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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逢对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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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去死。他不是愿意死么,让他自己去死好了!别牵扯上别人。

恭候在一旁的顺恩见王妃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眼神中满是仇恨的盯着王爷看,不仅低声劝道:“娘娘,您稍安勿躁,殿下今日是真心请您来观赏马球的……”

“顺恩!你派个人请殿下过来,就说本妃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跟他说。”

上次王爷给王妃下媋药,因为闹僵的事,顺恩是知道的,所以此时见她主动要和王爷说话,以为关系有改善,立即应下,转身派了个人去通禀王爷。

很快,蓝佑晴就见宋靖睿骑着高头大马,一脸不情不愿的向她靠近。靖睿翻身下马,一脚踩在高台的台阶上,双手杵着球杖,仰着下巴哼道:“什么事?”

上一次见面,他给她下了药,为此他还得了她一顿骂并且僵着有差不多一个月没说话,今日邀请她来看马球,本以为她不能来,谁知她不仅来了,还主动和他说话。靖睿内心虽喜,但深知决不能露出欢喜的样子,否则定被她看轻了。

佑晴起身,开门见山的道:“殿下,今日的马球比赛停了吧,臣妾求您了。”靖睿当她诚心和自己过不去,哼道:“凭什么?”

就凭你他娘的要摔断胳膊腿!佑晴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能扯着他的衣袖晃着,求他:“只要不是今天就行,臣妾做了一个梦,梦到殿下今日打马球伤了腿脚。”靖睿道:“无稽之谈,你的梦怎么能作数。你要本王不打马球,那本王靠什么消磨时间?”

“……”佑晴豁出去了,一抿唇,低声道:“殿下可以和臣妾一起打发时间……”

靖睿一怔,皱眉道:“什么意思?”

佑晴硬着头皮,道:“上次是臣妾的错,不该生殿下的气,这一次不管殿下对臣妾做什么事,臣妾都答应您……最好现在您就带臣妾离开回寝殿……”

宋靖睿这才明白她的暗指,不仅心脏快跳了几下,双颊一红。虽然确有现在就和她一起回寝殿想法,但若是那样做,就显得他太轻浮了,好像多奢求与她圆房一样。他便俯身在蓝佑晴耳边哼笑道:“不知羞。”

“……”佑晴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甩他一耳光。这时就听宋靖睿又道:“等本王打完这场,若是累了就和你回去休息。”

“非要打一场吗?!”佑晴拉住他的衣袖,道:“咱们现在就走吧。”

靖睿觉得她火急火燎的样子实在是可笑,便略带嘲讽的在她耳边道:“本王看你是做春梦了吧。”这一句话气的蓝佑晴七窍生烟,便厌恶的抬眸道:“殿下请便罢,当臣妾没说。”说完,扭身坐了回去,闭着眼睛不再看靖睿。

靖睿搞不懂她在想什么,冷哼一声,重新上马回到球场,命令开球比赛。蓝佑晴刚才那番话扰乱了他内心的平静,他其实也不是很期待她能宽衣解带,只是如果能和他欢…爱当然好。想到这,他不仅向她那里望了眼,见她端坐如常,目光注视着他,他心中一动,不知作何反应。

此时就听耳边传来一声惊呼:“殿下——危险——”待回过神来,就见迎面撞来一匹失控的黑马,他只觉得被撞翻下马,一阵昏天暗地的摔打后,他右臂传来钻心的疼痛。

本在台上端坐的佑晴,再次看到他落马,一瞬间陷入了绝望,难道一切是命中注定的,她明明没动弹,怎么还让宋靖睿分散了注意力导致落马了呢?!她欲哭无泪,提着裙子跑了过去,挤开人群,到了靖睿面前,看着完全一样的场景,她感到虚脱无力。

靖睿以左手捂着右臂,朝她凶道:“都是你说的丧气话!”

佑晴无语望天,心道他又变成了残废,看来离自己变成尸体不远了。

这时就见两个护卫过来,将地上的宋靖睿搀扶起来,向着抬来的肩舆走去。佑晴一怔,惊讶的走过去,弯腰拍打着宋靖睿的双膝:“能走?你能走?腿没断?”

靖睿忍着一口气,心道她这样的举动,可能是关心自己:“是啊,没断!只有右胳膊断了。”

以前是右腿和左臂断了,现在只是右臂,不一样了,受伤程度减轻了。

她欣喜:“太好了——”

“……”他胳膊断了,她居然说太好了。靖睿想起她送给自己的话,便原封不动的还给她:“你有病吗?神经病!”



靖睿右臂打了夹板,用三角巾吊在胸前。自他受伤,请大夫堪伤医治,一上午时间便过去了,他见天色不早,便吩咐下去,准备车辇去行宫。

哦,原来他没有伤到不能动的话,七夕节会带她去行宫过。她暗中高兴,因那行宫在近郊,十分利于逃跑。

行宫位于藩都近郊,做为藩王休憩玩乐之处,它是以林木,奇石取胜的,可谓是“清流翠筱,树石幽奇”。因宋靖睿伤的不重,能够照样陪佑晴过节,于是蓝佑晴便得对月穿针引线,展示自己的灵巧。

而用一根线穿过九个针孔这样高难度的动作,她原本就做不来,更别说此时心中装着生死攸关的大事了。她只穿了三个针孔就失败了,把针线一放,继续郁闷去了。宋靖睿喜于看到她出糗,让顺恩呈上一个锦盒,他亲自递到她怀里:“你还有个机会,去抓喜蛛放在盒子里,若是它明早上结网了,证明你的笨还有药可救。”

她早就坐立不安,哪有心思再去抓什么蜘蛛。在看她看来,每延迟一刻钟,就离死亡近了一步,她忍了很久了,再忍不住了,她咽了下口水,对殿内的宫婢们道:“你们先都出去。”待就剩她和宋靖睿两个人后,她便站起来急道:“靖睿,钟世彦和郕王反了。”

靖睿一拍桌瞪眼道:“谁叫许你直呼本王名讳了?”然后一怔:“什么?”

“我妹妹上个月派人告诉我的,说钟世彦计划在七月初四响应郕王起兵,如果她说的没错,那么现在他们已经反了。我一直没告诉你,但是我越想越觉得是真的。”

靖睿冷笑:“你妹妹疯了吗?这种鬼话也能编!再说了,就算钟世彦真的要谋反,她也不会告诉你,她巴不得你死。”

佑晴并不想假借佑昕的名义,可除了她外,她实在编不出消息的来源,总不能说是做梦梦到的:“她是想我死,可她未必想你也死啊,我妹妹她对殿下还怀有一片脉脉情意……”

靖睿把眉头锁成‘川’字:“真的?”

“真的,她在信中叫您快些弃城逃跑,因为钟世彦有八万大军而郕王有十万,咱们有多少?一万?简直是以卵击石。”

“八万……十万……”靖睿低声自喃:“拥兵的数量没错,难道你真的接到了信儿?”

“是的!”佑晴情急道:“我早就该说的,但是我……总之都是我和你置气的错,可我说的话,千真万确,你得信我。咱们现在在行宫,就此出逃吧。”

“不行。”

“为什么?”

“如果我弃城逃回南京,其他藩王都学我这样,纷纷弃城怎么办?”

佑晴呼吸困难:“你想以就能抓个山贼的兵力去和钟世彦与郕王对抗?”

“现在说不准。钟世彦自小跟随他父亲出入军营,据说行事风格与他父亲如出一辙,而他父亲抚远将军,攻城之前鸣鼓三次,第一次城门打开,第二次官员捧着官印,出城跪地迎接,第三次大军进城。若是不从,攻城之后必屠杀抵抗官吏将士和家属,而支持过守军的百姓也一个不留。钟世彦如果学了他父亲那一套,城破之日,只要对抗过他的人都难逃一劫。”

“所以啊……咱们逃走吧。”佑晴苦苦哀求:“你也知道,你不过他们的。这只是你们宋家的内乱,赔上那么多人命值得吗?”

“其他人不知道,但是我必须得留下。”靖睿铿锵有力的说道:“能战则战,不能战则以死殉国。”

以死殉国……

“你死了,那我呢?”她问。

“你是昭王妃,你说呢?!”他向南正色道:“自然也要殉国殉夫。”

自她醒来就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在这句话面前再度崩溃。一直压抑的怒火顷刻喷涌:“殉国殉夫……”绕到他身后,手抄那个小锦盒,猛地朝他后脑拍去,喊道:“谁要死啊?!”

宋靖睿怎料她居然敢拿盒子拍他,唔了一声,便昏了过去。

佑晴气道:“你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就死啊死啊的!要死的话,你他娘的自己去!少拖累别人!上一次是我没防备,被你毒死了,这一次你休想!”

她俯身推了下宋靖睿,发现他真的被自己打晕了。

“早就想拍你一顿了!”她插腰望天,长出一口气,道:“呼——爽快。”

22、二周目(2)

宋靖睿是被疼醒的,疼痛来自右臂和后脑两个地方,而且很明显后脑比右臂还要疼上许多。他嘶嘶抽着冷气,想伸手去摸摸后脑,却发现一移动,惯用的右臂根本抬不起来。

他想起来了,昨天坠马摔断了。他便换了一只手去摸疼痛的地方,触碰到一个硬痂,还有似乎没完全凝固的液体,不用说,肯定是鲜血无疑了。

对了,他是被蓝佑晴给偷袭了。要知道将一个人打晕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掌握不好力度的话,轻了,打不晕,重了,击碎头骨直接致死。凭借蓝佑晴的力气,她应该是一点力道都没保留,冒着或许会打死他的风险,下的狠手。

“有你的,你是不想活了……”宋靖睿还处在似醒非醒的状态,揉了揉眉心,他微微睁开眼睛,却一下子怔住了,他不是在床榻上,而是身处一架马车的车厢内。他顿时精神了,噌的坐直了身子来,惊讶的环顾四周,见不大的车厢内,在另一侧还坐着一个人,身穿朱子深衣,正抱着肩膀打瞌睡,从帽子里露出的碎发散在鬓角处。

靖睿低头见自己也是一身学子打扮,忙扯起车帘,见窗外景色匆匆而过,才知道刚才晃晃悠悠的感觉,不仅是因为受伤了,还因为他身处在一辆行驶的马车上。

“蓝佑晴!”他大吼一声,气恼直接上手推她:“这是怎么回事?”

佑晴为了将宋靖睿搬出藩一夜没睡,刚在马车上歇了会,就被他给吵醒了,不禁恶狠狠的翻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你怎么醒的这么快?”

“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靖睿跨到车门前,撩开车帘,见那驾车的车夫背影极是熟悉,竟是顺恩:“好家伙,你们两个居然一齐背叛我?高顺恩,你给我停车!”

顺恩听到王爷的声音,惊喜的回头道:“您醒了?”赶紧将马车靠边停了下来,他转身来到车厢内,朝宋靖睿道:“殿下,咱们已出了藩都了。如果马不停蹄,照现在的速度,能在钟世彦的军队到来前,顺利逃走。”

靖睿惊讶的看了看顺恩,又看看一脸漠然的王妃,道:“蓝佑晴,你居然把我的贴身太监都给策反了?有你的!”

顺恩忙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但是奴才就算死,也要护送您离开。娘娘的话,奴才应可信其有,不敢信其无啊。”

“所以你就听她的话,把我带出行宫,装上马车了?”靖睿气的想去踹高顺恩,却被蓝佑晴拦住,她道:“如果没有顺恩帮忙,我可搬不动你,也没法把你带出来。”是高顺恩假传昭王命令,让行宫跟随来的侍卫们和宫婢们先行撤离回王府,只留下几个亲信的,再吩咐他们做旁的差事,挨个支开,才趁机把宋靖睿从行宫后门给带走了。

三人的小团体,如果两个小跟班达成一致,也能架空大领导。

宋靖睿发现他简直没法和蓝佑晴交流了,他怒道:“我就是问你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

“当然是救您。”顺恩道。

“滚一边去!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靖睿骂走顺恩,怒视蓝佑晴,期待她的回答。

“当然是救你。”佑晴理直气壮的道:“难道你想等着城破自尽吗?啊,对了,你的确想。可我不想,所以我就把你打晕,包了点金银细软,乔装打扮溜出了藩都,准备再好好活个几年到几十年不等。至于顺恩,就像他说的,他想救你,我劝了他一个时辰,他就同意我的提议了。”

靖睿心烦意乱,刚觉得车厢内狭窄逼仄,跃下马车,看向藩都的方向,不停的深呼吸。他何尝不知道,如果蓝佑晴说的话是真的,都城根本就守不住,可是他这么没个交代就跑了,算怎么回事。

他左右为难:“不能就这么走……”

佑晴早就料到他会说这句话,一股脑的道:“不能这么走?那就走不了了!好,你现在回去跟那群当官的扯皮,在抵抗和投降的决策间徘徊,等到兵临城下,有两条路,第一,抵抗,城破后,你自尽,其他抵抗过的护卫和家属尽数被屠戮。第二,不抵抗,你自尽,让人打开城门迎钟世彦进城。反正你横竖都是死!你现在回去就是送死。”

“可……”

“可什么啊可?!皇上想你死吗?太后她老人想你死吗?”佑晴急躁的大声道:“你能做到最好的就是出逃,王爷不在城内,守城的将士才能毫无顾虑的投降活命。如果是国仇家恨,外族入侵,不抵抗就有亡国灭种的危险,自然要誓死抵抗。可这是你们姓宋的之间乱斗,却搭上无数人的性命,值得吗?你也说过,只要投降,他们就秋毫不犯。”

她大概能理解宋靖睿带她一起喝毒酒自尽的想法了,在不能出逃的情况下,王爷和王妃自尽,守城的官员就成开城门投降活命了。可现在不一样,他们都逃出来了,再回去送死?简直有病。

宋靖睿上下打量她,冷冷的评价她:“贪生怕死。”

“贪生怕死很丢人吗?没错,我就是贪生怕死。差点忘记了,你不怕。”她觉得累及了,恰好此时夕阳西下,用最后的余热烘烤大地,道道金光晒的佑晴发晕,她便扯下头上的方巾,一边扇风,一边气哄哄的丢下一句:“我何苦救你?!我自己偷偷溜走就好了!”说完,坐到路边,心烦意乱的扯着杂草撒气。

过了一会,觉得身边多了一个人,不用看就知道是宋靖睿。靖睿把左手搭在她肩膀上:“我发现从昨天开始,你就特别焦躁,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若是被毒死过一次,肯定也淡定不起来了。佑晴抓着杂草,闷声道:“我不仅梦到你坠马了,还梦到兵临城下,我们避无可避,不想受辱,一起喝毒酒自尽了。看到你果真坠马,我怕第二个梦也成真……真的,我怕极了。”

靖睿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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