去，全军原地待命”他现在似乎明白的苏誉的用意——借刀杀人。他是个明哲保身之人，金国现在的局势他撼动不了，服从命令听指挥是他唯一的选择。



他明白，如果苏誉想称霸的话，皇上必须得死，但是大秦的基业也已经传了几世，老百姓还是认赵家的皇权。这种时候攻入京城，只能有一个罪名：造反但是等杨家先占了坑，苏誉在挥兵入京，大举歼灭反贼，那他身上又要多了一个光环——剿灭反贼，匡扶正义。到时候就算他直接自封为皇帝，老百姓也能欢欣鼓舞的接受。因为他们中并没有那么多聪明人，能够想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并不多。



……



凤翔府之南不足百里，正是大秦的心脏——京城。



此时的京城已经炸开了锅。大批的流民开始从北方窜入，而后，又从南门窜出，继续向南逃去。治安混乱不堪。街道两旁，原本盛极一时的商业，现在凋零的枝叶不剩。杨彦打下凤翔府的消息传出来之后，谁还敢在这继续做生意，这不是要钱不要命么。



苏慕言已经从邢州退了回来，在邢州城的人马也已经退回来大半。驻守在京城以北。以他的聪明才智，似乎想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金国换天，苏誉把持金国朝政。纳兰阳攻打杨彦，杨彦铤而走险，想占了京师，自立门户。大抵应该就是这样。



苏慕言看着不断涌入的北方流民，心中一阵担忧。



“关城门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出入城门”



“是”一个小兵，匆匆的往城门方向跑去。



这种时候关城门都是要用一些手段的，这些流民可不会乖乖的听话。片刻之后，只见城下，蝗虫一般的羽箭飞过。许多挤在前面想涌进城门的百姓被扎成了刺猬。一时之间，哭喊之声，叫骂之声哄然而来，苏慕言不禁皱了皱眉头，长叹了口气：战争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想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还要继续留在这里，竟然还在用自己的士兵保护着自己的杀父仇人。因为自己想做一个忠臣？还是自己骄傲的性格不容许退让？或者是相信苏誉会给他一个交待？



他想象不到的是，苏誉此刻正眯着眼睛坐在金大都之内，坐等杨彦将京师拒为己有。至于他苏慕言还有皇上，不过是他整个计划中的一枚棋子，现在已经成了弃子。



苏誉的想法，和他相似：战争，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无论是皇上的命，还是苏慕言的命，对苏誉来说现在都已经轻如鸿毛。



京城御书房



正华皇帝面色沧桑的倚靠在宽大的椅子上，头发已经快要完全白了，几个月前他还是精神焕发，头上仅有的几根白发每天早晨都会被侍奉的太监仔仔细细的挑出来拔掉。只是现在没有这个必要了。



一次又一次的打击对正华皇帝来说，他脆弱的神经已经快要崩溃了。祖宗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基业眼看着就要败坏在他的手中。他静静的坐着，认真的回忆着到底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或许本不该派苏慕言大军进犯江南，这样自己可能还和苏誉套一下翁婿关系，或许这次苏誉能为京城解围。不对，或许自己本就不该任命苏慕言，他和他爹一样不识时务。再往前，自己和苏誉关系破裂……应该是软禁苏誉在京师的时候，那时候自己不知道是听了谁的意见这么做了？可能从那时候开始就是朝廷迅速衰败的开始。也许这一切都是源于自己提拔了苏誉，让他安安稳稳的做一个小乞丐，或许现在自己也能安安稳稳的做一个皇上吧……



他思绪万千，整个人都进入了冥想状态。



武王赵枫现在应该已经接到了诏书，兰州府已经不需要继续把守了现在，京师如果丢了，大秦就完了。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照现在的速度来看，除非京城守军能抵挡杨彦的二十万大军半月之久，否则，武王的大军根本什么忙都帮不上。



这两天许多大臣都在不停的建议皇上应该迁都。可是正华皇上心中清楚的很，天下虽大，哪里还有大秦的退路？只不过是晚一天和早一天的区别。祖宗的基业都在京城，如果迁都，恐怕死后连自己的父辈们都见不到了。



“皇上，您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睡了，该休息了。”



“不休息了，以后害怕睡不够么……传东方泽觐见吧。”皇上淡淡的道，他现在渐渐的认识到谁忠谁奸了，不过好像有些晚了。



一刻钟之后



东方泽匆匆的进了御书房，纳头便拜：“臣东方泽参见——”



“起来吧起来吧，不要这么多礼数。”皇上挥了挥手道。



东方泽的状态似乎并不比他好许多。头发已经全白了，身形比往日佝偻许多，两个眼睛因为休息不好，深深的陷了下去，眼球里布满血丝。皇上看的一阵感动，眼角有些湿润：“东方爱卿……朕……朕觉得这些日子对你有些冷漠了”



东方泽浑身一颤，两个眼睛凝望着面前的皇上，这个他辅佐了几十年的主子。眼中泪花闪烁：“皇上……有了您这句话，老臣这一辈子就算没有跟错人，臣下辈子还要跟着皇上”



“哈哈哈……我们君臣二人似乎好久没有喝过酒了吧，今天我们就一醉方休”皇上笑道。



“这……皇上，似乎有些不妥”东方泽理智还在，本以为皇上召他进攻是为了抵御杨彦二十万大军的事情。



“有何不妥？”皇上脸色舒缓道：“朕已经想清楚了，生死安天命，得失凭天意。”顿了顿吩咐道：“传旨叫御膳房做几个精致的小菜送过来，要快些”



那太监不敢怠慢，匆匆忙忙的应了一声，往外面跑去了。



“朕记得你是从朕五岁的时候，就被派做老师了吧？”皇上仰着头回忆道。



东方泽激动道：“对那时候臣还风华正茂，皇上天资聪颖，无论臣说什么，皇上都片刻领悟了。能做皇上的老师，是臣这一辈子最骄傲的事情。”



“朕还记得，七岁的时候，朕又多了一位老师，教朕练习拳脚的陶谦。”说道这里皇上面见悔色：“朕糊涂啊，当时被苏慕言蛊惑了心智……听说陶爱卿已经在一个月前病逝了。”



东方泽神色有些悲怆道：“回皇上，陶谦确已经去了，不过臣相信陶谦在家中还是一直等着皇上的召见的。他虽然和臣的政见有些不合，但是他的忠心，臣绝对可以保证”顿了顿又道：“就算他死了，听到皇上说这话，他也一定会感激涕零的”



第三百四十四章乱世



皇上静静的坐在御案前，一言不发。桌案上的折子日渐稀少，如今已经仅有可怜的四五本稀稀疏疏的摆在案上。座位后面的正上方有一块硕大的匾额，上面刻着几个金黄的大字：“千秋万载”此刻仿佛也成了一种讽刺。



“已经有几天没上朝了？”皇上忽然问道。



东方泽连忙行礼道：“回皇上已经有六天了”



“哎……现在京中大臣都跑的差不多了吧？”



东方泽脸色一寒，唾弃道：“这群佞臣贼子，不思报效朝廷，只求自己苟安皇上应该下令将他们满门抄斩”他神色略有些激动，依稀记得这两天每天都会遇到那些同僚大车小车的往南门而去。任他怎么劝说，都没人愿意理他。



“树倒猢狲散，说的就是朕这样吧……呵呵”皇上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当年千方百计的从怀王手中将这皇位抢到手，不惜弑父。若是早知道今天，他倒是更愿意做一个每天都逍遥享乐的挂名王爷。他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忽然间想通了一些东西，竟然哈哈大笑起来，这把天下人人都想争的位置，他终于坐够了。也想通了。



三天之后。



杨彦率领二十多万大军如风卷残云之势涌来。京畿地带死伤的兵士百姓比比皆是，尸横遍野。



苏幕言怔怔的看着眼前铺天盖地而来的杨家军。竟然变的手足无措起来，这是一种从心理上的溃败。原本他在京城还有近十万大军再加上五万余御林军，守一阵子还是没问题的。但是谁想这些士兵的心并不齐。很多人似乎看出了皇权的摇摇欲坠，于是不停的有人倒戈叛乱。终于京城的大门被打开。无数的杨家军涌了进来。



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原本盛极一时的京城，如今已经成了人间地狱，四处都漂浮着烧焦的味道。杨彦手下的兵士为何能有如此强悍的战斗力？就是因为他各个方面的军法都非常严明，唯独这一条，是杨彦故意遗漏下来用以激励士兵的。但凡攻下一座城，这座城里所有的财富，所有的美女全都任这些士兵挑选，他默认支持。



文成殿



皇上穿的整整齐齐的，明晃晃的龙袍在他身上格外刺眼。他此刻的面色是平静的。在他身边，东方泽屹然而立，除此之外还有几个老臣，站在皇上一旁，十几个御前侍卫，持刀挡在皇上前面。



宫外早已经乱作一团。



没过多久，一个壮硕的身影缓缓的行如大殿。他身上穿着亮银铠甲，身后是如火一般的飞龙披风。头盔上的红缨仿佛染过了血一般艳红无比。在他身旁，站着一身文士打扮的年轻人，一袭干净的白色书生袍一垂到底，脸上挂着有些得意的笑容。



这两人正是杨彦和杨崇林。在他们身后还有几十个精干的侍卫随行。



“臣杨彦参见皇上”



“大胆”东方泽喝道：“见了皇上何不下跪？”



杨彦嘴角挤出一丝淫邪的笑意：“原来是东方大人，没想到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忠心耿耿，真是难得难得。”



皇上淡淡一笑：“爱卿，已经把事情做到这份上了，何故还要摆出这么一副仁慈的架势？”



杨彦拱了拱手道：“我要的是皇上亲自昭告天下，将这个位置禅让给我，而不是我杨彦造反，得了这个位置，你明白么”



皇上忽然仰面大笑起来，脸色却忽然冷了下来：“你妄想”



“这由不得你选择”杨彦冷笑两声道“都带上来”



片刻之后，几十个手执长枪的军士，押着一群妇孺行上殿来。这些女人无一例外的都是倾国倾城。



皇上的心脏猛的跳动了起来，脸上露出一抹厉色：“杨彦你这个贼子”



“皇上不用管我们……”



“父皇救我们啊……”



“皇儿，不要这么软骨头，你是皇家的人”



“皇上，下辈子我们姐妹还做你的女人”



……



杨彦拍了拍手道：“不愧是皇上的女人，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大义凛然。我倒要看看，皇上有多少耐心”他缓缓的抽出一把刀来，忽然身形一动，电光火石般，血星四溅，当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民妇打扮的妃子已经身首异处。



“豫妃”皇上的眼睛已经变的血红，看着殿上的尸体，整个人不可遏制的颤抖起来。



“没想到吧，你派去护送他们的那个忠心的御林军校尉，我现在可是已经给了他一个偏将军的职位。”杨彦温和一笑，他驰骋沙场多年，对杀人这种事情早已经司空见惯，杀一个人只不过是活动了一下胳膊而已，根本不会引起丝毫的情绪波动。



“你这混蛋我和你拼了”东方泽早已经被他气得怒发冲冠。手里举着一柄匕首，踉跄的朝杨彦奔来杨彦诧然一笑：“东方大人一向理智，没想到也会做这种愚蠢的事情”他手上那把滴血的刀随便提起来，朝东方泽奔来的方向随便一挥——



东方泽向前奔跑的脚步骤然停了下来，临死，他的眼睛都是那么骇人的盯着杨彦，他是死不瞑目的血液渐渐的在他身下蔓延开来，殷红的一片仿佛盛开的红莲一般。



“作为一个皇上，你应该觉得庆幸，至少你有一个至死都对你忠心耿耿的臣子”杨彦深深的看了倒在的地上的东方泽一眼道：“放心吧，东方泽，我会厚葬的。”



皇上这个人现在已经僵住了，他此刻已经不能用愤怒来形容自己的情绪了“你别做梦了，就算你杀了所有的人，朕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是么？”杨彦邪邪一笑，“你可不要后悔”



片刻之后，杨彦朝后面一挥手道：“再拉上来一个”



一个肤色白皙的王妃被带到了杨彦面前，杨彦低下头来，审视了一下，笑了笑道：“眼神不错，恩……身材也不错，皮肤白皙怎么样，有没有想过和别的男人感受一下欲仙欲死的那种感觉？”



“杨彦”皇上沉郁的脸色终于再次爆发了出来。“你……”



两个猥琐的士兵在杨彦的授意下，窜了上来。开始疯狂的撕扯那个妃子的衣服。皇上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女人就在面前声嘶力竭的哭叫着，自己却觉得浑身无力。忽然他想起了什么，大喝道：“住手”



杨彦眼神一亮，挥了挥手道：“下去……皇上，您终于想开了？”



“不是想开了，而是要提醒你一下，你眼前的可是安宁公主的生母”皇上怒不可遏道。



杨彦笑容僵在脸上，心中砰然一动，低下头去看了那王妃一眼：安宁公主的生母？也就是苏誉的岳母。他并不是想与朝廷一起毁灭，他的最终想法是能顶替现在的大秦与苏誉划江而治。江南的势力现在恐怕是无人能及的，他如果想和苏誉将来有并存的机会，眼前的这个女人他就不能动，如果动了，那就是和苏誉不死不休的结果。



“来人”杨彦沉着脸道：“把她带下去，换一身衣服，好生伺候——把刚才那两个猥亵王妃的士兵做了”



杨崇林疑惑道：“叔父难道你怕了苏誉——”



“不要废话”杨彦喝道，吓得杨崇林一哆嗦，站到一旁不在敢多说一句。



皇上长出了一口气，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