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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妖也有春天-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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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洛禹晶莹的眼睛:“你早知道他们会来的是吗?所以才设了结界。”



洛禹抬头看天:“我只是不想再有谁来打扰我们。”



这个“谁”又是指谁?



“那他们怎么进来的呢?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洛禹嘴唇几次张合,都没发出声音,最后只是说道:“没伤我。”



我觉得他有话没讲,顿时羡慕起景行的读心术来。



我走过去挽起彼岸花,依旧为他检查了一番,确实没伤,但身体似乎很虚弱。



“答应我,翘楚。”



“嗯?”



“永远别在外人面前招彼岸花。”



不招便不招吧,我点了点头。



洛禹总是有他的理由的,瞧他如今这般虚弱,我也不好再多加询问,直接送他回房休息了。



王母那头也确实锲而不舍,每天都带着禾及和景行来找我比试。景行算是和我稍有私交,每每禀报王母都故意说得我好似深不可测,其实我不过是一无所有。禾及的表情也渐渐从先前的愤恨转为了无趣。似乎别人都不再想折腾这事,只有王母那般锲而不舍。



也不知这么过了多少日,直到一日楠木无聊来找我玩,才撞上了王母的这番架势:“哟?难得见你又出门欺负弱小?”表情极端蔑视。



楠木这人我是彻底看不懂了,对洛禹,对纠枉,哪怕是对晚辈长歌,他都十分狗腿,绝无微词,为何独独对王母这般刻薄?搞得像是王母欠了他什么似的。



王母见楠木前来似乎微生怯意:“我不过是叫晚辈们相互切磋学习罢了,既然楠木来了,我便改日再来吧。”说罢转身就要走。



结果楠木朝她放起了话:“不用再来了,我之后天天来找翘楚玩。”



王母顿时回头看向我,叫我产生了不好的预感。娇姨对我说过一句话:“狗急也要跳墙。”



楠木揉揉我的头:“最近被那臭女人欺负了?”



我诚实作答:“还没。”



楠木竟说:“前一阵哥不在,叫他们蹦跶了几天,我回来他们就老实了,别怕,哥罩你!”



我十分纠结:他何时就成我“哥”了?貌似他比娇姨还老的说。



楠木没跟我说几句就走了,似乎并不空闲。我天马行空地想,他会不会是一回来听说我这有难,特地来救我的?



洛禹近来成日呆在屋中,没有一丝声响。我总会觉得,他是不是已经离开了,于是常常悄悄去他窗下查看。他一直都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天。



我觉得照这般下去,两个人的院子,似乎也只有一个人在。



他似乎发现了窗外的我:“其实我并未当真收你为徒孙,你不必这么委屈地守着我,去长歌那吧。”



我不知他为何会突然说起这个:“这时候,我是不会走的。”



话虽如此,心里却想着长歌近来怎么都没来找我,他是生气了吗?气我说了去他家又突然跑了。



哎呀我的簪子还在他那呢!



这么想来,我真该赶紧去嘱托他保管好簪子,要么就干脆拿回来放好,那是娇姨心爱的东西,不能在我手里收到一点伤害。



说干就干,我赶紧出了院子,趋着祥云往长歌处去。长歌似乎很忙碌,这时辰了竟还没回家,我是不敢再去司命那找他了,干脆自己拿了簪子就回家。



回家没多久,景行悄悄来找我了。



“翘楚!”



白日里那般玉树临风的景行竟也能这般鬼祟。



我迎了过去:“进来啊?”



他指着院门:“有结界。”



怪了,白日王母走时还没有呢。我迎了出去。



“你明日一定要谨慎,想清楚了再动手。”



我不明所以:“什么?”



“总之你一定要想清楚再动手。我知道你心思纯粹,每次探你想法都是茫茫一片,没有一丝杂色,这是好事,也是坏事,翘楚,你一定要多想想。”



他语速很快,我来不及理解他的意思。



“近来你一口咬定不会治愈术是对的,一定要忍住,切不可功亏一篑。”



我还来不及答话,他便一闪身离开了。真是怪怪的。



一回过身,竟见洛禹站在院子里:“你走出去了?”



我近来难得见他立着的样子,微微发傻。



“你答应过我,晚饭过后,没我陪着都不出去。”他唯有喘息。



我赶紧走到结界内来:“门口有结界,我就迈出去一步。”



“一步也不行!”



我心中万分委屈,但见洛禹捧住了心口,才忍住不抱怨。



不知为什么,洛禹躺了这么些日,竟越躺越虚弱,他没有伤,我治不了,他只是虚弱,我有些束手无策。



“你……吃些补药吧!”我真挺担心他。



他不再搭理我,径自回屋去了。



直到第二天,我看到了满身是血的长歌,我才明白景行的意思。



如果景行昨晚是来偷偷向我告密的,那么是不是说……就是因为我昨夜去了长歌的家,才会让他被王母害成这般模样,以此逼我当众治愈他?



王母的话似乎很放肆:“昨夜要他去替我办件事,不想事没办妥,回来却弄成了这副样子,听说他是你发小,你也好歹为他医医吧,似乎得赶紧,否则有性命之虞。”



她将一切清楚地告诉了我:不伤害我,楠木不会计较;伤了长歌,我不可能撒手不理。到底姜是老的辣。



长歌已睁不开眼睛,景行死死盯着我,似是警告,洛禹突然迎了出来,或许是闻到了这浓重的血腥气。



周围很安静,我却觉得嘈杂。我闭上眼睛,感受到心口的一样东西在温温发热,我用手抚上,是长歌当初送我的那块玉。



第一次见他时,他还是只不会变身的小狐狸,毛发都是透明的,蜷在一边,连眼睛都睁不开。



后来他会变身了,变成了和我一样大的孩童,成日把我当男孩,嘲笑我的辫子。



再后来,我们成了少年,我整日出门闯祸,他整日为我掩盖祸事。



后来我学乖了,成天老老实实却呆头呆脑,而他则变得少话,默默帮助我,守候我。



我回忆着过去,不知何时,手边已挽出了彼岸花,回过神时,花已渐渐消失,而周围的神仙们都一脸惊诧地看着我。



禾及磕磕巴巴开口:“又是……又是……紫色的……曼莎珠华。怪物!真的是怪物!”



怪物?这个词我已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禾及,我说过,”站在一旁的洛禹开口了,“你再骂她一回,我便不会放过你!”



王母朝洛禹冷笑:“你还想对她动手?我可在她身上下了咒,你若不想死,就杀了她吧,伤她一毫之人,都将被十倍偿还!”



我看向了洛禹的手臂,某日,它流血不止。



王母看了我一眼:“难道她不是怪物?哼!你比我们都清楚!那朵紫色的彼岸花,你见了不止一次了吧。”



他们这般伤害长歌,竟就为了看我紫色的彼岸花?



我很茫然:“你们想要看我的花就直说,何必这般无耻地去伤长歌?它又不是什么稀奇之物。”



禾及笑了:“不稀奇?还不稀奇?我之前骂你的话有一句不对吗?你有胆子变回原形吗?”



长歌渐渐苏醒,听到这里赶紧对我说:“翘楚,走,不要理她。”



我看着禾及丑陋的笑脸,她原本长得挺美,为何要这般丑陋地笑呢?“我是只狐狸啊。”



“你是只狐狸?哈!说你是狐狸真是抬举你了!”



洛禹怒吼一声:“禾及!”



“怎么!”王母声音威严,“司琴你竟要当着我的面揍我女儿吗!”



好乱!好吵!我看向唯一安静的景行,他用眼神对我说:走,来开这里,远离他们。



好主意,离开,离开!回家去!



17、逃避



当我扑到娇姨怀里时,天已经黑了。可能是我来得太快,娇姨愣了好久,直到我的眼泪染湿了她的前襟,她才回过神来,慢慢拍我的背脊:“就知道你这么笨的家伙在外头不会好过,回来也好。”



听着她难得的温声细语,我也矫情起来:“娇姨,外面真的好可怕。”



娇姨的手不拍我的背了,我甚至能想象到她脸上的黑线,于是乖乖闭嘴。



娇姨把我从她怀里拉开:“不哭了?”



我抹抹脸上残留的泪水:“不哭了。”



娇姨故作惊讶:“看样子也没什么事嘛,说不哭就不哭了。既然这样,就去给我把床铺理好。”



……



我哭了良久,也累了,坐在床边动也不想动,干脆趋了法术,把一切搞定。一回头,娇姨怔忪地看着我:“你……真的成仙了?”



我抓抓头发:“没有啊,就跟洛禹学了点法术。”



说到洛禹,我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当我小孩子好骗啊!没有仙元怎么使得出仙术!”



我赶紧跑过去安抚就要跳起来的娇姨:“嘘!嘘!晚了,很晚了,你看月亮都在头顶了!”我顺着自己的手指往窗外一看,额……阴天,于是只好讪讪地收回手。



娇姨抱起手臂等我作答,我扭捏半天也不知该如何说服她:“我真的没成仙嘛,那些仙术我学着学着也就会了。”



“骗,接着骗,别停。”娇姨明显不信。



我急了:“你看我这烂资质可能成仙嘛!”



娇姨终于暗自点头:“说的也是,照你这死样,也渡不过天劫。”



我这才想起天劫之说,说是但凡想成仙的,到了最后关头都要渡天劫,由天来考验你是否有资格成仙。



可是我没经历天劫,又是如何会仙术的呢?还是又回到了那个老话题……“娇姨,我……真的是狐狸吗?”



娇姨挑眉:“你不是狐狸是什么?”



“我会不会是别的什么……怪东西。”



照例娇姨必是要嘲笑我一番的,可兴许是见我十分认真,于是也认真答我:“你就是狐狸。翠儿生你出来,还能不是狐狸?除非你不是翠儿生的,但若真不是翠儿生的,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家伙早被我丢到山沟里去了!”



照她的脾气,是绝对会这么做的:“那也许我是狐狸和另外什么……怪东西的孩子呢……”



娇姨终于忍无可忍,一巴掌扇上我的脑门:“蠢货!你见过梨花的花蕊上沾了桃花的花粉就长出什么不梨不桃的玩意吗?”



我捂住脑门仔细想了想:“是哦!”



“你说的那什么怪东西怎么可能存在!”说罢又一想:“你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



我伤心地扭起了衣角,不愿开口。



娇姨倒也贴心,见我这般,她也就不问了,拉着我陪我睡下。



我想着,若我真是狐狸,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于是这些天的疲惫如潮水般一齐涌来,我很快就坠入了梦乡。



梦里我变成了一条小青虫(?),绿色的肉肉却长着蓝色的毛毛(!)。然后爬来一群小青虫,其中还有一条长着长歌的脸(……),他们看到我都怕得不得了:“怪物啊!”然后纷纷缓慢地爬走(……)。后来来了一只小强(?),长着洛禹的脸(!),对我说:“翘楚不怕。”然后我竟囧囧地答他:“我怕什么?你该叫他们别怕。”(……)



我醒来时觉得脸上布满了黑线:这梦是个什么狗屁玩意?



大抵是被这恶搞的梦囧到了,我忘了之前的不快,每天就同娇姨厮混。没混两日,全山都知道我回来了,于是男的们又开始找我讲故事,女的们又开始对我指指点点笑话我学不会媚术。



我好歹也是学了些仙术的,都这般了她们还对我指指点点,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翘楚啊!于是我便雄赳赳气昂昂地……低头向娇姨讨教媚术。



后来嘛……想知道吗?想知道吗?我偏不告诉你!



好吧,后来,男的们继续找我讲故事……女的们继续对我指指点点……



我想过某日天上的谁会来狐狸山看我,但我绝对没想到这人会是楠木。



楠木是肆无忌惮,大白天驾着祥云来的,于是他很必然地被狐狸们围观了。



我想狐狸们也是头一遭见到这等破落的神仙,长得这副模样,还动作这等狗腿。我一听说这事就赶了出来,远远地就看到楠木点头哈腰地麻烦狐狸们给他让出条道,但他这方式显然不太见效。



我亲耳听着狐狸们大声嘲笑楠木,可他却不以为忤,依旧点头哈腰拜托大家让路。我那个恨铁不成钢啊!你丫的欺负王母的气势都到哪去了!



作为他的损友,我好歹该为他出头,于是一怒之下招了祥云,进狐狸群把他拉了出来。



“哟,翘楚啊!我下来玩,顺道来看看你。”



好吧,他是顺道来的……



“你干脆别顺道了,直接该干嘛干嘛去吧。”我赌气。



他赶紧点头哈腰:“唉哟姑奶奶别气,我就想着你老呆着这也不是个办法,总得上天去的。”



我猛地扭过头看他:“为什么,我觉得呆在这挺好。”



楠木微微讶异:“我还以为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原来也不是啊!怕你后悔才来跟你说的,你不领情也就罢了。”



好吧,我成功地被激将了:“我哪里不重情重义了!”



楠木一本正经地说:“先不说那洛禹,单说长歌。你不想想当初他是为谁才上天来受罪的?如今你把他一人丢在天上,自己倒跑了,你把他置于何处?”



我惭愧地低下头。



“还有那洛禹,我若不说,你是不知道的。那天你逃走时,王母是要去追的,你这丫头什么都不管,只一门心思往前冲,哪知道王母朝你打了一巴掌想把你打下云来,结果洛禹生生替你受了一掌。王母不是那么容易罢休的人,这等私事她又不好派人去处理,就想自己去追你,于是洛禹就成天跟着她,绊着她,就为了给你争取几日清静。前日我去王母殿前,看到洛禹一直呆呆地蹲在那,那血啊!啧啧……”



我傻在一边,脑中一片空白。



“我原是不想管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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