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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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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那个人神色憔悴,脖子上有刺眼的吻痕,遮都遮不住。

庄严穿了大衣去上班,外边冷得咄咄逼人,还没到学校就开始下雨,老天爷也算是尽心竭力地把这出苦情戏操持得圆满了。她想起有位张姓女作家曾经说过“分手不要在冬天”。真的很对,这场雨飘飘摇摇地落进她心里,寒气直奔胸口,拉了拉大衣的领子,还是觉得冷。如果,他不再回来了,那以后,这种寒冷就只能靠自己一个人的体温消化了。

收了伞,进了教学楼,庄严抬头看见孙自瑶站在她的办公室门口,“等我?”

孙自瑶倚着墙问:“你都没说送送去?”

庄严没言语,开了办公室的门,瑶瑶也跟进来,“什么时候回来?”

“没说。”她慢动作一般地脱着大衣,昨天晚上撞得不轻,细小的动作都会牵扯着疼。

“没说?没说你不会问呐!”

庄严抿着嘴,不答话,坐下以后才开始摘围巾,正对上孙自瑶的目光,动作本能地慢了两拍,但随即,就把围巾摘下来扔在了一边。

孙自瑶盯着庄严的脖子看了会儿,吻痕,相当新鲜。“丫小光临走之前终于还是把人生大事儿给办了!”

“没有,真的。”

“你看看你脖子,还帮他藏着掖着。”瑶瑶气呼呼地绕过桌子,瞪着她,恨铁不成钢地抓着她的肩膀,让她面冲自己,“他跟你耗了两年半,还不是这出?”

庄严咧嘴叫出了声。

“你们俩昨天干嘛来着,非想做个永生难忘的,那是打算回来啊还是不打算回来啊?”孙自瑶撩开她的领子,看她肩膀上的一大片淤青。人走了,莫非就只剩下这些了?

“瑶瑶,别问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还回不回来。”庄严低下头,不让孙自瑶继续观察她的黯然。她拉过桌上的台历,把那个标识日期的红色小格子移到了当天。

这抹红色,成了这个早上为数不多的暖调。

(二十四)人事荒凉 — 上

有时候,爱是件很艰难的事儿,可是反过来想想,这些艰难,也正是因为爱。

下了飞机,回到家,梁诚发觉这个等着他去收拾的烂摊子,比他预计的还要不知从何下手。

其实,和尹默结婚,过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日子,是最务实的生活。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适量的嘘寒问暖;在一张床上睡觉,过有规律的性|生活;她说“我爱你”,他条件反射地答一句“我也爱你”,这样的生活模式很容易就能维持下去,虽然说不上有多好,可至少省心,非得说它不好,反倒显得有点儿鸡蛋里挑骨头了,谁家的日子还不都是这么过的。这原本是一条捷径,可是,梁诚却要绕路而行,不管尹默和他的感情是不是真爱,至少也是一点一滴堆积起来的,积水成河,聚沙成塔,以至于多年以后,能否解除恩怨他全无把握。这趟回来是要赌一把的,摆在梁诚面前的就是一张张扣好的牌,他得一一地翻过来,输赢根本就是未知。

他迟迟不敢动手。

刚到家的那几天,梁诚一直陪着刚从医院里出来的尹老太太。她仰着头在衣柜里找东西,摔在了地上,万幸是没有骨折,只轻微的碰伤了,整个过程神志清醒,但是身体不受控制。类似的情况已经有过几次了,缓一会儿都能自行恢复,她没跟尹明隽说,也没有去做正规的检查,只是在每月例行去医院看病拿药的时候跟医生念叨了念叨,加了些药。最近这一次,尹明隽刚好在她身边,他叫老伴,她想说没磕着,可是怎么都没法张口回应。人送到医院以后直接留院观察,然后又转到神经内科。刘冬予帮忙联系了一位主任,大夫说是短暂性脑缺血,虽然暂时还可以勉强维持,但是家属要有足够的重视。老人这一次能爬起来,是因为缺血的位置没有造成太大的危险,下一次就保不齐了。

梁老太太见儿子回来之后仍然不提结婚的事,不免有点儿心慌。反倒是旧同事,老邻居常来打听,儿子这次回来是要把事儿办了吧?这小子有出息呀,看这大高个儿。

梁诚埋着头,拿眼角瞟旁边的客人,一言不发,伺机闪人。

老太太皱着眉头看儿子,非逼着他表态。

梁诚往往就是避重就轻地接一句,婶儿,我不算高,姚明比我有出息多了。

个把月过去了,老太太坐不住了,盼了这么些年总算把人盼回了身边,再不能轻易放他走了。她心下嘀咕,娶个媳妇儿,有什么可抹不开的?于是,拉上家属有事没事的就跟尹家二老私下沟通,时不时还跑去结婚用的新房看看。他们规划着,六月和严澄宇的婚礼凑在一起,两对新人,一起热闹。

树欲静而风不止,梁诚很无奈。

他就这么拖延着,可自己心里知道,打散鸳鸯的那一棒子他躲不了,迟早是要接的。

转眼已是年关将近,街道两旁的建筑上大都闪起了霓虹。他和严澄宇从公司里出来,严澄宇开车,他坐在副驾。梁诚看着窗外闪过几栋古建,被各色灯光装饰着,显出一种堕落的光明,小声念叨了一句:“古代青楼都没这么下贱。”

“人挂俩彩灯招你惹你了。”

“冬予今天值班吧?上我们家吃去吧,顺便看看尹妈。我妈刚才打电话了,让我路口买了饺子端上去。”

“有事儿?又跟你们老头打架了?”严澄宇问他。

“还没打起来呢,快了。”

严澄宇笑笑,看他臭着一张脸,不再发问。

饺子摆到桌上,茴香馅,韭菜馅,还有梁易最爱的香菜馅,梁诚窝在椅子里又剥了一大碗的蒜。严澄宇陪着老人说话,突然回头说:“小光,可算是尹默还没回来呢,这刷了牙味儿也下不去吧。”

梁诚没抬头,眼皮一直在跳。

吃过饭,他套了件羽绒夹克送严澄宇下楼。

“拳头儿,有话跟你说。”梁诚走进了楼下的小花园。

“操,怪不得穿这么厚呢。什么话啊,还不能屋里说?”他跟进去,站在他旁边,等着。

梁诚递了根烟过去,自己也叼了一根,拿着打火机,下意识地打开,关上,打开,关上,迟迟没去点烟。

“我跟冬予商量着,六月结婚。你们老头老太太刚才也说了,跟尹默他们家商量好了,说是咱们四个凑一块儿办。你差不多也准备准备吧,尹默二月份就回来了。”严澄宇收起了笑脸,点了烟,用余光瞄了瞄他,又补了一句:“该断的结婚之前都断干净了。”

“现在一月,最晚五一,我一定得回去。”

“你还要回德国?”

梁诚一转头,撞上了严澄宇拧成一团的眉眼,“嗯。我这次回来不是为了结婚。”他说着,没有调转目光。

“你夏天回来的时候不是说好了么,回去就断了。三十五了,不能再干这种不着四六的事儿了!”

“不结婚对大家都好,尹默总能想明白的,谁年轻的时候没爱过个把人渣呢。”

“问题是她现在不年轻了。三十二了,你让她上哪再去谈个恋爱啊?!”

“拳头儿,道理是这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什么办法都没有了才会坐下来讲道理呢。”

严澄宇把烟狠狠甩在地上,猛地回头,一拳打在梁诚下巴上,“好啊,那他妈就别讲道理!”

梁诚的身体斜着撞上旁边的一棵树,晃了两晃才站住。他不躲,也不还手,觉得自己罪有应得。

严澄宇笑着,带着一种挑衅的不屑说:“你跟你那女学生玩得不是暧昧么?那他妈注定是一场没高|潮的炮儿!太监的春梦,做做就得了!”

“我答应她了,我得回去。”梁诚还是一张死不悔改的脸,说得坦然。

严澄宇揪住他的领子,暴怒地把他拽过来,“你怎么不想想,你十年前就答应过尹默了!”他推开梁诚,自己也踉跄着退了几步,“你什么岁数了,哭爹喊娘地相信爱情了?!你他妈相信流产是无痛的吗?”

“拳头儿,我不是征求你意见,我是通知你,这婚我不会结。错误改正不了错误,道德的软饭我也不打算再吃了。”

“我要是尹默,就他妈买凶把你丫给杀了!”严澄宇泄愤般地在树上狠狠捶了一拳,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也说不清楚憋在自己胸口的那股邪火到底是什么,他气尹默情有独钟,也怨梁诚见异思迁,可要是真说移情别恋,自己不也爱上刘冬予了么。归根结底,他跟梁诚是半斤八两,自己还没他敢作敢当。他有时候会在潜意识中认为:因为梁诚,尹默没有爱上自己;而自己爱上刘冬予是对尹默的亏欠,所以这个亏欠应该由梁诚来替他弥补。严澄宇想到这儿,不受控制的哆嗦了一下,他不合逻辑地推导出了这么一个结果,无非是在掩饰自己的嫉妒、失落和郁结。他冷笑着开了车门,自己居然还好意思打着肝胆相照的幌子跟梁诚称兄道弟,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回到家里,梁诚用手半掩着面颊,可还是让老人看见了他嘴角的红肿。他撒了个人人都能识破的谎,上楼时候摔的。坐在屋里,他看着表盘上的秒针一格一格艰难地挪动,估计严澄宇该到家了,才拨了他的电话。梁诚担心他压不住火,路上开车出事。电话直接被挂断了。

翻完第一张牌,他输了。他不知道谁是第二张牌,也不知道该怎么去翻。

尹默回来的那天,梁诚去机场接她。早上,接到严澄宇的电话,他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最后一次劝他三思而行。

梁诚站在闸口看着推着车子走出来的尹默,她耳朵上还带着他送她的耳钉。尹默笑着走近他,手臂环住他的脖子,欠着脚,吻上来。跟放在心里隐忍的爱比起来,眼前的这份爱显然直白得多,她鼻尖一动一动地吸气呼气,带着热乎乎的风拂过他耳畔,她说:“想你了。”

梁诚说不出“我也想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我不能跟你结婚”。他迟疑了,发不出声音,只好抱了抱她。

四位老人在尹家打了会儿麻将,就开始张罗晚上的团员饭。尹默洗过澡,过来梁家,在梁诚床上小睡了片刻。梁诚一直在过厅里干坐着,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有点儿饿。”尹默醒了,推了房门出来。

“给你下点儿面?少吃点儿吧,三点了,待会儿就吃饭了。”梁诚说。

“嗯,陪我一块儿吃吧。”

两小碗热汤面端上了桌子,梁诚夹了一筷子正准备往嘴里送,发现尹默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怎么啦?”他问。

“没怎么。”尹默抓着他的手,仍旧看着他,把那筷子面送进自己嘴里。

对于两个人的从前,那段记忆已经诡异地模糊了,可是她的暗示,梁诚依然记得,他们每次接吻前尹默都是那样看他的。他等着她把那口面嚼完,咽下去,扭开头,端起自己的碗进了厨房。尹默跟过来,从身后抱住他。这些年的恋爱谈得跟牛郎织女似的,一年里有那么多天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现在,终于熬到鹊桥相会了,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开他。拯救他们的爱情,只剩下婚姻这最后一剂毒药了。

“默默,你不是饿了吗?去吃去吧,一会儿该坨了。”

梁诚丢下她,去阳台抽烟,打开窗子,寒风吹得他不由眯起了眼睛。不必自欺欺人了,他屡屡说服自己,现在的行为是对将来的修正,其实无非是对过去的否定,是从一个女人怀里转向另一个女人怀里。对于尹默,不管是作为兄长,还是作为男人,他做不到问心无愧。

转过身,尹默就站在身后,那是他青梅竹马上过床的未婚妻!

“你是不是有事儿啊,梁小光?”她问得很严肃。

梁诚在坚定和动摇之间踌躇了片刻,惨淡地笑笑,起码在有生之年里,总要坚持一回自己的坚持吧。他把烟头甩出窗外。

“没事儿。”他答得很敷衍。心里烦,有种想摔东西的冲动。

尹默不错眼珠地盯着他看,像是在拷问他的真心。

梁诚从她身边走过,推了门出去。莫非男女之爱真的无关乎善良?自己的恻隐之心,究竟去哪儿了?

天翻地覆没有多难,梁诚办到了,就只用了这么一句话。

“我不能和默默结婚,我得回德国,有人等着我。”

这句话在屋子里响起来的时候,所有人的脸上还都带着笑,梁诚看到他们的笑容瞬间僵住,愣愣地望向了自己。他都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敢一次把所有的牌都掀开,可是,他害怕看结果。他触到了每一个人最后的底线,父母亲人,邻里朋友,声誉脸面,都维系在这个已经被规划好的婚姻生活上,就好像一座坚固的建筑,地基打得异常牢靠,而他却不顾死活地点了个炸药包,现在土石松动,摇摇欲坠,建筑里的每一个人都岌岌可危。

梁诚在楼下的小花园里坐着,他一直没想明白,究竟什么才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难道真的是绝处逢生的心存侥幸?飞机上的决心让他自己都惊讶,每一次,他都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唯独这一次是例外。

严澄宇的声音突然响起来:“尹妈不太好,已经打999了,你赶紧门口迎迎救护车吧。”他低低地叹了口气,“要不,一会儿我跟着去医院吧,估计是送复兴,离那儿最近,冬予今天夜班。”

“我去吧,我爸我妈你在家看着点儿。”

这一刻,梁诚有种被老天陷害的感觉,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

那是一个悲情的年关交替,二月中的北京冷得戳人心骨。

夜晚的医院,灯光黯淡。尹老太太躺在病床上,床头的仪器发出滴滴的响声,屏幕上那几条代表生命延续或者终结的线,枯燥地折叠着前进。梁诚在幽深的走廊里站着,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尹明隽和尹默一直没有看他,偶尔不小心目光扫到,眼神冰冷。

刘冬予刚从一台夜间急诊的手术上下来,不断地安慰尹明隽和尹默:“没事儿的,我跟值班大夫还有护士长都挺熟的。放心吧,没事儿。”

她经过梁诚,拍了拍他的肩,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走廊里的某扇门被拉来了,黑乎乎的通道里露出一小片亮光,门又关上,带着回响。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尹默跟他说:“你回去吧。”

“我在这儿等着。”他坚持,心里想着,尹老太太应该会知道吧,他不是故意的。

老太太从ICU转到留观室以后梁诚才去探望,她说话不太清楚了,吞咽还有些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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