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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氏外戚-第4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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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说来,仲德之意是说。吕布甚至秦旭实际上不堪一击了?”荀攸在曹操军中一贯是有老好人之称的。当下听程昱这一番说辞,又见曹操若有所思的模样,也不禁语气上重了不少,道:“吕布军如何用奉孝、贾诩之智,某实言猜测不到。但今日攸不说其他,却不知就这被仲德兄意指为无能之辈的吕奉先并秦仲明,在同我等战事中,可有一次是我等得利?洛阳城外。主公义之所顾,带兵追击被吕布突击杀败。这是他凑巧!濮阳之北,无名山谷中我军四万大军被不过是个孺子的秦某人以四百降兵两千败军击溃,这是他侥幸!济南国中,我军两万大军几番谋划,认定是万无一失,却最终被吕布同秦旭用计,两万人全军覆没,主将被擒,便是仲德兄你,也是差点身蒙不幸,那是他运气!某却不想再说再之后如何了,下邳城郊,长安城外,陈留之事,我等就是被这仲德兄口中的黄口孺子和粗鄙武夫,逼得不得不订下城下之盟,便是主公的袍袖之下,还有此獠名姓!足可见这厮绝非易于之辈!就是我等一次次的疏忽和大意,以及对其难以理解的忽视和蔑视,成就了其天下闻名之势!依某说,但凡有同我军有关,又同这厮扯上任何关系之事,都足以让我等再三推敲,哪怕是费些功夫,也决不可视若不见!”

“公达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程昱被荀攸抢白一顿,且话语中颇含指责之意,其中济南国之事,更是戳中了程昱久久难愈的痛处,脸色能好看的了才怪。程昱焉能不知荀攸口中所言句句是实?若是小看吕布军势力的话,程昱也就不需要费这么大的心力,在曹操授意下新组建一支消息源,且重头就放在了青州吕布军势力上了!而且在程昱下意识中,自己也只不过因为已经有了已得到曹操确认的确凿的证据,为了不将话题浪费在对其消息来源的争论上,才脱口而出说了这么几句,竟然就被荀攸这般羞辱,程昱是极好脸面之人,紫红色的脸膛登时就有些挂不住了。

“仲德你且少说几句!公达也莫要多言!河北事究竟同宛城有无关系,某自有分辨。公明,你且也说说若是我军对河北用兵,当自如何?”说实话,就连曹操也有些搞不懂原本相处还算融洽的荀攸同程昱怎么今天突然呛呛了起来。按理说荀攸并非是好事之人,怎么话里话外这么多的刺儿?傻子都能听得出来荀攸这话里虽然是在就事论事,将所有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一一列出,以排除于己不利之情况,但至少话里有八成的意思是在针对程昱的,而且看一旁荀彧的意思,竟也是不作拦阻,能让荀攸这么个老好人这么针对,让荀彧这么个忠厚之人也“认可”,天知道程昱得做了什么事情,才会让惹来这般待遇。荀攸荀彧叔侄而人,无论是在个人人才上,还是家族在士林的鼎助上,是自己的依仗,曹操自然是心欲所向。但程昱却也是在自己不得志之时便早早相投,出谋划策尽心尽力,在没有弄清楚究竟是何事让这自己两方臂助撞出激烈矛盾前,曹操还真就不太好表态,只得拿出主上之威严,先制止了火大起来的程昱继续将事端扩大的言辞。先将在场几人的注意力分散一下再说。

“咳咳!依主公之言,若是冀州袁尚,同南皮刘备果真联合起来的话。那对方的可用之兵,已臻至少五万以上。”厅中徐晃本是在看到荀攸同程昱不知为何突然言辞越来越激烈,有针锋相对之意,已是退到了一旁,打算继续缄口不言,却不想被曹操当成了场面的“缓和剂”。好在徐晃刚刚一直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也不虞被问到答不上来,此刻听及问起,拱手对曹操说道:“从现在主公手中掌握的情报来看,袁尚虽不知兵,但麾下有文丑、张颌这等虎狼之辈为其爪牙,田丰、辛呲之流护其羽翼,麾下亦有一万冀州骑兵,近万昔日袁绍麾下精锐战兵大戟士及各郡辅兵至少万余,其战力并不可忽视,况且还有拥两万幽州骑兵,手下亦有大将数员的南皮刘玄德为策应,占据大河之利,壶关之险,一味强攻,恐非上策。况且,就算是我等大军能顺利踏入冀州境地,那邺城为袁绍本营,城高墙厚,屯粮无数,又有精兵把守。昔日刘备、公孙瓒、黑山贼及……咳咳等人也曾对邺城有过图谋之意,就连吕布军也传言曾有重复昔日徐州往事,但实际上,邺城如今却还是在袁尚手中,就足可见此地诚不可轻取也!主公若要对冀州用兵,某觉得几位先生说的都有道理,无论如何,强攻绝非上策。”

“唔!公明之言有理!并州虽离冀州仅一壶关之隔,却不啻于黄河之险!我意图之,必然会使四边兵力有亏,可若将图大事,却也不得不尽力为之,但也需谨慎思量。操且去更衣,仲德稍留!”其实徐晃说的仅仅只是从纯军事角度来阐述了一下此番攻略河北的艰难,而且目光也仅仅只放在了冀州一地之上。曹操也并没有指望徐晃能够说出比在场这几位智计高绝之士还要高屋建瓴的建议来。问询徐晃的目的,为的也仅仅只是将借徐晃之口,让刚刚荀攸同程昱之间的“火药味”淡化一些,见徐晃说完之后,刚刚只恨不得在荀攸“刺激”之下,就要死谏曹操出兵河北的程昱,也冷静了几分,皱眉思考徐晃所言攻略冀州的困难之处。曹操寻了个借口稳住程昱,示意荀攸叔侄二人出来。已经走到如今高位的曹操,可是甚至祸起萧墙之内的危害的,如今不管是最终定下是攻略河北还是攻略宛城,战事已然是不可避免,在这个时候内部是否能同心协力,可是在很大程度上能够决定此番战事胜败之数的。更何况,这件事突发的也忒蹊跷了些。让曹操心中本能的有了几分警觉之意。抛开其他因素不说,荀攸荀彧同程昱都是本军高层谋士,双方本来虽然无甚交情,政见却也相合,彼此间在配合上也算是融洽的两人突然毫无征兆的反目,问题的关键点隐约同相隔都在至少数百里开外的邺城、临淄、宛城纠结,这种事态竟然会出乎掌控的感觉,让曹操感觉很是不爽!

第六百五四章暗生痕隙,三州谁属(十六)

曹操并不想重复袁绍的老路。在已经无论是军力还是战力足以称雄河北一域,正亟夯实本基,南下勤王以成霸业之时,却因为无休止的内斗消耗而疲于应付,错失了做大的最佳时机不说,最终连性命都搭了进去。

因而尽管已是能够凿定河北事的重要性,要远远大于平定一个小小宛城,以完成本军治境内后方稳固的政治意义。但荀氏叔侄的异常反应,却是也令曹操自问大意不得。曹操不是袁绍,因而并没有选择在明面上偏袒一方,而引得在曹军士族势力中有颇大影响的荀家心有梗塞,在稍稍安抚了此番莫名被荀攸呛白一阵之后,愤愤南平的程昱之后,借更衣之托辞,示意要和荀攸单独“谈谈”。

“公达今日所言似乎意有所指,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可否明言以告曹某?”不管是荀家抑或是荀攸本人,之于曹军的意义,在曹操眼中并不亚于秦旭之于吕布。因而曹操的问话开门见山,并没有拐弯抹角,以示坦诚之意。

“主公,今日是攸失态放肆了!愿受主公责罚惩戒!”和曹操“合作”也有五六年,荀攸对自家这位主公的脾性也是极其了解,听曹操温言相问,荀攸却也没有再如之前再前厅时,驳斥程昱时的咄咄逼人,而是长揖到地,面似有愧意,说道。

“公达性雅而高致,世所共知,绝非因一己之利便迁怒他人之人。这点操同公达相处经年,怎会不知?”曹操笑着摆摆手。对荀攸说道:“而那程仲德,公达也知,其性暴躁而狠戾。与众人皆是不和,却也唯戮力忠贞可用。昔日我等与之同殿为臣,稍让他几分,却也是了。今日若非另有他情,以公达之雅量,绝计不会这般与其反目!若是公达还认为操尚有几分可辅之能,还望切切告知。袁本初覆灭之前车不远。公达又何苦眼见操覆其旧路而不救也?”

“主公言重,是荀攸放肆了!”曹操意态真挚,同荀攸把臂而言。便是荀攸这般冷静之人,眼眸中也隐有感动之意,略一沉吟,才好似下定了决心似得。语气一顿。对曹操说道:“也罢!此番事只因是攸偶然发现了一些端倪,似同宛城、河北之事有关,同文若相商后,本欲明报主公,却又苦无确凿证据,本待今日蒙主公相召,将事尽告知,以求主公解惑。却恰逢那程某大放阙辞,言说河北同宛城之事。大言凿凿,因而才有此失态之举动,还望主公责罚。”

“同宛城、河北事有关?”曹操闻言一愣,一脸沉吟疑惑之色,问道:“公达一贯老成谋国,有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之心境,文若更是久镇本营,尝谓有萧何之慎,绝非轻易一些杂事便乱心思之理。究竟是何等事,使得二公如此?”

“攸有密报,宛城西凉残兵,似有欲投青州之意!”荀攸也是一脸犹豫之色,沉吟良久,才缓缓道了出来:“再加上主公所告河北之事,攸甚是怀疑,或许当真有刘备欲同袁尚联盟之事,可这般容易就被我等探知,还是自秦旭府上得知,已是孰堪疑惑。试想以刘备之谨慎,袁绍麾下谋士田丰田元皓之机警,这般机密之事,本是当事双方皆三缄其口,原本绝不会致令此事外泄。可偏偏此事牵扯上了那秦仲明,又那么巧被程昱手下得知的这般详细,还就在主公即将对宛城用兵的当口,难道不值得起疑么?”

“公达所言可是当真?!”听荀攸所言,曹操疑惑之色更浓,问道:“且不说那宛城同青州,相距何止千里?中间又隔着我军所控之兖州、豫州,根本不可能在我军眼皮底下举城相投!便是那帮西凉残兵忘却是谁致令长安陷落,迫其等无家可归之仇,吕布又如何能容得下昔日这帮令其失笑天下的西凉兵?是不是……是不是情报有误?”

“主公!”荀攸一副早知曹操会如此做想的苦笑面容,说道:“主公也知,攸之前也自西凉军中效力,宛城中也有几个故旧在,消息的真实性还是不难证实的。而且宛城虽然在地理位置上,的确同临淄相距甚远,而且西凉兵也同吕温候有切齿之恨。但主公难道忘记了昔日长安城外,汜水关下的樊稠之事了么?”

“樊稠……你是说秦旭?”曹操登时有了几分明悟,道:“公达之意,那群西凉兵意图效法昔日樊稠之事,再弄出一出降秦不降吕的戏码?唔!可是不对啊,就算是徐州,乃至荆州、扬州,与之皆有我军阻碍,宛城同下邳间远隔豫州,同扬州间有新野城同九江郡相阻,同荆州也有襄阳城为阻碍,那三万余西凉骑兵,难不成都长了翅膀,能飞出某治下疆域不成?”

“主公,可还记得被徐州兵攻下的江陵城!”荀攸唏嘘苦笑说道:“此番是攸之过,之前攸也未曾对江陵警觉,可事实却是如此。概因大江由西向东,在荆襄、扬州等地,虽流势平缓,灌注江东之地,北岸甚少支流,未想却在江陵处向北,犹有一狭道通渠存在。只因前番中原大旱,此渠断流,才未被军士勘探得知,绘于行军地形图上。此番攸得消息,派人详查之下,却是得知自前月起,单是有哨探记录的,便有至少两次由江陵而至宛城的通船记录。只是碍于我军水军新降不久,依主公严令,非命不得轻出,再加上只是稀疏商船,便未在意,如今看来,定然是江陵同宛城取得联系的铁证。”

“又是秦旭这竖子!”曹操呲了呲后槽牙,并不疑荀攸所言。皱眉良久,疑惑问道:“只是这只能说是有人同样盯上了宛城。可这又同河北事并程仲德有甚关联?”

“主公,攸敢问那刘备同袁尚意图联盟之事,最早是由何人散布出来的?”荀攸苦笑一声,向程昱所在的前厅方向看了看,问曹操道:“其实不必说,必然是如程仲德所言,自秦仲明处探知得来,且必然是第一手消息。”

“那为何元让同子休……唔,是了,以秦旭那竖子的奸诈和谨慎,再加上河北甄家之助,想办法让两人知晓,却是再简单不过了。这样一来,原本可以佐证这消息同青州无关的证据,却恰恰是证明了同其有关。哎呀!若非公达言之及时,几令某又中了这竖子的奸计,徒令天下嗤笑!”曹操拽着自己的袍袖,看了眼那白底某人的名字冷哼一声,说道:“吕布有秦旭,可某有公达,便是诸般诡计加身,某何惧哉!”

“主公切切不可大意啊!”荀攸却是没有如曹操那般乐观,拱手说道:“河北三州,主公如今虽有其一,但幽、冀之事纷繁复杂,各方势力交错难分,虽为膏腴之地,却也是疲兵之所!非用大力不可轻图也!而如今天下,新帝甫立,我军本境之内隐患丛生,尚未解决!更有荆襄新得之地,民心未附!宛城之难,更是如附肤之痈,不除之必然成患!更遑论刘表西逃,刘焉虽只有守土之能,却占据昔日高帝霸业之资,若是被刘表借兵而来报复,我军必然首当其冲,虽不惧之,却也是麻烦一桩。在这种情况下,程昱还欲劝说主公集结大兵北伐,图谋河北,与吕布争利,岂不正是舍本而逐末之举动。且听之其言多凿凿,其语多蛊惑,不知查察己过而妄劝主公行有损本势之举动,误国误主之徒,徒逞口舌之利,攸焉能不怒?”

“公达之言乃老成谋国!烦告教与操,实乃操之幸也!”曹操一副深为荀攸之言所动的模样,执手说道:“只是这秦旭同吕布两贼也太过小看了曹某!这等瞒天过海之计,虽使的精妙,却也并非无破绽可循。也足可见吕布那厮也是战线拉的太长,兵力严重不足,才欲以此奸计才得逞其所图。却是不知正是如此,间接也令其自曝其短!殊为可笑!哼!”

“主公莫非其实另有安排?”曹操话说的很中听,但其中意思荀攸却是也听明白了。正如荀攸之前所言,这般看似在情在理,其实也是实情的说辞,虽然极有轨迹可巡,但实际上并没有确凿的证据来佐证。说白了都是推测而已。反观程昱所言,却是件件皆有所凭,完全可以拿在手的证据,才驳斥荀攸的老成之言。程昱固然劝曹操北伐在荀攸看来是误国之举,可没奈何已经说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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