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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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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去?”庄文远叫住妻子,这段感情到了现在,居然还是会令她狼狈。

“把独生子女证找出来。”

“你回来坐下,让她去!”

“你这是干嘛呀,她又不知道放哪儿了。”关静贞没停步子,话里已经有些哽咽了。

第二天,关静贞出门买菜,庄文远敲开了女儿的房门。她在看一本小说,《霍乱时期的爱情》。

父女俩早就不习惯单独相处了,各自都很不自在。

为了摆脱这样的不自在,庄文远只说了一句,昨天爸爸不该打你,就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了。

他自问不是一个好父亲,除了庄严成绩好之外,他对女儿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她念初中、高中的时候,他总是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后来他把娶了关静贞进门,庄严就留在大学宿舍,逢年过节才出现。毕业以后,她出国读书,七年间只回过一次家,电话也极少打回来,每次也都是说,注意身体,然后他说一句,缺不缺钱?别苦着自己。

女儿昨天问他,那一巴掌究竟是因为谁错了。庄文远知道,无论如何,对的那个都不会是自己。他希望自己能多疼爱她一点儿,能弥补她一点儿,他不愿意女儿也掉进这样的感情里,不管是亡妻的路,还是续弦的路,哪一条都不是好走的。现在,庄文远的心里自责、后悔多过一切,可那一巴掌终究还是收不回来了。

“爸……”庄严叫了他一声,“昨天,是我的话过分了。”

庄文远没有转身,他不想在女儿面前老泪纵横,“所有的错,都在我。你妈没错,你阿姨也没错,你更没错。”

庄严看完了那本书,决定回学校,她希望在耿霖川回家过年之前把事情了结清楚。临出门的时候,庄文远正坐在沙发上摆弄一个铁皮盒子,那是关静贞找独生子女证的时候拿出来的。盒子里都是些年代久远的东西:庄严百天的照片,她小学以前每年生日在中国照相馆照的大头照,她的预防接种证,自己的工作证,和已故妻子的结婚证,另外一个纸袋里是亡妻年轻时候的照片。

庄文远抬头看女儿穿了大衣出来,问道:“昨天刚回来,又走?”

“嗯。我去铰铰头,趁着还在腊月里,然后回趟学校,周末再回来。桌上我放了两张票,礼拜五晚上的,您跟阿姨去吧,单弦、京剧什么的我也听不懂。昨天想给您的,我忘了。”

“没事儿就多回来吧,快过年了。”庄文远放下手里的东西,看着女儿。

庄严沉默了一会儿,说:“替我跟她道个歉吧。”然后,就去玄关换鞋。

庄文远跟过来,仍旧看着女儿。

“礼拜六我回来,不是说包饺子么。”庄严笑笑,说完就推门走了。

(三十)正果,前章

天很冷,庄严刚出门就让风吹透了。车站上人群拥挤,一个个都踮起脚,充满希望地探出身子望向车来的方向,又无可奈何地把身子收回来。

连等了两辆,庄严才挤上去,回到S大,立刻给耿霖川发了短信,她还是扛不过心里最真实的需要。这个世界上可能有好多人都打动过你,可是他们就只构成了你的命运和阅历,真正能恰如其分的爱你,又能让你全心交付的,就只有那么一个人。

短信迟迟没有回复,庄严直接去了上次理过发的那家店。师傅好像还记得她,那次就说她发质好,这次还是一样的话。他一个劲儿的劝导庄严,不要剪了,就稍微修修吧,把头发留长,烫大大的波浪,染成棕色,配你脸型、肤色、气质,一定好看,而且男人都喜欢女人长发,结婚的时候也要长头发才好做造型。庄严在心里暗暗叹息,对发型师的苦口婆心不予理会。

回到家,耿霖川正站在小区门口,拿了一个公文袋。

“耿教授?”庄严叫他。

耿霖川说:“我明天晚上就回去了,开学前才回来。这儿还有些资料,我看你不在,本来是想放在信筒里的。”

“谢谢您。”庄严又问:“短信您看了?”

“看了。”

他看着庄严,她脸上笑容温暖,骨子里散出来的却是冷飕飕的凉气,伸手把资料袋递过去,目光还停在她脸上,在庄严接住之前就撒手了。

“对不起。”耿霖川道歉,俯下身子去捡地上的东西。

“我应该是您见过的,最煞风景的人了吧?”庄严把对方递过来的东西抱在怀里。

“不会,我明白。下学期再见。”

耿霖川说完就走了,庄严茫然地看着他汇入了人流中。

周六回到父亲家,庄文远和关静贞去买菜还没回来,庄严在自己屋里对着桌子发呆。听见门响,出去打了个招呼。

关静贞说:“庄严,谢谢你昨天的票。饿不饿?这就包饺子了,得了叫你。”

她点点头,又把自己关回房里,想起小时候跟妈妈学包饺子,妈妈说,这丫头,给你块面那边玩去吧,别祸害东西了,你包的都得剩下,这哪儿有馅啊。你爸说了,谁家的饺子都算上,就我做的最皮薄馅大……记忆里,父母之间好像没有吵过架,他们很疏远,神离貌也离,那时候,她想保护妈妈,想挽救他们,可最后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这个能力。

说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心情,想想就觉得泄气,世事怎么会那么纠结、无常;人怎么会有那么多艰难和烦恼。她替母亲打抱不平;记恨父亲不够忠贞;如果没有关静贞,自己可能不会被孤零零地丢在家里,没人疼没人爱。可是后来,母亲的病逝又好像是给关静贞让路,成全了庄文远的一片深情,可是如果当初不是母亲自讨苦吃地嫁给父亲,她可能就不会那么痛苦了,而父亲和关静贞也不会等了那么多年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这一切,究竟是谁报应了谁?

吃了饭,庄严去厨房刷碗。

关静贞跟进来切姜末,熬红糖水。她说:“庄严,药能少吃还是少吃吧,等会儿把红糖水喝了。你爸从屈臣氏给你买暖暖包了,白天你贴着,肚子暖和了就不疼了。烟少抽点儿,别老熬夜,那熬的都是心血,补不回来。”关静贞拿勺子搅合着锅里的红糖,看了看低头刷碗的庄严,又说:“别怪你爸了,那天,怨我。”

庄严洗过碗,把手擦干,看着关静贞,问了一句:“您干嘛要等我爸那么多年?”

关静贞诧异地看了庄严一会儿,回想起很多年前,庄文远最常说的话要不就是:你陪我一会儿我就回去了;要不就是:我抱你一会儿就好了。她没回答,而是说:“你别学我。”

庄严又问了一次:“为什么等他那么久?”

“我就是想跟他。”

“您不怕别人怎么说?不怕什么都等不来?”

“怕,怎么不怕。有骂的,有笑的,在我耳朵边上响了好多年了。可是,好也罢,歹也罢,既然等了,那就是我该得的。”关静贞摇了摇头,“你别学我,听话。”她说完,盖上锅盖,拧了小火就出去了。

庄严看着房门傻站着,两个人,怎么样才叫修成正果?在一起?结婚?结了不离?还是,只要不后悔就是正果了?

春节前,梁诚接到尹母病危的电话,匆匆赶回北京。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自己的父母眼圈红红的;尹默面色苍白,隐隐看出哭过的痕迹,她的手搭在父亲肩上,安抚着;尹明隽坐着,不言不语,垂着浮肿的眼皮,出神发愣。

梁诚想起上次回来,自己还在病床前给尹老太太端水洗脚,擦洗四肢,进了卫生间过骰毛巾出来,发现尹妈哭得像个孩子,又颠三倒四地讲起了以前的事情。梁老太太跟儿子说,你尹妈走得很平静,老伴孩子,还有我们都在她身边陪着。你尹爸看着她闭了眼,才掉的眼泪。她没什么遗憾,就是没见着你,她找你来着,不知道是要说什么。太突然,我们都没想到,通知你已经来不及了。

梁老太太话音未落,尹明隽好像突然从浑沌中清醒了,他看着梁诚,伸出胳膊,颤巍巍地挥手驱赶,“出去,你出去!”说完,眼泪就又掉下来。

他不肯原谅梁诚,料理后事也不许他参与。当天,尹默联系了殡仪馆,接下来的几天她通知亲友,包括远在奥地利的尹明薇。三位老人粗略给了些意见,只盼着人能够早日入土为安,挑选墓地,准备葬礼,一切后续都是尹默和严澄宇操办的。

尹母下葬那天,尹明隽坚持梁诚不能到场。刘冬予因为怀孕将近五个月也没有出席,她和梁诚一起在家等着。那天,虽然风很大,很冷,但是天瓦蓝瓦蓝的,梁诚躲开孕妇去阳台开了窗抽烟,不自觉抬头张望了很久。

再回到屋里,两个人都沉默着。刘冬予很想开解他,就从宇诚正在洽谈的某大学中水处理工程说起。谈完这些,就很直白地把话头扯了回来:“连大夫都背不起别人的生死,你何必那么看不开。”

梁诚望着她。

“也可能是我们每天和人命打交道,见怪不怪了。人这一辈子,不就是走个过场么,粉墨登场,销声匿迹,眨眼的事儿。”

梁诚说:“人是不在了,可事儿不会不了了之。”

“你也知道不会不了了之,那你还等什么?容我说句不好听的,你真觉得尹默她们家真能宽恕你吗?你真觉得你能等得到那一天?”

梁诚又沉默了。

“我知道现在不应该跟你说这个,可是你回来也三年多了,最近腿也没犯过。你想没想过,她要是还等着你呢?她是因为你这么拖着、耗着;你是因为她弄到现在这个地步的,你们俩谁都脱不了干系。即便你的腿还得再出毛病,即便还是没人愿意放过你,你也应该让她见证你的罪有应得。你是为了她!”

梁诚刚要张嘴,又被刘冬予呛回去:“你能不能别总想着面面俱到?你就是个普通人!”

“我要是找不着她了呢?”梁诚问。

“你找了吗?确确实实,认认真真,彻彻底底地找了吗?”

“要是真找到了,她已经有别人了呢?”梁诚又问。

“就算她嫁人了,你也可以问她愿不愿意离了跟你,问这一句,不犯法!”

尹明薇是在葬礼前一天回国的,没有去尹家直接去了酒店。葬礼结束后,她拉着尹默避开人群,匆匆说了几句话。

“默默,我希望感情的事儿不要影响你太多。你的心情我懂,你是真心喜欢他,要不当年也不会撒谎。”

对于尹明薇的单刀直入和洞悉一切,尹默暗暗心惊。她故作平淡地拨了拨头发,没说什么。

尹明薇说得笃定,“默默,我不是想跟你说那些,快二十年了,现在讨论对错已经没意义了。你前几年回国之前,你妈妈还给我打过电话,那时候嫂子还欢天喜地的通知我一定要回来参加你们的婚礼。我没想到她会病倒,也没想到你们会搞到两败俱伤。”

“我已经看开了。”尹默不太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了。

“是么,那最好。我的话可能多余了,但还是要说完。”她看了看尹默,接着说:“凡是能抢得走的,就一定不是你的。你已经试过了,一样没抢回来,对吧?听小姑一句话,把那个你爱着的人忘了,一定比让他爱上你容易。干嘛不给自己找个容易的活法,何必要让爱情置你于死地呢?默默,你这么聪明,肯定明白的。”

尹明薇说完,很想给侄女一个拥抱,又觉得太过矫情,就只是对她笑了笑,便朝着和一行人道别的尹明隽走去。今天,她决定回哥哥家,那个小朋友她还是得见一面。

开门时,梁诚有一刹那的失神。一晃十多年过去了,尹明薇老了,但她还是很漂亮,脸上的笑容依旧没变,她还是那样冷漠地挺直着脊背,面对他从容坦然。

尹明薇问:“怎么这种表情,还是不愿意看见我?”

梁诚很不自在地调转眼光,十几年前是这样,十几年后还是这样,在这个女人面前,他永远就只是一个小孩子,长了十几年,还是没长大。

“有时间吗?找个地方坐坐吧。”尹明薇提议。

“不了,晚上的飞机。”梁诚轻轻把门带上,“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

“去加件衣裳。”

梁诚站着不动。

尹明薇摇摇头,“值得吗?弄到有家不能回。你每次都要搞得这么轰轰烈烈,远走他乡?”她歪过头,看着楼梯,“我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幸福就是几天的事儿,留不住的。所以,别追求什么幸福,找点儿刺激就足够了。”

“你是艺术家,我没你那么看得开。”

“既然不是图刺激,要去德国找她吗?我发邀请给你。这次总不会再被单位证明之类的拒签了。”

“你都知道?”梁诚问。

“你本来应该是我哥的女婿,我的侄女婿,我怎么不知道?我只是知道得太晚了。”

梁诚看着她,默不作声。

“或者,我想办法托E城的朋友帮你去找找她。你考虑好了,通知我。”尹明薇拍了拍他的肩,当初的那个少年,已然年近不惑,宽肩膀、好身材,硬朗的五官,低沉的声音,总是给女人可靠的感觉。那姑娘是因为这个迷上你的?

“再见。”她说完,转身下楼。

“等等……”尹明薇才走了几步,梁诚就叫住她,“她叫庄严,N大去年博士毕业,经济和社会学博士。我有她的证件照,N大网页上有她毕业典礼的照片。她现在留在N城的R会计师事务所工作;我知道她以前的地址,但是我朋友说她五月就搬家了。她生日是……”

尹明薇打断了他毫无条理的叙述:“发个邮件给我吧,毕竟她是在德国,不是在奥地利,资料越详细越好。”她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交给梁诚,突然又问了一句:“跟她说过么,娶她那天要拿八抬大轿拉她在二环上转一圈?”尹明薇想起他二十出头的孩子气,自己则说行人不能进环路。他又说,没有八抬大轿也要有个红盖头,撩起来的那一刻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梁诚接过名片认真看着,笑了一下说:“堵车,估计洞房都赶不上。”

尹明薇也笑了,转过身,边下楼边说:“有消息我尽快通知你,当心自己的腿。”

梁诚站在原地,谢谢,再见,都忘了说。

转眼,又是两个月过去了,梁诚再回北京已经是春暖花开。

那天,梁老太太正拿着掸子扫柜子上的灰尘。梁易带着老花眼镜,在沙发里坐着,腿上一张报纸,手边一杯酽茶。电视开着,CC*V11正在放《四郎探母》,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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