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尼金斯基by青镜晓颜-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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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黄二人谈得兴起的时候，苏晓薇是坐立不安的，她不知道黄婉玲找上门的用意到底是什么，虽说潮汕帮出身的刘泰成性子是重男轻女，她这个生了儿子的二奶才得以登堂入室，但也是极其重视子女的，从不亏待前妻所生的三个女儿，让她们统统接受了最好的教育，嫁给了门当户对的人家。
这个突然冒出的杨茉现在这么争气，别的不说，教育费以及今后的嫁妆刘泰成是不会吝啬的。
就怕黄婉玲借着这个女儿搅风搅雨，一旦斗起来，自己的儿子指望不上，三个继女说不上话也不会站在自己这边，将来……
等黄婉玲说今年过年的时候，杨茉会随奥运访港团一起来香港，还要参加“冰上雅姿”在香港的商演以及代言的珠宝品牌活动，刘泰成已经定下了让杨茉成为自己产品代言人：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的钱让自己的女儿赚当然好。
对于给自己生了这样女儿的女人黄婉玲，刘泰成也不计较她当初没有按照约定打掉孩子了：既然现在杨茉归她抚养，那么他这个生父也要负责。
看着刘泰成痛快给出一张银行金卡，苏晓薇冷脸也不是笑脸也不是，只好努力当壁花，同时暗暗痛恨自己为什么要在场。
作者有话要说：


、火鸟

加拿大站比赛的自由滑比赛，刘泰成是在胡先生的茶楼观看的，黄婉玲与苏晓薇一起陪着。这两个女人仿佛多年不见的好友，亲亲热热地坐在一起议论比赛的选手，一点也看不出她们之间曾经发誓老死不相往来的而且对花样滑冰外行。
“刚才那个日本选手太难看了，眼睛小，肩膀厚得跟男人似地，腿还粗。”苏晓薇评价日本选手宫原知子。
“美国的那一个也不好看，五大三粗的。”黄婉玲说的是美国的苏珊娜，“而且成绩也不好。”苏珊娜的成绩确实不咋样，今年全美第五，比起完全外行的刘泰成与苏晓薇，黄婉玲稍微多懂了那么一点，不过女人评价女人，言辞总是刻薄的，就是对于名将也不例外，“浅田真央身材挺不错的，如果皮肤白点就好了，在冰上都看得出这么黑，那平常也是棕色了。”
苏晓薇不放过每个与黄婉玲唱反调的机会，“欧美人以皮肤小麦色为健康呢，我们这边大明星也是把自己晒黑点显得健美。”
黄婉玲不同意，“那是西方人的审美观，东方人还是白些好看。”
苏晓薇还要反驳，那边刘泰成咳嗽了一声，她只能怏怏住嘴。黄婉玲止不住地嘴角上弯。
浅田真央的表演马上要开始了，刚才听解说介绍，这个日本选手是女儿夺冠之路上最大的对手，当然得好好关注，谁耐烦听两个女人斗嘴？
程国望在比赛开始之前曾分析道，年初全日锦标赛，浅田真央自由滑的七个跳跃分别是：3A2A3T3F2Lo3Lu2F2T2Lo3Lo3T，难度上有所保留，虽然包含了五种三周跳，但只有一个准33连跳，三连跳第一跳也没敢上三周，难度逊色于同样有阿克赛尔三周的藤泽亮子，完成质量不如庄司理纱与村上佳菜子，加上国分紫苑的超水平发挥，最后仅名列第五。但看她前天短节目比赛拿出了高难度的3F3Lo，并且勾手跳也没有用刃错误了，那么可以想见，在有招牌阿克赛尔三周的同时，她很有可能上第二跳接后外结环三周的33连跳，而且很有可能是两个，不管是3F3Lo、3S3Lo或者3T3Lo，都足以与杨茉的招牌动作3Lu3T、3F3T一较高下，除非，杨茉能拿出冬奥会时的3A3T，或者在自由滑中同时上两个3A与两个33连跳。
《火鸟》音乐响起，一身耀眼红衣的浅田真央开始在冰场上飞翔，苏晓薇看到刘泰成与黄婉玲不约而同的十指交叉，似是祈祷。不用问，肯定是祈祷这个日本选手快快失误的。
央视的解说程国望董菁在选手表演的时候不喜欢开口，但香港的解说员就没有这个习惯了，浅田真央顺利完成第一个难度跳跃阿克赛尔三周的时候，他用赞叹的语气：“这个三周半好难，但是完成的好漂亮哇！”听得刘泰成心顿时吊了起来。
这种揪心揪肺的感觉跟看赛马仿佛，不对，还要揪心一些，自己看好的赛马输了不过输几个钱罢了，顶多觉得手气背点，但这场比赛是有自己的亲生女儿参加的呀！我刘泰成的孩子，怎么可以比别人差的！
想到自己的几个孩子，刘泰成又有些泄气：前妻所生的三个女儿已嫁作人妇不是刘家人了，就算还没有嫁人也是才能平平，不能指望她们能接自己的衣钵。唯一的儿子也是资质愚钝不开窍，在学校里无论成绩还是人缘都不行，说句不好听的话，连做纨绔都没天赋。当纨绔也需要头脑的，怎么玩得好，怎么出风头，这个儿子搞学术不行，学体育吃不了苦，做生意太老实，唯一可以自豪的是不用担心会学坏。
哪像这个孩子，不管做什么，毕竟搞出名堂来了。
他脑子里飞快转过这些念头，大屏幕里，不知是他们二人的祈祷奏效了还是进入下半段体力不足，浅田真央的两连跳2A3T前一个跳跃2A直接摔到了，导致这个两连跳未完成，香港解说当即大叫：“太可惜了，前面那个最难的连跳完成，这个简单的反而失误了。不过大陆选手杨茉就有机会了。”
而央视的程国望道：“应该是换了新节目熟练度还不够的关系，进入跳跃的时候犹豫了，总的来看，浅田真央这套节目一个3A，两个33连跳，难度没有超过杨茉日本站自由滑的难度，如果杨茉能保持日本站那样的发挥，冠军是有希望的。”
董菁问道：“浅田真央摔了一个跳跃，分数大概会是多少？”
“摔的那个33连跳不是最难的，而且其他的技术完成没有失误，前面同样摔了一个跳跃的安娜奥尔加与苏珊娜都有110分，考虑到难度的关系，我认为浅田真央的分数应该在120分左右，可能不到，但不会低于她们。
杨茉日本站比赛自由滑分数有135。65分，减去前天短节目发挥不好低于浅田真央的分数，冠军还是属于她。
只是前提，杨茉能拿出日本站比赛的状态吗？
浅田真央自由滑分数出来了，121。17分，裁判还是稍微偏爱了一下这位日本一姐。
李淇面前摆着一张纸，上面是第三组的浅田真央、图科塔谢娃、长洲未来、杨茉的难度以及评分，他给浅田真央的分数只有119。78分，毫无疑问，裁判给的执行分略高了点。
他迅速写下杨茉日本站的七个跳跃：3A3Lu3T2A3T2Lu2T2Lo3F3S3Lo，难度低于浅田真央的3A3F3Lo3Lz2A3T2F2T2Lo3T3Lo，不出意外的话，为了难度上有竞争力，杨茉三连跳2Lu2T2Lo的第一跳会改为3Lu，重复分值6。0的勾手跳三周，可是2A3T临时改为3F3T却不现实，毕竟阿克塞尔跳是向前，而后内点冰跳是向后，滑行路线变动太大。可是改为冬奥会上的3A3T对体力要求又太高了，难道把2A3T改为3A单跳，重复3A，然后把后面的3F单跳改为3F3T？可是3F被安排在后半段，还是那个问题：杨茉的体力足够吗？而且音乐跟得上吗？
不知是不是受了浅田真央摔倒的影响，后面出场的两位选手长洲未来图科塔谢娃双双跌跤，图科塔谢娃更是罕见地摔倒两次，自由滑比完之后反而排在了长洲未来之后，名列第三，算上还没出场的杨茉，她这一站比赛恐怕是无缘登上领奖台了。所以表演结束后的谢场，图科塔谢娃沮丧地甩着胳膊，等分的时候更是抱着脑袋一言不发。
杨茉终于出场了。
与冬奥会、世青赛上的裙装不同，这次杨茉一身西装裤装，头发挽了起来，头上还带着帽子，咋一看是个很干净很可爱的小男生，日本站比赛的时候，杨茉的粉丝们第一次看到杨茉穿男装，也是萌得死去活来：我家茉莉扮正太一样秒人啊！！！
劳瑞尼克尔的眼光并不逊色于塔太，总能发掘选手自己都感觉不出的气质。
看着这么可爱的小正太抱怨爱情的恼人，甭管他抱怨的对不对，大家都顾着爱心泛滥去了，恨不得冲上去捏一捏脸蛋，谁在乎他的“爱情”有多可笑或者是不是爱情呢？正太垮下脸来也是可爱的正太呀！
杨茉开场眉头轻颦的小样儿，就是不喜欢她的苏晓薇都不得不承认，这孩子的模样太招人疼了。
但是杨茉的第一个跳跃：阿克赛尔三周却失误了：周数不足，她重重摔倒在地，而且还一头撞上了挡板。
劳瑞编排的滑行路线是精心设计过的，难度技术动作都会尽量排在裁判席前完成，因此这一摔就在裁判组的眼皮底下，那一瞬间，已经有裁判忍不住站起身来看杨茉受伤了没有。
好在杨茉立刻站了起来，虽然笑容依旧，只是攥紧了拳头——音乐已经跟不上了，脑子也乱了，怎么办呢？
豁出去吧！想到什么做什么！
电视机前的李淇惊愕地看着杨茉做了个打响指的动作，别人可能不熟悉，他却再熟悉不过了，这、这明明是他编舞的表演滑《蓝色狂想曲》里面的动作！
开场失误的阿克赛尔三周之后，杨茉将后面的动作全部换成了《蓝色狂想曲》！
应该说，杨茉情急之下的这个选择是聪明的，李淇编舞的这套节目，名为表演滑，其实完全可以拿去参加自由滑比赛，只不过后来在陈媛、史兰真的要求下降低了难度，但都是小改动，比如将三周换两周，连跳改单跳之类，但杨茉练习的时候，往往是按照李淇编舞的原始版本练习，表演的时候自己酌情减难度，所以对这套节目的熟悉程度丝毫不亚于劳瑞编舞的自由滑《凯鲁比诺咏叹调》。
最重要的是，《蓝色狂想曲》的轻松氛围，与《凯鲁比诺咏叹调》差不太多，其中华彩部分的仿爵士舞直线步勉强也能解释为凯鲁比诺为爱情而“抓狂”。只是各国解说员都是一头雾水：这动作编排怎么跟日本站的时候相差这么多？与节目内容单上也不一样啊，这才一个月，又换动作了？
杨茉这么将错就错表演下来，李淇都有些佩服了，耳朵里听到的是《凯鲁比诺咏叹调》，跳的是《蓝色狂想曲》，而且大部分动作还能合上音乐——当然《凯鲁比诺咏叹调》的节拍不那么铿锵容易蒙混过去就是了。
表演结束后，杨茉自己都有些惊魂未定，史兰真也是一脸茫然无措，不是说好了就把三连跳的勾手两周换三周吗？怎么全换了？
技术帝程国望也是一头雾水，“有意思，这个滑行路线与日本站的时候相差很大啊，编舞劳瑞又做了修改吗？而且跳跃安排，我们看下回放，第一个阿克赛尔三周摔了，降组。第二个应该是勾手三周接三周，怎么成后内点冰三周接三周了，不过这个跳跃完成的倒是很漂亮，内刃，稍微浅了一点。第三个是单跳后外结环三周，日本站的时候是阿克赛尔两周接三周，对，最大的问题是这个三连跳，阿克赛尔三周接后外点冰两周接后外结环两周，老实说女单比赛里面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把阿克赛尔三周放在三连跳里面的。”
董菁代中国观众问了：“那么比起浅田真央，杨茉的难度怎么样，大概是什么样的分数？”
程国望想了想，身在的哈尔滨李淇已经在纸上写出了杨茉的全部七个跳跃，因为《蓝色狂想曲》就是他编舞的：3A3Lu3T3F3T3A2T2Lo3Lu3Lo3S，重复的跳跃为3A与3Lu，第一个3A摔倒，最后的3S存周，技术难度胜于浅田真央，完成方面不如，就看艺术分方面的较量了。
杨茉胜算是较小的，毕竟她的表演本来不是配这个音乐。
裁判席上又是如冬奥会短节目比赛那样忙忙碌碌，等待煎熬这每一位选手与花滑迷。
分数最终出来了，观众席上一片遗憾的叹息：杨茉以0。86分之差，获得季军。但她也是浅田真央之后，第二个敢在自由滑比赛中上两个阿克赛尔三周的女选手。中国花滑迷惋惜：如果杨茉的第一个阿克赛尔不摔的话，金牌就是她的。
不过他们显然都不知道，如果第一个跳跃不摔倒，杨茉就不会上两个阿克赛尔三周了。
作者有话要说：


、蝴蝶夫人

茶楼里，对花样滑冰外行的三个人都不明白为什么同样都摔倒了，日本选手得了冠军杨茉只能得季军，黄婉玲与苏晓薇只觉得日本选手的表演更流畅些，而杨茉的动作与音乐结合的不是那么好。
而香港的解说员也一个劲儿惋惜杨茉，夸奖她的难度为全场第一，若不摔倒定是冠军云云。
不过，这些都不要紧的，虽然杨茉没得到冠军，黄婉玲还是面有得色，她让女儿的父亲看到了自己亲生孩子的出色：即使是开头就摔倒仍旧镇定自若地完成了比赛，这可是比美貌更打动刘泰成的东西。须知这些有钱子弟最缺少的就是抗挫的能力，不能承受一点失败，不是就此放弃就是找父母善后。
起码，刘泰成的三个女儿都是如此。名校的商科毕业生，却不敢进入父亲的公司决策层，宁可装模作样工作几年后嫁人当家庭主妇。这里面固然有苏晓薇阻拦的缘故，但一遇强敌不战而降也实在太丢人了。
黄婉玲不无恶意地想：如果她们的丈夫有外遇，是不是要拱手相让？
年轻的时候，仗着姣好的容貌，黄婉玲还是见过几个真正有钱人的，其中不少富二代，有男有女，可惜纨绔子弟居多：男的比较自己的名牌跑车与女朋友的数量，女的比较自己的珠宝首饰与各种奢侈品。她最终选择刘泰成就是看中他对这些并不热衷——玩女人只是工作之余的消遣，当然，后来又加了希望生个儿子。
当然，选择视女人如衣服的男人下场是黄婉玲自己也成了被刘泰成丢弃的一件衣服，至于苏晓薇为何没被丢弃，全靠那个儿子。婚后刘泰成该工作工作，当然，该玩女人的时候照玩不误，苏晓薇最后只能抓紧钱袋子，不管怎么说，刘泰成娶了她，给了最重要的儿子一个婚生子的身份，以后再跟她离婚也不是难事。
男人真是靠不住的东西啊……
然后，黄婉玲包里的手机响了，是杨茉打来的。
每次比赛结束之后，周婷永远是第一个打来电话的，等她唠叨完十多分钟后，就看杨茉与李淇谁动作快了。这一次李淇说完嘱咐的话后，犹豫再三，还是对杨茉说：“给你妈打个电话吧，可能她在电视机前看你比赛呢。”
而这个时候，刘泰成苏晓薇正准备开车送黄婉玲回住处，黄婉玲激动得手直哆嗦，竭力使自己的声音做到与平日无异，这大概是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