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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帘妖梦-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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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这幅情景,镜中的女子妖娆的笑笑,满脸暧昧道:“你瞧,这个男人心里头欢喜的是你,而你心里头欢喜的却是另一个人,这可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生生错过了一段好姻缘



木芫清见她手段卑劣,气不可遏道:“呸,你这没脸的怪物。你连个模样实体都没有,更别说会去喜欢谁被谁喜欢了。你知道什么叫喜欢,什么叫姻缘么?就在这里胡说八道。你怎知御汜对我,我对楚炎就是欢喜了?关心则乱,就是朋友,见到他受伤了也不免会放松了警惕,才会被你有可趁之机!”



“哦?你对刚才我幻化出来的那个男人,不喜欢么?那怎么听了他的甜言蜜语那么高兴?”女子不以为然地笑笑,“呵呵,看你这模样,左右不过几百岁而已,性子还嫩得很。你这嘴上说不爱,心里头却骗不了人。我这读心术还从未出过错,你心里欢喜的是哪一个,我一看便知。你说我没有欢喜过谁?哈哈哈,我像你这般为个男人寻死觅活之时,你还没有出生呢。若不是因了……我又怎会落到这步境地,我心里头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又怎么离了我落了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你说的不错,关心则乱,我便是因着太在意他了,才没觉察出他的反常,谁知从此后便……生生世世相见无期了。”



“你既也曾经历过一番刻骨铭心的爱恋,为何又要伏在这里拿我们的感情作耍?”木芫清柳眉倒竖,质问道。



卷六、近乡切切何为路 一三〇、真情假意



镜中女子拿眼角斜斜地看了她一眼,凉凉地开口道:“不过是因着无聊,拿来逗闷子罢了。对了,你只不过看了左边的那面镜子,这右边的一面,却还没看呢。端得是有意思的紧。”



木芫清咬牙切齿地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心想八成这女子也是个痴心人儿,因着爱人死了,她也就发了疯了。嗯,这“上穷碧落下黄泉,两者茫茫皆不见”的情境固然可怜,可她却将自己的乐趣建立在别人的无助之上,用些幻象去戏弄别人真挚的感情,这番做法却实在可恶。



想归想,木芫清还是不由自主地顺着女子的提示,扭头去看左边那面镜子。这一瞧之下更是惊慌失措,连声惊问道:“是他!他怎么也来了?莫不是你又变幻出来的假人来唬我?”



“这回不是。这是真人。”女子含笑而语,神情悠闲的很。



“他真的随了我来?”木芫清惊讶之下,心底掠过一丝暖意,不免又替镜中的楚炎捏了一把汗,生怕他也中了那女子的诡计。



果然,那镜中的楚炎走不了两步,便又现出一个负了伤的假木芫清来,面含痛色,眉眼如丝,柔情无限,倒比着真的木芫清还要风情万种。



“你除了这一招,还有别的伎俩么?未免忒没意思了。”木芫清担心楚炎也像她和南宫御汜一样中计,不住地干扰着镜中女子的注意力,指望着她能受她言语所激,放楚炎一马。



只可惜那女子丝毫不为所动,斜瞥了她一眼,继续悠然地盯着镜子,那神情,无疑便是在观看一场困兽之斗。



镜中。楚炎见了那假木芫清,先是一愣,随之面上一喜,唤了声:“清儿。”大踏步上前就要相扶。



“炎……”那假木芫清期期艾艾地唤了一声,眼中已有泪光闪现,“炎,我可见着你了。这里诡异的紧。我好怕。”



“清儿。”楚炎扶了她,上上下下细细打量了一番,柔声安慰道,“你受伤了?伤在那里了?要不要紧?让我瞧……我背你回去叫寒洛给你瞧瞧。”



“炎……”假木芫清忽然一把搂住楚炎,炎你不要离开我。没有你,没有你我支撑不下去。我心心念念的都是你,再没有旁人了,你还瞧不出来么?炎……”



楚炎本来满是关切之色,听了她这一番一往情深的道白。一愣,忽然变了脸色,面上寒气骤结。阴沉着脸冷笑一声,低声嘀咕了一句什么听不真切,火焰刀立现在手,冲着那假木芫清劈头盖脑就是一刀,顿时血流如注,哀嚎不止。



木芫清见楚炎并未被假的那个她所迷惑,私下里又是庆幸又是凄楚,庆幸的是楚炎平安无事。凄楚的是他心里头爱地那个人,果真不是她了。



此事她作为一个旁观者来看这镜中女子的法术,其实稚嫩的很,不过是利用了亲近之人的音容相貌去降低警惕性罢了,却只能学其形无法学其神。只要稍加注意便可识破。只是因为关心则乱,在绝境中见到自己中意的人负伤而来。又对自己温存示好,说的话净是在梦里也听不到的知心话语,心里又紧张又激动又高兴,便再分不出真假来了。



而楚炎他,正是因了挂在心尖尖上地那个人不再是她木芫清,不再会在乎那个假木芫清的那些甜言蜜语,这才就能置身事外,才能识破了镜中女子的诡计。



镜中的女子见楚炎识破了她的法术,大惊失色,圆睁着眼不可置信道:“怎么会?他怎么就没有中计呢?莫不是,莫不是我幻错了人?他心里头爱地那个,并不是你?可是,可是我怎么会出错呢?”



“你确实错了。”木芫清脸上挂着自嘲的笑容,凄凉地答道,“他心里头的那个人并不是我,他心里头也再没我的位置了。呵呵,万幸,现在他爱的那个人不再是我了,这才逃了这一劫。”



“怎么会这样?我怎么可能出错呢?”镜中女子早已心神大乱,根本没有听清木芫清再说什么。她自言自语了好一阵,忽然高语了一句:“不行,我要去问个清楚才行。”说完,在镜中一闪,便消失不见了。



她一走,昏暗狭小地空间中便只剩下木芫清一个人了。她目不见物,心里又担心在南宫御汜和楚炎的下落,又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脱困,又为着楚炎的心而暗暗难过,一时之间千般愁绪万种忧烦都涌上她心头,乱糟糟一团,连她自己也不知自己究竟想了些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觉眼前大亮,光线刺得她睁不开眼。听得身旁有人唤她:“芫清,芫清你还好吧,有没有怎么样?”依稀便是南宫御汜地声音。



木芫清睁开眼看了看,只见她此时依然是身在万里黄沙之中,身旁南宫御汜和楚炎两个人一蹲一站,一齐望着她,脸上无比的担忧紧张。这场面,似乎在哪里见过?也是两个国色天香的大帅哥,一个怀中抱着她焦虑不安,不停的问她好不好,另一个则站在一旁冷冷不说话,脸上却也写满了忧色。



是在哪里见过呢?木芫清揉了揉隐隐有些发痛的脑袋,心想最近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而且,怎么一想到这个画面好像曾经见过,心里就没来由的跳了两下,觉得有些悲凉不堪呢?



“御汜,我没事。你也还好吧?”木芫清一边淡淡地答着,一边不漏痕迹地从南宫御汜怀中挣扎出来。



剩下南宫御汜双手伸了一半,脸上略略有些尴尬和失落,也只是一瞬而已,旋即便不在意地笑笑,道,“我没事。说来惭愧,我也中了那人的计动弹不得了。”南宫御汜说着,脸上闪现一丝绯红,许是想起了那个假木芫清的话。



木芫清只做没看见,问道:“我们怎么又在这里了?那个镜儿宫呢?”



“这都多亏了楚公子,幸好他及时赶来。”南宫御汜指了指楚炎。



木芫清看了眼楚炎,真巧楚炎也正向她看过来,两人目光甫一接触又立马错开,垂了眼帘都不说话。



“那家伙被我识破了伎俩,心有不甘,特意过来与我较量。可是她使术还行,说到武功本事就差了许多,没几下就被我打发走了。”楚炎轻描淡写地答道,“她这一逃,连带着她地镜儿宫也跟着一齐消失了,我们这便又回到了地上。”



木芫清却觉得他这回答未免太简短了些。那女子能造就出那么大个镜儿宫出来,怎么可能本身却是个菜鸟,被他三拳两脚便给吓跑了呢?楚炎这番话,必是隐瞒了什么不愿告诉了她知道。



然而此时楚炎和她之间却再不似从前那般无话不说,他们之间早已有了太多太多的隔阂,再不能向从前那样冲着他死缠烂打撒娇发嗲无所不用其极,直到他认输投降老老实实说出来为止。既然他不愿说出来,木芫清也没有心情再追问下去,点点头算是知道了。



默了一会儿,木芫清面无表情地道了句:“耽搁得太久了,我们赶紧回去吧。”作势就要走路,不料腿上一抽,她立足不稳,慌乱中靠着本能向身旁胡乱抓去。而她身旁那人反应也快,见她一个踉跄忙伸了手一把托住她的腰,将她稳稳搂在怀中,这才算保持住了平衡没摔下去。



“亏了有你,御汜……”木芫清以为托住她的那人是南宫御汜,笑着谢道,待一定神,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触目所及的是一身黑袍,还有那个曾经熟悉万分,如今已觉陌生难耐地怀抱。



“当心些。”楚炎也不在意,将她扶稳站好后立刻松了手,客气礼貌地如同面对一个陌生人。



“多谢楚公子举手施救之恩。”木芫清也对他客气有加,小题大做地施了一礼谢过之后,不待楚炎答话,冲南宫御汜招了招手,待他走近,扶了他的手臂言道,“御汜,我地腿有些抽筋,许是刚才僵的久了。你扶了我回去可好?”



南宫御汜什么也没说,点点头扶住她,跟在开道的楚炎身后。



三人默默地走了许久,木芫清方听身旁南宫御汜几不可闻地低声叹道:“芫清,你这又是何苦……”



“我这又是何苦?”木芫清默默自语道,“我也不知道我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只是,只是每每对着他,我便不再像是我自己了,说话做事总是怪怪的。我也知道这样不好,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回去见着寒洛及阿兰绿柳翁等人,他们早已等得心焦,又见木芫清一瘸一拐的回来,更是担心的不行,细问之下知她并没有伤了病了,只是腿脚僵得久了有些抽筋,方才放了心下来。阿兰小娥早已抢了出来,将木芫清接过来强行按下,一左一右不由分说给她揉捏起腿来。



待到南宫御汜将镜儿宫的事大略说了一说,寒洛沉吟了良久,方才凝眉说道:“是我低估了此行的危险。这万里黄沙之路本就艰险非常,谁曾想这地底下还有这么多的弯弯道道。依着我看,往后再不可单独行动了,大伙儿结着伴,就算出了什么闪失也好有个照应。所幸你们此行寻着了水源,往后再不必为水发愁了,这倒叫我放了一半的心。”



卷六、近乡切切何为路 一三一、其人之道



自那日从镜儿宫中脱险,木芫清与楚炎便再没说过话。倒是箕水,和楚炎愈发地好了,真个到了如胶似漆形影不离的地步,吃饭喝水打尖休息都要并着肩挨在一起。楚炎话不多,无论做什么都是闷着头不吭声,大多数时候都是箕水在自说自笑。



木芫清看到这场面,恍惚中便又回到了玉苍山上的那段日子,那时的她和楚炎也如今日箕水和楚炎这般要好,也是一个说笑个不停,另一个则是但笑不语,只是楚炎身旁的人换了,她的心境也跟着不一样了,没了从前的甜蜜,只剩下满心的苦涩。



多亏了南宫御汜,总是静悄悄地陪在她身边,默默地同她一齐感受她的悲她的苦她的累她的伤,必要时还能借她一具坚实的肩膀供她依靠,这才让她有足够的力量继续以微笑的姿态面对接下来的行程。



之后一连几日都再没找到新的水源,用御水术探寻水源需要耗费很大的精力,南宫御汜和萝卜相互交替着为众人寻水,最终都是徒劳无功。所幸那日镜儿宫下的水源很充沛,他们携带的几个水囊都已灌满了,一时之间并不用为饮水问题发愁。



众人在沙漠中徒步又行了几日,眼见着风沙渐渐小了,沙漠由浅黄逐渐变为深黄,再由深黄渐转灰黑,已是接近戈壁边缘了,估摸着再走上一日,便可御空而行不用再受那风餐夜宿之苦了。



因此这一日中午休息时,寒洛拿出了所有的水囊,叫众人饱饮一顿,攒足了精神一鼓作气走出这片不毛之地。



大家吃饱喝足了,在背光地或蹲或站或坐或躺地休息,连着在沙漠中赶了十几天的路,一个个早都累得不成人样。眼瞅着就要走出去了,心里自然欢喜无限。疲惫的脸上都挂了些喜色,绿柳翁他们更是喜得眉开眼笑,已经嚷嚷着走出沙漠后一定得要上坛子的美酒,好好解解闹了好几天的酒虫子的馋……



木芫清听他们吵得热闹,也被逗得有了些精神,含笑坐在旁边只是听着,南宫御汜就陪她静静地坐着。也不搭话。



正歇息间,萝卜一脸凝重地走了过来,他狠抽了两下鼻子,皱着眉头对南宫御汜问道:“南宫,我闻着这空气里头的味道不太对劲啊。这里地风沙已经很小了,怎么还能闻到这么冲鼻的尘土气啊?莫不是有什么变化?”



南宫御汜听他这么一说,面色也沉重起来,学着萝卜的样子深吸了两口气,许是沙土气太大。禁不住打了个喷嚏,又侧耳听了听动静,点点头应道:“你说的没错。确实有点不对劲,你听,好像隐隐还有些喧哗声。”



木芫清知道他们血族的嗅觉听觉比着旁人要敏感的多,或许也是跟他们嗜血的饮食习性有关,长年累月进化出来地先天优势吧,他们常常能闻到听到其他人感觉不到的气味声音。因此听他们说的正经,不免也担忧起来,略一沉吟。建议道:“小心使得万年船。我看大家也歇息地差不多了,还是支会寒洛一声,赶紧启程走吧,免得夜长梦多,再滋生出什么魑魅魍魉来。”



南宫御汜和萝卜赞同地点了点头。正要起身去告诉寒洛。



忽然平地旋起一阵大风,顿时飞沙走石。天地变色,大风吹得人睁不开眼睛,夹在风中的沙粒刮得人脸生疼,一时间大伙尽都本能的侧头捂目去避风沙,心里都好生奇怪,这股黑风沙起得端得是毫无征兆,说来就来。



木芫清被风沙吹迷了眼睛,正侧目流泪之时,忽觉胸前一疼,似乎有什么东西撞了过来,所幸并不是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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