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看须眉-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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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泪刚刚晨练完就被李白交代过的晨曦晚霞捉回房，狠狠地嘻唰唰嘻唰唰了一顿，洗得肌肤透红才把她捞上来。换上有史以来第一条白裙子，晨曦又帮她梳了一个可爱的发髻。那小小的脸蛋因为长期的运动瘦下来许多，穿来时候的婴儿肥也不见了，眉宇间有英气也有傲气不如牡丹倾国倾城却像天山上的雪莲花冰肌玉肤傲骨，遗世独立。今年的赏菊大会就在安逸王府，安逸王府离宰相府很近，又因为有独孤阳，还泪可对之熟门熟路了。带上冷月炽日直奔安逸王府。
　　到了王府，冷月和炽日只能留在前厅而不能跟去后花园，这安排到也没什么错误。想想王府今天一定戒备森严，安全问题就不用考虑了，大家要是都带侍卫进去那公子小姐们怎么交流啊。
　　王府的后花园可比相府的还要大，还没到后花园，一路走来，路上都摆着怒放着的菊花。品种各不相同，有的洁白如梅，有的娇艳怒牡丹，各展身姿、各显其华。到了后花园那更是一片花的海洋。还泪看过最多的一次花要算学校五十周年校庆上那大片大片的向日葵，而今天的菊花要比当日看到的向日葵开得更多开得更艳。走在花丛中，蝴蝶在翩翩起舞，还泪有一种错觉，不知身处天上还是身在人间。记得初中课本里有一段话“易朽的是生命，是那转瞬即谢的花朵，然而永存的是对未来的渴望，是那生生世世不朽的生的激情。每一朵正在怒放的花朵都是一个死亡唇边的微笑。”还记得那时的夏天外面总是响着令人心烦的蝉声，后来从书上学到蝉在树下蛰伏了三年怎么不能在一个夏天中歌唱生命呢？大自然对生命的阐述总是有它的哲理，用一句话说，这个世界并不缺少美只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
　　一朵花让人赞叹，一束花让人感动，一片花的海洋就可以让人销魂了。还泪的魂魄就消融在这片花海中。
　　“思过，你也来啦。”独孤山又把还泪的魂拉回来了。刚刚远看一白衣女子留恋在花丛中像花仙子轻点于花丛中还以为是哪家千金，原来是这假小子。
　　“思过，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哪家淑女呢！怎么穿上女装啦？还来参加赏菊大会？思春啦？”独孤阳可能在自己家胆子大了许多敢调侃起还泪来。
　　“来，我带你去看我两个弟弟。”独孤山拽着还泪走一点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
　　太子和三皇子？帅哥···还泪两眼冒红星。激动的一塌糊涂，又有帅哥看了，她旁边的几个帅哥都看得没感觉了，该加点新鲜血液了。
　　绕着□走了一会儿耳边传来一阵欢声笑语，只见前面亭子里一群漂亮的古典美人围着一个年轻公子，莺歌燕语好不热闹。远处看那年轻公子白衣冽冽风吹起的衣角如山岚起伏如水波荡漾。只见他周转于众美女之间既高傲也谦逊有礼，既不冷落众人拒人于千里之外又有些疏离刻意保持着距离。
　　走近一看，果然剑眉秀目英姿勃发，白衣纤尘不染，他穿出白的高贵也穿出了白的冷漠。腹有诗书气自华，他不仅面如玉气也如玉，举手投足间身上似乎流动着淡淡的光华。他双目一直微微带着笑意，只是这笑意没到眼底。再远处还有一些贵公子时而斟酒自饮时而羡慕地望着这亭子里的人。还泪心里微叹，如此这般活得不自在又有什么好羡慕的？世人都说太子是个合格的储君，他待人宽和、满腹经纶也就是无敌乖宝宝。还泪一直很佩服乖宝宝们却从来不这样要求自己。在她看来人生在世想哭当哭出眼泪来，想笑当笑出声来，若是情绪也要被人左右，那样活着未免太累了。不过这么好看的人当然可以欣赏欣赏顺便调戏调戏喽！
　　“这是我二弟独孤雪。”
　　“这不是天上来的神仙哥哥吗？真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小女子今年十三，也算是人比花娇了，今天见神仙哥哥惊为天人。你我相遇也算有缘，哥哥未娶妹妹未嫁，不如趁今天好天气就把婚事办了吧？”说完还一副羞答答的恶心样。
　　在场美女们自然目光呆滞，独孤山脸部肌肉直抽，独孤阳抽的是眉毛外加翻白眼快不行的样子。太子尴尬地轻咳一声，“是今年的新科状元李小姐吧？闻名不如见面，久仰久仰了。”的确是闻名不如见面，比传说中更与众不同，这久仰到不是恭维，还泪现在算是西都甚至是康国风头最劲的人物了。
　　“有这么帅的弟弟也不早介绍给我。万一肥水流了外人田那可怎么办。”还泪重重地拍了下独孤山的后脑勺。
　　“现在介绍给你我已经后悔了，万一我亲爱的弟弟落入你的魔爪我这做哥哥的没脸见天下人了。”
　　“二堂哥，你千万不要被她这张可爱的脸迷惑了，她可比勾魂的白无常还可恶。你瞧我那可怜的零花钱就是被她掏光的，父亲生日我还是问你借了点钱买礼物的。”这唧唧歪歪对零花钱念念不忘的死小孩自然是独孤阳。他们向来就是这样相处的，四人常常相互挖苦相互取笑。少了一个这戏也能开场，三人便坐下来高高兴兴得斗起嘴来。太子的心里却涌出他不熟悉的情绪，他向来不喜欢身边聒噪的莺莺燕燕又不得不忍受，今天出现了个只注意和大哥堂弟斗嘴的女孩心里涌出奇怪的情绪。
　　“我说阿山，你家老三呢？怎么不拿出来现现？”帅哥帅哥我爱你，就像老鼠爱玉米。
　　“奴，在那呢！”独孤山环顾四周然后指着十米开外的一个人，那人跪在花丛中似乎在闻一朵花的花香，认真而专注。某采草贼发现目标向某个天真无邪热爱自然还百分之九十九是帅哥的男孩踱去，像只正在接近羊羔的狼外婆。
　　还泪像他一样跪在那朵花的另一边，低下头借闻花香看帅哥。这是怎样的一个人呢？可爱的鼻尖粘上点花粉，粉嘟嘟的脸蛋还涂着点青草汁，眼睛大大的，水汪汪的睫毛又黑又长，他抬起头来好奇的看还泪时像一只刚刚睁开眼睛的小猫。那身白衣早就满是尘土腰间名贵的龙形玉饰上还挂着小土块。还泪捏紧裙角，好、好、好卡哇伊啊？赶紧吞下口水制止自己的狼爪去非礼小白兔。从来没有哪个男孩把白衣穿得如此可爱的。
　　“你是独孤萧吗？”
　　“恩，你认识我？”
　　“我叫李盼，是你大哥的朋友。怎么没人陪你玩呢？”
　　“小洪子桃儿他们都没得进来。”
　　“听说你很会画画啊？是真的吗？”
　　“大家都说不能只学画画可是太傅教的这些东西我只喜欢画画。”
　　“会画画很好啊，我就很佩服会画画的人，很厉害的。”
　　“真的吗？”
　　“那是当然。”
　　·····
　　一对人儿就这样坐在一片花海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阳光在发丝间跳着舞蹈，两个影子慢慢重叠在了一起，也在慢慢地靠近。自然只有一边在挪动。
　　独孤雪心里有点急躁，不如先前的云淡风轻。周旋在众美女之间常常转眼去看阳光下的男孩和女孩。第一次有女孩对他如此漠视这让他内心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有生以来也第一次希望得到一个女孩的关注而她却不看向他。
　　独孤山和独孤阳对饮着。安逸王府为了这次的酒会出了大力气靠着李白的关系买到了几十壶上品蒸馏的酒，总不能让几位皇子喝一般的酒吧！他们俩边喝边看着阳光下慢慢接近的人儿纷纷摇了摇头，又一个纯洁善良积极向上的男青年被恶魔骗去了。看着自己干瘪的钱袋两人又重重叹了一口气。
　　“我一直没见过你，你不出来玩的吗？”
　　“我母妃当心，父皇也不让我出宫。”
　　“你知道望江楼吗？就是那个天天往皇宫送酒的那个酒楼。”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那个有果子酒的酒楼。真的好好喝啊，可是他们给的酒太少了，父皇留了大半我和母后要好几天才分到一瓶。那酒真的好好喝啊！”独孤萧咂咂嘴巴意犹未尽的样子。
　　“你零花钱多少啊？”吸血鬼尖尖的牙齿已经露出来了。
　　“皇子的月俸是两千两，我又不出宫门的，宫里用不掉钱，我的钱都放在我母后那。”
　　“你可以用钱买那酸酸甜甜的果酒啊？五百两一瓶的果酒你的零花钱可以买很多啦。”目的已经非常明确了。
　　“真的吗？可以喝到很多很多的果酒？”
　　“那是当然。”只要你付钱。
　　“可是母后不会让我出宫的。”
　　“你大哥不是天天呆在望江楼嘛，你可以和他一起出来，这样你母后会放心的。”
　　“那我回去问问我母后。”
　　······
　作者有话要说：在吼一声，看的各位美眉说点话，就是批判的，说得好我就加精。现在没可以加精的评论，都是就几个字的。




第十一章：生死聚散兮弹指间

作者有话要说：上来大学后就和以前最要好的朋友分开了，我们身处不同的省，即使还一直联系但心里还有点悲戚。聚也冲冲、散也冲冲，多少人成为我们生命里的过客？
　　从相亲大会，哦不，是赏菊大会之后望江楼的名声又上一层。又为啥，四人帮变成了六人帮，康国的三位皇子都到齐了，这阵仗够大了吧！由于六人整天混在一起不久就被西都人民称作西都六少。至于其中有位非雄性的为什么也归进六少内昵？——作者也不知道。
　　这天还泪驾着一辆马车来到望江楼，等大家到齐讨论今天去哪玩的时候平时最会出主意的还泪却没了声息。等大家快决定的时候却出声打断：“今天我带大家去一个地方。”话中有少有的凝重，口气也不容置疑。
　　众人上了另一辆马车向城西行进而还泪驾来的马车跟在后面。
　　马车行了很久，虽然还在西都中却还越走越萧条越走越脏乱。还泪一直绷着个脸大伙儿也没敢问。又过了一会儿马车停了下来，众人下车。
　　入眼的是哭闹着的儿童、面黄肌瘦的老人、四面缺了一面的房屋，一双双没有希望的眼睛。这些都不是电视剧里看到还有点胖胖的演乞丐的群众演员。看过非洲难民照片的人都知道，那里的孩子躯干过细头和肚子就显得过大像个小外星人。总算明白那些支援灾区的人为什么会不忍回忆，因为在这里，才知道生命如蝼蚁。
　　众人显然有点不适应，这五人中有四人是皇族还有个夏子玉也是出身江南大族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后面的马车也到了，清风白云跳下车，把车里的粮食衣物棉被什么的都搬了出来，贫民们也渐渐聚拢来。
　　“大家好，我们是望江楼的人，冬天快到了我们带了点礼物来看大家。每人一袋米一床棉被一套棉衣裤，都上来领。”
　　众贫民有些不信，都犹豫了会儿，直到有人真的领到了才赶忙排队。穷人最怕过的就是冬天，这个贫民窟会有多少人在冬天饿死冻死？
　　这、这个真的是那位李思过吗？那个精明小气一毛不拔雁过还拔毛的超级奸商？瞧，那悲悯的眼神没有往日的狡黠，只见她还抱起一个孩子，在他小脸上亲了亲，一点不在意弄脏了她心爱的白衣。众人也动手开始帮忙，独孤萧呢？独孤萧怎么不见了？环顾四周，人群的后面只见他也抱着个孩子。只看得到他的背影，那肩膀一抖一抖的似乎在抽泣。走进一看，果然一颗颗小金豆从他的大眼睛里滚落下来，惹人心痛让人怜爱。他哭起来没有声息湿湿的长睫毛让人忍不住想与他一同分担。
　　“三堂哥，大庭广众之下还哭成这个样子，你还不知羞啊！我八岁后就没有哭过了。哈哈哈，你像一只可怜的小白兔。”死小孩不客气得嘲笑道。独孤萧只是委屈得转过头去，抱着孩子的手更加紧了。还泪心里多了点暖意。
　　“眼因多流泪水而愈亦清明，心因饱经忧患而愈亦温厚。哭又有什么不对，有的时候哭泣并不代表软弱，有时候哭是一种博爱。这个世界的哭声太多了你们不懂，因为世界上大部分人都不理解他人的痛苦。”还泪的眼光想鞭子一样抽打在独孤阳脸上，非要他看出自己的卑摒来。
　　独孤阳对突来的指责有点不知所措，但他本就是个聪明有灵性的人，只是生长在富贵之中不知也不能体会民间的疾苦。细细品着还泪的话似乎懂得了什么似乎明白了什么。其他三人也一阵惭愧，刚刚他们也是有取笑之心的，只是不像那傻小子心直口快。
　　还泪拍拍独孤萧的肩膀：“希望为他们做点什么吗？”只看得见后脑勺的脑袋点了点头。
　　“今后望江楼将拿出一分的红利创立一个慈善基金会，也就是办个善堂。这采购分发还有联系其他有钱人捐银子，这些都交给大家可否？”
　　众人都慎重地点点头。望江楼各地的分店也渐渐开起来了，这一分的红利可是极大的一笔钱。思过是贪，但她只贪有钱人的钱，对于穷人倒是如此的慷慨。本来对还泪的人品只打六十分的，暗暗为自己钱包腹诽N次的独孤山一下子把打分飙到九十分。
　　还泪今天带大家来这里的确有其他目的。古人说得好与善人居如入兰芝之室久而不闻其香也，与不善人居如入鲍鱼之屢久而不闻其臭也。皇帝就这三个儿子，他们的一举一动必将关系到黎民百姓天下苍生。自古昏君旁必有奸人明君旁必有贤人，可见环境是非常重要的。还泪虽没有目标要做流芳百世的人却也不敢做昏君前面那个千夫所指的小人。既然和将来的皇帝和超级权贵做了朋友自然要为天下黎民考虑。
　　回去的路比来的时候更沉重，大家都陷入了沉默。西都并不像他们看到的那么繁华百姓的生活也并不像他们所知道的安乐。这只是西都，是康国的首都，那西都以外呢？百姓的生活又会如何？
　　马车又走进一片繁华中，同一个城，两个不同的世界，同样是人，两个不同的人生。
　　今天也没有什么心情吃喝玩乐了，一到望江楼还泪便下了马车坐上宰相府的马车回去了。只是在走之前留下一句话“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独孤阳想起几个月前宰相府的竹林中那场孩子间的较量，那句“少年强则国强，少年弱则国弱。。。。。。”他恍惚间觉得还泪是一阵捉不住的风，留给世界的总是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