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还记得谁-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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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了给了给了。”杨茵茵的口气顿时不耐烦起来。



“怎么了，是你的白马王子惹你不高兴了么？”电话里沉闷的笑了声。



“才不是，我家清寒刚才对我别提多在意了。”杨茵茵想起自己递出那封信时他那难以言喻的眼神。



“是么？！”电话里依然是一副欠揍的闷笑。



“喂！我问你呐。”杨茵茵找了身旁的一张长椅，拍了拍椅子面便优雅的坐了下去。



“嗯，你说。”



“那信真是你妹妹写的？”



“嗯。”听不出电话里的感情线。



“是情书？”杨茵茵又确认一遍。



“是的。”仿佛是问到了什么关键词，电话里的男人说话开始变得简略。



“我听说之前一直是放戚清寒抽屉的，怎么这次要我去送呢？”



电话里沉默了很久，几乎在杨茵茵要再问一遍的时候，电话里的声音又再次响起：“杨大美女，出来吧，我车停在你们校门口，我们去边喝咖啡边跟你说我妹妹的事情。”



“大哥我拜托你，我这个学期才上了四天课！！一个礼拜都不到，再不去我肯定被学校给开了！！！”尽管杨茵茵脸上满不在乎的样子，可是语气却夸张到不能再夸张。



“你杨茵茵怕过什么啊！是吧！”电话里的人也恢复了轻松的语调。



“我服了你了！”杨茵茵理了理包，准备起身，忽然间又想到了什么，于是又坐下说，“对了，有个事我必须跟你说一下。”



“什么？”



“那个戚清寒以为那信是我写的。”杨茵茵很自然的说道。



“该不会是你诱导他认为信是你写得吧！”电话里的人口气依旧明快，没有什么生气的感觉。



“那也得他相信啊！”杨茵茵于是拿起包，扭着小蛮腰往校门走去。



“那也得你演戏的底子厚，让他相信啊！”电话里戏虐的口吻不减。



“得了，别明讽暗刺的！我已经快到门口了。”杨茵茵顺手挂掉了电话，一脸春风的笑容朝门口停着的轿车走去。



第十二节



　戚清寒！！这封信是我写的啊！



微蓝这样反复懊悔反复安慰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下午放学都没有散去，特别是在午休的时候，看到戚清寒打开那封信，看到笑得下弯的眼角，这样懊悔的感觉便更加严重了。



放学后，骑车赶往咖啡店的戚清寒，终于忍不住在红灯时，对着前面的茫茫人海自言自语道：“怎么一天都不说话？”



半响，绿灯了，戚清寒看着自己半天没有发声的嘴，几乎快要怀疑微蓝是不是真的附身在自己身上了。



“小伙子，你走不走啊？别挡着路啊！”



后面响起了不满的声音，戚清寒慢吞吞的蹬了几脚，车轮由慢到快的向前，悄无声息的滚动，悄无声息的，像极了现在的戚清寒。



“你。。。。。会跟杨茵茵在一起么？”戚清寒就在快到咖啡店的时候，发现自己嘴不自觉的动了起来，脸上却没有变动什么表情。



“呃。。。。。什么？”戚清寒刚想说不会，但是眼前总是晃过那蓝天白云的影像，说实话，自己从未想过给自己写信的女生竟然会是杨茵茵，但是也正是｜奇｜因为杨茵茵表｜书｜面装作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不在乎，才会内心变得如此细腻敏感吧！



讨厌那个写信的人吗？



不会。



讨厌杨茵茵吗？



因为不讨厌写信人，所以也不讨厌她。



那么，喜欢吗？



戚清寒脑袋里没有这样牵扯的概念，却不知觉因为微蓝问出的这个问题而嘴角上扬。



某人似乎是吃醋了。



那么，喜欢吗？



半天没有等到戚清寒的回答，却感到他无声的一笑，答案不是很明了么，微蓝觉得头晕晕的，胸口又酸又闷，自己终究是一个灵魂而已，如果他们真的相爱了，自己不可能横在中间，虽然她看不到，哪怕他不介意，但是自己不会那么傻傻的存在，因为喜欢上你了啊戚清寒！！



戚清寒照常将车停在了咖啡店后门，心里寻思着该怎么跟微蓝说才比较浪漫呢？



弯腰锁车的一瞬间，戚清寒发现有水从脸上坠落到地上，一滴，两滴。。。。。。。



忙抬起头一摸脸颊，湿湿的，沿着轨迹向上摸去在眼角停住：“微蓝？”



泪水似乎全部留在了戚清寒的身体里，等微蓝缓缓从他身体里出来时，脸上已是一派平和。



“你。。。。。。”戚清寒心里一顿，不断着回想之前那些的对自己告白的女生们，那些浪漫的字句，希望能派上用场，结果脑袋除了眼前微蓝的景象却生成不出一句完整来。



“我要走了，我得去寻找我的记忆还有家。”



“嗯？”戚清寒慌乱的心终于被这一句话冷静下来。



“我说你好好恢复自己的生活，我要走了。”



“等等！你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回答你刚才的提问，所以在跟我怄气？”戚清寒搞不明白女生怎么变化起来这么快，根本赶不上她情绪的步伐了。



“才不是，我只是觉得我们都有彼此的路要走啊，我不可能像影子一样跟着你一辈子的，你以后还有自己的家庭跟事业，难道你30岁了40岁了还要照顾我这么一个虚无的灵魂吗？！”微蓝说的是永远不可能否认的事实，不说是心痛，说出来却无限凄凉，原来倒头来，能看见你的人又能怎么样，还是得跟别人去相爱去生活的。



“什么叫有彼此的路要走？！什么叫不能跟着我一辈子？什么叫我的事业我的家庭？！什么叫虚无的灵魂！！！”终于弄明白微蓝话中的意思时，戚清寒似乎也生气了，说走就走这样不负责任的话，想不到会从微蓝这样的小家子气的女生嘴里说出来。



戚清寒双手紧紧的抓住微蓝的双臂很用力的大喊：“难道我们不能走一条路？！难道不能跟着我一辈子？难道我的事业我的家庭不能是我们的？难道喜欢一个人是喜欢她的躯体而不是喜欢她的灵魂吗？！”



“我。。。。。。。你说。。。。。。喜欢。。。。。。喜欢。。。。。。”微蓝脑袋被这一吓喊懵了，从来没有见过戚清寒这么大的火气。



“对！我要告诉你的是！！！我！”戚清寒抓着微蓝纤细的手臂一字一顿的看着她的淡蓝的眸子说着。



“喜！”



每一个字都在微蓝的脑海中像似炸开的烟花，那么认真那么好看的脸，明明的高不可攀的人，现在正生气的抓着我的手，大声宣布：“欢！”



最后一个字是：



“你！”



当“你”字落下后，整个理直气壮的告白就这样画了完美的句点，微蓝以为自己在做梦。



将这些断句慌乱的在脑海拼凑起来是掷地有声的“我！喜！欢！你！”，反复反复的念依然是不变的“我喜欢你”，喊的那么用力，就算当事人要马上反悔也是来不及了吧！



“我。。。。。。我。。。。。。。我。。。。。。。”微蓝痛恨自己像个傻瓜，明明刚才已经有了生离死别的眼泪，现在峰回路转了，却结巴的到现在都没法吐出一句像样的话来。



我也是。



我喜欢你。



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明明就这么几个字，微蓝结结巴巴的懊恼，直到眼泪流了下来才定了神，慢慢的看着一样神经紧张着的戚清寒说：“我也。。。。”



“清寒？怎么站在外面不进来？”咖啡店老板将后门推开，看着戚清寒的眼睛是不明的深黑，却在瞥到新车的一瞬间绽开了笑容。



夕阳斜斜的照在戚清寒和咖啡店老板的中间，那一抹笑被夕阳点缀的特别灿烂，那深刻的剑眉，精致的金鱼眼，坚挺的鼻梁和淡色的薄唇，还有那太阳怎么晒都晒不黑的，像女生一样白皙的皮肤，戚清寒一瞬间有些恍惚，自己从来没有仔细打量过老板的样子，一是不敢，二是自己也没有这么大的好奇心。



今天仅仅是这样一眼，就将自己死死的定在了原地，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泛着胸口的酸。



“怎么哭了呢？”回过神的时候，咖啡店老板已经走上前来，将戚清寒脸上之前微蓝流的泪水轻轻摸去，一如戚清寒从小就渴望着的父亲的温柔，就这样一个小心的举动，眼角滚下的是真正戚清寒的泪。



“寒寒。。。。。。疼不疼？疼不疼？疼就告诉妈妈，妈妈给你揉揉。。。。。。”清寒妈从银行将所有的积蓄取了出来交到那个流氓丈夫手里，那男人这才满意的停下手中的毒打，任清寒妈将年幼的戚清寒搂紧怀里。



“这才对嘛！以后给我把现钱留在家里，别给我想着存起来说没钱！不然我就拿他去卖钱！！”男人指着戚清寒的眼中充满了残忍，足以让清寒相信他会说到做到。



直到那男人走了，戚清寒才从哭泣的妈妈怀中挣脱，忍着全身的疼痛擦去妈妈的泪说：“妈妈不哭，寒寒是男子汉，所以不疼！”



“呵呵。。。。。。”清寒妈忍着眼泪摸着清寒幼小的脸颊，明明带着哭腔却笑着说道：“寒寒像爸爸，真像。。。。。”



/奇/“才不要！！寒寒才不要像爸爸！！寒寒像妈妈！！寒寒全部都长的像妈妈！！！！一点都不像爸爸！！”戚清寒稚气的声音却透着异常的坚定。



/书/尽管看到别的爸爸来学校接自己的同学时，眼中还有羡慕，尽管梦中还会偶尔梦见爸爸，他宽大的臂膀将自己像其他小朋友的爸爸一样，将自己高高的举起，而不是用拳头重重的落下，梦里没有妈妈的哭声，没有自己咬着嘴唇的忍受。



几乎是听到微蓝“呜咽”的一计轻哭，戚清寒才从所有的记忆中回过神来，此时的咖啡店老板将自己轿车的后备箱打开，然后转身将戚清寒的赛车放进后备箱，然后走回戚清寒面前，搂了搂他的肩膀，长叹了口气轻拍道：“走吧，我们回家。”



直到坐上车内，戚清寒仍然没有说话，脑海中反复的是记忆中和妈妈的对话：



“寒寒像爸爸，真像。。。。。”



“才不要！！寒寒才不要像爸爸！！寒寒像妈妈！！寒寒全部都长的像妈妈！！！！一点都不像爸爸！！”



偏过头看着身边的男人，与生俱来的沉稳性格和平静的脸，似乎自己身上的每一个标志都在这里有迹可循，天下还有这样的笑话吗？



“老板。。。。。”戚清寒犹豫了半天，轻声叫了声。



“我叫苏寒，姑苏城外寒山寺的苏寒。”



清寒并没有顺着他的介绍去思考，却被他的名字定在了原地，想起小时候问过妈妈，为什么要给自己取名叫清寒，妈妈当时笑的那么甜，摸着自己的头说“因为妈妈名字里有个清啊！”



“那为什么叫清寒呢”小清寒仍然困惑。



“因为爱啊！”清寒妈妈说着让清寒莫名的话，直到长大后的清寒想起自己的名字，还总是以为即使爸爸这样对她和自己，但是心里仍然深深的爱着他，现在却恍然有些明白，此他非彼他。



“停车！！！！”戚清寒终于出声。



“马上到家了。”如自己一般不咸不淡的口气，天大的事情，都好像无所谓。



视线转移到窗外的时候，才发现真的已经快到家了，微蓝呢？他怎么就这样将微蓝扔在了咖啡店？！



车在家门口停了，戚清寒推开车门，看见早就站在门口焦虑的母亲，就在她对上自己目光的一瞬间，便笑的掉下了眼泪，慌乱的擦去脸上止不住的泪水，冲上前将清寒一把抱在怀里，嘴里反复的念叨着：“清寒，爸妈的好清寒！勇敢的好孩子，苏清寒。”



清寒全身一震，转身看正向自己走来的苏寒，心里已经全然明白了。



“进去吧！让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给你们母女俩好好一个交代。”苏寒走上前来，缓缓展开手臂，一如清寒梦里百转千回的那样的宽阔而厚实的臂膀，重重的又温暖的将自己和母亲一并搂进怀里，比梦里的感觉要真实多的真实。



第十三节



　这是一个关于老一辈的爱情故事：



苏寒是当时小有名气的富家少爷，不仅仅是有钱有势，更重要的是有异常聪明的脑袋和异常帅气的外表，只不过是个淡薄的性子，不知哭红了多少少女的双眼。



到了适婚的年纪，家里非常着急，给他介绍了很多门当户对的姑娘，苏寒却一个都没看上眼，就在父母急得跳脚拍桌子时，苏寒却带着从小伺候他的丫头清清跪在父母面前，说早已跟她相爱，现在已怀有苏家的血脉，今后无论艰难险阻都要跟她一辈子。



这简直是苏家的耻辱，记得苏寒的爸爸当场就吐出血来，而苏寒的母亲几乎要哭的昏死过去。



经过了几个月的抗争，清清的肚子已经很大了，经不起苏家辱骂折腾，于是苏寒决定离开这个家，跟心爱的女人一起过清苦的日子。



谁知就在这个即将离开的夜晚，苏家集中了全部的资产，派人打晕了苏寒，将他连夜带去了美国，可以说苏家神话在一夜之间就消失在了这个城市里，唯一留下的，就是那个丫头清清，挺着五个月的大肚子，除了自己心爱的男人给的所有的口头承诺，就只有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唯一证明苏寒曾经爱过。



其实家里没有什么亲戚，兄弟姐妹都嫌自己不检点，未婚先孕的少女就这样被无情的卖给了当时城里臭名昭著的无赖汉，清清有想过抗争不过就去寻死，但是想到自己肚子里孩子，唯一和苏寒爱的结晶，还有苏寒曾经搂着她不断的给她描述未来的样子，让她忍着一切活了下来，她坚信早已远走高飞的苏寒的爱，死死的坚持到清寒的出生，本想在清寒出生之后就抱着自己美好的爱情死去，却在看到清寒的一瞬间心软了，跟苏寒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叫她怎么忍心就这样离开！！



而另一边苏寒醒过来发现已身在国外，于是就用绝食威胁家里，就在自己命在旦夕的时候，家里跟他妥协，告诉他如果在美国能将苏式企业做大做好，这样就再也不阻止他，让他回去跟清清团聚，并且警告他不要再寻死，因为这样，他的孩子就会没有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