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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居一品-第4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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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要息事宁人,显然是退求不胜不败了。

如果沈默是个纯粹的政客,接受这个局面倒也无妨,但他的良知毕竟还没让狗吃了,怎能眼看着严党继续为祸国家?无论如何,都得让严家父子下台,这是他的底线。所以他才会在第一时间通知徐阶,并义无反顾的接下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人不能总那么自私,有时候傻一点,才是真君子。

只听沈默沉下脸道:“涂大人,你想救严东楼我没意见,可也不能把咱仨赔进去吧!”

“这个……”涂立错愕道:“沈大人是什么意思?”

“要是严世蕃没有问题,你怎么解释那不翼而飞的一百五十万两工程银?”沈默沉声道:“难道是被咱们三个贪污的吗?”

涂立和周淮安闻言脸色大变道:“沈大人,话可不能乱说!”

沈默逼问道:“那皇上问起,我们当如何解释?”

“这个沈大人有所不知了。”涂立淡淡笑道:“皇宫禁内的用料极为考究,别的不说,就是那些大殿的金丝楠木、紫檀木、黄梨木,在中原已经找不到了,得从云南、海南采伐,然后长途运输进京。”说着双手对搓道:“当时世道不太平,不敢走陆路运送,专门造了三十艘大船,十艘运送木料,二十艘作为军舰护送。仅这一项,就耗费了近八十万辆银子。”

“那为何工部的帐上查不到这些船?”沈默问道:“也从没有人提起过这件事。”

“造船是广东布政司和都指挥司负责的,钱直接拨给了地方上,”涂立慢悠悠道:“这是有据可查的。”说着对沈默道:“我为这事专门问过工部的人,他们说,现在工程完工了,三十艘船可以交给兵部调用,那八十万两的开支,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记在兵部帐上了。”

冷不防对方给出这样的解释,沈默知道他们是准备先自我撇清了,然后那给宫里的八十万两做要挟,你要是不接受这个说法,那咱们就彻底查下去,扣去我们能说清的部分,再查剩下的流到哪里去了?倒要看看谁敢查下去!

‘还真是光棍啊!’被反将了一军,沈默不由暗暗皱眉,他曾掌市舶司,对船只造价很是熟悉,建造三十艘大船,其中还有十艘运输船,哪怕用最高的规格,最多二十万两银子足矣,哪用八十万两?

而且沈默知道,这些年来,大明的运输业已经十分发达,从天津到山东,从江浙到福建,从福建到两广,从两广到南洋,都有大型的船队如梭往来,只要付出一笔可观的运费,就能把木材从东南运到北京来,哪用得着专门造船?

但人的观念总是落后于时代的,京里的大人们,尤其是紫禁城的皇帝们,意识还停留在几十年前,片木不许下海的时候,将从海南到天津的海路视为畏途,若不亲身经历,是无法改变的。

如果沈默抓住此事不放,最多就是朝廷派员追查此事,广东可在大明朝的最南端,一来二去就是好几个月,严党现造船都来得及,可真是没法说清。

向来很有想法的沈默,竟一下子没了思路,只好权且接受了涂立的说法,于是涂立说,第二天便面圣说明情况……沈默身为下官,也没法阻拦,只好由他去了。

其实沈默不怕涂立如此上报,他早通过内线,得知嘉靖皇帝的态度,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拿下严世蕃了,所以痛快接下这个差事,实指望着再给自己加个功劳,好让未来更有把握些。

可如果等到嘉靖驳回涂立的意见,那不是给自己加分,而是减分了;而且更严重的是,一旦严世蕃被皇帝逼急了,用那给内廷的八十万两银子做要挟,让嘉靖帝夹得难受的话,自己一定会成为出气筒的。要是真到那一步,可就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沈默更担心的是,自己自出道以来,一直英明神武的形象,会毁于一旦,那可是维系自己脆弱笑团体的重要武器,绝对不能有失。他岂是善罢甘休之人?让铁柱把所有卷宗一股脑打包,带回家继续寻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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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他便一头扎进书房,开始仔细研究工部的账目,想要找出些漏洞,在最后时刻翻盘。但他悲哀的发现,自己干账目一道,简直是一塌糊涂,看到头晕脑胀,却还是不得要领。

他想到自己自信满满的结果差事,想要完成对自己最有利的局面,谁知竟一头碰了壁,反让严党摆了这么一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沈默不由火气上升,把来请吃饭的丫鬟好一个凶,吓得丫鬟落荒而逃。

沈默低头准备继续研究,却发现天暗的看清东西了,不由大叫道:“掌灯!掌灯!”等了片刻,还是没动静,沈默怒道:“人都死哪去了!”

话音未落,外面有了亮光,然后便见若菡端着烛台进来。

沈默不由尴尬道:“夫人,不是说你……”

若菡白他一眼,用烛台将屋里几处灯光点着,书房便亮堂起来,这才对沈默道:“老爷是主子,当然想骂谁都可以,只是万一教坏了孩子们,那就麻烦了。”

沈默讪讪道:“我也是急得,所以才口不择言。”说着笑道:“你来的正好,我有问题请教。”

“奴婢惶恐,”若菡装模作样道:“愿为大老爷分忧。”

沈默便问道:“你在各省里都开着分号,却从来不亲临视察,是怎么防备那些掌柜的中饱私囊?”

“水至清则无鱼,”若菡道:“他们无伤大雅的拿点吃点,我也就正一眼闭一眼过去了,但凡事有个限度,要是闹得不像话,我就直接砸了他的饭碗!”

“我知道你厉害,”沈默拉着她的手道:“我是问你怎么做到的?”

“查看账目呀,”若菡道:“每个月都有账本送到我手里来,我通过对账目的查看,便能发现收支异常,往往那些徇私舞弊,就存在于这些异常的地方。”轻巧的话语背后,不知凝聚了多少汗水和心血,只是她不说罢了。

“那……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个帐理一理?”沈默指着那堆案件相关的账册,对若菡道:“我知道有点多……”那些账册足有厚厚的二十多本,在沈默看来,没有十天半个月,甭想理出个头绪来,可时间不等人,哪有那么多时间?所以他才急的失了态。

谁知若菡翻了翻那些账册,很淡定道:“一晚上就够了。”

“夫人,莫要消遣我?”沈默苦笑道:“为夫向你赔不是了……”

“我有那么小心眼么?”若菡千娇百媚的横他一眼道:“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奴家也不敢哄骗老爷。”便拉着沈默的手道:“咱们先去吃饭,等吃完饭便开工,保准不耽误。”

沈默将信将疑,但不敢得罪权威,只好答应下来。

等心不在焉的吃完饭,沈默和若菡又回到书房时,便见门前站着十个模样伶俐的女子,一齐向他俩请安。

沈默见她们肩上都背着个制式的包裹,心下觉着奇怪,但没有问,他知道若菡必有计较。

进了书房后,若菡人让人抬来两张大方桌,将屋里的灯全都点亮,光明如昼,又把门窗关得严严实实。趁着下面人忙活的功夫,若菡小声对沈默道:“我培养这些女孩子好多年,那么多的账目能及时算清,全仗着他们的铁算盘。”说着对那些女子道:“这里有二十本账册,只有收支两项,没有销售、借贷,所以你们必须尽快理清楚。”

“是!”女子们一起脆声应到,便将包袱里的算盘、纸、西洋铅笔拿出来,噼哩叭啦算了起来。

沈默看这些女子一面运指如飞,一面翻动账册,不由眼花缭乱、目眩神迷,对若菡小声赞叹道:“看来你能把事业做那么大,真不是侥幸得来的。”

若菡幸福看着沈默道:“没有大老爷撑起一片天,小女子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没地儿施展啊。”

“行了,咱们别互相吹捧了。”沈默笑道:“也不知道账目理清楚,到底有没有什么收获。”

“一定会有的。”若菡轻声道:“老爷放心吧。”说完两人便沉默下来,书房中就只闻一阵沙沙的春蚕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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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北京城,不止一处算盘声,西苑紫光阁内,这时也是噼里啪啦的一片声响。

两张长长的紫檀木大案上,摆着两具长一丈、宽一尺的大红木算盘,站在案前的,是二十个从针工局、衣帽局、尚衣监临时调来的记账太监,十个太监共用一个算盘,十只细长的手正在飞快的同时拨弄着算珠,满头大汗地统算着账册。

司礼监的四大太监,此刻齐聚紫光阁内,却没有了往日的神气,都俯身跪在一道珠帘前面,一动不敢动。

珠帘后面的软塌上,盘腿坐着大明朝的至尊,嘉靖皇帝陛下。此时皇帝正母不转瞬的盯着榻边小机上的几张账单,面色越来越难看。

过一会儿,珠击声停了,跪在地上的黄锦赶紧爬起来,拿过新理出来的账单,轻声道:“主子,总账目出来了……”直到里面的嘉靖哼一声,才送到珠帘后面,轻轻搁在小机上的最后一片空地儿,然后倒退着出去,再跪在珠帘外面。

大殿里恢复了往日的安静,明明有十几号人待着,却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对跪在地的司礼监四大秉笔来说,每一秒都是无比的煎熬;对于跪在殿外的二十四衙门首领太监来说,更是如此。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珠帘后的嘉靖终于出声了,“黄锦,你在江南织造局,每年可以给宫里多少进项?”

“回主子,五十万两。”黄锦轻声道,今天这些人里,就他心情稍微轻松点,因为他已经五六年不在京里了,烂账一般算不到他头上。

“五十万两啊,”嘉靖皇帝道:“这五十万两,可是全入了内帑的,”说着声音冰冷道:“你们怎么就弄出这么大窟窿,还得靠外臣给你们补!”原来今天晚上,皇帝跟太监们算账,就是为了查明内廷那八十万两两的窟窿,是怎么造成的……李芳虽然被皇帝派去修陵,但还是很忠心的,冒着被治罪的风险,也将严世蕃的底牌禀告了皇帝。

暴怒之后,嘉靖很快恢复了冷静,因为他知道,自己越生气,就越中了别人的算计——他当然可以一气之下,把严世蕃逮捕入狱,随便找个罪名咔嚓了。可那样天下人会说,严世蕃为天子补亏空,最后却被卸磨杀驴,实在让人齿寒。这是死要面子的嘉靖,万万无法接受的。

嘉靖虽然老了,不愿多事了,但他骨子里还是那个聪明绝顶,掌控欲超强的皇帝,从来都是他玩弄别人,岂能容忍被人玩弄?而且是一而再再而三!不就是欺负他年老体衰,已经无心无力再重整朝政?

严世蕃为什么这么多大胆?因为他生活在一个政治稳定的社会里。中国自古以来,正朔王朝都是君与士大夫共天下,皇帝在政治生活中,并不是随心所欲的。只有开国的一两代皇帝,因为是帝国缔造者,可能不太在乎官员阶级,敢大刀阔斧的干些什么。但到了他们儿孙继位时,政治稳定下来,皇权便被全天下的官员,一起装到笼子里,皇帝想要干些什么,必须得到大臣们的支持才行,不然就没法干,汉晋唐宋明,五大正朔汉人王朝,从没出现过皇帝独揽大权的情形。君臣总是互相试探、互相制约着,共同治理偌大的国家。

像嘉靖这样不守规矩,蛮不讲理的皇帝,绝对是历代的异类。大臣们跟他讲道理,他就跟大臣们讲感情,大臣们跟他讲感情,他就跟大臣们讲道理,一句人话也听不进去,非得我行我素。在经过漫长而艰苦的斗争后,最终引发了千年未见的‘哭门事件’,那位让嘉靖恨了一辈子的扬升庵,对众臣道:‘国家养士百五十载,仗节死义,正在今日!’。于是,群臣跪伏于左顺门,高呼太祖高皇帝、孝宗皇帝。嘉靖命太监传谕:‘尔等姑退!’但群臣到中午师范仍然伏地不起。于是,皇帝命锦衣卫将翰林学士丰熙等八人逮入诏狱,杨慎等人于是憾门大哭,一时间‘声震阙庭’。嘉靖大怒,对哭门官员施以廷杖,打死十余人,几乎人人重伤残废。杨慎等侥幸未死者,被发配充军,遇赦不赦,终生不得翻身。

这件事后,嘉靖终于将原本君臣共享的权柄,尽数收入囊中,真正成了唯我独尊的独夫……但他悲哀的发现,自己跟正人君子、直臣清流已经离心离德,不可能再得到这些人的真心拥戴了,于是严嵩粉墨登场,拉开了严家父子专权的二十年。十几岁就能跟内阁老家伙周旋的皇帝,难道越活跃差劲,真不识人焉?不,嘉靖知道这父子俩不干好事儿,把他的国家弄的乌烟瘴气,可嘉靖真被那惨烈无比的‘哭门事件’给吓怕了,所以说他离不开严家父子。不是因为怕国家乱了……其实嘉靖很清楚,都已经一地鸡毛了,还能乱成啥样?

让他真正恐惧的是,一旦没了这父子俩的镇丄压,没了听话的严党,大明会再次出现‘众正盈朝’的可怕局面,再来一次大礼仪?再来一次憾门哭门?那自己真要成为古往今来第一昏君、第一暴君、第一独夫了!这才是嘉靖对严家父子纵容的本质原因。

可惜,谁都没看懂帝心,包括严世蕃。都把嘉靖想的太简单了,身为大明朝在位时间最长,政治斗争经验最丰富的皇帝,嘉靖太清楚自己怕什么,不怕什么了。

于是严世蕃把皇帝的纵容,当成嘉靖无心政事、偷懒怕麻烦了。在嘉靖一次次容忍下,越发觉得皇帝好欺负,竟然敢一再要挟起皇帝来!

正文 第六四六章 囚徒困境

嘉靖何尝不知,有本事的人,往往不属于以这种奉承钻营上位,而对自己一味柔媚的人,一般都动机不纯。

往往对国家无益,但皇帝是真怕了那些不要命的大臣,真不想重温当日的噩梦,,他躲在西苑二十多年。

不肯回宫、不肯上朝,说别的都是借口,其真实原因,不过是怕了自己的大臣,怕再陷入孤单无援的地步。

所以他躲开金鉴殿,就躲开了这个国家的正常秩序,他通过跟内阁几个人接触,对这个国家施行着间接的统治,这样可以避开绝大多数精力过剩的大臣,不必遭遇以一敌百的苦楚;但他这样做,无疑加重了内阁”尤其是首辅的权柄和威信一代表皇上与大臣会见,总制军政大权。

使权威之中远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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