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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清-第3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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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满载官兵的船只外,舰队中还有众多承载着粮食、布匹、金属和马匹的大船,它们一艘接着一艘,从白帝城前缓缓驶过,向着草塘湖停泊地开去。



这一年来长江上游的航运日益繁忙,白帝城和奉节都扩建了码头,但白帝城的卫兵看到这么庞大的舰队后还是一个劲地摇头:“白帝城和奉节的码头加起来也不够用啊,后面的船只能栓在前面的船上了。”



“估计还不止一层,”另外一个卫兵指着夔门的方向说道:“你看,那边的船还在不停地开进来呐。”



“以前鞑子强闯三峡,给吴贼运粮的时候,加起来也没有来过这么多的船啊,”白帝城上的士兵们看到明军舰队的气象,腰杆挺得更直了:“江南还有船吗?提督该不会把江南的船全都带回来了吧。”



在白帝城的哨兵议论纷纷的时候,邓名已经走进奉节的衙门,步入了文安之的大堂。早就得到哨兵飞报的文督师穿戴齐整,正襟危坐在他的太师椅上。



邓名见文安之又是一脸严肃,知道自己这次多半又要挨一顿痛骂。他带来的四、五个卫士对此也都是心里有数,既然文安之没有让邓名坐下,他们就站在邓名背后等着必然会到来的责问。



“邓名你可知罪?”文安之哼了一声,喝道。



这句话听起来好像在不少邓名前世的电影里出现过,电影里大部分被问的人都会一脸无辜,用一声“末将不知”答回去。不过邓名没有这个胆量,他老老实实地低头认错:“末将知罪。”



“知罪就好。”文安之点点头,厉声说道:“朝廷的官职岂能擅自自封,上次你自任了一个江南提督,本官许了;这次你又自任长江提督,也不和本官打声招呼,这种事传扬开来,天下人会怎么看你?肯定会认为你飞扬跋扈,不把圣上和朝廷的法度放在眼里。”



“督师责备的是。”邓名躬身领罪。



“还有这份文书,实在是太不象话了!”文安之说起不久前邓名、李来亨和刘体纯鼓捣出来的那个夷陵宣言:“他们都是朝廷的国公,你也是朝廷的大臣,结果你们凑在一起嚷嚷什么圣上南狩,圣上的事也是你们管得着的吗?这是罪二!还有罪三……”



文安之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你们都是朝廷的大臣!要做部下的表率,岂能斤斤计较,什么亏都不肯吃?居然还要成立个什么委员会来协调纠纷……现在国事艰难,你们当然应该互相谦让,凡事各退一步,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要是官兵人人都像你们三个这样不肯吃亏,那中兴大业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完成?”



“督师大人责备的是。”见文安之停下来开始喝茶,邓名根据经验判断对方大概是骂完了,他也不争辩,翻来覆去就回答这么一句话。



“你好自为之吧!”文安之此话一出,正式宣告他的责备就此结束。



“坐吧。”文安之招呼邓名坐下。等邓名坐稳后,文安之笑容满面地吩咐道:“高邮一战的经过,速速为老夫道来。”



……



在奉节的城墙上,卫兵们也在眺望着遮蔽江面的明军船队。白帝城那里的码头已经停满了船只,后续的船只只能纷纷向着奉节这边靠拢过来。



运输女营的船只靠在了码头上,大批江西和湖广姑娘踏上了奉节的土地。邓名安排士兵驻扎在城外,让这些军属住进城中去。好奇的女孩子们提着装着她们嫁妆的箱笼,叽叽喳喳地穿过城门,对着夔州府城内外指指点点,大声地议论着。



“还是都府的兵好啊,”城门楼上的奉节士兵们听说了这些是成都的新妇。每次邓名回师的时候,奉节的驻军都能分到不少粮食和衣服,不过比起成都兵自然还是大有不如:“什么时候提督带着我们出夔门去就好了。”



跟在运送女营的船只后面的,是运输战马的船只。踏板搭好后,蒙古人福尔把战马一匹一匹地从船上牵了下来。在长江里坐了这么久的船后,现在福尔再也不像一开始那样晕头涨脑了。福尔旁边是三堵墙骑兵队的新兵雷火,这一路上他们二人同船,也渐渐熟络起来,一同照顾马匹的经历让他们彼此之间也有了友谊。



每一匹从船上下来的马都要经过福尔的检查,他本来就是蒙八旗的随军兽医,高邮湖一战的时候他作为兽医没有被派上前线,外围营地崩溃后他和同伴们一起逃向皇营的方向,天亮以后蒙古人参加的战斗中,他还是因为兽医的身份而被邓名从敢死队里刷了下去。



在福尔和其他蒙古人的精心照料下,高邮湖缴获的四千多匹马绝大多数都安全抵达了夔州府。路上邓名送给郝摇旗和贺珍各五十匹,后来又送给了李来亨和刘体纯各五十匹,这些战马都是清廷精挑细选出来的良马,看过邓名的礼物后四位明军将领都喜出望外。



“坐久了船,有点没精神,但没有毛病,休息两天就活蹦乱跳了。”福尔检查过每一匹由他负责的战马后,对雷火说道:“放心吧,一匹也死不了。”



“好,走,吃饭去吧。”雷火拍了拍福尔的肩膀。



安营扎寨完毕,福尔一边吃东西,一边又旧话重提:“提督什么时候给我们军衔呢?”



经过这一路的相处,蒙古人都了解了川军的军衔制度,他们自认为应该会被邓名编入骑兵部队。而据他们所知,骑兵的军衔都比较高,这就意味着福利待遇会比较好。虽然这次邓名既没有给他们娶亲,也没有给他们发军服,但蒙古人都认为获得军人待遇只是时间问题。



“你们只是战俘,不算军人,不要老想着这事啦。”一开始蒙古人提出类似问题的时候,雷火还会冷嘲热讽几句,但看到这些蒙古人一路上尽心尽责地照顾马匹后,现在雷火对他们也有点同情了。他知道眼前这个福尔勤勤恳恳地工作,就是因为他想在明军中获得一席之地,甚至已经开始把自己视为明军马队的一员。



“可我们投降了啊。”福尔瞪大了他的一双小眼睛。根据他的理解,既然邓名没有杀他,又接受了他的投降,那就意味着已经把他接纳入明军部队——这帮蒙古人曾经披着盔甲去攻打顺治的皇营,除了投奔明军他们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好走。



“你们是被俘了,唔,在我们川军里,被俘和投降是两回事。”雷火支支吾吾地说道。见福尔眼中露出更多的迷惑之色,他大叫一声:“吃饭,吃饭!这事我说了也不算,提督到底会怎么安排你们,我也不可能知道啊。”



这顿饭福尔吃得并不算太好,因为他一直在想自己的前途。



四川对福尔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作为清廷欲杀之而后快的叛徒之一,福尔知道这个陌生的世界是他唯一的容身之地:“我只会当兵,当一个骑兵,除了骑马、当兵、给马匹看病,我没有其他的本事了,我连烤肉都不太会。”福尔一边咀嚼着嘴里的食物,一边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为什么俘虏和投降不是一回事?不过邓提督肯定会让我当兵的吧,如果不让我当兵我就会饿死,邓提督把我大老远运来这个地方,不可能是为了让我饿死吧?”



并不只是福尔一个人有这样的疑问,几乎所有蒙古人都有类似的担忧,他们都是从草原上精选出来的骑手,加入满清的军队后,也享受着仅次于禁卫军的待遇。多年下来,他们除了当兵打仗,再也没有其他的谋生手段。



而且这些蒙古人对邓名的信誉也有所耳闻,虽然邓名并没有刻意宣传,但他言出必行的名声已经传播到了北京——相比信息更闭塞的农村,京师的人有更多的消息渠道。



北京人议论说,邓名对敌人的俘虏也守信用,每当谈到这件事时,北京人都会带上些嘲弄的口气。成功人士应该是言而无信的,这基本已经成为了人们的共识,不过在嘲讽之余,大家对缺乏灵活手腕的邓名也隐隐约约有些敬佩。



蒙古人曾经几次向邓名询问他们的待遇问题,希望能够得到接纳他们加入川军的保证,但始终没有得到。联想起对方的好信用,蒙古人心中的担忧变得更重了。



第31节血战(下)



把高邮湖的经过和文安之仔仔细细地讲述了两遍,邓名才算是稍微满足了老督师的兴奋。随后邓名趁机谈起此番他出师的经过以及理由,用李来亨的话说,这次出兵是为了卖盐,为了更好地卖盐,除了卖盐还要卖货,最后为了做生意去诛杀了满清的皇帝。



邓名选择的时机很好,文安之听完后不以为忤,反倒开怀大笑:“胡闹,胡闹,真是斯文扫地。”



欢笑了一阵后,文安之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把邓名的卫士和他的随从都屏退,等屋里只剩下两个人之后,文安之再次提起了夷陵宣言:“这个东西,你是不是从建虏那里借鉴来的?”



文安之的话说得很委婉,但邓名仍然糊涂了:“督师何出此言?”



关于夷陵宣言,文安之私下里琢磨了很久,他心里也认为这是一种很好的办法,可以在不导致大动干戈的情况下把明军的力量团结起来。不过文安之想得远比李来亨和刘体纯他们要深入,也得出了和李国英类似的结论,那就是这个委员会和皇太极的八王议政有些相似。



观察了邓名一会儿,文安之确定对方不是作假,就斟酌着词语把皇太极当年在生死存亡关头搞的议政制度讲给邓名听。



“哦,哦。”邓名听完之后,才明白文安之为何会有刚才那一问。邓名仿效的是前世的宪政制度,有古罗马贵族共和制的影子;而皇太极用来摆脱覆灭的手段,显然是一种贵族共和制。



“洪太虽然是鞑虏,但让老夫私下评价一句话,确实是不世出的人杰。说来也奇怪,他父亲是个野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这也算得上是我华夏的大劫了吧。”文安之轻叹一声,没有更多地议论皇太极,而是再次转到了夷陵宣言上:“这个宣言,对你的名声会有很大的坏处。”



“为什么?”邓名惊讶地问道:“难道别人会以为我是学的洪太吗?”



“当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这个宣言最终会毁了你信守诺言的好名声。”至此文安之已经确信邓名是自己灵机一动想出的这个主意,这说明邓名也是类似皇太极那样的出色人物,文安之当然很高兴:“不会有人说你学洪太的,因为不会每个人都像老夫这样胡思乱想。”



邓名琢磨了一会儿,还是有些不明白。



文安之轻轻叹了口气,他搞不懂为何邓名有时显得极具政治远见,有时却又显得非常幼稚,他不得不把话彻底挑明:“可共患难,不可共富贵啊。”



共和这种手段,能够提高集团内部的凝聚力,即使是贵族共和,也能够让国家的效率大大提高,极大地降低内耗。但古典共和国一定会滑回独裁、帝制,原因就是文安之那句“可共患难、不可共富贵”。当外患的威胁降低,国家强大后,独占权利和财富就会是所有大权在握者的追求目标,因为这是人从祖先那里继承来的本能。



“督师……”听懂了文安之的意思后,邓名本想说一声真知灼见,但话说了一半还是打住了。听了文安之的话后,邓名立刻就联想到了罗马共和国的倾覆。即使有诸多强有力的人互相制衡,但是当除掉了外部的忧患后,罗马共和国还是被帝制所取代,执政官变成了终身执政官,开始的时候虽然是终身制,但还是选贤的养子制度,仅仅几代以后就变成了传给亲子的世袭制度。至于满清,那更是皇太极一代人就差不多变回到原样,为了摆脱生存危机,皇太极建立了八旗贵族共和,随着生存危机不断降低,皇太极又亲手毁灭了它。



中国得天独厚,在亚洲一家独大,周围没有强有力的文明国家竞争者,所以完全不需要共和。尤其是宋代、明代,拥有辽阔的领土,众多的人口,相对邻国遥遥领先的科技和经济,国家可以靠着效率很低的**制度来维持运转——不过结局都败坏得差不多,最终连人口稀少的野蛮人都打不过了。



在分裂而且征战不休的欧洲,越是领土稀少、贫瘠的国家,往往议会的权威就越重要,因为没有强邻那么多的资源可以挥霍,要想生存就得想办法。英王曾经关闭议会多年,一心依靠自己和忠臣来实行**统治,结果国库空空如也,王室负债累累,政府濒临破产,英王不得不重开议会,然后被送上断头台;法王也曾大权独揽,过着朕即天下的好日子,直到被连绵的战争烧光了最后一块金币,国家在事实上已经破产后,才不得不召开三级会议,然后被送上断头台……不过一旦事态好转,共和的保卫者马上就会变成共和的毁灭者,这是另外一种模式的治乱循环。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邓名轻声说了一句,这是他对皇太极那套制度的感想,也是他发布夷陵宣言的原因。对于古典共和制度来说,这也是一句很恰当的评价,



邓名自己实际上也变得越来越无所顾忌,比如他曾经把洗劫镇江的蒋国柱和管效忠恨之入骨,但现在邓名可以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地和蒋国柱面对面地谈判——因为没有人可以惩罚他,邓名除了军事失败,不需要为自己的行动承担任何后果。如果除了道德再没有制约他的力量的话,他完全可以像今天签署夷陵宣言一样随手撕毁了它,不但邓名可以,其他签署人也可以。



文安之误会了邓名的话,他以为邓名承认这个宣言不过是一个权宜之计。



“将来的事,我也未必看得见了,反正总比神州陆沉强。再说刘体纯、李来亨他们说到底也都曾是乱贼,就是身死族灭,很大程度上也是报应。嗯,邓名仁厚,或许将来会给他们一条活路的。”文安之想到这里,觉得自己应该点明的话都说得差不多了,就不打算继续讲下去,只是最后提醒了一声:“你的卫士,都是三堵墙吧?”



问完这句话,文安之就表示他想去阅兵,但邓名却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说道:“不是还有一条,要由督师来审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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