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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荣与梦想-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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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保卫福摩萨的权力,并不是从1月间国会草草拟就通过的决议得来的。作为美国总统,他有权在任何他认为同本国安全密切相关的地区,采取任何他认为必要的行动,而无论涉及的问题是保卫福摩萨,还是别的什么。』

艾森豪威尔自己也弄不清他到底是在向国会让权,还是同国会争权。那份咨文送去国会之前,他改了一句。原文是,“我所要求的这种权限中,部分可能已经包括在总司令的职权之内。”他把这句划了,另外写上:“决定是否需要采取某种行动之权,是包括在总司令职权之内的。”国会对这个问题一样拿不准。当时最普遍的理解是,行政当局是在想办法在近海岛屿问题上脱钩撒手呢。

休伯特·汉弗莱曾想在决议上附加一条修正意见,防止授权在福摩萨和佩斯卡多尔列岛采取行动,但没有成功。国会里的另一些人担心美国今后可能为了某一与美国安全毫无关系的穷乡僻壤而陷进一场战争。参议员拉尔夫·弗兰德斯则作了进一步的阐明,他说,“最高当局已经给咱们吹了风,认为阻止对方集结部队、储屯装备物资进而进攻各岛,这从军事上讲是很对的,简单来说,就是要打一场预防性战争。谨建议将其列为符合本决议精神的一项行动。”

这时参议员乔治也出来大力支持这个议案,于是反对势力就不行了。乔治说,“我可不愿意听到谁个民主党人说,美国总统一到国会来,就应该挨批。”议案在参院以八十五票对二票,在众院以四百一十票对三票,获得通过,由艾森豪威尔在1月29日签署了。那天恰逢乔治的七十七岁诞辰。他出席签署仪式时,自不免有一番奉承热闹。可是不足一月,第七舰队便从大陈群岛撤出了一万四千名国民党军队,仿佛要以此说明,那一场争论是何等的无聊。华盛顿等于在说,福摩萨决议到此为止,从今而后,便是一纸空文了。唯独一个人却不这么看,此人乃艾德菜·史蒂文森。他直率地说,总统向国会提出而终于从国会得到的,可说是一张“空白支票。”这话真是一点不假。艾森豪威尔或另一个在他职位的人,随时都可以不必再同国会商量,就拿出那张支票要求兑现的。宪法之下微妙的权力平衡又一次发生了变化;又一项对行政首脑的束缚打破了。

六个月后,艾森豪威尔在外交政策上破关而出,可说是他在争取个人威望工作上的一大胜利。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几乎要了杜勒斯的命。十年来,这位共和党的老顽固一直坚决反对同苏联领导人举行会谈。当年温斯顿·丘吉尔也曾建议举行最高一级的会谈——他称之为“首脑级”——但对美国的保守派来说,一念及美国总统竟可能端着鸡尾酒去同俄国人碰杯,就象听到巴甫洛夫的铃声一样,登时跳了起来,反对再举行那种出卖自己人的雅尔塔、波茨坦之类的会议。杜勒斯也同意这种观点;他身为正统反共家,是决不能同罪孽深重的苏联人进行任何交易的。

可是他不能站出来直截了当那么说,因为总统已经一再明白宣告,他为了和平,愿意在任何地方同任何人会谈。于是,杜勒斯便只得给这种会谈设下种种无法实现的先决条件。他说,在我们认真考虑这个问题之前,莫斯科必须用实际行动表明苏联也是一个尊重国际礼让的国家,是愿意在解决分歧问题上互相合作的。叫他举例说明所谓实际行动指的什么,他的回答照例含糊其词,不着边际。他给人的印象似乎是,如果俄军全部撤出东欧,如果俄国全境在联合国的监督下进行自由选举,他大概就满意了。有时他也间接表示苏联人应该为他们过去的种种倒行逆施着实道歉一番才行。

这时,艾森豪威尔为了安抚杜勒斯和共和党的极端分子,特意请了一些重要的参议员、众议员来,向他们保征,他决不会去搞什么“新雅尔塔会议。”他要他们放心,不得到他们的同意,他决不承担什么国际义务。杜勒斯在一旁说,他估计,俄国人是会打着世界和平的旗号大肆表演一番的。他板着面孔说,他准备睁大眼睛等着瞧就是了。

当杜勒斯以轻蔑的口气谈到所谓重大的和平建议时,艾森豪威尔什么话也没有说,但心里一定很不痛快。他自己就正想要来这么一手呢。虽然各事都还没有定局,但是裁军谈判的新方案已经草拟出来,摆在他办公桌上了。这年3月,总统委任了纳尔逊·洛克菲勒为研究军备控制和心理战的专家组的主席。他让匡蒂科的海军陆战队基地给洛克菲勒腾办公用房,并请洛克菲勒准备一份可以提交最高级会谈去讨论的新建议书。杜勒斯听说过有那么个专家工作组,但不知道任务是什么。总之他是满腹狐疑。杜勒斯在谢尔曼·亚当斯面前这样议论洛克菲勒道:“他收罗了好一大帮人马,都弄到匡蒂科去了,谁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他们在研究关于欧洲舆论的调查报告。他们看出北约国家的人对这个联盟已经厌倦了,他们对美国在欧洲大陆设基地兴趣不大,都赞成禁止核武器。这个情况足令人不安的。美国没有俄国那样庞大的常备军,需要核弹和欧洲的那些基地作为威慑力量,因此必须设法既能保持这些东西,又能让欧洲人相信美国是渴望和平的。匡蒂科小组的答案是建议进行空中视察——并且用了一个很妙的词儿:“开放天空。”这个主意并不新鲜。空中视察之议,早在1946年,旨在对原子能实行国际控制的伯纳德·巴鲁克计划就已经提出过了,后来在联合国裁军委员会的报告里,在建议把一切武装力量和武器“向国际公开并容许国际核查”的艾奇逊计划中也一再出现过。不过一直没有引起人们注意罢了。艾森豪威尔现在觉得这个建议倒也动听,又还实际,于是尽管他还没决定是否就在这次最高级会议上提出它来,但他在上他的座机“哥伦拜恩”号出发赴会之际,毕竟把这份建议书塞进手提包里了。

“哥伦拜恩”号的目的地是日内瓦。到后,他便在共有十五个房间的简多谷堡安顿下来,这是瑞士一位化妆品巨商的太太报效他用的。这时,一群伊柳辛客机中的001号也着陆了,走下斯大林的两位继承人,尼基塔·赫鲁晓夫和尼古拉·布尔加宁。第一位的模样好比一个工会头头,第二位活象七十年代初期的烧鸡大王桑德斯上校。傍晚前后,安东尼·艾登和法国总理埃德加·富尔也到了,四巨头会谈(照瑞士人简练的说法是“四方会议”)的当事人都齐了。这时,记者笔下的所谓日内瓦精神早已发挥出了它的魅力,吸引来了大批旅游客人和一些国际名流。马丁·尼默勒牧师【马丁·尼默勒(1892-?)德国基督教牧师,因反对纳粹被浦入狱,直至大战结束。1946年他在日内瓦一次国际宗教会议上控诉了德国的罪行。——译者】准备在这里举行记者招待会;另一位美国牧师,比利·格雷厄姆则在大潮公园主持一个鼓动性的福音布道会。

国际联盟大厦里的杜勒斯神色沮丧,对比之下,艾克却显得精神极好。最初,他跟国务卿一个想法,认为会议可能毫无结果,因此不该在人们心中引起什么虚妄的感觉,最后归于破灭,因此他一度也曾想学杜勒斯的样,摆出一副冷面孔来。但艾森豪威尔为人过于忠厚乐观,平日高兴惯了,没法老是绷着脸见人。他对记者们情不自禁地说,“可能会出现一个新的突破。”7月18日星期一,他主持首次会议致词时竟花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对朱可夫元帅表示欢迎。

至于这几位俄国人,似乎自从战争结束以来,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赫鲁晓夫对人说,“双方谁都不希望打仗!”苏联国内的《真理报》、《消息报》也都一个调调——这说明党的路线起了重大变化。在这以前,他们原认为全世界都是死心塌地同他们作对的。赫鲁晓夫、布尔加宁和朱可夫乘坐敞篷车在日内瓦到处游逛,不带警卫在街头散步。这使美国人不无难堪,因为这些日子艾森豪威尔每走一步事前必由特工人员严密防范,天上还有直升飞机不断监视地面情况。

尽管这样,四方会议中的中心人物仍然是艾克。他的笑容,他的直爽,他对整个人类前途的关怀备至,无不使欧洲人为之折服。通常反美的巴黎《世界报》也认为,“艾森豪威尔的为人长期受到误解,现在看来,他确是今天人类所需要的那种领导人物。”他在对苏联人讲话时极其真挚地说,“美国人民愿意同苏联人民交朋友。我们两国人民,我们两国之间,不存在什么天然的分歧。我们没有领土问题、商务问题上的争端。回顾历史,我们两国一直是和平相处的。”接着,他便提出了加强东西方自由交往、裁减军备。建立统一的民主德国等项建议。

不过,俄国人在态度方面纵然有了改善,但一遇到关键问题,俄国人终究还是俄国人。他们对和平共处也曾讲过几句好听的话,但为了换得和平共处,他们竟要求非把北约组织解散不可。他们把在座的人早已领教过的那个计划禅掸浮土,又端了出来:什么美、俄,中三国军队各不得超过一百五十万人啦,英国和法国各有六十五万啦;一切核武器都要禁止啦,等等。他们一把这个计划拿到桌面上,会谈就搁浅了。美国人回到简多谷堡进行了两小时碰头会以后,决定让史塔生写一份普遍裁军的建议,而由总统亲自动手草拟关于“开放天空”的计划。他这时仍然没有决定是否提出这个计划;他要听听明早布尔加宁谈些什么再说,结果布尔加宁没有谈出什么新东西。这时大家认为艾克也不会谈什么了;因为这己是会谈的第四天,他该说的话大概也都说了。他的几句开场白也是大家很熟悉的话:美国“准备参加一项切实可靠的协议,以期达到裁减军备的目的。”但是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背朝俯视日内瓦湖的落地长窗,挺一挺胸,摘下眼镜,放在桌上,然后说:

『现在我想主要对苏联代表团讲几句,因为谁都知道我们两个大国的确有不少可怕的新武器,这就使世界各国,也使我们两国,产生了遭受突然袭击的恐惧和实际危险。
因此,我建议我们两国采取一个切实可行的步骤,我们应该很快作出一项安排,首先在我们两国之间立刻就办起来,这项安排的内容包括:
把两国各自的军事设施情况,从头至尾,由东到西,统统列出,互相交底,让这些设施全部公开出来,并彼此提供有关蓝图。
下一步是,在各自国内为对方提供空中摄影的便利条件——我们将在我们国内提供这种条件,即充分的空中侦察的条件,你们可以爱拍什么就拍什么,拿到你们国内去研究!你们呢,也照样为我们提供这种条件,让我们进行同样的侦察。通过这些步骤,我们就可使以全世界相信,我们彼此之间已在设法防止发生大规模突然袭击的可能,这徉就可以降低危险,缓和紧张局势了。
当然,我们也要设法使全面有效的视察和裁军制度更易于实现才是,因为我现在所提的建议,老实说,只不过是一个开端而已……
美国准备对任何可靠的视察和报告制度进行研究和试验。只要这个制度的确可行,美国准备同所有其他各国一起来裁减军备,裁减多少,以足以使这个制度产生切实效果为度。
我们如果能成功地研究出这样一套制度,那么它本身就大大有助于增强我们彼此的信任,从而为我们各国人民开拓出一条宽广的前进道路。』

正在翻译他的发言时,突然一阵吓人的闪电打得整个大厅刷亮,日内瓦湖上雷声隆隆,霎时间国联大厦电灯全灭了。艾克咯咯地笑着。他说,“我可没有叫灯都灭了啊。”灯猛的又亮了,照出了俄国代表团一副目瞪口呆神态。这时苏联还没有摆脱斯大林时期的怀疑狂:驻莫斯料的外交官有人盯稍,外国记者的活动受到限制,外国人的电话被窃听,谁个苏联公民如果同外国人谈过话,就要受到仔细盘问。什么向美国人提供军事基地的详图,什么让美国摄影员由上空飞过,爱拍什么就拍什么,这些想法实在把他们吓呆了,赫鲁晓夫和其他代表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们只有干瞪眼。

欧洲人却高兴极了。他们称赞这个建议真是外交上的惊人之笔。富尔总理说,“我多么希望全世界的人都能到会议厅里来听听他的声音啊,他是以自己非凡的军事经历为根据讲这番话的。如果他们能听到他的讲话,他们就一定会认为,在裁军问题上,整个世界己经发生了某种变化。我敢说,会议己经打了第一个胜仗——破了怀疑主义。”第二天早上,整个西欧的报纸的社论无不附和富尔的论调。开放天空,这话谁都懂得的。这是何等简单,何等痛快啊,只有自信本国无事不可告人的总统才提得出这样的建议。

不过,要实行这个计划,却是不可能的;美国人也跟俄国人一样,办不到。艾克的军事顾问们很清楚这一点。他们事先看过那份小字的计划书的这部分内容,这些内容他在即席发言时略掉了,——在计划书里,“开放天空”只是一种提示,目的在于使裁军委员会里的美国代表执行命令时,多多研究关于视察和报告的问题”——而他们的结论是:他谈的不过是一个遥远的目标,只有在签定不知多少别的协仪并经过考验之后,才有达到这个目标的可能。五角大楼并没有疑神见鬼的毛病,但谁要想接触那里的机密材料,不知得闯过多少关口。一个不肯把资料提供给罗伯特·奥本海默的政府,是不会把它送到苏联人民内务委员会去的。这时麦卡锡时代的余风犹存。麦卡锡参议员本人是搞臭了,全国对给佩雷斯撑腰的人也能原谅,但这跟容许米格式飞机翱翔于洛斯阿拉莫斯上空,可不能同日而语。【那是说,假定俄国摄影员乘坐俄国飞机。他们也可以利用美国的运输工具,而让美国摄影员坐俄国飞机飞越苏联天空。这一点艾森豪威尔没有讲清楚,也没有人问过他。也许甚至那些欢欣鼓舞的欧洲人心里也明白,这所谓的“开放天空”实在太有点BBD&O(见前。实即作广告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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