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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雪-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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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走。”手指只是微微动了动,阿靖下令。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看着那个抱着死去恋人的下属、失神的走出门去,淡淡吩咐,“其他人都出去。” 

 

所有下属都退了下去,门合上之后,房中只剩下三个人。 

风砂的目光从那一刻起,就没有从高欢脸上移开过。始终说不出一句话,她只是下意识的一步步往后退,已到了暗道门边。在她退回秘道之前,阿靖目光一动,反手拉住了她。 


“很好。今天,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把话好好地说清楚。”阿靖语气平静而断然,没有丝毫的悲喜起伏,只是看着眼前的青衣女子和同样漠然的得力下属,淡淡道,“不管怎样,来做个了断吧。” 


“是。”对于领主的命令,高欢只是漠然的回答了一句,便站在原地,不再试图离去。 

看着眼前忽然变得完全陌生的人,风砂嘴唇颤动着,许久终于挣扎着吐出了一句话—— 

“高欢,你简直不是人!” 

高欢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不曾开口。听到了这句话,眼中却反而蓦然有轻松的神色,嘴角浮出了一丝淡漠笑意,一字字回答:“说的对。”回答了这三个字以后,他转向阿靖,恭声道:“靖姑娘,话已说清楚了。属下告退。” 


他缓缓转身,目光始终没有半丝波动。 

“今天的一切,也是七年之前小高所经历过的……你莫要以为,他不懂得李珉的心情和感受。”始终不动声色的阿靖蓦然开口,淡淡对一边的风砂道,风砂一惊,抬眼看着高欢,却发现第一次,那个人避开了她的目光。 


阿靖的眼睛一直只看着空气,漠无表情:“正因为懂得,所以才无情。” 

高欢的双手用力握紧,双肩微微发抖,显然这几句话已直刺入他的心里。 

“我带你来听雪楼,就是让你明白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阿靖注视着风砂的眼睛,一字字道,“叶姑娘,你和我们不是同一类人,不奢求你能原谅什么……但是,至少希望你能了解这样的生活,然后,再决定是否恨他。” 


风砂虽没开口,可目中已有泪水缓缓溢出。 

阿靖轻轻拍拍风砂的肩,面纱后的眼睛却微微波动了一下:“还有什么话,你们好好说完想说的话——离开这间房间,你们……就是从未相识的陌生人。”轻轻叹息了一声,绯衣女子掠入了暗道。 


在暗门合上之时,她听到风砂的哭声象水一样荡漾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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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靖清丽的脸上罩着轻纱,静静坐在密室中等着萧忆情。 

“你今天怎么了,居然放走李珉!”萧忆情推开门,与往常相反,第一句就是厉声责备,“你知不知道他若落入风雨组织或天衣会手中,将对楼中大为不利!” 


“我知道。”阿靖平静地道,如水的双眸从面纱下轻轻抬起,注视着萧忆情。萧忆情皱了皱眉,眉间出现了在她对面坐下,平了平气,问:“那你怎么了?是糊涂了?” 


“总是太清醒也不好,人一生总要糊涂几次的。”阿靖依然静静地说道。 

萧忆情冷冷一笑,他苍白俊秀的脸上已有怒容,连一向温和从容的语音也变得咄咄逼人:“幸好我还不糊涂——发现得早,我已派人快马加急、取回了李珉的首级,否则,真会出现大错!” 


阿靖端坐着的身子徒然一震,手指蓦然用力的掐入了掌心,目光一刹间也亮如闪电,透过面纱盯着萧忆情,一字字问:“你杀了李珉?” 

“不错,”萧忆情冷冷道,“又怎么样?” 

阿靖盯着他看,目光中透出的冷光和杀气让人触目惊心。萧忆情却只是冷笑,俯下身,轻轻揭开她脸上轻纱,看着她,忽然冷冷问:“你能阻止我杀他?” 


阿靖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目光变幻不定,唇边忽然有莫测的冷笑。 

萧忆情也是一言不发的看着她,但目光却渐渐柔和起来,长长叹息了一声,负手站起:“我知道我这样做伤了你心——莫要怪我不近人情——当年雷楚云之事,难道你忘了?” 


又提起这个名字,下意识的,他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喝得太急,听雪楼主咳嗽起来,半晌方止。急忙从怀中取出一方雪白的丝巾轻拭嘴角,丝巾立刻被染红! 


绯衣女子的脸色微微一变,起身快步走了过去,拉上了重重帘子,又拨旺了手炉,一把将酒杯从听雪楼主的手中夺走,扔到了角落里:“墨大夫不是说了不能喝酒了么?一边求医,一边却糟蹋自己的身子……你究竟想不想活了?” 


虽然是极力压低了声音,然而焦急和气恼还是不由自主的透了出来。 

萧忆情咳得两颊泛上了红潮,双肩不住地抽搐,似乎要把肺都咳了出来。许久,才平息下来,苦笑:“有时候……我的确想、还真的不如就这样…死了……” 


“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可惜,现在你的死活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微微冷笑着,阿靖将紫金手炉拨旺,放到了他的手中,“你死了,听雪楼上下万余人怎么办?” 


萧忆情顿了顿,忽然微微笑了起来,终于问:“方才,你想说什么,阿靖?” 

阿靖沉吟了一下,缓缓道:“改天再说吧,今天不合适。” 

“为什么?”萧忆情有些奇怪,“有什么事值得让你这般吞吞吐吐?” 

阿靖迟疑了一下,才缓缓道:“我想求你给高欢自由,让他跟风砂走。” 

萧忆情脸色立即变了,目光又尖锐了起来:“你说让高欢走?他此时正当颠峰,领导着吹花小筑的杀手组织,至少还可以为我效力五年……你居然为了一个楼外不知来历的女子,要求我放走这样一位人才?”他的目光如利剑般逼视着阿靖。 


“任飞扬非常优秀,他在训练之后,完全可以来接替高欢。”阿靖的目光始终在看着他,轻声道:“难得我这样喜欢一个人——风砂,那个女孩子,在她身上,我甚至可以看到我本来应该是什么样子……” 


“我不想让她的手沾上一丝血,我不想让她以后永远不幸福。”听雪楼的女领主突而低下头,叹息了一声,“萧楼主,我们手底下杀了多少人,流过多少血?那样深重的罪孽……” 


她的手已在萧忆情的手心里微微发抖,如同她的声音:“当年杀了霹雳堂的雷氏全家,我已心知罪无可恕;以后这几年跟着你到处征战,杀人如麻,血流成河,更知死后必入地狱。何况拜月教一战中……” 


说到这儿,她话音一顿,不再说下去。 

但萧忆情的目光又变了,低声喃喃道:“拜月教、拜月教……”他神色已有些恍惚,那样的字眼,是他们两人之间心照不宣避讳的话题。迦若、迦若啊…… 


但恍惚中,他还是看见了湖上燃起的大火,看见烈火中的明月,还有圣湖的风暴……冷汗从他的额上渗出,他不由自主握紧了阿靖的手,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目光停留在她项上那一个破旧的护身符上,神色突然一震——那样深沉殷切的执念、依旧停留在那里。 


顺着他的目光,阿靖下意识的回手,触摸到了那个护身符。刹那间仿佛闪电照亮她的心,向来冷漠高傲的女子,眼中忽然泛起了淡淡的泪光,不再说话。 


萧忆情看见她眼中的泪,心中突然一冷,感觉有寒流慢慢升起,让心都灰了一半。 

他生性高傲专制,一生中以权力地位俯视天下,可偏偏缠身的绝症又让他每时每日面临着死亡,所以他的个性也被深深分裂为两半! 

他重权嗜杀,但他害怕死亡;他无情冷酷,为人极重理性,可另一面又极为空虚寂寞,内心脆弱;他极度重视个人尊严,让全武林臣服于他脚下,可另一面却又在不断地寻找能让他平等相待的人……这分裂的个性,让他变得令人捉摸不定。 


然而,这世上,永远有两个字,时时刻刻刺痛他的心。 

迦若。 

滇南的往事,一幕幕回闪。萧忆情看着阿靖,天性中的高傲冷漠瞬的抬头,压倒了一切,冷冷看了她一眼,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密室。 

────────────────────────── 
  
〃禀楼主,左舵主前来拜见!〃 

〃让他进来吧。〃萧忆情在软塌上微微抬了抬手。阿靖在他身侧,将各分舵的文书信件一一过目。她抽出左舵主的上书,看了一眼,淡淡对萧忆情道:〃左舵主此次回楼,还带了九名江南佳丽。〃 


这时,左舵主已上前单膝跪下:〃拜见楼主!属下已将设立扬州分舵之事办妥,而且属下亦带回九名女子,充楼中仆婢之用。〃 

萧忆情从阿靖手中接过名单,看了一看,却也不动声色:〃要知楼中从来无此先例,而且听雪楼既已成天下第一大势力,也要注意安民抚民,岂可以声色自娱?〃 


左舵主略有慌乱之色,忙道:〃属下见其家中贫寒,无力抚养,才出钱买下,并非强掠民女……而且……而且楼主位高寂寞,也……〃他看了一眼阿靖,不敢说下去。 


连下属都看出他的寂寞——萧忆情眼中掠过一丝黯然,不再诘问:〃你先退下去吧。〃 

他对阿靖微笑:〃楼中事务繁多,辛苦你了。〃 

不知怎的,阿靖看见他的笑容,心中却有一阵不自在……因为在他笑的时候,眼睛也是不笑的!那仍是冷冷的冰雪! 

在她和他之间,突然有了无法言明的隔阂。她第一次感觉到,有一种力量已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渐渐拉开。他依旧对自己信任关怀,可却从每一个动作中,抽出了真正的情感。 


 

〃左舵主这回走好运了,带来九名美女居然被楼主留下了一人!〃 

〃是吗?想不到。楼主以前对美女兴趣似乎不太大呀!〃 

〃所以说这次左舵主运气好么!〃 

〃不过……奇怪奇怪,楼主不是和靖姑娘……〃 

〃天知道他们怎么了!你没看见这几天他们两个都不太对劲吗?〃 

〃其实呀,从上次打完拜月教回来,就有些怪怪的了。〃 

〃唉……他们大人物之间的事,弄不懂呀!可说句心里话,天下虽大,我看也只有靖姑娘才配得上楼主!人中龙凤,天人之恋……外边不都这么说?〃 


〃唉,别提了……他们吵起来,那才是天下没人劝得住。〃 

风砂坐在花荫下,断断续续听了来往人的话,心往下一沉。 
  
〃阿靖,是不是因为我和高欢之事让你和萧公子之间为难了?〃风砂回到阿靖的房内,问。正在看文牒得阿靖抬头,笑笑:〃怎么会? 
〃 

可风砂明明看见,她明丽的脸上已颇有憔悴之色。她不由柔声道:〃阿靖,你长我二岁,本当是我姐姐,可我有几句话要告诉你。……〃 


不等她说下去,阿靖止住了她:〃别说了,你并不了解内情——不错,目前我和他是有些问题没解决,不过不关小高和你的事……我们之间有太多的事不能相互理解,以至到了今天,才如此隔阂。〃 


仿佛不愿再深说下去,她转过话题,问:〃你这几天见过小高了麽?〃 

风砂脸微微一热,轻轻道:〃前天还见了一次……但从昨天起,再去找他就不在了。他们说……是萧公子调走了他。〃 

阿靖怔了一下,眼中慢慢有严霜,〃我去和他说。〃 

风砂劝阻不住,阿靖转身进入密室,随即听到了室内开的声音越来越高,似乎双方都有些控制不住。风砂知道双方又为自己争执,心下好生过意不去,不愿让阿靖出来后感到为难,她便悄悄先行退了出去。 


────────────────── 
  
阿靖冷冷望了萧忆情身边那吓得瑟瑟发抖的白衣美女一眼,口气冷峻地问:“那么楼主你是决计不放过高欢了?”萧忆情倚在软榻上,眼睛没有看她,只是看着窗外下着雨的天空,淡淡道:“——我不让他去杀了叶风砂,已是看在你面子上了。” 


阿靖眼睛里转瞬结成了冰,再也不说一句话,返身就走。 

待她走出了密室,萧忆情突然微微一笑,笑容却颇有凄凉苦涩之意。这时,一直蜷伏在他腿边的白衣美女终于能开口,颤声道:“这位姑娘……好凶啊!” 


萧忆情垂手抚着她丝绸般的长发,叹了口气:“蝶舞,为我跳一曲拓枝舞。”那位名叫“蝶舞”的白衣美女,正是左舵主以一斛明珠从扬州带回的九位佳丽之一。 


蝶舞怯怯地跪着向他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膝行着退到毯子中央,才站了起来,雪白的纱衣雾般笼罩着她。她才只有十五岁,纯净明丽得象三月的江南,双眸中始终带出了怯生生的表情,仿佛一头受惊的小鹿,让人不忍对其稍加辞色。 


但她的舞却是销魂的。举手投足之间舞韵飞扬,有流雪回风之美。 

舞动中,只听少女开口,轻轻唱道:“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玉暖日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歌声在密室中回旋,如同烟一般。 

萧忆情不易觉察的叹息了一声,又微微一笑:“你唱得很好,舞得也很好。好一个‘此情可待成追忆’!”蝶舞这才一惊,蓦的明白过来,跪下惶然道:“小女子无意冒犯了公子的名讳,请公子恕罪。” 


萧忆情淡然一笑,摆摆手:“没什么。我父亲当年为我取这个名字,也是为了纪念我的母亲、从义山诗中取的这句。唉……”他闭目叹息了一声,自语般:“我母亲死时我才只有三四岁。” 


蝶舞这才鼓足勇气悄悄抬头看了这位高高在上的萧公子一眼,仿佛安慰般的,轻轻说了一句:“奴婢也是从六岁开始就没了爹娘……”她自知多言,忙低头:“奴婢怎敢与公子相提并论?公子恕罪。” 


萧忆情睁开眼睛看了舞伎一眼,问:“你也死了爹娘?” 

蝶舞低着头怯怯道:“回公子的话,爹娘在奴婢六岁时便把奴婢卖给了紫云坊,教奴婢歌舞。” 

“也是个薄命人……”萧忆情今夜似乎颇为多感,居然破例问了那么多,道:“那么我派人送你回扬州,依旧让你与家人团聚罢。” 

蝶舞全身一震,扑在地下颤声道:“谢公子大恩……可奴婢父亲生性好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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