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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阙-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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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镐?”我一讶,问:“君主说将往镐?”
  “你不知?”庖弗也讶道:“今日家宰来了,要请君主过去。”
  “为何?”我问。
  “这都不明白?”庖弗鄙夷地看我,道:“姑氏病重,邑君繁忙,君主既嫁了来,终要做主母。”
  “如此。”我颔首。
  夕阳将墙的影子铺满了地面,我提着筐,慢吞吞地沿着一小段庑廊走向马厩。
  早听人说起过,邑君在镐京也有宅院,因他常年在朝,大半时日倒是要留在镐京的,是以邑君家庙旧宅虽然在丰,日常庶务却多在镐京处置。
  如庖弗所言,若君主去,自当是要接管家务的。
  那现在就该去备好马匹车驾才是……想着想着,我心中却忽而浮起那日临行前的情境,怔了怔。夫妇团聚,君主该是欢喜的吧?
  胡想些什么?!我自嘲着,用力摇摇头。
  正在这时,前面的的道口突然走出来了人,我忙收住脚步,险些撞上。
  抬眼,我愣住,君主正站在我的面前。
  “寺人申!怎不看路?”她身旁,侍婢责备地看着我。
  “君主。”我大窘,忙躬身行礼。
  “君主?”却听君主的带笑的声音传来:“你怎么还称我君主?。”
  心中“咯噔“一下,我更加局促:“夫……夫人。”
  君主没有答,却仍是笑。
  “你要秣马?”她问。
  “是。”我答道。
  “你去吧。”君主说。
  我如获大释,应诺一礼,便要廊下走去。
  “申。”刚要经过她身边,却听她又开口道。
  我回头。
  君主看着我:“那日从京中来时,我车上的小几可是你安置的?”
  我点头:“是。”
  君主浅笑,轻声道:“我就知道是你,如今也只有你知我这喜好。”
  我愣了愣,一时不知怎么回答,耳根竟觉得热了起来。
  过了会,我张口道:“小人既随夫人,自当戮力。”话出了来,却又觉得唐突不已。我再站不住,忙一礼:“小人去秣马。”说完,也不等她搭理,急匆匆地提着筐走开了。
  在丰的时候,君主便常跟着夫人操持家中庶务。许是由此,到了镐之后,君主协理家事,竟无半点吃力;又许是由此,一年后姑氏故去,君主成为家中唯一主母,家务在她手中尽皆妥帖,上下无不称赞。
  邑君待君主也是不错,两人在一起时,总是和和气气的。而在邑君面前,君主的眼中似乎永远带着笑。
  在邑君面前,君主的眼中似乎永远带着笑。她知道邑君喜食鱼醢,家中便总有上好的鱼肉;邑君好研读,藏室中便总有新制的简牍;邑君常出行去镐京,每回归来,无论什么时辰,君主必定早早候在宅前。
  邑君待君主也是不错,处处尊重。便是有几个庶室,也从来无使争妒生隙,两人在一起时,总是和和气气的。
  然而,也并非事事如意。
  几年过去,家中无论君主还是媵侍,谁也没有生下孩子。
  这般情形自然逃不开众人眼界,虽是暗地里,议论也不少。我听家人们说,邑君以前征伐曾受重创,损了身体云云。讲到这些,人人都不由地叹起气来。
  这终究不是秘密,君主也无法置身事外。随着年岁渐长,她的脸上慢慢为这事笼上些愁色,每每说到生子的,话便少了许多。
  “王孙家中终比别处冷清了些。”一次在文庙祭礼,君主与母家夫人相遇,夫人握着君主的手叹道。
  君主低首不语。
  回来的路上,我依旧跟在车后,走了一段,却听君主在车上叫我。
  “我听闻你有三个姊姊?”她问。
  我点头:“正是。”
  她若有所思:“你母亲生你时已有岁数了?”
  我一怔,答道:“然,小人出生之时,三姊已十岁。”
  君主微微颔首。
  我看着她,略一思考,轻声道:“小人听母亲说,当年她曾去城东女娲庙祭拜,回来不出两月便得了孕。”
  “果真?”君主双目一亮。
  “果真。”我说。
  君主眼波微动,当即叫御人停下。
  “往城东。”她吩咐道。
  马车当即调转方向,朝女娲庙驰去。
  我觉得世事的变化,有时总让人感到有趣非常。
  君主未嫁之前,对神巫一向不甚热心,每逢祭礼总是敷衍对付的。可自从为了人妇,她却像是愈发上了心,四时祭祀祝祷从无违逆,庙中供奉也从不马虎。
  便如这回。
  我守在角落里,看着她在女娲前跪拜行礼。只见她面容肃穆,口中低低念祷,专心非常。
  “灵遨游九霄,可闻耶?”待献上祭礼,君主起身望着庙中神主,好一会,低低地说。
  我也看向那柏木雕作的女娲,少顷,颔首道:“灵虽遨游,必可闻。”
  君主回头看看我,抿唇不语。
  或许真是积诚所致,也或许是神灵受了许多供飨,便终会有动容一日。当君主得孕之事传出后,家中人人喜笑颜开,似乎天都亮了。
  邑君彼时正在镐京,得信之后,立即赶了回来。相见时,君主颊边的笑意漾着许久未见的灿烂。
  “夫人气色周正,必得世子。”侍母肯定地说。
  当日,我得了整整一石黍米。
  “你拜一次神可抵得我做一年。”庖弗咋舌道。
  我看着这平生得到的最大赏赐,却觉得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有唇边的一丝苦笑,久久不去……
  光阴过得飞快,家人们依旧为各种家务劳碌的时候,君主的身体也日益明显。
  岁末隆冬之际,君主在丰产下一子,母婴平安。
  三月后,邑君为世子行名子礼,取名舆。

【番外】 杼的番外(一)更新日期:2010…12…25 字数:3236

  早春之际,仍寒风凛冽。雪落了遍地,日头下,泛着白花花的颜色。

  兵车颠簸地驰过,车轮辗在和着雪泥的大地上,「咯咯」地响。

  「公子!鄂邑!」御人忽而大喊。

  我举目望去,只见地势起伏的原野上,鄂邑的城垣在远方渐渐清晰。城头,烽燧的黑烟被风吹得四散向天际,我能嗅到澹澹的味道。

  鄂野的景象渐渐收入眼底,只见遍地狼籍不堪。干戈四落,兵车驶过之处,横七竖八地尸首在草丛中到处可见。北风呼呼吹过,不远处一片染红的雪地显眼刺目,随即被辗在车轮之下。

  戎狄入侵鄂国,鄂侯求援,兄长连夜率师来援。我和公明偷偷尾随,欲一睹战况。

  有晋人士卒发现了我们,欢呼地奔跑过来。

  「兄长!」公明忽而指着前方,兴奋地喊道。

  我望去,果然,一辆驷马兵车停在土坡上。兵士簇拥之中,只见车盖旌羽招摇,车上,兄长身着甲冑,身影伟岸。

  御人长喝一声,驱着兵车朝兄长那边驰去。车还未停稳,公明就跳下去奔向土坡,兄长望过来看到我们,满面讶异。

  我心中有愧,亦恐公明在众人前喜儿忘形,忙追上前将他拉住。

  「兄长!晋国胜了么?戎人都杀光了么?」公明却不管不顾,仍然兴致高涨,大声地向兄长问道。

  这话满是稚气,周围的臣子都笑了起来,我有些赧然。

  兄长莞尔,将手中鼓锤交与旁人,看着他:「公明以为呢?」

  公明将头一昂,自豪地说:「有兄长在,晋人必无败绩。」

  臣子们皆称讚,兄长哈哈大笑。

  这时,旁边的从人忽而指着远处,道:「国君,有车前来!」

  我们望去,只见鄂邑那边的道路上烟尘扬起,一队车马正朝这边奔来,浩浩荡荡。我望见领头的服车有驷马,看旌旗上的图画,正是恶人。

  「上国来援,敝国幸哉!」鄂侯下车,向兄长深深一礼。

  兄长亦从兵车上下来,向鄂侯还礼:「鄂晋同处西北屏卫王畿,有难互助,本是应当。」

  鄂侯含笑,道:「亶父文武之德昭昭,而叔虞立唐。如今先公英武,亦尽归国君。」说罢,他令从人献上脩肉玉帛,向兄长再礼道:「国君率师远道而来,邑中已备下浆食筵席,犒劳众士。」

  一场奔波征战,士卒皆已疲惫。兄长并不推辞,微微一礼:「如此,有劳国君。」

  晋国帮鄂国赶走了来犯的戎人,鄂人纷纷从邑中迎出来,箪食携浆者无数,皆喜气洋洋。

  我和公明乘车紧随兄长,一路上,入耳皆是欢笑。

  「阿兄。」公明突然用手捅捅我,在我耳边道:「你听,他们说起兄长,都不再说『叔虞之子』,只称晋侯呢!」

  我望着这边挥舞衣袂的人群,笑笑。想起从前,恍然历历在目。

  我名杼。

  兄弟三人,我排正中。兄长名韦,字燮父;幼弟名公明,年十二岁,与我一样少而无字。

  君父叔虞与王是兄弟。先王幼年时,以一片桐叶将君父封于唐地,人称唐叔虞。

  可唐地并不太平。此乃夏人故地,人民颇不服天子;且比邻戎狄,多年来滋扰不断。我记事以来,曾随君父几番迁徙,兵临城下之事亦身经数回。

  君父身体不好,在我像公明一般的年纪时,他终于累垮了。

  君父去世之时,兄长只有十五岁。宗长们匆匆为他行过冠礼,身披斩衰受了国君的冠冕和虎符。

  内忧外患,就在人人都以为唐国将在年少的兄长手中断送的时候,事情出人意表地发生转折。

  兄长继位第二年,就做了一件震惊世人的大事。他将国邑迁至晋水之阳,并将国号改为晋。天子许可了这般做法,并将兄长封为晋侯。

  此举很是明智。晋地有险峻可依,盘据戍卫,可拒戎狄;且远离唐地旧族阻饶,政令亦畅行有效,故而,虽新邑简陋,国事却一年一年地好转起来。

  内事安定,兄长又开始磨砺兵戎。两三年来,兄长领晋国甲士与戎狄数次交战,皆获全胜。晋国声威日长,如今来援鄂国,亦是水到渠成之事。

  鄂侯在宫中设下筵席,乐声悠悠,佳餚摆满桉台。

  堂上很是热闹,鄂侯的夫人和子女全都列席,与我等共膳。兄长作为贵客,与鄂侯同坐上首。

  他已经除去甲冑,衣冠整洁,正衬仪表俊雅。

  席上,鄂侯又是一番溢美之辞,说得亲切诚挚。兄长举止自如,含笑聆听,对答如流。

  我和公明坐在兄长下首。我奔走许久,已是铮瞿讶蹋潘撬祷埃皇钡厣焓秩±葱┬∈撤湃肟谥小

  旁边的公明忽而小声道:「阿兄,鄂侯子女甚众哩。」

  我瞥瞥堂上那些年龄不一的面孔,边饮下一盏清水,边颔首:「嗯。」

  鄂侯这些子女,无论嫡庶,加起来统共有二十几人。在列国国君之中,这个数目不算大,但对于我们,却是多得太多了。君父体弱,所育子女不足十人,男子也只有我们兄弟三人。

  「你看那几个女子,总盯着兄长」公明又道。

  嗯?我再瞥去,果然,对面有几名公女顾盼地望着兄长,目光闪烁而热切。再看向兄长,他仍与鄂侯说着话,目不斜视,似浑然无所察觉。

  公明低笑:「不会又是几个齐女?」

  他声音有些大,我急忙瞪他一眼,不许他失礼。

  公明皱皱鼻子,别过脸去。我看看兄长,心中却不禁一阵苦笑。

  天下众多诸侯之中,数兄长最是年轻,又兼才能出众仪表堂堂,讚誉无数。而若说兄长有什么教人担心,当数他的婚事。

  当年兄长继位,家国动盪,他曾于周庙立誓戎狄不定无室家。这以后,说媒之人早已络绎不绝,兄长皆以此言婉拒。最出名的一次是在三年前,兄长奉天子之命出使齐国,齐国公女对他一见倾心,要嫁兄长。这事兄长最终未许,齐侯却也并不责怪,反讚其诚。

  国中宗长为此事早就忧愁不已。如今晋国已日渐安稳,宗长们也开始以无嗣为由,力劝兄长定下婚姻。而似如今这般场面,我跟着兄长已经见过了许多,可他从来不为所动。

  「阿兄,你知道兄长喜欢谁么?」过了会,公明又悄声道。

  堂上乐师奏乐正欢,只有我能听到。

  我看了公明一眼,似不在意:「谁?」

  公明一脸贼笑:「阿兄不曾发觉,兄长自成周归来之后,这几个月总有杞国来书?」

  我想了想,顿时忆起。今年春朝,兄长去了一趟成周,从那以后,的确每隔不久就有杞国来书。那些书信似乎神秘得很,兄长从不交给他人,有那么几次,我看到他看得聚精会神,面上竟带着些笑意。不过,兄长的庶务我从来不擅自干涉,那般情形我虽觉得好奇,也没往心裡去。

  「你说……」我恍然大悟,问公明:「那些书信的主人,就是兄长欢喜的女子?」

  公明瞪起眼,急急「嘘」一声,示意周围。

  回头,兄长正将目光瞟来。意识到自己失态,我面红耳赤,噤声用膳。

  「鄂国实疲弱。」回到晋国,上卿班父在庙堂上向兄长道:「鄂国与晋相邻,其地虽不足晋国大小,却扼守要道,一旦失陷,晋国危矣!」

  此言一出,在场臣子纷纷赞同。

  「此番入鄂国,观之心惊。」一名大夫道:「兵甲破败,车不足百乘,何以御敌?」

  「鄂侯敦厚,然国无辅弼之贤,行事繁琐而不精,上下皆有怨怼。」班父道:「以至戎狄来犯则无力抵御,长此以往必然生患。晋国与其坐视,不若遣师常驻。」说罢,他看向兄长。

  兄长端坐上首,手中将虎符把玩,神色沉歛无波。

  「公子。」我正旁听他们议事,这时,一名寺人走过来,小声向我禀道:「有杞国使者携书前来,你看……」

  杞国?我心中微动。

  看向兄长,他还在听着臣子们议论,大约抽不出身。我沉吟,向那寺人略一颔首,起身离开。

  堂后,一名使者等候在那裡。

  「有书?」我走过去问。

  「正是。」使者道,说罢,取下装着简书的布囊,一礼道:「烦公子交与晋侯。」

  我将那布囊接过,看了看。只见它比往常的书信要小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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