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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大宋-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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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督帅,末将去吧!”陈平原站起来抱拳道:“督帅身系西北安危,不可轻动,末将愿意代劳走一遭!”
    “不行,须得我去方可。”王德用不愿多说,轻轻摇头道。但言下之意,陈平原心里明白,自己毕竟资格不够,指挥大军很难如意。现在情势危急,敌人人数必定远多于己方,十而围之,最难相救。但还是担心主帅安危,竭力请战。范雍也盼望王德用别去,留下来守着自己,奈何王德用心意已决,坚决不允。范雍只好答应,又发了一万兵马,王德用亲自带队,回头去叫了狄青、杨文广和儿子王英,四人一同出城接应去了。
    王德用前脚刚走不久,小校已经来报,延州城外近六十里处,石元孙遭遇党项伏击,正被夹在山里,难以突围。范雍听一声报,心里颤抖一下,身上的肉又跳一跳。简直手足无措。还好虞侯陈平原颇为镇定,好生相劝:“相公莫急,有督帅前去解救,石帅定无危险!”
    梁丰却看出来这老头是怕延州失守,心中鄙视,但还是好言劝道:“相公放心,如今咱们城里还有最少两万兵马,不行的话,陈将军也可率兵出去接应。相公只管高枕无忧!”他嘴上是安慰范雍,王德用和石元孙无恙,其实是暗示他延州城固若金汤绝无问题。
    果然,范雍听了梁丰的劝,心里稍稍觉得好过一些。只是无法,心里默念阿弥陀佛。
    可惜福不双至,祸不单行,梁乌鸦说什么就来什么,天已蒙蒙亮时,坏消息再一次传来,王德用率兵行至陈家峪,同石元孙大军相去不远时,忽然被前后包围,石、王两军被党项分割,看得见却顾不上,只好各自为战奋力支撑。这会儿还不知道结果到底如何。
    范雍急得跳脚却无法可施,保安军守将指挥使万峰全身鲜血淋漓疲惫不堪前来报告,保安军危急,请速发兵接应。并手拿于禁亲笔急信。
    范相公yù哭无泪,神思恍惚,还是梁丰接过急信来看,断然无疑是真的。范雍呆呆问道:“怎么办?”
    “没办法,还得救!”
    “可你们方才不是说这是元昊的调虎离山之计么?”
    “是调虎离山,可是不得不救。若保安一失,他就什么诡计也不用,直接兵和一处大军深入,怕不止是延州失陷了,整个关中都要动摇!”梁丰沉声应答。
    范雍已经六神无主,看向陈平原。陈平原上前道:“没法子了,末将愿行。”
    老头又看梁丰:“带多少?五千够么?”
    “五千,塞牙缝么?”梁丰摇头,转身对陈平原道:“虞侯,一万二吧,留些守城。另外,还请将赵大用将军留下,城上无主将不行,下官不会指挥!”
    陈平原甚至有些欣赏梁丰的镇定和坦诚了,点点头道:“你们一切小心。”说完领命而去。
    陈平原一走,延州城里就只剩了七八千人,而这七八千人中,还有相当一部分是后勤保障人员,换句话说就是不会上阵打仗的。再也无兵可派,梁丰干脆暂代范雍发令,城门禁闭,吊索高悬,延州所有军械箭枝,统统搬到马面和城楼各库房,又多多准备檑木滚石,火把桐油,飞蝗石炮等等,随时准备应对元昊大军的大举进攻。一面又派人急速飞奔向后方告急。
    安排完毕,赵大用也来了,看梁丰安排井井有条,心里暗赞。两人也不多话,径直向城头行去查看城防。
    这时天已大亮,风雪暂时小了一些,梁丰遥望西北,平静的远处,不知酝酿着一场多大的恶战迎面而来!
    “赵元昊,你要烽火戏诸侯,那就来吧!”梁丰心道。(未完待续。)

385、 攻城开始

    延州城里,不缺粮食,不缺被服,不缺柴火,只缺兵。幸得赵大用坐镇,城上城下不住安排分派,看在梁丰眼里,心中安定了许多。老赵留下就是好啊,要全走光了,自己俩眼一抹黑,明知对方大军倾巢而动,能不能撑几个时辰都是未知。
    一会儿见城下已经端上热腾腾的羊肉泡馍上来劳军。话说范雍躲在行辕害怕,被元昊耍得跟个孙子似的,越想越生气,一咕噜翻身坐起,大声命令军厨,把元昊诈降送来的千余头牛羊,一下宰了二百,和着大面馍馍,做成羊肉泡馍,让延州城将士敞开干他娘的一顿,好歹也算出出气。
    将士们端起大碗,西里呼噜吃得过瘾,人人心知这次凶险极大,这条命还不知道能活到哪天。便都放开,高声调笑,唱着酸曲儿,还跟军伕索要油泼辣子,大家出一身汗,好跟羌贼玩命。
    梁丰见士气不错,心中也振奋起来,又跟着喝了半碗汤,便被赵大用劝到城楼铺房里暂歇。梁丰一夜未合眼,刚才的兴奋劲一过,真有些累了,也不推辞,跟着兵卒到了铺房,也不管里面一股腌臜味道,和衣躺倒。这时偏偏又睡不着了,睁眼想想远在京城的家人,又想想近在身边的红颜知己,牵挂没见过面的孩儿,甚至想起了好朋友赵小六,终于眼皮沉沉合上。 。。
    不知过了多久,梁丰觉得身上震动起来,好像很有规律,咚咚、咚咚、咚咚的声音。他眼睛睁开。第一个反应就是敌人来了。猛地翻身爬起开门朝城楼冲去。
    延州城墙宽三丈。每垛隔三尺。可来回跑马,能运行各种炮车、强弩。此时每个垛口两名兵卒蹲下,只从缝隙中朝城外观察。靠里一面,一排士兵,一人长枪一人骨朵,交叉着排成长长一排,约有五百人的样子,他们面前则蹲着一溜箭手。与垛口的兵卒形成替换。俱都眼也不眨,静静等候。城上所有旌旗全都扯下,只剩城楼顶上旗杆大大飘着一个延字。
    这时赵大用已穿上甲胄,手扶大刀,披了雪白披风,站在城楼正中瞭望敌情。见梁丰上来,微微欠身示意,头一偏,旁边马上有人送上锁子软甲一副请副使大人披挂。梁丰也不推辞,就地除了官衣换上。改成了白sè铜盔,也接过一柄大刀别在腰间。霎时觉得自己威风了许多。
    方才谁在城楼里的震动现在越来越近,赵大用说道:“来了。”
    “大概有多少?”梁丰知道他们打仗多了,可以从敌人的脚步声中大概估算人数。赵大用有些皱眉:“雪天,说不好,不过估计不下四五万人吧。”
    “恁多人来?”梁丰吃了一惊,心里诧异,元昊昨rì连攻数路,他哪里有这么多人马?
    城头呜呜风声大作,吹得梁丰襟袖飘飘,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呼叫少爷。他转身看去,原来李达已不知何时摸上城来。
    “你来作甚?”梁丰皱眉道。
    “少爷在抗贼,小的怎能不来?”说完咧嘴直笑。西来rì久,他只打酱油了,这回无论如何也要跟在少爷身边,做个称职的保镖才是。梁丰点点头也不再说。忽然听到城下马蹄得得疾驰而来,凝神看去,原来是三四个斥候飞奔而至,手拿红sè小旗不住晃动。赵大用吸了一口冷气脱口而出道:“十万?”
    梁丰心里一沉,最后一丝侥幸消失殆尽。
    但觉震动之声越来越响,细听之下,对方好像不是很急,有条不紊地行军过来,据赵大用说,最少还有十里之遥才到。
    “赵兄,对方如此阵势,延州是其志在必得。通常攻此大城,改用何种方略?”
    “副使有所不知,凡攻大城,必先列阵,前新月,后金印,各阵之间,最少间隔一丈,以备梢炮之需。于城楼前三百步外筑望楼以测敌情。阵势摆开,先通声叫阵,然后梢炮、火箭开路,继而撞车、梯车其上,又有工兵铺设木板渡过壕沟,方有死士先强攻。”
    “为什么要叫阵?”梁丰不解问道。
    “这是交战礼仪,以示正式宣战了。”赵大用倒是很有耐心。
    “我靠!这种狗屁规矩,咱们今天不守了,等狗贼们列阵时,咱们直接大炮轰他狗rì的!”梁丰心里骂古人迂腐,直接出主意道。赵大用一愣:“这不合规矩啊?我军交战,若非偷袭,一向如此的。”
    “赵兄,你也不看看,咱们多少人,他们多少人?十个打咱一个都有富余,你还跟他讲规矩?菩萨保佑,多杀一个多赚一个吧!”反正这时候拼命了,梁丰哪里还顾得上摆文人臭架子?怎么粗鲁怎么来,放松一次。
    赵大用听得心头一喜,这个大人倒好说话。不错,是这个理。便点头道:“就听大人的,等他们摆阵,咱们就用三梢炮先击远,杀杀贼子锐气再说。”
    “干嘛三梢炮啊?”梁丰忽然想起一桩往事,忍不住又多嘴说起话来。
    风雪之中,终于等来了党项大军。远远大道一线越来越黑,像乌云般卷地而至,一线变成一片,一片变成一面,慢慢地靠近,远处天际却仍有无穷无尽地队伍齐齐挺进,梁丰越看心情越沉重。完了,大约这回逃不掉了!别说城上各种梢炮才一两百架,就是再多一倍,也不够人家消化的。
    隆隆声中,遮天蔽rì的敌人隔着城门三四百步处终于停了下来,老远瞭望,只见有条不紊地准备安营扎寨。半晌,梁丰悚然一惊,原来党项大军中高高撑起一面金黄sè大纛。
    元昊亲临!
    梁丰忽然觉得锁骨发紧,喉头有些喘不过气来。这位名震宋辽一代枭雄终于出现在自己眼前!
    果然不出赵大用所说,后面安营扎寨。前方已经数路人马缓缓上前。要摆开阵势了。赵大用听了梁丰的话。渐渐左手抬起,平静地注视着敌人。眼看他们集结快要完毕,赵大用手往下一按,两旁各有小校举旗挥动。呼呼声中,数十块四五十斤的巨石,夹杂这一百多块二三斤至十来斤的大石块飞过城头,密密麻麻向对方阵势砸去。
    战马嘶鸣,兵士惨叫练成一片。三百步外党项兵一下子被砸中了数百人马。阵势却不敢有乱,只是大阵后面一阵sāo动。坐在中军高台上的元昊心中盛怒。宋军历来礼貌有加,必要等战书shè上城头方才交战,这回居然不讲规矩,出手就伤了自己数百人!
    但他这次是御驾亲征,区区伤亡还轮不到自己出手。只见手下主帅野利仁荣抽刀挥处,又有几个大将紧提缰绳,猛夹马身冲向阵型。这边也推出各种炮车,机关扳动,飞石还击上去。
    奇怪的是。党项这边shè向三百步开外的宋军城楼,最大的七梢炮能抛动斤百斤的巨石。却不能及如此远。四五十斤的都无这等劲道,只好用些不足二十斤的五稍炮、三梢炮还击。
    延州城楼早有准备,看到敌军炮车推动,赶紧吩咐隐蔽,石头飞来,却只砸得城上痕迹无数,伤人却不过二三,死的都无一个。反正这发一炮要好长时间,对方一轮发完,这边已经准备就绪,赵大用又下命令,这次发出的确不及第一轮一半,力道却不减轻,又折损了对方上百人。
    党项军立即传令,后撤两百步,离开敌人shè程范围,重新布阵再上。看到敌人后撤,赵大用对梁丰笑道:“副使此法果然甚妙,嗨,都是咱武人粗鲁,咋就没想到呢?哈哈!”
    原来刚才梁丰想到shè程问题,梢炮本来各有规格,所装大石斤两不同,shè程不一,威力各异。他想既然大石头威力大但shè程短,为什么不用七梢炮装五梢炮的石头呢?shè得更远,威力更大。于是许多四五十斤的石头被shè到了原先无法达到的距离,造成党项莫名其妙的伤亡。
    这道理说起来好笑,当年梁丰学校举办运动会,他们班有个二货同学参加投掷手榴弹项目,这倒霉孩子在自己也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错把女生用的三斤手榴弹当作男生用的五斤规格,唰第一下,越过足球场全场,几乎直抵学校墙根儿。顿时造成学校轰动,以为出了个运动奇才,班上同学们几乎喊翻天了。最后才查出来,判这熊孩子犯规。
    虽是小故事,却提醒了梁丰,一下子把梢炮变成了己方的优势武器,首战告捷。
    不过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就看见城下远远一片黑sè,党项依旧布阵,但马上填充盾牌兵打头,步步朝前推移。这么一来,炮石的威力就小了许多,大石头伤人也有限,小石头根本起不了作用。打一炮得好几十个人拽绳子扯半天呢,要阻止对方已不可能。弓箭手也不成啊,人家盾牌高举,你shè多少下去都是白搭。
    接着就是十几辆冲车一字排开,押在阵中缓缓而来,冲车高达四丈,内有弓弩,下有撞木,还装有单梢炮、双梢炮。几乎与延州城楼平视,等到冲车靠近城楼,那这边的优势就又大打折扣了。
    元昊几乎是倾国而出,对延州存了必克之心,要速战速决不惜血本。
    梁丰正看得发呆,忽然听到赵大用大声叫道:“隐蔽!”下意识脑袋便往后一缩,还没反应过来,只听的嗡嗡之声大作,接着呼呼风声从自己头上飞过,敌人万箭齐发,为下面攻城兵卒进行掩护。一霎时城楼上被shè得跟个刺猬似的,宋军完全被弓箭压制住,连头都伸不出去。
    赵大用心中大急,只有拼命挥手,城上宋兵也纷纷冒着箭雨,朝城下对shè还击。这一阵优劣变化,城上虽有垛口城堞掩护,但仍伤亡过百,而城下因为盾牌掩护,几乎毫无损伤。
    这么一来党项士气大振,阵后步军抽刀高喊,推着云梯车直朝城墙冲杀过来。
    “滚油!”随着赵大用一声命令,已经烧得冒青烟的滚油大瓢大瓢朝城下泼出去,城下顿时惨叫声一片。虽说隆冬时节穿得皮实。但毕竟手脚脑袋还在外面啊。大片的滚油当头淋下,区区头盔哪里管用?许多倒霉党项军便被顺着脖子领口烫得皮开肉绽满地打滚,好歹还算阻了一阻敌人的攻势。
    后面冲车已经渐渐靠近,城上各都头马上指挥搬出床弩,将弩箭装上机床。床弩很大,可装三大六十小共六十三支弩箭,其中大弩如枪杆粗细,钉头足足三斤多重。近一丈长。小弩虽细,但shè出威力也不可小觑。
    在统一号令声中,三十架床弩绞盘嘎嘎转动,转动驽与机床的连轴,纷纷对准冲车,听得一声放字,通通通一千多支箭弩成排地激shè而出,十二架冲车无一例外全被大弩集中,饶是冲车外罩坚韧的牛皮等物遮盖,依然被大弩shè了对穿。许多党项士兵都被shè死在里面。
    但是这点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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