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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阙-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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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眼望向四周,室中并不昏暗,想来外面已经大亮了。
  我稍稍调整一下位置,他的睡容如放大般清晰,淡淡的光线从他身后投来,轮廓的线条从鬓边延伸向脖颈以下,流利而干净。我注视着他,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副模样。回想那时从伏里出来,他也曾经在船上拥着我睡了一夜,可第二天我醒来时,他已经同舟人下船弄吃的了;而两三天前也是一样,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无影无踪了。
  现在,我已经醒了许久,他却还在睡,脸上静谧得如婴孩般,呼吸脉脉漾在鼻间,节奏缓和。
  这么累吗?思绪间晃过这念头,我的脸上忽而一热。
  目光落在姬舆□的肩膀上,光洁的肌肤间,几道红痕隐隐可辨。身体的感官中仍保留着昨晚激情的炙热记忆,不知是不是经验的缘故,已经不那般涩涩地疼了,占据在脑海中的却唯有那数次引入云霄般的快乐……
  我凝视着他,心中忽而感慨交杂。回想当年,我在太室山上遇见姬舆时,何曾想过会有今日这一刻?
  我苦笑,那时,自己的心思也不算单纯,却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那样好奇,当遇到燮时,更觉得这是上天给我了却遗憾的机缘。然而峰回路转,最后与自己生命交缠的人,却是那个不过在我眼中有着孔雀般高傲外壳的少年……
  手指轻轻地抚上他的眼睑,掠过睫毛末端,指腹下一片若有若无的柔软。忽然,姬舆的眉头动了动,我一愣,赶紧收回手。姬舆一个长长的呼吸,身体稍稍翻转,我身上的手臂移开了。我忙闭上眼睛。黑暗中,只觉他的身体在被褥下伸展,片刻,却突然打住。手臂重新放了回来,环得更紧。鼻尖上头,一片温热的气息渐渐拢来,稍倾,睫毛似触到了什么,点点地发痒。
  我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躲闪着低下头。
  姬舆似恍然怔了怔,接着,那怀抱倏地收紧,我听到他胸腔里低低震动的笑声,大手从被口探下,似抚似挠,我惊叫着蜷起身体……
  “邑君。”
  忽然,门外传来申的声音,我和姬舆动作突然各自停下。我抬头,姬舆看着我,脸上微微僵住,却涨满红潮,幽深的双眸中仍闪动着未褪的□。
  “何事?”片刻,他微恼地转头向门外。
  “邑君,公子盂已至。”
  盂?我愣了愣。
  姬舆顿了顿,回答:“知晓了。”
  申应诺,门外再没一点声响。
  姬舆仍抱着我,臂膀和颈窝横亘在眼前。两人呼吸长短不一,此起彼伏,显得尤为清晰。
  “我吩咐家臣待盂来了便告知我。”只听姬舆在我耳边低语道。
  “嗯……”我应了声。
  停留片刻,姬舆松开我,长身而起。
  他走向椸,从上面取下衣物,我这才发现,昨夜所有的衣服都整齐地挂在上面。
  光影淡淡,勾勒出他背影上的每一寸线条,颀长而结实的身躯一览无余。我定定地望着他,一声不出,目光在脊背上游弋,缓缓往下……忽然,他回过头来,四目相对,我面上一讪,拢了拢被子,转向内侧。
  “舆何时吩咐了家臣?”我问。
  “今晨御马时。”
  “御马?”我讶然回头,猛然看到他正在系芾,忙红着脸转过来。
  “然。”姬舆的声音中隐有笑意:“那是你还在睡。”
  我懵然。
  颊边灼灼发热,想起自己刚才的那番揣度,此时的心思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
  “姮。”稍倾,姬舆的声音在上方响起,我转头,他已经穿好了衣服。他俯下头来注视着我,低低地说:“我过不久便回来。”
  我望着他,嫣然一笑:“好。”
  姬舆离开后,我独自躺在床上,再度合眼。不知为什么,这次清醒之后,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却再也不能入睡了。
  外面有隐约的弦响传来,隔得很远,却在这静室中是足以入耳的响亮。躺了良久,我不再坚持,从床上爬起来。
  身体仍有些酸痛,我从椸上取下衣服,仔细地穿戴整齐,打开门走出去。
  廊下一个人也不见,我没有回西庭,一路往前。
  宽阔的中庭里,侯张箭驰,习射的却只有盂一人。看到我,他一愣,停下动作。
  我下阶走过去,向他一礼,问:“虎臣何在?”
  盂看我一眼,用巾帕拭拭弓背,说:“方才宅外有大夫来请,虎臣说去去便回。”
  “如此。”我望望门外,微微颔首。
  正要转身回去,却听盂在身后出声道:“季姒!”
  我回头。
  盂盯着我,片刻,道:“你勿拖累虎臣。”
  “拖累?”我讶然。
  “便是。”盂冷哼:“你勿太得意,虎臣前日拒了舅家送媵,如今城中贵族都在说你。”

  銮铃

  琴音在指下淙淙流动,淳厚绵长。
  我从堂前回到西庭,寺人衿给我一张琴,说这是方才申送来的,是姬舆的意思。
  姬舆送的?我将它接过,只见它样式极其朴素,却甚为古旧,琴身的漆已经开裂剥落,露出里面干硬的木质。所幸的是保存完整,也没有虫蛀,装上丝线调试,音色竟通透明亮。我心中一动,便将十指放在弦上,慢慢抚起。
  饱满的音响带着某种清澄的力量,声声淌在心间,似能将思绪引导开去。
  “虎臣前日拒了舅家送媵……”盂刚才的话仍在脑海中盘桓。
  弦音在手指的勾剔下忽而一重,又回复温润。
  我深深地调整呼吸。
  这种事我不是没有想过,姬舆的父母虽然早逝,但他们都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有各自的家族留在世间。贵族间的利益说复杂也不复杂,姬舆一脉单传又宗室单薄,与我成婚以后,舅家的关系势必要被取代,他们不可能没有打算。
  说不介意是不可能的,但这到底不由我控制。即便他们不送媵,别的人也会送,将来也难保没有第二家第三家。新妇母家和舅家在义务上是最近的,姬舆先后推拒,别的人再送就显得勉强了,怪不得贵族们会生出议论……我苦笑,自己的事难道总要经过这么多人的允许?
  最后一个音在指下完结,我缓缓抬手,余音犹自留在弦上。
  忽然觉得门口的天光暗了些,我抬头望去,一个颀长的身影不知何时立在了门边。
  目光相遇,我的唇角微微扬起。
  “如何不抚了?”姬舆走过来,温声道。
  我望着他,不答反问:“公子盂习射完了?”
  “然。”姬舆说,在我身旁坐下。他的目光落在琴上,含笑问我:“你方才所抚琴曲何名?”
  我眨眨眼,答道:“不过信手胡弹。”停了停,问他:“如何?”
  姬舆唇角勾勾:“好听。”
  就两个字?我不满地瞅着他。
  姬舆却笑而不语,垂目看向琴弦,伸手过来。手背上一阵温暖,姬舆与我弦上的手叠在一起,他贴近了些,耳边传来若有若无的热气,带着些汗水的味道。
  “我日久未习,技艺粗糙了许多。”我稍稍将身体靠在身后的胸膛上,莞尔道:“不过舆的琴却是好琴。”
  “此琴乃我祖父传下,家人说,我母亲当年也甚喜爱。”只听姬舆轻声道:“她离世后便一直放在藏室,再无人抚过,今日我记起它,便让申去寻来。”
  心思似被什么扰起,沉默片刻,我说:“申却是个能干勤恳之人。”
  “他在宅中已有多年。吾母过世后,丰宅便一向交由他打理。”姬舆道。弦上,他的手掌缓缓收拢,将我的手牢牢包在其中。
  “舆。”
  “嗯?”
  我定定心,回头望着他:“你曾说,母亲是丰人?”
  姬舆目中似有微光闪过,颔首:“然。”
  “何姓?”
  姬舆看着我,开口道:“姜。”
  心似被什么拨了一下,我忽然觉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身后的臂膀将我拥起,只听姬舆在我耳边低低地说:“姮,舅家前日与我提起送媵之事,我未许。”
  我怔了怔,抬头看他。
  姬舆注视着我,眸中炯炯。
  “哦……”我说,竟有些不大自然。不想他这么轻易地便把事情说了出来,之前准备的一番询问还没来得及出口。
  不过这话从他嘴里出来,心情却豁然开朗,他到底不瞒我了。我望着他,笑意不觉地涌上唇边,坐直了身体,伸手捧住他的脸,在他颊边用力地亲了一口。
  姬舆似对我的举动始料不及,目光却闪闪流动。
  我犹自笑着,双臂环上他的脖子。“舆,”我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停顿片刻,轻轻地说:“今后他们再提,你也不许答应。”
  脉搏有力的跳动在颊边阵阵传来。
  “好。”我听见姬舆应道,语声柔和。
  我没再说话,埋着头,手臂却缓缓圈紧,似要抓住什么似的,久久不肯放松……
  将近正午的时候,申突然来禀报,说镐京王宫里来了一名世妇,要见姬舆和我。
  “太后闻知公女已至宗周,恐关照不妥,特遣臣妇来接公女。”堂上,那世妇端坐,声色和缓。
  我看着她,心中惊诧不已。这个人我有些印象,以前曾在太后宫中见过。这么说,王姒竟知晓了,是周王告诉她的吗?
  望向姬舆,只见他看着世妇,目光锐利。
  “太后过虑,”他说:“杞太子将公女托于此处,本为妥当关照。”
  世妇却淡定,依旧缓声道:“虎臣有所不知,杞太子正在镐京,于太后此举并无异议。”
  姬舆面色微微凝住。
  我看着他们,手指在掌心紧紧攥起。心中明白,王姒显然有备而来,搬出觪,我便再没有理由呆在姬舆宅中……眼睛下意识地望向姬舆,两人目光在凝滞的空气中相遇,皆复杂而无言。
  世妇说日暮前须赶回王宫,没有给我们多少时间。
  王宫派来的车驾稳稳停在门外,寺人衿很快把行李收拾好,让家臣搬到了马车上。
  “丰距镐京不远,我稍后便去看你。” 稍倾,他低声对我说。
  我望着他,弯弯嘴角。心知他还须奉命留在丰,此言或许只是安抚;也知道两人分别在即,不知返国之前是否还能再见。总觉得该多说些话,临到末了,却一句也出不来,只将目光在他脸上流连,轻轻颔首:“好。”
  这时,前面的御人询问是否可以出发。我望去,不远处,世妇正挑着车帏瞥来。姬舆瞟了一眼那边,神色冷冷,又看看我,将身体往后退开。
  我望着他,稍倾,搀着寺人衿将的手上车。銮铃“叮”地轻响一声,车帏放下,光线倏地暗淡。
  只听御人将长鞭一扬,马车震动,辚辚地奔跑起来。坐了一会,我忍不住再掀开车帘,后面跟着的车辆却挡住了视线,只见街道两旁的宅院的高墙向后退走……
  车驾出了城,沿着周道向镐京疾驰。一路上,崔巍的山峦和森林河道似曾相识,如风一般消失在车后。
  我坐在车里,望着摇晃的车帏陷入深思。
  周王知道我在宗周并不奇怪,但我认为他没有必要干涉,点破这件事毫无意义。那么,这件事就彻底是王姒的意思吗?她极重礼法,见不得我顶着“未嫁”和“孝中”的身份到处跑,这倒可以理解。心中不禁打鼓,这件事也许不是周王告诉她的,毕竟自己的行踪说到底也并非保密得滴水不漏,被谁的耳目察觉也不是不可能的,而王姒曾经的权势之重,连周王都要忌惮……忽然想到两年前几乎将自己搅进去的那次入宫风波,一阵隐隐的不安涌上我的心头。
  我望向车外,天边卷着厚厚的云,浮着铅灰的颜色,落在眼中,分外沉抑。
  镐京在落日氤氲的颜色中出现,巨大的城门在道路的前方矗立,一如两年前的气派。车轮碾过街道的砂石,发出细碎的绵响,市井的喧嚣声慢慢远去,我感觉王城在一点点地变近,将手中的一角帘子放下,正襟端坐。
  车子照例走走停停 ,我听到车轮驶过宫道那种特殊的共鸣,驶了好一段,终于缓缓停下。
  世妇在外面请我下车。
  寺人衿撩起帘子,只见眼前仍是高高的宫墙,我将眼睛向四周微微打量,原来他们把我带到了太后宫的侧门。
  未几,一名寺人出来,向我和世妇各一礼,道:“太后正在堂上,请公女入内。”
  我应下,稍稍整理裳裾,随寺人和世妇登阶进门。
  穿过闱门和庑廊,只见这宫中风景依旧,虽然已是深秋,庭中的草木却不显颓势,一树红叶颜色正浓。堂上,人影寥寥无几,王姒倚几坐在榻上,世妇上前禀报,她转过头来。
  周围已经燃起了烛火,只见王姒的样子与两年前相比,并无改变,只似乎更简朴了些,一身素净的燕服,头上也只饰着一支笄。
  “姮来了?”王姒声音不疾不徐。
  “杞姒拜见太后。”我敛眉观心,上前行礼道。
  “免。”王姒语气微有讶异,带笑道:“姮不是外人,何以这般拘谨?”
  我仍言语恭敬:“不敢逾礼。”
  “逾礼?”王姒似在咀嚼,片刻,忽然笑起来:“你且抬首。”
  我望向她。
  王姒看着我,笑意隐下,表情喜怒莫辨:“好个逾礼。你既知逾礼,可知今日何以至此?”
  来了。我深吸一口气,解释道:“太后,杞姒此来宗周,乃为误信兄长重伤之讹,忧恐之下……”
  “这你不必再说。”未等我说完,王姒却淡淡地打断:“太子已同我禀过。”
  我缄口不语。
  王姒直了直身体,话音严肃:“我常说东娄公纵你太过,虎臣虽是你夫君,却未完礼,岂可共宅而居!”
  意料之中的话。我微微垂眸,乖乖听她说完。
  王姒却没有再多教训,只叹了口气,缓缓地说:“罢了,你也是情有可原,只不知深浅了些。太子执意要带你一道返国,现下还有时日,你便留在镐京。”
  我行礼:“诺。”
  王姒微微颔首:“去吧。”
  我起身,随世妇往堂后走去。
  “姮。”没走两步,王姒突然把我叫住。她看着我,若有所思,片刻,开口道:“有的事,除我外再无他人与你理会,你可知晓?”
  我讶然。
  王姒却好像不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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