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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女不下堂-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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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绘秋是个老实人,笨口拙舌,略劝了两句,见劝不住,便也不再多言,只走去同忍冬一道收拾了饭桌。那忍冬是早已看惯这幅景象的,自然更无二话。

    柳氏大怒一场,半夜肝气病又发作起来,吃药请医忙个不停。

    单说陆焕成离了上房,出来先往长子陆诚勇处转了一遭,进院却见屋内灯熄烛灭,打听得知儿子已然睡下,便也不再进门,径直往书房而去超级小旅馆。

    入得门内,却见莲姨娘那干娘抱了孩子正在炕上打瞌睡,莲姨娘自家却在灯下对着镜子摘头。陆焕成便有几分不悦,说道:“你也不管管孩子,就只顾自己了。”

    莲姨娘见他进来,连忙起身,笑盈盈上前替他接了衣裳,又说道:“我等你来呢,孩子吃了奶,早已睡下了。”说着,将衣裳挂了,又问道:“吃过了饭了?”

    陆焕成在上房吃了一肚子气,见了这爱妾,却都如雪狮子向火尽数化了,只说道:“本要在上房里吃,和上房的却又说不通,便不曾吃。”莲姨娘点了点头,便吩咐那迎夏:“去把小炉子上热着的红枣粳米粥儿端来,还有收着的菜蔬拿几样上来,再开一瓶金华酒。”

    迎夏是个奸猾的,哪里肯辛苦,却走出门去使唤那些婆子。待都齐整了,她却端过来送进门内,在炕几上一道道摆了。

    莲姨娘便向她干娘道:“这儿吵闹,你抱了孩子到你那边睡罢。”她干娘笑了笑,说道:“我不吵你们两口。”就过去了。

    陆焕成见是一碗红枣粳米粥,一碟子笋干炖鸭子,一碗八宝肉圆,一盘清炒芥兰,碗筷却摆了两幅,便问道:“这时候了,你还不曾吃?”莲姨娘道:“我吃过了,陪你吃盅酒儿。有些醉意,好睡的。”说的陆焕成心花怒放,两人对坐饮酒。

    莲姨娘便趁势问道:“今儿又为些什么事,同大姐姐拌嘴?”陆焕成遂将适才之事讲了一番,说道:“你看,哪里有这样的婆母?平白生事,把一个好好的儿媳妇撵跑。如今叫她给人陪个不是,她倒拿起婆婆架子来。勇哥儿那副样子,儿媳妇不回来,日后可怎么办!”

    莲姨娘眼珠子一转,笑道:“这也难怪她,要婆婆给儿媳妇赔不是,是没这个道理。我倒有个主意,不知你依不依?”陆焕成奇道:“你能有什么主意?”莲姨娘便道:“这大奶奶不回来就罢了,她生的那孩子可实打实是姓陆的。咱们便打着这个旗号,日日去看。大姐姐不肯去,你这做公爹的便去。这爷爷要看孙女儿,莫不还有拦着的?这般一来二去,就是个石头心肠也该软和了。你再趁势将勇哥儿如今的境况说一说,他们做了这些年的夫妻,总还有几分情意在。我素来听闻大奶奶最是个宽和慈厚的性子,知道了这回事,只怕就要带着女儿回来哩。若是她还不肯,便带了人去把那孩子抱回来。她不回来就罢了,难道连陆家的骨血也要扣着不成?这娘跟着孩子走,把那女孩儿带回来了,她自然也就跟着来了。”

    陆焕成听了这一席话,一则喜一则忧,半晌说道:“好却是好,但哪有公爹日日去看儿媳妇的?这不成话。”莲姨娘见他入套,笑了笑,说道:“若是这等说,不嫌我上不了台盘,我去替你们走几趟?”陆焕成大喜过望,说道:“你若肯去,那是最好不过。若此事成了,便记你一功!”莲姨娘撒娇撒痴道:“既说有功,那便该论功行赏。你却要赏我些什么?”陆焕成道:“你如今什么没有,还稀罕什么?”莲姨娘说道:“亏你还是个男人,全没半点算计。我同这个孩子,日日挤在你这书房里,荤不荤素不素成什么样子?你便没本事,给我们寻个地方?”陆焕成道:“家里也就这些屋子,老太太那院子是不能住的,勇哥儿那儿自然也不成。上房那儿,是你自己不肯去。哪里还有地方?”莲姨娘便嗔道:“既没地方,再建不就是了?我来时看了,你们这房子西面是个背街,没人住的,一大块空地,就翻盖了出去也没人说什么。你便让人在那儿起上个院子,我带着孩子住进去,岂不好?”

    陆焕成略一犹豫,便道:“你若办成了,这事儿自然好说。”莲姨娘欢喜的心花怒放,加意的奉承伺候。

    两人吃过了晚饭,一道洗漱就寝,一夜晚景题过。


第117章 V后新章

    忙里易过,眨眼便是年下。

    三十这日,夏家合家子人在乡下老宅一道吃了个年夜饭,一家大小倒也热闹。到了子时,看着那庄户人家放炮舞龙,也是新鲜,却是城里看不到的景象转世魔刀。

    夏春朝尚未出了月子,不能出来,只在屋里逗弄女儿取乐。

    珠儿端了碗奶汤鲫鱼进来,嘴里说道:“今儿是三十,外头好不热闹呢。姑娘听听那鞭炮声,只可惜咱们不能出去看看。”

    夏春朝捂着女儿耳朵,说道:“这声儿太大了,倒怕唬着了孩子。”顿了顿,又说道:“你们把窗屉子关严实了不曾?”

    宝儿忙忙走去看了一眼,回来说道:“关严实了,缝儿也都拿棉条堵了。”

    夏春朝这方放了手,接了鱼汤过去,吃了两口,说道:“明儿是初一,虽说没有亲戚走动,但我眼见着就要出月子了,孩子的满月也要到了,总得预备着。”

    珠儿笑道:“不过是几件孩子的衣裳,早已备齐了,还要预备什么呢?都有老爷操持,姑娘就不必操心了。”

    夏春朝看着女儿在床上伊伊呜呜,心里柔情百绕,微笑道:“到底是自己肚子里养了十个月的,恨不得什么事都亲自替她操持了。你们没有生养过孩子,自然不知道。待将来有了自个儿的孩儿,就明白了。”

    珠儿同宝儿,皆是不曾婚嫁的女儿,听了这话,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珠儿只嘻嘻一笑,没有接话。宝儿红着脸岔话道:“长春回了城里过年,不知多咱时候回来呢。”

    珠儿便接口道:“说是要过了十五才回来,家里忙着,她倒躲起清闲来了。”

    夏春朝喝完了鱼汤,将碗递与宝儿,说道:“她一年都在外头,这好容易过年回家一趟,容她跟家人多团聚几日罢。”

    珠儿说道:“这倒罢了,只是她嫂子嘴巴也太碎了,又爱占小便宜。年前说来看长春,带了那仨核桃俩枣的,临走倒拿了一大包子的东西。”

    夏春朝哄着女儿睡觉,轻轻说道:“她嫂子为人倒好,家里艰难,有这些小毛病也在所难免。”说着,又问道:“满月那日的来客单子有了?拿来我瞧瞧。”

    珠儿便笑了,说道:“姑娘糊涂了,还当是在陆家呢。咱们家宴客,哪里有什么单子!不过亲朋好友遍请一请,愿来便来罢了。到了那日,场院里摆上几桌流水席,任他客来就是了。”

    夏春朝微微一顿,旋即笑道:“是啊,我忘了。”

    珠儿见了她这幅模样,情知是触动了姑娘往日的心思,连忙岔开了话,笑道:“到了那日,姑娘可要好生打扮打扮,出来风光一番呢。”

    夏春朝听了这话,心里倒觉得可笑,说道:“倒是打扮给谁看呢?怪没意思的!”珠儿没话可说,只好罢了。

    隔日便是初一,夏家那些庄户佃农,纷纷前来拜年贺喜,宾客往来络绎不绝,直闹到掌灯时分还不干净。

    到了初二这日,便是妇人回门的日子。

    夏春朝的嫂子王丢儿,打扮的光鲜亮丽,打点了几样礼物,同着丈夫夏恭言乘了车往城里娘家去了。

    家中独剩夏员外父子三个,并那襁褓里的玉卿小姐。

    夏员外独坐无趣,看看天长无事,想着女儿月子将满,乡下地方也没那么多忌讳,便走到女儿房中看望外孙仰望与挣扎。

    夏春朝穿着家常衣裳,正盘膝坐在炕上,抱着孩子逗趣。

    眼见父亲到来,她连忙起身让座,又叫丫头倒茶。

    夏员外摆手道:“罢了,你坐着罢。都是一家子人,何必再讲这些虚礼!”说着,又埋怨道:“还没出月子,你就下了地了,也不爱惜自个儿的身子。”

    夏春朝笑道:“哪里就那样娇气了,这些日子我在床上躺的骨头里都要发痒了。何况窗子关的严实,炕上烧的又热,不碍事的。”

    夏员外眼见也是实情,便也不再多言,将外孙抱了过去,逗弄了一阵。那孩子也怪,被人抱着也不哭闹,倒会看着外祖父笑,被大红的棉布裹着,越发衬的肤白若雪,眼清如水。

    夏员外看的心里高兴,一面哄着孩子,一面向女儿说道:“这孩子有出息,一点儿也不怕生。这幅小模样,真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将来大了,准又是个美人坯子。”

    夏春朝也笑道:“爹又说笑了,我小时候那是什么时候了,你还记得牢。这么大点儿的孩子,能看得出来什么?我也不望她美人不美人,能一辈子太太平平的,就是福气了。”

    父女两个正说着话,宝儿掀了棉门帘子道:“三少爷来了。”

    话音才落,就见夏恭行一袭宝蓝锦缎长袍,大步迈进屋内,二人顿觉寒气扑面而来。

    夏员外便骂道:“明知道你姐姐坐着月子,也不检点些,就这样进来了,不怕她着了凉!”

    夏春朝看他身上落着一层雪,进屋遇热尽数化了,正往下滴水,便道:“你先到廊上掸一掸。”又问道:“外头下雪了?”

    夏恭行说道:“不很大,下了几滴雪珠。”言毕,连忙出去,掸掉了身上的雪水方又进门来。

    见过了父亲姐姐,夏恭行便要伸手去抱外甥女,却被夏员外打了开去。

    夏员外斥道:“一身的寒气,也不怕冻着了孩子!眼见就是要当官的人了,还这样毛毛糙糙。”

    夏恭行搔了搔头,颇觉不好意思,笑了笑就在地下坐了。

    夏春朝温言问道:“朝廷补缺的事儿,可准了?”

    夏恭行道:“还不准,只是老师说有这样的消息。如今正在年里,朝廷也休沐,还要等过了十五才好看消息。”说着,又笑道:“我倒想再念几年的书,这样就去做官,只怕不好。若是补在了外省,还要出去,舍不得父亲和姐姐呢。”说着话,便将手放在火盆上烘热。

    夏春朝便嗔道:“你不要得了便宜还说这个话,多少读书人熬到白了头还不能有一官半职的。你这个年纪就能中举,还逢上朝廷补缺,已经是祖宗有灵了!还说这话,也不怕遭雷劈的。”

    夏恭行也笑道:“姐姐教训的是,这些日子若没有姐姐从旁督促,我也断断没有今日了。看着谭家表哥如今那落魄样子,我也是心惊得很。”

    夏员外闻听此言,便想起这事来,向女儿说道:“永初到底是咱家亲戚,这冬天又是大年下,将他独个儿撵在那茅草屋里,只怕有碍亲戚情分斗战神之八荒道祖。他苦头也算吃足了,还是让他搬回来住罢。”

    夏春朝却冷了脸,说道:“他自家惫赖也罢了,还要拐带三弟出去胡行,当真是混账至极!他若是还讲亲戚情分,也断然做不出这样的事来。既是这般,咱们又何必将他当个亲戚看承?当初姑妈说是为了送他进京赴考,才叫他住在咱们家里。如今也考完了,名落孙山罢了,他还不去么?只顾在亲戚家里赖着,到多咱时候?”

    夏员外见女儿生气,怕她伤了身子,赶忙说道:“好好的说着话,你又生起气来!罢了,你既这等说,待开了春,路上化冻,就打发他家去。这大节里,天又不好,硬要撵人也是不近人情了。”

    夏春朝见父亲吐口,这才作罢。

    这父女三个在屋里说话,却不防门外有人。

    宝儿那表妹王秋英,借着年节的由头,又走来请安,带了些自家做的糕饼点心。因她是姑娘房里人的亲戚,又是走惯了的,门上人也并未拦她。

    她一路走到夏春朝房外,正要叫门,忽听里面说话声响,心念一动,不言不语,放轻了步子,走到窗台下头窃听。

    听了好一晌功夫,只闻得夏春朝口口声声要撵了谭永初回家,心里吃了一惊,也不进门去了,慌不迭的往外走。

    恰逢宝儿自厨房拿了点心过来,就见着个影子,喊了两声,她也不应。

    宝儿走进门内,问珠儿道:“却才秋英过来了,可进来了?”

    珠儿诧异道:“并不曾见她进门。”

    宝儿便当她临时有事去了,也没放在心上。

    那王秋英一路出了夏家老宅,也不顾天上落雪,地下泥泞湿滑,径直走到地头谭永初所宿茅屋。

    待要敲门,却见那门是虚掩的,便即推开。

    进得门内一看,却见屋中灶冷锅灰,谭永初光着头倒在床上,正蒙着被子大睡。

    王秋英气很交集,关了门,将篮子往地下一掷,随手抄起一把扫帚,爬上床去,没头没脑的将谭永初抽打了一顿,嘴里还骂道:“大节下,光天白日的,一个大男人不知道去寻前程,倒在家里闷头睡觉!亏你睡得安稳,哪里还像个读书人,就是那起挑脚汉也比你强些!我瞎了眼睛,把终身指靠在你身上!”

    原来,这王秋英甚有心计,眼见夏春朝看不上她,便将心思动在了歪路上。夏恭言是有妇之夫,且有金锁的前车之鉴。夏恭行又日日不离他姐姐,夏春朝防范甚严。唯有这谭永初,倒是独身人,自家拿的了主意。

    王秋英相中他是个读书人,日后能考取个功名,自己也好做个夫人。即便不能,他也是夏家的正头亲戚,没有不管的道理。便下了些水磨工夫,同他私定了终身。

    谭永初正在客中,寂寞难耐,眼见她送上门来,乐得笑纳。

    熟料,王秋英的小算盘打得甚好,这谭永初却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科考不成也罢了,如今竟还要被夏家撵去。此人若是去了,倒将自己撇的有了上梢没下梢。她心惊之下,慌忙走来报信。

    进屋却见他大被蒙头,睡得正酣,一气之下,打闹起来。


第118章 V后新章

    谭永初正在蒙头大睡,睡梦里忽吃人没头没脑的痛打了一番,不合将手一扬,把身上的人掀翻在地。

    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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