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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给尼金斯基by青镜晓颜-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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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确实没想过偷。
争执不下，组长过来了，到底是见多识广，上来就直指关键：那女孩手上的金表价值不菲，所以绝不是女士口中的拆白党。
女士冷笑一声，一口浓重的粤语砸了下来，听得年轻空姐晕头转向，哪知组长用了东北方言说了一句什么，那位女士气焰顿时小了不少。
只要她肯退让，这件事就好办。在乘务长的调解下，女孩向女士道歉，这场争执才最终平息下来。
回到休息室，年轻空姐忍不住问组长：“廖姐，为什么你说了那句话，那女的就老实多了？”
“因为我揭了她的老底。”
乘务长微笑道：“她说我是香港上流社会出身，是某某上市公司董事长夫人，老公怎么怎么厉害，我只问她是不是H省人。”
“就是东北话的那句？”
乘务长微笑点头，“她的粤语有那边的口音，什么香港上流社会出身，还不是内地过去的？数典忘祖！”
看着后辈崇拜的眼神，乘务长叹息：“空姐这行，不光是外语，我们当年，连全国各地的方言都要学上几句……”
不过年轻一辈们恐怕并不理解她的苦心，经济舱的两个空姐在休息室的时候，私下讨论全身名牌的这位女士到底是什么来头，比较一致的结论出奇地准确：香港富商在大陆包的二奶。
第一，若真是有钱人，怎么会坐经济舱呢？年轻女孩绝对不是富家小姐，炫富还得借别人的包，不过女士的上流社会出身也颇让人怀疑。看她一身都是真货，应该不是没钱，而是不敢去头等舱。
第二，据其中一人昨天刚看的香港八卦报刊的爆料，那位女士口中的某某富商夫人刚参加某个所谓世纪婚礼，人在香港，而这趟航班却是从北京飞往香港的。但她又不会平白无故拿这位富商来当挡箭牌，所以只能是在大陆的二房才说得过去，乘务长揭穿了她大陆妹的老底，她才肯偃旗息鼓。
就在空姐们议论她的时候，前排座位上的黄婉玲也在暗暗思忖：今天自己的举动太不理智了，刘泰成知道之后一定非常生气。不知男人是否也有更年期，最近他的耐心是越来越有限了，不但是对自己的耐心，对他的正房太太，对前妻，对她这个情人，还有几个小情人经常发火。苏晓薇可以借口参加人家的婚礼躲开，前妻眼不见心不烦，小情人们还年轻，可以考虑换个金主，但她必须抓牢这个男人，所以避无可避。
现在苏晓薇的独子刘明轩已经大学毕业进入了父亲的公司，不出意外，将来接班的就是他。咏华三姊妹应得的财产已经以嫁妆的形式分给了她们，大概将来遗嘱上还会分到一笔钱，就算没有，她们都给丈夫生了儿子，婆家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不会亏待媳妇和孙子，可是她的女儿呢？
想到杨茉，黄婉玲就头痛：运动员虽然赚钱，但赚的是辛苦钱，吃的是青春饭，不如趁年轻找个金饭碗，这没准比奥运金牌还保险。但女儿根本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好像自己要害她似地。
黄婉玲嫉妒地向邻座投去一眼：要是自己还年轻个十岁，犯得着这么瞻前顾后？年轻就是好，可惜自己年轻的资本，不是错误投资在了刘泰成身上，就是被苏晓薇打压，只能做个不入流的花瓶演员。所以黄婉玲尤其痛恨比跟自己当年一样的年轻女孩子，比如邻座这个。
节衣缩食购买名贵服装、奢侈品，只为参加晚宴不掉价，现在的投入是为了将来奋斗钓上金龟婿成阔太太。看样子这女孩运气比较好，送得起百翡丽手表，看来男友多少还是有点身家的，因此黄婉玲更加看不惯她了。不止是嫉妒，而是轻蔑——没见过世面的黄毛丫头！富家小姐，上流社会喜欢的媳妇可不是这样的！
可以不漂亮，可以读书不行，现在皇室都可以迎娶平民王妃了，出身差也不要紧，但最忌讳没教养，不懂礼节。
想到这些，黄婉玲就自信满满了——她的女儿，除了出身外，哪一条不符合？无怪乎很多豪门都表示了对杨茉的兴趣。据刘泰成说，的确有富家公子表示出了对杨茉的爱慕之意，而公子的母亲，香港泰山北斗级富豪的第N房遗孀也毫不掩饰对杨茉的好感，在杨茉平昌夺冠后的第一个生日，特别送上了名贵珠宝、跑车作为贺礼，说是十八岁的成年礼。
刘泰成告诉她：这位夫人虽然从亡夫手中分得不少遗产，毕竟几个子女年龄尚幼，商界若无长辈提携，光凭自己打拼成功虽不是不可能，要付出的代价太大。这位夫人看中的就是杨茉有个商界大佬的父亲，虽然刘家的根底稍浅，但刘泰成年富力强，而且出名的疼爱儿女。而且杨茉人长得漂亮，生性乖巧，儿子也喜欢。更妙的是，刘家的人除了刘泰成，谁也没资格管杨茉，收养杨茉的家庭长辈已经去世，两个哥哥要么在内地，要么不是生意人。
多合适的媳妇人选！
那位夫人中意杨茉，刘泰成也中意那位公子——读书不错，小学就得过数学奖，是父母的骄傲，就是性子稍微迂了点，不过人老实。
家长一拍即合，接下来就是制造机会让两人正式见面确定关系了，黄婉玲就是作为生母，恭添末座的。如果这门亲事成了，杨茉将是刘泰成的四个女儿中，嫁得最好的一个。
、白首相知犹按剑（二）
紧抓住杨茉胳膊的一双纤纤玉手在微微发抖，叮嘱她的声音也透露着极度的不自信：“待会见了吕太太千万要听话，你爹地要你怎么做就怎么做。还有，跟宋家的公子小姐们搞好关系，今天来的这四位都是君趥的同胞哥哥姐姐。”
杨茉没吭声回答，但还是礼貌地一点头，就被父亲刘泰成带走了，伴随他身边的是正牌刘太太苏晓薇，黄婉玲这个情妇是没有资格陪伴左右的。
离开之后，杨茉的左手才缓缓抚上自己的右胳膊，微蹙着眉，手臂上传来微微的疼痛，母亲尖锐的指甲深镌在她皮肉里，几乎要烙成五道弧形伤口，幸而今天穿的是长袖晚礼服，不然——不，母亲也知道这一点，她在警告我吗？
这一身刺绣礼服，是特别花重金在日本订制的，上身浅绿的底色上绣满了精致的百合花，下身的真丝长裙是同一色系的浅绿，颜色略深，样式稍显保守，但更显得杨茉的公主之风：举止有仪，进退有度。据说这家是专供日本皇室的礼服，曾经为美智子皇后以及太子妃雅子服务过，每一处褶皱，每一个领口袖口都精致无比，连手套、帽子、耳环都是成套的，务求完美无缺。在今天年轻女士们争相吸引眼球的艳丽颜色衬托下，杨茉这一抹清新的浅绿就格外让人流连。
看到吕太太让杨茉坐到她身边去，还拉着她的手问长问短，黄婉玲的心定下了一半，而看到苏晓薇不自然的笑容，黄婉玲更有一种报复的快感：以前真是大错特错啊，居然以为生女儿没有用！其实真要生出一个美人女儿，用处才大呢，甚至强过生出一名不成材的男丁。
古代有李夫人、杨贵妃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此刻她黄婉玲也有美丽的女儿让所有富裕公子哥来倾心追求，她这个见不得人的情妇，终于也等到出头的一天。
苏晓薇的儿子刘明轩大学毕业后跟自己的同学结了婚，对方出身普通的中产之家。这还不要紧，最让刘泰成不满的地方是刘明轩事事不求上进，在公司里的业绩不是最坏，但最好也轮不到他。在香港做事业讲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刘泰成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奋斗打下的江山断送在不成器的儿子手中？结果刘明轩进了父亲的公司之后，他们母子在家中和公司的分量反而轻了。
莅临会场的人士渐多，华丽的会场里满是衣装昂贵的名流贵妇，正各自找寻认得的人来寒暄。
最美丽的人与最富有的人向来是会场的焦点。何况现在这两人现在坐在一起，围绕吕太太以及杨茉周围搭讪的人越来越多。
有些不熟悉内情的太太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咦？那是哪家千金？这么好模样。”一位夫人向身边友人问着。
她的儿子却替她回答了：“我认识，这个是大陆的那个，叫杨茉，得了两次奥运冠军，非常有名。”
他母亲顿时意兴阑珊：“那大概是赞助商顺手请来的。”奥运冠军又如何，这里是慈善拍卖会，她又有多少家底，跟女明星一般，还不是来钓金龟的。
另一位夫人笑了：“你们孤陋寡闻了吧？知道人家的爹地是谁？”
对面三位女士一起凑过来，听得杨茉是刘泰成的女儿，一起恍然大悟：“啊，若是他的女儿，就不奇怪了，我们至今仍没弄清楚他老爷子三兄弟庶出的子女到底有几个。”
“不过刘先生比起他老爷子要好多了，只要是自己的骨肉，至少经济上是不会亏待的。生了儿子的，还给名分呢！”
“难怪吕太太看的中，说起来，跟宋家公子都是……”
“嘘，别乱讲，这两家谁得罪得起？”
私生子之于上流社会，从来不是太新奇的新闻。特别是香港的有根底的人家，哪户哪门没有几个庶出的子女？尤其是宋家，钱多权多妻妾多子女更多，一向是坊间八卦关注的焦点，而庶出嫡出之间的地位，端看其母受宠的程度而已；会被歧视的不是私生子女，而是失权失势的人。吕太太是宋老爷子晚年最宠爱的一房，亦是生育子女，特别是儿子最多的一个。唯一吃亏的是老爷子去世的时候吕太太的儿女最大的也就二十多岁，还是个女儿，所以分产的时候只拿到了钱和房产，而没得到下金蛋的鸡——公司的控制权。好在吕太太是个女强人，多年打拼，在老爷子生前就积攒下了无数的人脉，因而虽然拿到手里的不如前面几房，发展却是几房里最好的。
“啊！”有位夫人突然想起：“我记得前些年刘家大小姐出来当经纪人，好像就是这个杨茉！”
“肥水不流外人田，这是自然。”
“可见她十分得宠，正房的大姐都给她抬庄。”
“不知道会把她说给哪个？吕太太可生了4个儿子呢，看年纪4个都很配。”
不多会，除了还在国外念书的小儿子，吕太太的3个儿子都已到场了，前两个身边都有女伴，独有老三宋君趥是一个人进来的。这本是常事，因为宋家的儿子里，走学术这条路的只得他一个，没时间也没兴趣逛商场跑夜店，整天埋在实验室里，结识女性的机会肯定较兄弟们少得多。快30岁的人，不要说女朋友，连绯闻都没传过，也难怪吕太太会亲自出马给儿子相亲。
双方家长先寒暄几句，就是说杨茉的身份之时稍显尴尬，只能用英文名含糊过去，好在杨茉与宋君趥倒不是第一次见面，只是没有私下聊过而已。所以家长们说了几句便把时间都交给小辈，让他们自己慢慢发展感情。
杨茉吸引宋君趥的第一自然是容貌，在初次相遇的酒会上，一干卖弄性感的女子中，这朵茉莉花一样清纯的女孩子显得鹤立鸡群，可惜茉莉花一直跟在她的经纪人身边，没有搭讪的机会。两年后的一场宴会上，他这个书呆子说起了自己的研究项目，其他的女孩都无聊地只打哈欠，纷纷借口躲开了，只有她是从头听到尾，无论多么枯燥的理论，她总是那样含笑倾听。
后来他才打听出来，杨茉的哥哥李淇跟他恰好是一个专业，想必耳濡目染，多少懂一点。更凑巧的是，李淇小时候也是数学出众，两人都参加过世界数学奥林匹克邀请赛而且都得过奖。
虽然这个哥哥不是亲的，这莫名的缘分给了宋君趥很大的信心，五年前杨茉平昌夺冠后的18岁生日，名贵珠宝＋豪华跑车的大礼虽然由母亲之手送出去，其实是他的意思。
现在，他的女孩终于长成，他的耐心终于到了回报的那一天。
参加了三届冬奥会之后，24岁的杨茉必须考虑将来的问题了，她的队友，比她大两岁的周婷已经在这次冬奥会之后宣布退役，并且与男单前一哥闫涵喜结连理。虽然杨茉自己的状态还不错，这次冬奥会还拿了一枚铜牌，但大家都知道，她的花样滑冰生涯，已经开始倒计时了。现在经常有记者在采访中询问她有没有对将来的打算，特别是，有没有男朋友，好在队友们一贯团结一致，周婷在记者面前嘴巴闭得紧紧，虽然私下大家隐隐约约猜到了杨茉与李淇的事情，但没有人选择说破。
作者有话要说：
、白首相知犹按剑（三）
李淇在出租车上翻看刚买的八卦周刊。经过报亭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封面上杨茉、宋君趥共舞的大幅照片。
照片很大张，标题也够劲爆，大黑字上呈现的意思是——宋家公子抱得公主归？
拍照的地点是个舞会场合，杨茉与一名年轻男子共舞华尔兹，她在笑，但眼神平淡，但那张美丽的脸庞像朵盛放的花，难怪那男子望向她的神情一脸迷醉。
后面的报道都是对两人身家的大挖特挖，宋君趥自不必说，杨茉就算没有刘家私生女的身份，这些年的成就耀眼，身家不菲，两人放在一起，绝对配得上佳偶天成四个字。
但是李淇很生气，所以不惜亲自飞来香港。
可惜当飞机刚落地，他就接到了杨茉从北京打来的电话，那天的舞会之后，杨茉借口国家队还有训练任务，第二天就启程回北京。所以，昨天手机打不通，只是因为，她也在飞机上？
想到这里李淇心中泛起丝丝甜蜜，虽然一个从北京飞到香港另一个就从香港逃回了北京，两人在空中来了个擦肩而过，李淇知道杨茉是拒绝了父母相亲的对象，她没有提，他也就不问，这样的心照不宣，是默契，也是信任。
“回北京之后呢？现在好像冰场没空的呢。”李淇说。
“去加拿大，热尼亚说他师兄的训练营后天开始，我可以去看看。”
普鲁申科的师兄？想必说的是阿列克谢亚古丁吧？去看看也好。现在杨茉的3A质量越来越差，几乎到了废掉的边缘，而亚古丁的整个运动生涯都伴随着相当严重的髋关节伤病，杨茉哪怕只学到了他对抗伤病的心得，都不虚此行。
“茉莉……我既然来香港了，不想白来一趟。”
“嗯？”杨茉从李淇的语气中，预感到接下来的决定十有八九对自己意义重大。
“我想，向你父亲求婚，公开我们的事情。”
杨茉鬼使神差地质问他：“你要求婚，不应该向我开口吗？跟别人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问出来，杨茉自己都觉得脸在发烧，这么大胆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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