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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老太太-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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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我酿的酒,不过,大家已经习惯了来我这里买,自然不会去买别人家的,除非他肯降价。
  可是,婶子你也看到了,我这酒挣的本来就不多,他们再降价,可就没什么赚头了,既然不赚钱,他们这么做,还有什么意思。”
  说到这里,林兴凑到姜婉白身边,小声道:“当然,我也不是没防备。不瞒婶子,其实我也留了心的,平时接生意只接那些小单的,一看就是家里留着喝的那种,要是有人让我酿大批的酒,除非是熟人,不然我肯定会推掉。”
  原来这里还有这些弯弯绕,姜婉白恍然大悟。
  “婶子家的酒我包了,过几天,婶子什么时候方便,就把那些高粱拉来,等我酿好了,我再把酒给婶子送回去。”说到这里,林兴犹豫了一下,继续道,“不过有句话,我想劝婶子一下。
  婶子酿这么多酒,肯定是想卖的,可是今年南面闹洪灾,这粮食可不便宜,与其酿成酒放在地窖里,不如存着粮食,等着什么时候价钱好,卖钱来的划算。”
  林兴这么说当然是好意,可是姜婉白却早有了打算,“我想酿的,不是酿一般的酒,是一种药酒,名叫五加皮。”
  酿酒的事,姜婉白一直在想,如果只是单纯酿高粱酒,就像林兴刚才说的,她根本没什么优势,这酒先不说能不能卖出去,就算能卖出去,也肯定赚不了多少钱,到时,高粱也没了,钱也没有,田家岂不是要挨饿。
  而酿药酒就不同了,这里面多了一个二次加工、升值的过程,这个过程,就像中国出口的那些原料、半成品一样,到外国转一圈,人家轻松一加工,那东西再卖回给中国的时候,价钱就翻了几倍不止。
  姜婉白现在想做的,是一条龙流程,既赚原料的钱,又赚加工的钱。
  至于为什么想到酿这五加皮酒,只因这酒方在现代十分的普遍,就像她的老家,因为气候原因,很多人家都会用这个方子来泡酒,甚至还因为应用广泛,衍生出好几种配方。
  当然,这也不能排除姜婉白只记得这酒的配方的原因,要是她知道五粮液或者茅台的配方,说不定,她也不做什么虾酱,专门改酿酒了。
  毕竟五加皮酒更倾向于药,而不是酒,每天一小杯就行,销量受限,但五粮液或者茅台就不一样了,要是能……想想也知道不可能了。
  “五加皮,是一种草药吧?”林兴问道。
  姜婉白点头,五加皮,《本草纲目》中记载:“补中益气,坚筋骨,强意志,久服轻身耐老”,民间更认为“宁得一把五加,不要金玉满车”,可见这东西的功效。
  “药酒,不瞒婶子,其实我们家自己也会酿制一些药酒,可是很少有人会买的,我们家酿,也纯粹是自己喝,或者送亲戚朋友罢了。”林兴犹豫了一下,说了这么一番话。
  农村,吃饭尚且不容易,大家花钱买酒,也就为了解解馋,只会买那些最便宜的酒,怎么会花钱买药酒呢。
  姜婉白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她从开始的时候,就没想把这酒卖给这附近的村民,她瞄准的是那些有钱的人。
  这五加皮酒在历史上也是有名的,嘉庆皇帝就是靠着它治好了风邪湿毒病症,乾隆更把这酒封为宫廷御酒,那么,在这大黎朝,她是不是也可以期待一下,不指望它能带来大富大贵,但能换点大米、白面吃,她的目的也达到了。
  不过,这些话姜婉白是不会跟林兴说的,“这件事,我自有打算。
  我这次还真的找对了人。其实我只知道这药材的方子,至于药酒怎么酿,跟普通的酒有什么区别,却一点也不知道,你既然酿过,那就简单多了。”姜婉白喜道。
  姜婉白不说她有什么打算,林兴自然不会没眼色的继续问,只说一切都包在他身上,最后,他还提出,等到要加入药材的时候,就让姜婉白来做,毕竟,这是姜婉白的方子,他可一点觊觎的心思都没有。
  他想的周到,姜婉白自然点头答应,事情也就这么定了下来,而姜婉白之前准备的好多说辞,都没用上,这倒是让她有后悔,早知道这么简单,她就不浪费那个脑细胞了。
  所以说,情报真的很重要,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
  又说了一会儿话,姜婉白起身告辞,林兴当然又是一番挽留,但最后,姜婉白还是带着田老二离开了。
  路上,田老二一边牵着牛,一边有些闷的问姜婉白,“娘,咱们酿这个酒,应该能赚钱吧?”
  不是田老二不相信姜婉白,只是这高粱是一家人一年的粮食,万一有个什么差错,就要挨饿。
  没挨过饿的人很难想象那种饿的前胸贴后背,就连观音土都能吃下的感觉,而不幸的是,田老二就是那种知道的,所以他才会忍不住担心。
  要知道,这粮食变成酒容易,可是再变回来,就难了,而等到田家没有粮食吃的时候,喝酒可不管用。
  
  ☆、第76章
  
  姜婉白也犹豫了一下,这才很慎重的道:“会的。”
  田老二这才放心,他相信姜婉白,她说会赚钱,那就一定会赚钱的。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各自想着心事,直到回到田家。
  田家门口,王氏、田老三等人都焦急的站在那里,眼巴巴的望着进村的路,突然,不知道谁喊了句,“回来了,回来了,娘回来了。”这些人呼啦一下就围上了姜婉白。
  姜婉白有些惊讶,这些人怎么回事。
  “娘,不好了,银凤被强盗抓走了。刚才,那个强盗还来家里说,说他知道他们弄来的钱都在咱们家手里,让咱们家拿钱去换人,不然他们就撕票。”田老四反应最快,所以就跟竹筒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怎么会,银凤那么大一个人,而且还是在家里,怎么会被绑架。”田老二一听就急红了眼,他可怜的二妹,这好日子还没过两天呢,怎么就又遇上事了,就好像这世上的坏事,都让她遇上了一样。老天,到底长没长眼。
  说完,他一把抓住了田老四的衣领,“你是干什么吃的,竟然眼睁睁的看着银凤被人抓走,你还是她四哥吗?”
  田老四也是一肚子火,姜婉白带人出去吃饭,只看得见他二哥,却从来不带他,现在出了事,倒是各个都怪他,好像这件事都是他的错一样,难道别人都是亲生的,就他一个是捡来的吗!
  一把挥开田老二的手,他怒道:“我是干什么吃的?我哪有那么好的运气,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我也就只配喝西北风罢了。
  家里又不止我一个人,银凤那么大的一个人,自己有手有脚的,难道还让我成天看着她不成。”说到后来,田老四已经完全在说气话了。
  田老二却傻了,他一直都知道田老四嫉妒他,尤其是姜婉白有心培养他,把什么事都交给他之后,可是他却一直没在意,大家这么多年的兄弟,他的,不就是大家的吗,但现在,他却有些彷徨。
  他刚才的语气是不太好,这件事也确实不是田老四的错,可是,姜婉白跟他走后,家里的这些人,老三个性老实,根本指望不上,剩下的又都是女人,他潜意识里已经将田家的重担交给了田老四,出了事,他当然第一个问田老四。
  可惜,田老四好像并不这么认为,甚至还说这些话来伤他的心,这让他如何不心痛,愣愣的站在那里,田老二甚至都忘了田银凤的事。
  田老四说完,一见田老二那满脸难以置信的样子,也有些后悔,不过正在这气头上,他是不会像他道歉的,所以他扭过脸,不去看田老二。
  姜婉白听了田老四的话,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原来,这些日子田家表面看起来平静,但内里,却又产生了这么多嫌隙,只不过以前没遇上事,这才没看出来,现在一遇上事,什么都显露无疑。
  这件事,她以后要好好解决一下,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还是田银凤的事,田家内部的事,等以后再慢慢解决,也不晚。
  下了牛车,姜婉白一边往院里走,一边问田老四,“到底怎么回事?还有,唐差使呢,我怎么没见到他?”
  田老四虽然对姜婉白偏心田老二有些不满,但姜婉白问他话,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回了,“今天下午,我们刚吃完饭,外面就来了一个人,来找唐差使,说县里有公务让他赶紧回去。
  唐差使问了两句,就急匆匆的跟着那人走了。
  就在他走后半个时辰,又来了一个人,他对银凤说唐差使出事了,现在等着救命,让银凤赶紧跟他走。
  银凤一听,事关人命,也有些急,只简单的问了两句,就跟着那个人走了。”田老四一边回想着中午的事,一边道。
  “你们没想过要一起跟着去吗?”姜婉白听到这里,插了一句。
  “当然想过,唐差使那人不错,虽然是读书人,又是吃朝廷俸禄的,可是一点也没有看不起人,而且,我们也知道他跟银凤的事,能为银凤做到这个地步,我们早就把他当做妹夫来看了。
  所以他出事,我们哪能不急,都说要跟着去看看,可是那个人却说,他是骑马来的,那马只能带他跟银凤两个人,我们要想去,只能自己去。
  我们跟出门一看,果然外面拴着一匹马,再加上当时我们根本没怀疑过那个人说的是假话,所以就问明了地址,让那个人带银凤先走了。
  等他们走后,我跟三哥紧赶慢赶的赶到他说的那个地方,水西村的那颗大柳树下,却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
  我们当时很着急,怕错过了,或者弄错了,赶紧问树下乘凉的人,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叫唐少正的人,还有,他是不是出了事?
  那个人很肯定的说,没有,还说他家就在旁边,他在这里待了半天了,根本没有什么陌生人经过,除了我们。
  我跟三哥一听就慌了,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找了一个人问了一下,结果还是一样,我们在那里等了一会儿,也什么都没发现,只能先回家看看再想办法。
  结果我们一回家,我媳妇就跟我说,刚才,上次来过咱们家的那个和尚又来了,说银凤在他们手上,让咱们拿他们那包东西换。”田老四一口气,将之前的事说了一遍。
  赵氏因为身体一直没养好,这些日子一直在家做饭、照顾孩子,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所以上次那个和尚来的时候,她是见过那个和尚的,所以才会认得。
  此时,姜婉白他们已经进了家门,也没进屋,他们站在院中说着话。
  姜婉白听了事情的经过,却一皱眉,转而问赵氏,“你确定是上次来的那个和尚?”
  赵氏点了点头,“我确定,那个和尚是个光头,很好认。”
  “带走银凤的那个人又是什么样的?”这次,姜婉白问的是田老四,田老四虽然有些小毛病,但在这种时候,还是比其他人强多了。
  “那个人……”田老四想了一下,继续道,“长的很普通,对了,他左眉头处有一道小指长的伤疤,从额头一直到眼眶,看起来挺凶的。”
  “那穿着呢?”姜婉白继续问道。
  “穿的还不错,虽然不是绸缎,但也是崭新的青江布衣。”田老四回道。
  “对了,娘,那人的鞋子很奇怪,是一双又脏又旧的布鞋,跟他的衣服还有那匹马,一点也不相称。”王氏突然插嘴道,她平时虽然不喜欢说话,但这些人里,就数她心细,总能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东西。
  新衣服,鞋子却一点也不相称,那,这两件东西,必然有一样东西是不属于那个人的,而且很大可能是那身衣服,毕竟,一个人可以买一身好衣服穿,但却没人会买一双破鞋子穿。
  那如果那衣服不是那个人的,那么那匹马呢?也许也不是。
  穿着不讲究,脸上有伤疤,十分的凶恶,还跟那个和尚在一起,绑走田银凤来换强盗所抢来的钱,姜婉白只一想,那个人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上次衙役围剿强盗,可是跑了两个,其中一个就是那个和尚,这剩下的一个,不是这人还是谁。
  对于这两个人打他们家的主意,姜婉白并不感到意外,她意外的是,怎么唐少正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来接走了田银凤,而是是以唐少正出事的名义,是他们一直在盯着田家,利用了唐少正的离开,还是这唐少正根本就是被他们骗走的?
  姜婉白此时还不能确定,这要等见到唐少正才能确定,不过,其实她更倾向于前者。
  这种手法就像现代的一些骗术,在打听到你家里有人在外地后,就会骗你说你的亲人出事了,在医院里躺着,急需多少钱做手术,让你给他们打钱。
  而你一着急,可能就会上当,就像田银凤。
  而且若是后一种,那两个人只是两个强盗,能抢来衣服跟马不奇怪,可是要骗唐少正离开,他们还没那么大的能量,要知道,唐少正虽然不是官员,到手里的权力也不小。
  除非,有人帮他们……
  会吗?姜婉白想不出,“对了,你没跟他们说,那些东西我已经物归原主,根本不在我们手里吗?”她问赵氏。
  “我跟他说了,可是他不信,说我当他是傻子呢,谁得了那么一大笔钱,会还给别人。
  我又跟他说,他可以去问那些物主,或者问林家村的村民,还东西的事,大家都知道。
  他这次倒是有点犹豫,但很快,他就说他不会上当的,还说,不管如何,今天晚上他们要是看不见东西,就撕票。”赵氏道。
  这个伤疤脸应该已经相信了东西不在田家手里,毕竟,还东西的事涉及到很多人,他们根本没法骗他,只不过,他却不想相信罢了。
  好不容易得手,眼看着银子就在眼前,他怎么都要尝试一下,看能不能弄到银子。
  伤疤脸,姜婉白给那个接走田银凤的强盗起的称呼。
  晚上交东西,那些东西少说也值五六百两,姜婉白现在就是卖房子卖地,也凑不齐啊。
  如果到时候交不出钱,想到何老三那个儿子的下场,姜婉白的心一沉,那些人可什么都做的出来,尤其,田银凤还是一个女人,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也许现在……
  不会的,不会的,他们还等着要赎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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