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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东轶事 作者:垂钓老人-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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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前章)牛保民自从与牛保国分家以后,就和他的那个长年多病的妻子住在他自己所分得的那间半院宅子里过起独门独户的日子来。他整天一身扑在田地里,一心一意地侍弄着自己种的那些庄稼,犁呀,种呀,间苗呀,中耕除草呀……也是够辛苦的。如果一旦能攒几个钱,他就想方设法地去买上块儿地。他对土地的感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能几乎还要比对媳妇的感情深;他对土地的需求有时似乎还要比对子女的需求迫切。在他的心里,总认为土地这东西是个宝贝—它种啥就能收啥,而且种了一茬接着还能再种一茬,简直就是块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刮金板。他心目中的最高愿望也可能就是多做善事,广置田地,安分守己地过上一辈子安宁的田园生活。
  只说这年三月,有一次牛保民赶着牲口正在犁一块准备种棉花的地,一心想早上一晌就把它赶着犁完—因为他嫌这地离村子路远,往返一回光路上就得耽搁半晌时间—回去下午就不打算再来了,因而在地里赶活路就耽搁了一些时间,地里的人全都下晌回去了,四野早已都没有人了,他一个人还在地里一个劲儿地吆喝着牲口,赶着犁地。他把这块地赶着一犁完,抬头一看日头,早都饭时了,就急急忙忙地卸了牲口,扛起犁,赶着牲口往回走。
  牛保民一个在这空旷无人的田野里,沿着羊肠小路正匆匆地往回走着,突然听见从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尖厉而凄惨的呼救声:“快来人呀—救命啊!”他心里不由得大吃一惊,连忙放下肩头所扛着的犁,赶紧就向呼救声传来的方向奔去。他跑到一条高埝边上,往下面地里一看,远远地只见一个女人正手持菜刀,奋力追赶另外一个女人,看样子是想要用刀砍死她,有一个小孩在旁边竭力拉扯着这个持刀女人的衣服,拼命阻拦着她。“救命”声就是这个被追赶的女人和小孩不住声喊的。离他们不远处是一片柏树浓郁的坟地,被赶的女人和小孩好像是在挖野菜,所用的篮子和小刀撇在地里,篮子里挖的野菜撒得满地都是。因为离得还比较远,牛保民没顾得上看清楚那几个人到底都是谁和谁,情急之中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救人要紧!”于是他一纵身,就从一丈多高的地埝上跳了下去,直扑向那个持刀杀人的女人,一把攥住了她那只高高举起刀的手臂,拦住了她的追杀,急切地说:“你们两人有啥事过不去,就不能坐下来好说吗?难道就非得把人活活地给杀死了才能了事?”持刀的女人怒气冲冲,奋力想挣脱被牛保民握着的她的那只手臂,气急败坏地说:“你走远,这儿没你的事!”
  牛保民这会儿才认出来,这持刀女人是村里财东牛秀才—牛仁义的老婆李玉琴。这李玉琴仗着她家有钱,她男人在村里又识文断字,是庙东村一个有名的母老虎。被追杀的那女人和阻拦李玉琴杀人的那小孩是李玉琴的一个近房本家,母子二人—福平妈和她儿子牛福平。牛福平家境贫寒,加之他父亲前年又不幸去世了,孤儿寡母,日子过得很艰难很艰难。在这二三月里青黄不接的时候,他母子二人没有吃的,一日三餐几乎揭不开锅,只好靠在地里挖些野菜夹带着点儿粗粮糊口度日。牛保民一看牛仁义牛财东家的这位号称母老虎的凶婆娘李玉琴这样蛮不讲理,无所顾忌,竟然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持刀行凶杀人,阻拦她,她还有恃无恐,就也顾不上细问事情的原委了,猛地一下从李玉琴手里夺下了那把菜刀,厉言正色地说:“这儿咋能说没我的事?这事我为啥要别管?你弄这事为啥就要我走远?我能见死不救吗?”牛保民一连串的反问,把个气喘吁吁的李玉琴直问得倒竖起了她那双三棱单凤眼,上上下下直打量起牛保民来。突然她阴阳怪气地一笑,说:“哎哟哟-----我说保民呀保民,弄了半天我还吃出没看出,现在好不容易才算弄明白了,你媳妇还没死呢,你就有本事逮野鸡了。你来这儿原来是想讨好这个寡妇婆娘,捡她的便宜,对不?”牛保民不听则可,一听李玉琴说这不踏犁沟、不是味儿的话,一时气得脸色铁青,半天说不上一句话来:“你……你说这是人话吗?”李玉琴一看自己一番话把牛保民呛得好半晌都还不上嘴来,似乎更是得势了,说:“据我看,你俩说不定早都勾搭到一起了,今儿个还在我跟前装行侠仗义,演什么英雄救美的戏呢,其实背过人做的那事狗都不闻。”
  说实在的,福平妈比牛保民的年龄至少都要大十多岁哩,更不要说保民这人虽然家道儿比较殷实,但素来为人善良厚道,迟早见了福平妈都总是要尊尊敬敬地叫她一声“老嫂子”,才说话。牛保民这会儿一看这李玉琴是这样的信口雌黄,血口喷人,凭空诬自己清白,一赌气说:“你爱说啥就说啥去,随你的便。神正不怕香炉歪,树正不怕月影斜。我牛保民做人历来走得端,行得正,有我自己的良心底线和处世准则。只要问心无愧,我怕什么?”
  牛福平他妈是个软善人,这会儿气得啥话都说不上来了,浑身只是直打哆嗦,坐在地上,抱着福平,只顾一个劲儿抽抽搭搭地哭泣。李玉琴不管嘴里怎么说,其实她自己做的事自己心里清楚,牛保民到底是个什么人,她心里是明明白白的—这人是庙东村人尽皆知的正直人,今天这事让他碰上了,只能算自己运气背。这会儿她对牛保民是恨之入骨,但对他又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捡起被牛保从她手里夺过去,扔在麦地里的那把菜刀,悻悻地往回走去。她边走嘴里还边忿忿不平地说:“今儿个我给你俩把路让开,可是你们记着,迟早事情别犯到我手上了。”
  牛保民这会儿才不管她那一套恫吓呢,他走到福平母子俩跟前说:“她走了,这会儿没事了。你娘儿俩赶紧起来跟上我往回走吧。”福平妈如惊弓之鸟,听着这话,才慢慢地抬起头来,怯生生地向周围惊恐万状地望了望,当她确确实实望见李玉琴在路上正往回走的背影时,这才相信李玉琴确实走了,而且是已经走远了。她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理了理自己那散乱的头发,拍打拍打身上所沾的尘土,然后捡起了自己和儿子挖菜的竹蓝和刀子,并且把洒落在地上的那些自己所挖的野菜胡乱地往篮子里捡拾了一些,估摸将就着够下午一顿饭吃了,就跟在了牛保民的身后,慢慢地往回走。
  “保民兄弟,今日让你平白无故地受连累了。李玉琴那只母老虎,因为你来救我,就说了那么多的肮脏话,波了你一身的脏水。”福平妈手拉着胆怯的福平往回走,心里十分愧疚地对牛保民说。“我才不在乎她那一套呢。为人没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牛保民不以为然地说。“可是蛇咬一口是入骨三分的呀。”福平妈还是过意不去,然而牛保民全是一副漠然置之,不以为意的模样说:“老嫂子,这你只管放心,凡事实得虚不得,只要咱走得端,行得正,没做那些曲里拐弯的事情,即就是他别人再往咱身上泼脏水,那也是沾不到身上去的。”牛保民虽然很气愤,但还是振振有辞、宁折不弯。“不过,这下你为我把人得罪下了,李玉琴心里准恨死你了。这回她跟你结下了死仇,你日后可千万得时常留意,小心她暗地里给你使绊子,报复你着。”不过福平妈还是很不放心,再三叮咛牛保民说。“老嫂子,你尽管放心。她李玉琴在村里再蛮横不讲理,料她目前还把我不会怎么样。呃?老嫂子,只是我倒想问你一句话,你不介意吧?”牛保民说。“你问吧,保民兄弟,只要是我知道的,你尽管问。”“李玉琴她家和你家,再怎么说也还都是没出五服的本家哩么,按理说,在各方面她还都应该尽量地多照顾照顾你家才是哩,现在不照顾也罢了,何至于就拿刀把你往死的砍?你说,她对你下这样毒的手,到底为什么?—我想不通。”牛保民无不疑惑地问。“唉!好我的保民兄弟哩,这事你不知道,说起来也还就话长了。”福平妈悲悲凄凄地边慢慢跟着牛保民往回走,边向保民诉说起这事的原委底细来,“你知道,她那两口子虽然日子过得挺富有,在咱村里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财东家,可是,世上这人往往占不全,不是这样不称心,就是那样不称心。他们如今是苦于有钱没人,两口子眼看都四十多岁的人了,也不知道是谁的毛病,李玉琴至今还没解过怀—他们跟前一直没有个男娃娃。他俩整天都在担心他家以后会断子绝孙,偌大一份家业日后该留给谁来继承呀,所以做梦就都在想要一个男娃娃—这已经成了他夫妻俩长期以来的一块心病—他两口子把精神都逞遍了,也没能如愿以偿,这才看中了我家福平,长得灵性,与他们血缘关系又近,打起了我娃的歪主意,一直想把福平给他们要了过去,做他们的子嗣,给他们顶门立户。早在福平他大在世的时候,牛仁义就曾经托人多次说过这事,后来竟然还亲自上门来给福平他大说,只要福平他大同意,他可以把他家岩上的那几亩地全送给我家。可是你想想,我家虽然穷,但是一辈子也就只有福平这么一个儿子啊,就凭我家福平他大那牛犟犟脾气,能答应他吗?不要说他们答应把他家崖上的那几亩薄地给我们,即使他们把他家城北面的那些好水地全都给我家,金山银山堆满,我们也不稀罕。我们家穷归穷,穷日子我们只希求过得安宁。没钱,那是我们的命,我们认了。可我们再穷也不会拿自己的独生儿子去买钱!你说对吧?”
  牛保民听到这儿不由得也就随口答道:“你说的那倒也是。”
  “你再想想,他们家需要有人顶门立户,就想要我家的儿子福平去给他家过继,那么打个颠倒想一想,我们家就不要有人顶门立户了?我们家也只有福平一个男娃娃啊!”福平他妈喃喃地继续往下说着,“将心比,都一理啊。因此福平他大死活都不答应。福平他大在世时,我们家凡事有福平他大扛着,有他为我们母子遮风挡雨,李玉琴他两口子把我娘儿俩也不能怎么样。这不,福平他大前年一死,这两口子就来劲儿了,她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无依无靠,整天就成精作怪,不知给你生出了多少是是非非,作践你,硬是逼着你上套,把你直往死路上逼。”
  经牛福平他妈这么一说,前一些日子村里所传言的关于她的那些闲言碎语在牛保民的心里就联成了一片……
  一天晚上,已经过了掌灯时分。这会儿天早都黑定了,面对面几乎都看不清了人。福平妈因为家务活儿忙,一时竟忘了早点儿关前门。就在这时候,一个头包白毛巾,身穿黑褂子的男人东张张、西望望,贼头贼脑地就走了进她家—村里也有几个闲人在巷道里路过时看见了,只是一时不知道这是咋回事。福平妈在厨房里洗洗涮涮,忙完了一阵子,出来往院子里倒涮锅水时,突然发现了,只见这人一声不吭,偷偷摸摸地一直往她家上院走。这确实把福平他妈给吓失态了,立时觉着毛骨悚然,心头禁不住“怦怦怦”地直跳。自从福平他大去世后,福平他妈心里时时刻刻都默默地牢记着一句话:“寡妇门前是非多。”凡事小心谨慎着,有事尽量避避,没事绝不多事。她知道人情世故往往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所以即就是大白天她也很少和男人说话,谨守做女人“三从四德”的规矩,惟恐被村里那些爱嚼舌根子的人说三道四、搬弄是非,更不要说是晚上了。哪个男人想要在晚上来她家闲坐一坐,话话家常,那万万是不可能的事,即使有天大的事,她也绝对不会答应—她这样做的目的完全是为了避嫌,要知道众人的唾沫星子是能够淹死人的。
  这时她见状吓得本能地惊呼了一声:“谁?”然而那人也不答话,依然只是一步一步地从前院往上院里走。福平妈惊慌失措了,厉声说:“你……你给我出去!不往出走我就喊人了。”谁知道那人一听这话不仅没有往出走去,反而还忽一下子就猛扑了上来,一把抱住了她的腰,在她的脸上、脖子上一个劲地胡乱亲吻。这下可把福平妈给吓软瘫了,她拼命地挣扎着哭喊了起来:“福平—快来呀!”福平这会儿正在上房屋里看书写字,一听见她妈的惊叫声,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顺手就从房门背后操了一根顶门杠,跑出来了。他一看有个男人正死死地抱住他妈不撒手,他妈边哭喊边极力地在挣扎着,一气之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双手举起了那根顶门杠朝着那人的后背就狠狠打了过去,嘴里同时还奶声奶气地骂道:“日你妈的,我打死你!”黑地里,那人肩膀头上重重地挨了一棍,疼得禁不住“哎哟!”了一声,撒腿往出就跑。福平听着这人的声音心里不由突然一愣:这人明明是个男人嘛,怎么发出的喊声却那么像个女人呢?然而当他低头看见自己的母亲已被吓得坐在地上,瘫痪了,昏厥了过去,就再也顾不上多想其它什么了,急忙抱住他妈,扶她坐起,哭喊着:“妈,妈—你怎么啦?你醒醒呀!”
  福平喊叫了好大一会儿,福平妈才慢慢地缓过了气,清醒过来,“哇—”地哭出了声:“平娃呀,吓死妈了。”“妈,咱不怕。那人都已经被我给打跑了。我扶你到炕上躺着歇一会儿去。”福平妈惊魂未定,喘着气,后怕不已地说:“别着急,让我就坐在这里缓缓气再说,你赶紧先把咱家前门关上去。你看看我,平日都是刚一麻擦黑就把前门关了,今儿个事忙,刚刚稍微关迟了一小会儿,竟然就惹出了这么大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来。真真儿把人能给吓死。”
  牛福平遵照他妈的吩咐,立马跑到前院,关了前门,并且再在前门背后顶了一根粗杠子,心想:“这下我让你再来,不论怎么,你也休想弄得开门了。”他扭身回头,把他妈搀到上房屋里的炕上,让他妈半躺半坐着休息。他看看他妈,直到这会儿脸还吓得惨白惨白的,没有恢复过来。福平妈无限惨怛地问福平说:“平娃,你刚才认出那人是谁了没有?我被他猛地一惊吓给吓懵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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