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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筑鸾回-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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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妃面色早成一片黯然的酡红,香汗透胸,张口大喘,还不待平复呼吸,人又被拉了起来。
  
  公孙戾将她摁倒,使她跪伏在榻上,两手拖住她的股,突然从后没入,贵妃又是一声凄厉地尖叫。
  
  “爱妃不是不快么?”公孙戾低头在她白璧般无瑕的背部狠狠咬出一口淤痧来:“朕就来叫爱妃快意。。。。。。”说罢加快了速度,似将她当成一匹烈马,骑上去就狂颠起来。
  
  郑姝咬出一口血腥,垂下眼帘,额前的汗液与泪珠混合着滑入微凉的被衾,不知任身后的男人宰割了多久,眼前一黑终于栽了下去。。。。。。


34、插花 
  
春归犹记插花人
    
  山中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一两声鸟鸣也极度悦耳。屋檐后数亩黄澄澄的菜花开得正艳,蜜蜂穿梭其中,嗡声不绝。
  
  郑媱伫立在香气袭人的院中,摊开一双雪白的手掌,蓝色的蝴蝶翩跹着落来掌心,郑媱不知不觉咧了红唇,露出雪白的贝齿,翩翩引袖旋转了起来。
  
  檐下那人长身玉立,衣裳的色泽与青翠的竹屋浑然一色,正盯着她打量得出神。
  
  郑媱一个旋转陡然接上他定定注视的眸光。唇角尚悬的一丝笑意全然僵在脸上,手一落,蓝蝶翩跹着飞走。
  
  款款下了阶梯,惊飞了栖息在阶上的一排排阔翼蝴蝶,他迈步朝郑媱走来。
  
  郑媱伫立不动,等待他走近。
  
  在距她两三步的地方停驻,他仍然近距离地注视着郑媱。
  
  却不知为何,每次被他盯着看时,总能被他盯得局促。郑媱刚要开口打破沉寂,他忽然举起一串子东西,看上去像是铁和铜铸成的。
  
  “这是什么?”
  
  “捕兽器。”他说,“给你抓九尾白狐用的。”说罢拉住她的手径直将她扯去屋檐后。
  
  他给她示范捕兽器该如何放置,又问她看清了没有。
  
  郑媱蹲下身尝试了几番,晓得如何使用之后,又听他道:“附近常有九尾白狐出没,你就把这些捕兽器设在这附近,不要跑太远了,免得遇上凶猛的豺狼虎豹和蟒蛇。若察觉到四周有危险,就吹竹叶发声。他摘下一片竹叶问她:“你会吹竹叶吧?”
  
  郑媱没有立刻接话。
  
  他有些纳闷,道:“你的吻还没被夺走?不该吧,我想吹竹叶应该就跟亲吻差不多,虽然我还没有亲过谁,你真的不会吹?”
  
  郑媱噗嗤一笑:“知道了。”夺过他手中的那一串子捕兽器,甩在肩上,转身就走。
  
  “喂——等一等。”他在后面扬长了声音喊她说:“捉到九尾白狐了记得回来叫我。”
  
  郑媱一路往前走,越过那条涓涓流淌的小溪,攀上两块大岩石,沿着一条山沟往上爬,很快就嗅到了狐狸身上的骚味。背后起了窸窸窣窣的动静,郑媱回头一看,九条雪白的尾巴摇晃着一闪就过去了。
  
  走过去俯下身四处寻觅,郑媱找到了一些狐狸脚印,在脚印最密集的地方下了一个捕兽器。附近做下标记后郑媱又辗转着去了另一个地方寻觅狐狸脚印。
  
  渐渐升高的日头挂上了树梢,才终于将所携的捕兽器下完了,郑媱擦擦汗往回走,不料走了一段距离,竟看见自己先前设下捕兽器的地方有九尾白狐上钩了,遂激动地跑了过去。
  
  九尾白狐缩成一团雪球,通体雪白得没有一丝杂色,澄净的、琉璃般的眼珠滴溜溜地转动,九条绒绒的尾巴摇晃着开屏的雀扇,郑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熟料九尾白狐忽然翘首,一下子咬住了她的脚踝不松。
  
  郑媱吃痛地呼出声来,任她如何挣脱,它的利齿却死死卡在她肉里不放,鲜血汩汩地渗出来,额间很快有汗珠沁出。
  
  一颗石子蓦然从身后飞来,一道血泼来面上,待睁开眼睛时,已见眼前的九尾白狐奄奄一息地仰在地上,脖颈处一个洞口正汩汩往外淌血。
  
  “我看看,”江思藐阔步走来蹲下,捉住她的脚踝察看了一眼,忽然低下头吮住出血的伤口。

  郑媱异道:“你这是做什么?”
  
  他抬头吐掉一口血,道:“九尾白狐的利齿有毒,被它咬伤了一时不致命,但若不及时清理毒物,将会头痛,浑身发热,脱水,严重者会死亡。”说罢又起身寻觅了一遭,拔来两株野蒿,放在嘴里嚼烂了敷在她脚踝的伤口,又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条,包扎处理完了,一抬眸,发现郑媱正在打量他。
  
  “感动是么?”他没心没肺地笑,眼里的东西却沉静的如同湖心的腐叶:“不如以身相许吧。”
  
  郑媱没说话,缩回目光,慢慢地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一个人影忽然蹿来了眼前,他背起她就走,动作麻利得待她上了背才反应过来:“我自己可以走。”

  “走到日薄西山么?”他说,“你是想看夕阳么,还想让我跟在你身后陪你一起看夕阳?”
  
  郑媱被堵得无话。被他背回了竹屋。
  
  他将她放在椅杌上,走出门去,不一会儿又抱了一堆花枝进来。

  花枝里有几株杜鹃几根兰卉,还有几条竹枝,几串红彤彤的枸杞子。郑媱纳闷地问:“你抱这么多花枝进来干什么?”
  
  “插花。”

  “插花?”
  
  他回:“从前一个人生活的时候,得过且过,现在屋子里多了个女人,没有诗情画意哪成呢?”咔咔——手中的银剪剪掉多余的枝叶花骨,朝她指了指:“不如你来插吧,我去生灶。”说罢抱来花枝放在案前,又拿来一个高颈白玉瓷,叮嘱她道:“不要插得太好看了,以后你走了,花蔫了,我插不来那样好看的花束怎么办?”
  
  郑媱哪里会插花,学着他刚刚剪掉多余花叶的样子剪了一地的花苞,一根根塞进了玉瓷中,低头轻嗅那混合的馥郁,郑媱十分满意。
  
  不一会儿,他端着饭菜进来了,惊讶地盯着玉瓷中的花团锦簇看,渐渐温和地笑。
  
  “是不是很好看?”
  
  他继续笑,点头:“好看,比我插得好。”
  
  郑媱盈盈冲他笑起来,露出靥边浅浅的香辅。
  
  他低下视线,将饭菜推到她跟前:“趁热吃,吃完你歇午觉,我去收狐狸。”
  
  郑媱埋头吃了起来。
  
  一朵杜鹃花忽然凋零,旋转着落在他碗中白花花的米粒上。他拈起来,趁她埋头吃饭不备,悄悄别在了她鬓边,又端起碗一边扒饭一边盯着她打量。
  
  郑媱浑然未觉。

  他想:她真是纯得像一汪涓净的溪水。
  
  收完狐狸归来时,他走进屏扇,她正凭在榻上熟睡。他悄悄走近欲去盖被,却瞥见她恬静的睡颜,攥着被子的手一时无法动弹了。
  
  午后的暖光从窗隙里照进来,晒得她靥边微微泛起红润。他想起了在慈恩寺的初见,天真纯粹的年纪,她的腮边也是这样的桃红,她伸手捧来一朵桃花至他眼下时,无忧无虑的笑容也像桃花一样烂漫灼人眼。
  
  望着那似朱砂染就的樱唇,他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来慢慢靠近。
  
  郑媱蓦然睁眼,伸手去推拒他,惊呼道:“你做什么?”
  
  狠狠扼住她的手腕,任她奋力挣扎,他还是贴了上去,死死堵住了她温热的唇,死死地堵住不动,封了半晌才移开。
  
  郑媱恼怒地盯着他,不停用手去擦。

  他却若无其事地笑笑:“原来亲吻是这样美好啊。”
  
  郑媱眼中的怒意更甚,举起枕头朝他砸了过来,被他接住:“先别杀我,杀了我这世上可就没人有那个本事帮你换颜了。”又转身道:“九只九尾白狐都齐了,明日就给你换颜,你很快就能走了。”
  
  第二日,白玉瓷瓶内的花蔫了。
  
  郑媱一起来就看见他坐在案前修剪新折的花枝。他埋头全神贯注地修剪花枝,却一心二用地对郑媱道:“快把脸洗干净了,等我插完了花,我就来为你换颜。”
  
  郑媱乖乖去洗脸,洗完时却见那瓶中的花插得美韵十足,极为雅致,全然没有昨日自己插的那般臃塞。

  “原来你会插花。”郑媱悻悻地说,“你真是虚伪,我明明插得不好,你却要说好。”
  
  他笑说:“我没有说谎,在我眼里的确是好看,在别人眼里可就不一定了。”
  
  郑媱觉得他很奇怪,越来越喜欢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了,听起来总像是在挑逗自己。她在一边坐下,静静地看着他执着银剪修形,听他又道:“插花不是要把开的好的都塞进去,会显得臃肿。插花需要耐心,要先选枝。”他拿起一根杜鹃花枝打量:“先将花枝执在手中观势,或横或斜或侧,最好取一个疏瘦古怪的姿态,而后剪掉杂枝和冗余的骨朵,置花梗入瓶器时,或折或曲,忌直插入瓶,那样易使叶背花侧。最后可佐一两支兰草竹枝,配上几颗鲜红的枸杞子。”话落,已经插花完毕抬起了头。
  
  “郑媱——”他忽然站起身,喊她的名字。
  
  郑媱一愣,却见他拨弄了下白玉瓷瓶:“你瞧这瓶中的花,都是经过了精心的修葺,修葺后的美好冲击着人眼,可要返璞归真,几乎是不可能的。”他慢慢将视线投放至她面上,拈起案上的冗叶余花捏碎在指下:“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想再换回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35、朱颜 
  
浴火鸾凰涅槃时
 
  “换颜可不是那么容易。”他说,“凤凰涅槃,要先在熊熊烈火中自焚,焚成灰烬后才能获得新生。其中痛苦,你可承受得住?”
  
  郑媱笃定点头。。。。。。
  
  “那好。。。。。。”
  
  他按住她的肩纠正她的坐姿,让她放松地坐下。自己慢慢蹲下身来,陡然屈膝跪在了地上。
  
  郑媱一惊,急道:“你跪在地上做什么?”
  
  他笑得眉眼弯弯,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为你换颜,岂不是使你不孝?我觉得对不住你,所以要给你跪下。”
  
  郑媱知道他是在风趣地玩笑,想了想,许是因为他个头太大,站着费力气,又因要移动,坐着不便又太远,但跪着在地上移来移去的姿态着实太奇怪了。
  
  他一只手托在她鬓侧和耳后,另一只手拿了一只类似画笔的东西,一笔一笔地在她眼角附近勾勒,郑媱闭着眼睫,睫毛不停翻卷颤动。
  
  “眼睫倒挺长。”他描完了左边的眼角,又去画右边的眼角。清晰地看见她右眼旁有颗不易察觉的黑点时,一边描画一边问她:“咦?传言说眼旁有颗泪痣的人爱哭,可是当你特别害怕的时候,我也没见过你哭呢。”
  
  郑媱愣了愣,果决道:“我不爱哭,也不会哭了。”
  
  他开始沉默,描完了眼又去画眉,画完了眉又去勾唇弧描鼻,完了拿来铜镜递给郑媱:“你瞧瞧,修形后口鼻眼眉大概就成这样了。
  
  郑媱接过铜镜,看后大惊,他所用的似乎为一种荧色的染料,经他寥寥数笔一勾勒,五官变化虽不大,但她几乎就以为是从镜中看见了另外一个女人,惊讶地张了口。
  
  “怎么?”他转动着手中的画笔,仔细打量着她,道:“这就被自己惊艳到了?我还未开始帮你换呢。”
  
  郑媱恍惚道:“真的要变成这样么?”
  
  “当然,”他说,“这样那些只相皮囊的男人才会喜欢。”又望着她道:“也不知日后右相大人见了是心动多一些呢还是愤怒多一些,唉——我可是冒着被人日后拿刀架在脖子里、丢掉生命的危险帮你,你真的忍心。。。。。。。”
  
  郑媱垂下眸子。

  他端来煎好的药汁:“喝了。” 郑媱接过饮下后,他又拿来调好的药泥在她脸上涂抹一层,在画笔描绘的地方涂上另一种香气刺鼻的药泥,裹上一层薄如蝉翼的纱;再换另一种药均匀地涂抹下一层,又裹上一层薄纱,如此反复。。。。。。涂抹包裹一直到深夜,郑媱只剩下一双眨巴的眼睛。。。。。。。
  
  半旬内,每时每刻郑媱都觉得脸部如同火焰灼烧,起初像是小火炙烤,最后竟似火上浇了油,熊熊的火势起来后直接环绕着脸部灼烧,疼痛越来越剧烈,疼到汗流浃背、夜不能寐。
  
  他让出了自己的床榻给她睡,自己睡地上,郑媱却疼得从床榻上翻滚着跌落在地上,抢着硬邦邦的地面挣扎,磕破了脑袋流出血来。
  
  他将她打横抱起,轻轻放回榻上,盖好被褥,自己睡在床榻外沿,以防她滚下去。明明痛不欲生,她却总是先咬紧牙关将呻|吟闷在口中,憋得满脸通红,浑身湿透了,觉得承受不住时才会翻滚着用头抢打他物以转移自己脸部的苦痛。
  
  他不敢点她的睡穴,怕她疼得在昏睡中死亡无从知晓,但又实在不忍心,每每在她忍受不住时还是点了她的睡穴,叫她沉沉睡去。
  
  如此,终于捱到疼痛渐消,纱布被解的一日。他将最后一层纱布轻轻拉起,看见如含豆蔻的红唇,心一颤,手一扬,纱布飘去。
  
  虽然已经有所预料,可揭下纱布看到她容颜的那一刻,他心底还是有种说不出的震惊,果真是涅槃了:被“烈火”的肌肤比之以为更加莹洁娇嫩,几乎吹弹可破,那样飞翘的眼角眼轮,彻底颠覆了她整个人的气质,以往雪映琼枝的清韶悉数化为祸国狐媚的绮艳。。。。。。
  
  唯一不变的,是眼内的瞳子,镶在从前的眼眶里时,是两泓秋水;嵌在现在的眼眶内,是煌煌的火树银花。
  
  只她如今尚不懂如何施媚,他怔怔地开始幻想,幻想着有朝一日,当她抛弃了少女的青涩拘谨,斜溜娇波,一颦一笑,无不是韵致千般,风情万种,就连骨子里,都是细数不尽的媚,不由忧心起来。
  
  郑媱起身走去铜镜前顾盼,不由怔住,镜中的人完全不是自己了。
  
  他出现在镜中,问她:“可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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