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男九美-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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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台的小倌儿已经到位，殷勤的在客人之间穿梭寒暄，十几个漂亮的小丫鬟和眉清目秀的小厮，有条不紊的端茶送水，歌舞台上，此时空寂无人。

　　　　“王爷，奴家这里新编排了一支歌舞，王爷可有兴趣观赏？”

　　　　爱妈妈察言观色的试探着，她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个淮安王不知道玩的什么猫腻，邀请的宾客竟然全部佩戴面具，还有，沐天骄要求，整个晚上，只弹奏一支古地球琴曲，名曰《郑风·子衿》。

　　　　艾妈妈问遍了夜未央的乐师们，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是什么曲子。

　　　　好在卫？公子替她解了围，说这是出自《诗经》的一首古风，他可以登场献技，条件是，预支给他五十两银子。卫？等着用钱，因为，子高想去通吃岛赌一把都入魔了，他得给她凑点本钱。

　　　　艾妈妈不由啼笑皆非，这个卫？公子，不谈银子就拒妈妈于千里之外，简直比老娘我还要贪财。

　　　　还有一件令艾妈妈不解的事情，原以为淮安王是冲着十大美男来的，没想到，沐天骄竟然只点了韩子高出台，当然，也幸亏沐天骄没有点那九个小爷，独孤信被胖莲花跟得死死的，慕容冲和兰陵王身上无形的气场，令艾妈妈根本就不敢提出台之事，宋玉和子都倒是不在意凑个热闹，可笑的是，竟把客人当作小倌儿和青楼女子调戏。嵇康一壶美酒在手，豪放不羁，把灌醉客人，看他们出糗当做消遣。潘安和公子鲍贵族范儿十足，人家就是去欣赏歌舞的，两个人优雅的品茗，倒也不介意被恩客傻啦吧唧的瞻仰。

　　　　“爱妈妈，今天晚上，开场曲只能是《郑风·子衿》。”沐天骄的声音低沉柔和，既没有王爷的骄横跋扈，也看不出大将军的威风和冷酷。

　　　　权贵们彼此寒暄过后，纷纷落座，小倌儿们很快就被熟客们邀请去陪酒，气氛顿时就热闹起来。

　　　　“爱妈妈，现在开始演奏。”沐天骄吩咐完毕，走回自己的座位，以主东的身份简单的客气了几句，请大家开怀饮酒，尽兴玩乐。

　　　　沐天骄和太子同桌，他心里明白，那些戴面具的人都是为了迎合太子殿下，只不过，没人知道，太子戴面具，是因为害怕面对另一个自己。“夜未央”十大美男名冠天下，他当然知道，其中一个就叫“韩子高”。

　　　　他们二人都没有叫小倌儿作陪，这会儿相对举了举杯子，各怀心事。

　　　　他们一个在想着子衿，一个则在犹豫，要不要把“韩子高”叫来，见识一下他的庐山真面目。

　　　　室内的灯光突然黯淡下来，众人不由一惊，犹未来得及反应，通往歌舞台的曲廊上，走来一个衣袂飘飘的少年男子，虽然光线迷蒙，修浓适度的体态，优雅飘逸的风姿，依然牢牢的抓住了众人的眼球。

　　　　呼吸随着少年在古筝前落座而沉落，又随着少年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颤动，只见他玉指舒缓的拨动琴弦，唇边扬起一抹清浅的笑容，那笑容是只能用来感受的，若有若无，引人遐想。

　　　　琴音时而悠扬婉转，时而低徊缠绵，不过，没有少年的低吟浅唱更动人心扉，低低的、柔柔的嗓音，把所有人都带入了幻境，彷佛那少年就在自己的耳边温存的呢哝：“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不甚明亮的烛光闪烁着，舞台在夜一般的雾霭和熹微的光影之间转换，正是雾里观花，水中看月，把人们心中丰富的想象力，撩拨到极致。

　　　　那少年不是子衿，却更胜子衿，一曲终了，大厅里众人如醉如痴，直到少年退出舞台，沐天骄才醒过神来，竟然忘了今天要做的事情。

　　　　没料到卫？的演奏竟然如此令人惊艳，也由衷地相信了子高所谓的舞台效果，看来，真得在这上面花点功夫了。

　　　　犹在发呆的艾妈妈忽听沐天骄吩咐道：“艾妈妈，请子衿公子出台。”

　第043章　青青子衿

　　　　艾妈妈这才反应过来，王爷今天这阵仗，原来是特意为子衿公子捧场的，可是，子衿已经被赶出夜未央，谁也不知道他的下落。

　　　　眼珠子呼噜噜转了一圈，艾妈妈瞄了眼白衣公子，隔着面具，看不出他的面容和表情，不过，这身形，这气度，再加上和淮安王平起平坐的显赫身份，不难猜出此人是谁。

　　　　“这位是小鱼少爷吧？若是连小鱼少爷都不知道子衿的下落，奴家就真不晓得子衿去了什么地方。”

　　　　沐天骄愣了一愣，难道子衿和太子依然暗中来往吗？戏已经演到这份儿上了，当然要继续下去。

　　　　直接道破面具男子的身份，毫不留情的讥讽道：“小鱼少爷如今贵为太子，哪还有时间和子衿风花雪月，是本王想请太子殿下做个见证，本王今天准备向子衿公子求婚。”

　　　　“王爷若是不说，奴家至今还蒙在鼓里，原来子衿心里惦记着的是王爷您，不满王爷说，子衿公子已经离开了夜未央，说是要去寻找小鱼少爷，想必，是想请小鱼少爷为他做征婚人吧。”

　　　　要说见风使舵，谁能比得过老鸨子，这么尴尬的状况，被她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把矛盾上交到了太子殿下那里。

　　　　太子殿下，也就是真正的美男韩子高，虽然听小风说过，自己喜欢“夜未央”的子衿公子，可是，他对子衿的了解，也仅仅就是“旧情人”这几个字，他并不知道，子衿最近找过自己。

　　　　“王叔，侄儿以前游戏风尘，确实认识不少小倌儿，可是，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这阵子，我还从未听说过，有什么名叫子衿的公子来东宫找过我。”

　　　　有些事情，坦然承认比遮遮掩掩好，对曾经的风花雪月，韩子高说得云淡风轻。

　　　　艾妈妈当然知道子衿和淮安王之间的尴尬，不过，那种事情对她来说，司空见惯，倒是太子和子衿的过往瞒住了众人眼目，以前，只是把藏头露尾的小鱼公子当做坑爹的败家子儿，没想到却是太子殿下，听他的口气，子衿只是他玩过的众多小倌儿之一，别人不提，只怕他连名字都已经忘记了。

　　　　子衿失踪了吗？沐天骄脑海里闪过一句俗语——卸磨杀驴，他怀疑，子衿十有八九已经成了被灭口的冤魂。

　　　　怀想起子衿的俊美和温文尔雅，心里竟然微微的有些感伤，对他的怨恨，由于他的死亡而消减了不少，沐天骄暗暗冷笑，今天这场浪漫的面具晚会，就当是对欧阳子衿最后的祭奠。

　　　　韩子高冷眼观察着沐天骄，发现本来一直噙着浅笑，温文尔雅的淮安王，听到子衿失踪的消息，似乎有些感伤和落寞，韩子高不由纳闷儿，听说这个男人被子衿害得很惨，他竟然不计前嫌，布置如此浪漫的求婚仪式，是真的对子衿情深义重，还是明知道子衿已经不存于世，欲盖弥彰，化解本太子对他的仇恨？要知道，子衿可是本太子的旧情人。

　　　　子衿既然是夜未央的头牌，王爷和太子争相追逐，也没什么不合情理，不过，韩子高十分不解，按照女皇陛下所言，沐小鱼为了子衿宁愿放弃太子之位，作为母亲，只好随了她的心愿，也就是说，夜未央的“韩子高”应该就是沐小鱼，这对情人好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子衿怎么会离开“真小鱼”，去寻找自己这个“假太子”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子衿已经被人杀害，凶手就是眼前这个惺惺作态的求婚者。

　　　　没来由的感到悲哀，为子衿，也为那个和自己置换了身份的沐小鱼。

　　　　“爱妈妈，若是子衿公子回来了，就给我送个信儿，现在，传子高公子出来表演。”淮安王说着，别有深意的瞟了韩子高一眼，太子殿下，你可真沉得住气儿。“太子殿下，少陪一会儿，我去陪郡主以及各位大人小酌一杯。”

　　　　“皇叔请自便，不用客气。”韩子高淡定地对他微笑，沐天骄，别装出一副情圣的样子恶心人，当心子衿公子的冤魂半夜去向你索命。

　　　　目光追随着淮安王的背影，韩子高正在沉思，女子般白皙的小手突然被人握住，讶然侧首，只见一张福娃面具脸出现在自己的身侧。

　　　　“小鱼。”福娃面具后面传出一声亲昵的呼唤。

　　　　温柔而又磁性的低音，敢直接叫他乳名，可以肯定，不是朝中官员，沐小鱼喜欢风花雪月，这男人应该是她的诸多旧相好之一吧？

　　　　“今天的面具让人眼花缭乱，本太子懒得猜谜，说吧，你是谁？”

　　　　“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吗？你还在和子衿赌气吧？我并不知道沐天骄今天的安排，离开夜未央后，我一直在老地方等你，可是，没想到，你却因那件事疏远我。”

　　　　子衿的声音很温柔很好听，带点委屈的眸子，让这个男人给人一种忧郁温婉的感觉。

　　　　韩子高听小凤说过，沐小鱼因子衿和前太子纠缠不清的事情，迁怒于女皇陛下，导致母女反目，子衿所谓的“那件事”，想必就是先皇亲自捉奸的丑闻。

　　　　漠然看着子衿修长漂亮的玉手，在自己的手背上暧昧的摩挲着，韩子高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他是一个手指控，男人修长漂亮的手指，会让他条件反射般的产生联想，就像此时，满脑子都是微凉的手指划过自己肌肤的感觉。

　　　　这个男子身材健美匀称，皮肤白皙，举止温文尔雅，奇怪的是，自己对他的抚摸并不反感。

　　　　子衿的出现，让韩子高对沐小鱼的好奇倍增，她为何没有和子衿在一起？眼前的男人和沐小鱼发展到哪一步，他知不知道沐小鱼是女扮男装，他，喜欢的是男性么……

　　　　“小鱼，你知道吗，夜未央新来了一个小倌儿，名叫韩子高，我差点把他当成了你。”

　　　　“哦，是吗。”这是子衿现身之后，韩子高说出的第一句话，实在按耐不住心里的疑惑，故意拖长声音冷笑道：“只是差点认错吗？”

　　　　温润如羊脂的柔荑被子衿握进手心里，男人宠溺的声音明显带着几分无奈：“小鱼，又任性了不是，我承认，我因认错人而纠缠他，可是，人家韩子高根本就不认识我。你这小傻瓜，以为人人都稀罕你的子衿呢。”

　　　　恍然之中，韩子高出现错觉，以为自己真的就是沐小鱼，子衿，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爱人。

　　　　只闻其声，连他长得什么样子都没看到，怎么可能发生这等荒唐的事情，还有沐小鱼是失忆了吧，也许，这一切只能解释为冥冥中的神力所为，就像自己莫名其妙的穿越到沐唐帝国，神奇地和沐小鱼置换了身份。

　　　　我倒要看看，沐小鱼是不是真的把子衿忘的一干二净。

　　　　韩子高抽回自己的手，掩饰的轻咳一声，淡淡的说道：“正好，马上就可以欣赏到子高公子的表演。”

　第044章　一见钟情

　　　　虽然戴着面具，沐天骄还是一眼认出，太子身边的男人就是欧阳子衿，看他和太子相谈甚欢，又拉又摸的很是暧昧，冷笑一声，沐小鱼真出息了，这是向我示威吗？

　　　　不动声色的继续以主东身份带着景云曦挨桌子敬酒，后者原是太子侍读，现已辞官做他的贴身管家。

　　　　淮安王屈尊敬酒，那些面具客纷纷摘下面具，以示敬重，这是起码的礼节，不一会儿，到处都是面具客的违和状况就彻底解除。

　　　　大厅里，依然带着面具的只剩四个人，柳依依姐妹二人，还有就是太子殿下和子衿公子。

　　　　欧阳子衿颇感意外，戴面具本来是不想引人注意，没想到，现在却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

　　　　“小鱼，我在这里出现，会不会让你为难？可是，我真的很想见你一面，没得到你的同意，又不敢去东宫找你。”子衿熟练地剥着开心果，一粒一粒放在韩子高面前的小碟子里，这让韩子高更加迷惑，难道，沐小鱼和自己一样喜欢吃开心果么？

　　　　“晚上，我会在上林苑等你。”只觉得这个男人很温柔，他身上的味道也很清爽干净，韩子高情不自禁地发出邀请。

　　　　艾妈妈来传沐小鱼出场时，她还在为才艺表演犯愁，定做的乐器是把吉他，可惜还是半成品，他一身酷毙了的劲装打扮，本想秀一段吉他，现在，只好做其他选择，洞箫，那一支半曲子的水平，不足以登大雅之堂，其它古典乐器，他一窍不通。

　　　　“卫？公子，听说芊芊郡主比依依郡主还漂亮，若是她肯为我摘下面罩，呵呵，那就说明，小爷我有望做她的入幕之宾。”沐小鱼一副美女控的花痴表情，惦着洞箫，抓耳捞腮的犯愁道：“卫？，你古筝一流，和慕容公子的洞箫堪称绝配，可是，我一无所长，用什么绝招俘获芊芊郡主的芳心呢。”

　　　　每当她装模做样的想要泡美女时，卫？都会憋笑憋得肚子抽筋儿，还没来得及搭话呢，就听她腆着脸乞求慕容冲道：“慕容公子，你和卫？陪我走一趟吧，还像那天一样，你们筝箫合奏，我去吼一嗓子……”

　　　　“可以。”慕容冲回答的很干脆。

　　　　沐小鱼也就是顺口一说，没想到竟然能请动死人脸，某女简直是喜出望外，她哪里知道，慕容冲愿意出台，是因为“芊芊郡主”这几个字。

　　　　面瘫美男在水云居看到一个女孩子，好容易排到队前来，就被男人们强挤出去，女孩子纤细柔弱的身影落寞地站在队列傍边，虽然带着幂，慕容冲依然感觉得到，她的目光一直追逐着自己，直到有个宫装的婆子把她拉走，慕容冲依稀记得，那婆子叫她“芊芊郡主”。

　　　　卫？清楚子高有多倔犟，既然她决定出台，只好陪着她再出去走一趟，总比让她独自面对那些虎狼之徒要心安一些。

　　　　这会儿大厅里灯火通明，卫？、沐小鱼、慕容冲次第走上歌舞台，立刻有人认出来，弹古筝的就是刚弹唱《子衿》的小美男，没想到，这男孩长得如此清纯秀美，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就像泉水般的清澈明净。

　　　　淮安王正在歌舞台左前方席位上敬酒，听到大厅突然一片哗然，蓦然回首，正好与慕容冲的目光相撞，千年等一回的心动感觉，令他的心跳漏了一拍，举在半空的酒杯滑落在餐桌上。

　　　　没有人注意沐天骄的失态，这桌的几个女人已经兴奋得找不着北，狂喷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