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合租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庙东轶事 作者:垂钓老人-第13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下乡干部)一到这里,首先不习惯的就是喝不下这里的水。村里的人经常吊在嘴上,嚷嚷说干部们赶紧得想想办法,把这种现状改变改变,不然的话,这对人体健康,乃至后辈子孙危害太大了,但一直都没见大队干部有过什么举动。
  最近,有人传说牛保国给大队党支部书记杜木林写了个什么东西,这东西是用十六开纸写的,有好几张呢,一天晚上给杜木林把它送到家里去了。杜木林把他所写的那东西跟上拿到大队全体干部会上一念,据说与会的干部一致举双手赞成,很快把它当作上行公文,呈报到县上去了。现如今县上已经有批文下来,说是给庙东村生产大队一次性投资六千元,让庙东村人在原来吃水用的池塘旁边修一个过滤池,在过滤池里面再撒上净化剂,然后把水从过滤池里用输水管引到村里,在各条巷道的中间安装水龙头,以此来改善庙东村的人畜饮水条件。这样以来村里的人畜就能饮用上经过过滤、净化了的干净水,再也不要去喝那涝池里因污染而变质、已经发臭的水了,而且还能不要跑路费力到村外去挑,在自家的门口,就能像城里人一样用上“自来水”——这对庙东村的人来说,可真是件天大的好事啊。这事村里人一知道,马上就被当做头号新闻争相传诵开了。人们竞相奔走,彼此告知,感激称道之情溢于言表,说话间免不了就会言由衷发地赞叹一句“牛保国这人还真行,让人还没看得出来,说句话不仅咱大队的干部听,就连县上那些当大官儿的也都这样顺从,这真不简单。”
  可不知怎的,牛德草听着这消息,心里的滋味却与众大不同,可能是由于他与牛保国宿怨太深的缘故。他厌恶牛保国这号人,觉着牛保国这人城府颇深,处事太有心计,言行不仅有时让人捉摸不透其真实用意,而且诱惑性、欺骗性还很大,村里绝大多数人是识破不了其庐山真面目的。他心里对牛保国的结论是:这人不地道,不是个好人,谁知道葫芦卖的啥药,不能太相信了。
  牛德草心事重重,闷闷不乐从地里地走回家,举步刚一迈进自家的前大门,就听见他母亲在灶房里和谁低一声高一声地在吵架。他想,家里再能有谁呢?他没在,除了娃就是媳妇。牛德草推断母亲肯定又是在家里为了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和媳妇腊梅过不去,奇怪的是听不见媳妇腊梅还嘴。
  牛德草由于一时心情不好,进门一见腊梅没好气地就冲她吼了起来:“吵、吵、吵,一天吵啥呢吵?得是‘好日子’把你过颇烦了?见这一阵子红卫兵、造反派没到咱家里来寻事闹革命,心里又不舒服了,不投心思了?”腊梅这会儿噘着嘴坐在灶火门口正择菜哩,见丈夫回来不问青红皂白,冲着她就只管发凶,抬起头低声嘟哝着说:“你到灶火里看看去就知道了。看咱妈在灶房里烧个火,还得要把那柴火分成粗的、细的、中等的好几类,在做饭一开始时先烧中等的,等饭快做熟了的时候再烧细的,要等到以后蒸馍的时候了,才烧那些她挑出来的粗柴。现在抱到灶房里而又被挑出来,暂时还轮不到烧的那些粗柴,一下子几乎都把灶火前那一点点儿仅有的地方堆满了……”牛德草探头朝灶房里一看,果不其然,灶前不大的那块儿地方,让母亲堆积了好大好大一堆粗点儿的柴火,眼看就要堆得和灶膛门口儿挨着,人坐在灶前烧火都快要坐不下了。牛德草见状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这要是一旦不注意,让灶膛里的火掉出来把灶火前她堆的这堆柴火引着了,那么想救都没办法救。水火无情,水淹火烧当日穷呀,那所引起的后果真就不敢去想。冷不丁“曲突徙薪”、“防患未然”两个成语就撞到他的脑门子上,使他禁不住没好气地冲母亲大嚷起来:“妈,你怎么能这样做呢?”谁知道刘碧霞这会儿和腊梅吵嘴,正在气头儿上呢,怎容得儿子德草一回来就和媳妇一个鼻子窟窿出气,一口腔指责她?她怒不可遏地噌一下就从灶前站起来说:“我咋啦?我烧个火就这都烧得不对啦?我不会过日子,烧锅时给你把家里的柴火糟蹋啦?还是浪费啦?你给我说,我到底咋啦?挨球的八字没见一撇呢,就和你媳妇拧成一股子劲儿,开始多嫌我,眼黑起我这孤寡老婆子来……”刘碧霞只短短几句话就把牛德草给抢白得干张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他心想:“我妈这人怎么这样不明事理呢?这不是眼睁睁的跟人在胡搅蛮缠嘛。”眼前这情景顿时勾起了他对刚才在地里干活时所听到的有人背后议论、讥笑他妈把过了保质期的水晶饼当仙物,作为寿礼,送杜木林他妈,被郝芙蓉当即就扔到后院茅坑里一事的回味。虽然他不知道人们说的这事是真是假,但以眼前这场景和他妈往日的为做推断,他相信那事完全有可能,因为他太了解他妈这人的处世为人了。他厌恶他妈在日常生活中的好些愚昧做法,觉着他妈这人勤劳、节俭一辈子,这当然是好的一面,无可厚非,但在好些事情上过分得简直让人不可理喻,一些原本是很好很好的事情,如果让她去做,尽管动机可嘉,然而准能给你办砸,把好事办成件不可收拾的坏事,把香饽饽整成臭不可闻的狗屎,但是话说回来,她再有千不是万不是,说到天尽头也是妈哟,你能把她怎样?
  牛德草对他妈再有一肚子气又能有什么办法?在庙东村有句古话,说得透彻极了:“当家儿打了瓮,片片都中用。媳妇打了锅,要那生铁做什么?”——长辈永远都是长辈,永远都正确,有些是非曲直,你和当家儿永远都是说不清楚的。牛德草只能抑制着自己的情绪,往肚子里咽几口唾沫,把已经冒到嗓子眼的火气强压下去,语气尽量放缓和一些说:“妈,你说这些烂柴火嘛,烧多少你就往灶房里抱多少,烧也就挨着粗细一齐烧呗,一下子把那么多抱到锅灶前,还把粗的都堆在那里暂时不烧,你就不怕灶房里这么多柴火,万一不小心从灶膛里蹦出来个火星儿,把它给引着了?说实在话,你这样做太危险。真的要是发生火灾,像你这样,那想救都没法儿救!”他母亲刘碧霞一看儿子回来不向着自己说话,反倒教训起自己来,气得更是憋不住了,于是就大哭小叫起来:“啊呀呀,我如今活了五十多岁,反倒不照你个嘴上没毛的娃娃,什么都不知道,需要你们这些当家儿来指教了?我这样做不好,那样做不好,危险。我看我一辈子都这样做,咋没见引起过一次火灾?”……
  面对着母亲这样的说辞,牛德草直觉哭笑不得,他再还能说什么呢?他简直拿母亲没办法,就只好不去搭理她,心想:“你得是还嫌咱家没遭火灾?你一辈子没遭火灾是你的侥幸,并不能说明你这样做就没危险!”但返过来又一想:“跟自己母亲这样的人,在这儿这样闹腾,究竟能讲清楚个啥理?——认命呗。”然而谁知道牛德草一不吭声儿,他妈刘碧霞却倒不依不饶起来,她火也不烧了,叉开两腿往灶前一坐,拍着大腿,可着嗓门儿,“老子、娘”地嚎啕大哭起来,边哭嘴里边诉说着:“哎哟我的妈呀——我做饭烧个火,这火都烧得是了不是了,被人家娃回来指责得一身的不是。我这日子可咋过呀?——难为死我啦。没主意的我呀!啊哈哈哈哈——”牛德草一见他妈又是这样故伎重演,没来由地在家里肆意哭闹,心里一下子就厌烦透顶了——我怎么这么倒霉,这一辈子逢上这么个蛮不讲理的母亲?真叫人无可奈何。
  这哭声由牛德草家里传出来,一直传到巷道里,一下子就传得左邻右舍没有听不到的。巷道里这时候正赶上社员群众刚刚下工从地里往回走,人们听到这哭声一个个都十分惊讶,弄不清牛德草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天崩地坼的事,但他们又都深谙刘碧霞这人的脾气,不愿意多管邻居那些盆大碗小的琐碎事情,生怕黏上自己,给自己惹来麻烦,一个个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处世原则,驻足稍停了停就纷纷急匆匆地又都往回家走,只顾忙他们各人的事情,做自家的饭去了——因为吃了饭还得按时去上工,如果去迟了一步,生产队长可不留情面,会公正无私地扣他们工分的,故而谁也没有多余时间为邻里这些琐事在这儿耽搁工夫。
  这时正好候党支部书记杜木林也从牛德草家门前经过,听到牛德草他妈在家里这样凄切悲伤地痛哭,心想:“遇到这种事情,别人熟视无睹,置之不理能行,自己作为生产大队的一把手——党支部书记,咋能袖手旁观呢?”出于一种强烈的责任感,他于是不由得折身走进牛德草家的前门,想去问个究竟。
  牛德草母亲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得伤心,苦于没有一个她能与之诉苦的人来给她劝解,突然一眼看见党支部书记杜木林来了,站在她面前过问此事,这似乎一下子找到给她撑腰做主、明是非的人了,马上就紧紧拉住杜木林的手,一边啜泣,一边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地给杜木林诉说起来。牛德草只是动手给杜木林搬来条凳子,招呼他坐下,就和他媳妇腊梅静静站在一旁,一声不吭,任凭他母亲刘碧霞怎么给杜支书说去。
  杜木林听了好大一会儿工夫,好不容易才从刘碧霞絮絮叨叨,罗罗嗦嗦地诉说中听出了事情的眉目,弄明白她伤心恸哭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时只听牛德草母亲悲痛欲绝地说:“杜支书,今儿个正好你来了,就给我好好评评这个理。我自从德草他大去世以后,苦苦煎熬,守寡过日子,到如今还落了个这不是、那不是,一身的不是。你说,我这倒图个啥?娃子现在长大成人了,媳妇娶下了,用不着我这糟老婆子了,整天也就见不得我了。我这日子实实连一天都再也过不下去了,你今天来就给我们把这家分开来吧!我不和他俩个挨球的熊在一块儿过了,省得人家一天见了眼黑。”杜木林心里明明知道这事牛德草母亲刘碧霞理亏,但鉴于刘碧霞这人这脾气,他怎么敢把话直说出来?他清楚地知道,这时绝对不能再让刘碧霞思想受刺激,如果这时候谁要再说刘碧霞半点儿不对,那么她肯定就急,会不依不饶,和你没完,说不定还会气出来个三长两短来,让你取不离手——要知道: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哟——所以杜木林不能明确地说出谁对谁错,只好颇为难地哑然一笑说:“清官难断家中事。你家里这事,是非曲直不光我一时说不清楚,你就是说到阎王老子那里,恐怕他也一时给你说不出来个张道李胡子。”说完一扭身就想赶紧走。
  刘碧霞一见这情景可急眼了,连忙一把扯住杜木林衣袖说:“杜支书,你今儿既然来了,可不能这样就走,要是给我不把这家分了,就不行!”牛德草一见他妈这样,心想:“你这人怎能这么不讲理呢?人家杜支书好心好意来到咱家,了解一下情况,怎么能就把人家给粘住不放了呢?”杜木林想走现在竟然还走不开了,情急之下,禁不住说了句:“嫂子,今天这事,不是我说你,说实话,你做得是有点考虑不周。你想,灶房里一下子堆这么多的干柴……”谁知道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刘碧霞就牙关紧咬,四肢急剧痉挛起来,一霎时人事全然不省了。
  这下可把党支书杜木林给吓坏了,他没料到刘碧霞这人个性会这么强,急忙一边用手指头掐刘碧霞人中,一边连声呼唤:“嫂子,嫂子,你怎么了?你醒醒,你醒醒呀!……”牛德草见此忙对腊梅说:“腊梅,快,你赶紧把妈搀到她上房屋里炕上去。”随即又一扭头对支书杜木林解释说:“杜支书,你别介意,我妈她这是老病,思想一过度受刺激就会这样,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你该忙什么就先忙你的去吧,我去把医疗站的赤脚医生叫来,给她打上一针镇静剂,待会儿自然慢慢就会缓过来的。”牛德草说着匆匆地就去请赤脚医生了。杜支书帮腊梅把她婆母刘碧霞抬到她婆婆炕上,使之平躺着,再三叮咛腊梅了几句后,只好也就告辞走了。
  村里改善饮水条件的工程不久就大张旗鼓地开工了。这一回的工程总指挥当然还是由党支部书记杜木林担任——党政一把手挂帅了,但杜木林因为所管大队里的事情太多,即使是块好钢,又能钢几把斧呢?忙不过来,不可能事必躬亲,所以在工程指挥上只是挂个名儿,间或来工地转一转,察看察看,督促督促工程的进度,就又急着忙其它事情去了——他是党支部书记,头脑里要有全局观念,工作是要抓全盘的,要像弹钢琴一样,十个指头都动弹,哪一样事情都不能耽搁了,客观实际不允许他只蹲在这一个地方,只顾这一头儿。由于工程牵扯到许多项目都是水泥活儿,加之牛连学在干泥水匠活儿上是村里当时数一数二的高手,所以杜木林就把工程上的一些具体事务,基本上全都委托给他料理了。牛连学整天在工地上安排活路,指挥施工,监督质量。挖基础、砌石壁、修过滤池、埋给水管道,你看好一个牛连学,把个错综复杂的工地经管得头头是道。
  有一天牛连学在工地上安排牛百善扛石头。所运来砌过滤池的那石头,有的比较重,牛百善扛在肩膀头上,压得龇牙咧嘴直喘气。在一旁筛沙子的芳卿见了,看着牛百善那副挣扎难耐、狼狈不堪的模样,心里暗暗发笑,故意逮逗他说:“百善叔,我看你今天找的扛石头这活儿倒还挺滋润的,干起来你劲头也还挺足的!真不愧是老贫农,骨头硬。”牛百善正苦于没地方给人诉说,闻言哭丧着脸,立马唉声叹气道:“你别再在那儿捂着嘴笑话、挖苦人了。这还不是小驴挨球哩——硬扎挣撑着的?不然,有啥办法嘛。说实话,我这会儿实在吃不住了,都想放大声地哭哩。这一天纯粹是存心日弄我老汉哩嘛,你还以为那熊货是照顾老贫农哩?”芳卿听牛百善这么一说,更开心了,就又挑逗他说:“你平时不是都厉害得很吗?今天怎么突然给变软蛋了?他给你安排这活儿,你吃不消,不会顶住不干?他日弄你,你又怎么不去打他熊呢?你不是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