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看须眉-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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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在这里盘踞了多少年了？害了多少人？”独孤萧冷声问道，真的除去这块毒瘤也未尝不可。山贼是旅人出行的一大隐患，这里地处荒野，远离京城，人烟渺渺。官府的势力很难触到这里，可谓是天高皇帝远。就是想要围剿也有难度，一般来说你兴师动众的打到他们老巢就会发现一个人影都没，全搬家了。这荒郊野岭的搬到哪个山头谁知道。这里的山贼像块牛皮糖，踢不掉又惹人烦。
　　“冤枉，我们哪敢害人。要是遇到硬点子我们自然不敢动手，就是遇到单行的旅人我们也不会下死手，不过是收取点过路费罢了。我们都是普通百姓，农忙时在地里干活，闲暇的时候才出来干一票补贴点家用。我们不敢害人，最多吓唬人的时候弄上点轻伤，您瞧我这几个弟兄，杀鸡都怕，更不用说杀人了。”方世玉难得显露出凝重的表情。
　　还泪抬眼瞧瞧眼前这群乌合之众，被还泪一吓这武器早就丢一边去了，确实不像个训练有素杀人如麻的山贼。
　　“姑奶奶，您要相信我。我们真的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方世玉都快哭出来了。一个一米九几的大汉可怜兮兮的看着还泪，这场面有点怪。
　　“带我到你山寨逛一圈不就得了吗？你看我像这种不问青红皂白就乱杀人的人吗？”还泪露出个自以为慈祥和蔼的大大的微笑。
　　“真的带你去看下山寨就可以？看完了你马上走？”方世玉估疑的问。能不死谁也不会找死。这不是自私，他也想过会给寨子带来灾难。寨子里的青壮年都带来了，要是都死在这里，老人小孩和女人也活不了了。
　　“你没看见这家伙眼睛要喷火了吗？他一天几百次催我赶路，我去山寨时间待长了，你愿意他还不愿意呢！”还泪指了指完颜楠。完颜楠此时小宇宙确实要爆发出来了。
　　方世玉考虑了一会儿，一咬牙，狠了狠心：“好，我这就带你们去。希望你信守承诺。”
　　翻了两座山，过了一条小溪，再七弯八拐走了一段路。他们走进一片茂密的森林，留下两个侍卫和完颜楠的侍女看着行礼，其他人徒步跟在山贼后面。一路上都是几人合抱的大树，阳光从茂密的森林中透下来，留下斑驳的影子。潮湿的空气中散发着青草的香味和生物腐烂后的异味，两种味道夹杂在一起刺激感官。
　　路非常不好走，要不是那群山贼走在前面还泪都不相信这是一条路。那只是一条被踩出来的小道，一脚深一脚浅，坑坑洼洼不成样子。看来也只有这群山贼走过这条小道，他们难得出来干一票，而且人数又不多。可想而知山林中的这条小路是什么样子。
　　“快到了没啊。”要是寻常的女孩子早就跨了，又是爬山又是过小溪的。还泪不仅自己走还拉着独孤萧。她的小丈夫可不是身强体壮的肌肉男。
　　“这就到了。”一直生活在大山里的就是不一样，个个健步如飞，走了这么久也不累，大概是都熟悉了地形吧！
　　“你半个时辰之前就这样说了，这就是你所说的山寨很近。”还泪恶寒，那远的话不是要走上几天几夜？
　　还泪深深感觉到在只有马车称雄，一般人家也养不起马的年代，人们只能靠两条腿走路。人的忍耐能力是现代出门打车的人所不能想象的。一天就是走上近百里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又过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他们所说的山寨的山脚下，此时太阳已经西斜了。又花了将近半个时辰登山，还泪来到了一个像是小村庄的地方。山顶上有二三十间房屋，有几分破烂。屋前屋后都是绿油油的田野。正是傍晚时分，夕阳下炊烟袅袅，山路的尽头有许多老人孩子在张望着，应该在等待他们的回来。
　　看到众山贼小家伙们先冲了过来，抱着自己的老爸。老人们看到还泪一帮人都觉得奇怪，但是没还泪等人没表现出敌意老人们也并不非常担心。
　　方世玉谎称打劫的时候和还泪一帮人一见如故，后来请他们到山寨里玩。还泪冷汗直流，这话也太别扭了。打劫还能打成一见如故？还不顾全寨子里人的安危请人家到山寨里玩玩？好在老人并没多问让方世玉顺利过关。他就领着众人往他们家走去。
　　这土匪窝离还泪想象中差得太远，一个正统的山寨竟然没一个高大宏伟的山门！寨中的建筑物和普通村庄一般无二。还玩了出平时老实巴交的农民，农忙过了人人皆可为土匪。
　　“方世玉啊，你们有什么“聚贤堂”“正义厅”“议事堂”什么的？我瞧这屋子怎么都是住人的，连一间高点的都没。”小说里面土匪窝不是都有间高大的屋子撑门面的吗？
　　“你说什么？什么什么堂，什么什么厅的。我没听过你说的东西”方世玉丈二摸不着头脑。
　　“那你们开会都放哪的？”看来小说里的土匪窝毕竟是少，历史上记录大部分山贼土匪的平时都是普通老百姓。
　　“开会，我们不开会的。”方世玉疑惑得瞧着还泪。
　　“那要是有活了你们怎么办？”还泪无语了。
　　“要去干一票只要在村口喊一声就好了。”方世玉很平常的回了一句，但是就这一句让还泪彻底无语了，后面的问题也像被吓了回去。一路上本来喋喋不休问东问西的，到了地头上反而没话了。
　　“我家在那边。”方世玉指了指远处的一间房子。这间房子比前面所看见的稍微大了一点。一路走来他也感觉到众人没有恶意，言语之间就放开了一点。“胖妞，爹回来了。”还隔了老远方世玉就朝着那间屋子吼去。那大嗓门震得众人两耳轰鸣。
　　“爹。”不一会就从屋子里冲出一人，她摆动着硕大的身体往方世玉奔来。还未到眼前全场男性同胞就往后退了三步。
　　胖妞果然是胖妞，不过一米六的身高，那体重估计和她老爸有得拼，怎么也有一百八一百九的样子。整个人就像一个水桶，跑起步来全身肥肉都在颤动。还没到眼前呢，众人就能感觉到脚下的地似乎随着她跑步的频率在颤抖。再看那张脸，完颜楠发誓，他见了一次就不想再见第二次了。他游历天下，看尽世间绝色，突然这种视觉的反差让他有晕倒的欲望。这胖妞长得抱歉也就算了，毕竟天下丑人不少。胖得如此夸张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胖子不可笑，凭什么女子要瘦的符合别人的审美眼光。但是她嘴唇血红的胭脂，脸颊红的过分的腮红，白得过分的大脸让在场的除了她老爸以外的男性同胞同时背脊生寒。怪不得方世玉说要把他的胖妞许配给菜刀虎子的时候，那虎子吓得脸色苍白，像吃了苍蝇一样。估计这是要是成了虎子还是撞死的比较好。胖妞确实有这么大的威力。
　　她跑到她老爹面前才发现多了许多陌生人。本来大概想迎接他老爸的，但是扫了一眼众人之后她眼睛一个发亮。她含情脉脉，扭扭捏捏的走到完颜楠面前：“公子长得真是俊俏，不知公子婚配否？”
　　完颜楠脸色一下子发青了。
　　




第三卷：翱翔苍穹　第二十二章：告别山贼窝

　　方世玉带还泪走遍了整个山头，不断介绍每一栋建筑物和每一块空地的用处。胖妞就一直跟在完颜楠身旁，吓得完颜楠整段路都不敢出声。由于和想象中的山寨差了太远，还泪渐渐失去了兴致，方世玉却眼前一亮。
　　“尊敬的夫人，整个山寨都看完了，您看是否可以回去了？”方世玉谄媚的说。
　　“我改变主意了。”还泪脸不红气不喘。
　　“什么，你答应放过我们的，怎么可以这样就反悔！我知尽全村之力也不是你们的对手，今日是我们先找上门来的，但是女人和孩子从来没做过什么坏事，请你放过他们！”方世玉脸色苍白瞠目欲裂。
　　“谁说要杀你们了，你瞧这太阳也下山了，我好不容易才看见有住宿的地方，你就忍心让我们深夜在荒野遇上豺狼虎豹吗？你放心，这住宿费我一定不会少你的。”独孤萧看了看方世玉又看了看脸色不佳的完颜楠，他的小妻子向来有气死人的本领。把土匪窝当客栈，亏她想的出来，还住宿费一定不会少。这年头土匪也应该去开店赚钱了。最好再开通一条旅游线路，就叫“土匪窝一日游”，山上多盖的房子就当“土匪家乐”了。做得好还能和“农家乐”抢生意。
　　夜里遇到豺狼虎豹，我看豺狼虎豹看到你们也应该绕着走，不然就成了某人饭桌上的野味了，方世玉心里暗骂。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特别还是瘟神。
　　某尊瘟神还不自觉，拉着独孤萧的手准备找个无人之地，欣赏风光品味风月，神仙眷侣去了。
　　为了讨好这尊瘟神方世玉东家拼西家凑借来不同的野味，再从自己家的菜园子里挖来几种野菜就开始做晚饭去了。这一边做饭还在一边哀叹，遥想传说中山贼的祖宗曾经是多么的风光无限，而现在的他这个可怜的山贼头子正在帮人做饭。女儿？他的宝贝女儿自然跟在她的白马王子旁边不愿挪步啦！
　　总算在夜还没深的时候可怜的山贼头子准备好了一桌晚饭。瘟神终于玩够回来了，坐到饭桌上后还令方世玉忍无可忍的开始挑三拣四。她说某某菜炒的太熟，某某菜太淡，某某野味烤的不够外焦内嫩。山贼头子终于品味到恨不得把人给掐死是什么感觉了。
　　可怜的山贼头子在众人酒足饭饱后抹了桌子洗了碗后又开始张罗众人的住宿问题。东家借被子，西家借床单，终于在众人欣赏完夜色前准备好了。
　　可怜的方世玉一夜未眠，盼着天亮。但是他越盼时间仿佛过得越慢，在床上数了不知道几千几万只羊后东方终于显露的鱼肚白。翻身起床，高兴的洗洗漱，那可爱的鱼肚白又亮了点。山寨中不知哪只早起的鸡洪亮的鸣了一声，方世玉高兴的想着，一定要找到这只可爱的鸡，绝对不杀它，让它寿终正寝而死。多可爱、多勤劳、多及时的公鸡啊！
　　公鸡三鸣之后完颜楠和他的侍卫还有隐和煜都陆陆续续起床了，可是还泪还是没动静，这方世玉有点紧张了。他又不敢去敲门，惹火了那瘟神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愁眉苦脸的等了半个时辰，可是那瘟神的房间还是没动静。他小声问了几个侍卫，侍卫们回答不到日上三竿那位是不会起床的。
　　等待的时间是悲惨的，完颜楠和侍卫们甚至包括隐和煜都没等还泪就把早饭搞定了，但是还泪和独孤萧的房间还是没有动静。
　　日头终于上了三竿，方世玉望眼欲穿的房间终于有了反应。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那可恶的瘟神打开房间眯着眼睛，一副还没睡醒的模样。老慢拖的动作洗漱完毕，又吃了几口饭终于准备走了。
　　看着还泪远去的背影方世玉感动得热泪盈眶，这瘟神终于被他送出门了。不过送的过程还是有点波折的，原因是他的独生女儿胖妞看到完颜楠要离开又哭又闹，吵得方世玉不得安生。胖妞似乎对完颜楠一见钟情一往情深到了非君不嫁的地步，死活不让他离去。方世玉可吓了一跳，这漂亮的公子不走，估计他的同伴，那个女祖宗也会赖着不走的。他水深火热的日子就到不了头。千劝万劝，他可爱的女儿终于不留完颜楠了，转身冲进了屋子。方世玉以为女儿终于想开了，哪知道瘟神还没动身胖妞就拎着一个大包裹冲出来。胖妞对着他这个老爸说，失去心爱的人她生不如死，当爹的要是疼她就放她走吧。她准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为了爱情，胖妞已经奋不顾身了。
　　当时还泪抱着肚子在颤抖，平时不看人笑话的独孤萧嘴角也忍不住抽起来。完颜楠俊脸由红变白、由白到紫、由紫到绿、由绿到黑，很不规则的变幻着。
　　方世玉不得已，让胖妞从他和完颜楠之间必须要选一个。胖妞犹豫不决，方世玉气得火冒三丈，他养育女儿十多年竟然还比不上一个昨天才见面的。那公子哥不就俊俏了点嘛，她老爹气宇轩昂也不差啊！
　　胖妞在犹豫不决，揪住完颜楠的袖子不放。完颜楠拼命在甩胖妞的手，奈何他力气貌似还比不上胖妞。还泪笑得肚皮的肌肉抽得很痛。独孤萧捏着还泪的手让她要克制要克制，不然完颜楠一定会疯掉的。
　　看场面僵持下来，方世玉拿出杀手锏。胖妞若是走了，他就从山上跳下来。这种以死相逼终于起了效果，胖妞冲进房间大哭，完颜楠以一种大恩大德必将涌泉相报的眼神看着方世玉。
　　完颜楠深感此处不是久留之地拔腿就跑，方世玉求神拜祖宗的把还泪送出山门。胖妞伤心欲绝那是小事，过两天出门打劫的时候给她带一个更俊俏点的回来就行了。这瘟神可终于送走，应该回去好好庆祝一下了。
　　方世玉回屋还没半盏茶的时间，菜刀小虎竟然带着瘟神又进来了。方世玉惊得站了起来，然后很干脆的倒在地上晕过去了。
　　还泪挠挠头，很奇怪地问独孤萧：“我只不过想起我吃他的住他的钱忘了付，他至于看到我就高兴的晕过去吗？”
　　




第三卷：翱翔苍穹　第二十三章：入殇

　　付了住宿费之后还泪一帮人继续南行，走了两三天是连山贼都见不着一个。森林、山脉、旷野不断交替着，开始还泪还是觉得烦闷，仿佛回到那个春天，那个无穷无尽的草原。那也是一个不见人烟的地方，生命里只剩下奔跑、奔跑再奔跑。
　　还泪本以为她会马上厌烦，因为人是群居的，在旷野中总想遇到更多的同类。两天过去了，原本的心浮气躁竟然渐渐平淡下来。入眼的一切都被大自然所填充，长得比人高的野草；正午时分阳光透过树丛洒下摇曳生姿的碎片；万里高空自由自在飞翔的苍鹰。有时路过一潭碧水成双成对的野雁含情脉脉。也许这里的山水比不上杭州柔情似水似梦如幻，但同样触动人心。记得有个名人说过“死去的伟人成就了杭州，可惜活着的庸人太多。”一到暮春时节西湖的人要比西湖的水还要多。雷峰塔下的白娘娘估计吵也要被人吵死了。
　　但是眼前的山水不秀美、不华丽。这是未经人工雕琢的自然，是纯粹的自然。就连草和花的香味都没有沾染人的气息。两天前还泪的马车就跟在后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