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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仙阁主-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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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正低语,柳寻仙不知何时已走到门前,冷冷看她们一眼,“有多嘴舌的功夫,不如去做事。”
    女孩们吓得慌慌散了,柳寻仙咬着牙进门,把指甲戳破的掌心洗干净,用棉布缠了缠,心也像被包了几层一般密不透气。
    在屋里徘徊了一会,终究还是进了密室,再出来时,神情总算如常,顺势吩咐人把他的饭也摆到雅宁轩。
    在此之前,嫣然从不敢想柳寻仙会同她一起用餐,他吃素她吃荤,她很怕他看到肉食恶心。
    柳寻仙的确很痛苦,他闻到荤油味会反射性地想吐,瞧她吃的自在受用的模样,他又不好表现出半点不爽快。
    嫣然一开始没觉出他的不适,还欢声笑语地同他聊天,聊着聊着终于发觉他面有难色,面前的素食也没动几口。
    她心有愧疚,终究也有点食不下咽,“要是你闻不得这些东西,下次不必非要陪我一起用饭的。”
    柳寻仙立马打起精神,动筷子也勤了些,“没关系,一开始不习惯,慢慢就习惯了,只是看你吃,又进不到我嘴里,想来也没什么要紧。”
    他打定主意忍着恶心也要与她同桌;她又有什么抛弃不了的,抿抿嘴一脸决绝,“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日日吃荤也油腻的很,未免圆润下去,从今晚后我同你一起吃素如何?”
    柳寻仙明眸闪闪,嗓子一噎说不出话,她便当机立断地叫人撤了荤菜,漱口净手,重换一双筷子改夹柳寻仙面前的素菜。
    何琼与织女站在后头看花了眼,她们的主人非但默许她与他在同个菜碟中夹菜,还一脸笑眯眯的很是享受。
    几盘素菜本来只是为柳寻仙预备的,量都不多,两个人把盘子吃的干干净净却都只吃了五分饱。
    吃到后来盘中餐所剩无几,彼此谦让着给对方夹菜时,阁主大人尝到了从前从未品尝过的快乐滋味。
    
    第103章 生死相随
    
    用了饭,两人坐着喝茶,柳寻仙吩咐把琴取来,悠悠弹起;嫣然听的惬意,就随口问了句,“不知府上可有会吹箫的与你合奏?”
    柳寻仙笑道,“从前为了解闷,我曾教过望舒几天,你要是想听也没什么难的。”即命麻姑将他的玉箫取来吹了一曲。
    箫声悲戚,嫣然禁不住感伤,“总觉得我曾在哪里听过这调子,音律熟悉的很。”
    柳寻仙眼中尽是忧伤,“柳寒烟生前曾与夫人琴箫合奏,我吹的这一曲就是他所作,这只玉箫,也是他特别为我定制的。”
    嫣然明知不该问,却还是忍不住困惑,“为何你每每提起寒剑夫妇,总不肯称他们为父母,这其中有什么心结?”
    柳寻仙苦笑,“并非我不愿,而是我现在还没资格,我总要了了他们的心愿,才能堂堂正正叫一声爹娘。”
    嫣然想再问他们的心愿是什么,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那二人既然不得善终,柳寻仙想做的无非就是报仇。既然柳寒烟死在皇家手里,他要报仇的对象,必然也是皇家人。
    冤有头债有主,先皇与昭奉皇后都已去世,这笔账还能找谁清算?
    难道柳寻仙想杀的是当今皇上?还是他口中说的那个维王?
    一想到欧阳维,嫣然的头又开始痛,初始只是丝丝,脑子里却渐渐闪出乱七八糟的片段,所有的片段里都只有一个人的影像,或喜或悲,或忧或怒,最终定格在一个飘落花雨的桃花林,那人站在树下,月白龙衫,青丝映桃花,环佩玉饰,名目眩骄阳。
    原来这就是欧阳维。
    痛不欲生的滋味来的如此强烈,嫣然抱住头叫出声。
    柳寻仙忙冲过来搂住她,嘴里乱七八糟地问,他的悦声渐渐把她脑子里的人影挤了出去。
    她出了一身的汗,疼痛终于慢慢平息。
    “你想到了谁?”
    嫣然却不想回答,隔了半晌才反问一句,“你还杀苏丹青吗?”
    柳寻仙吓了一跳,“你想起苏丹青了吗?”
    “没有没有。”嫣然连连摇头,“我什么都没想起来,就是突然觉得有点头痛。”
    柳寻仙伸手捏她的脉,“调理神思的药,你怎么停了?”
    “何琼告诉你的?”
    他眉头皱的紧紧的,嘴角却还留着笑,生怕她不自在,问话也带着忐忑,“你不想记起从前的事了吗?”
    话问的这么直白,嫣然无从回避,只好把头紧紧窝在他怀里挡住表情,“无论想与不想,记起从前是迟早的事。汤药开始见效时我就停用了,总觉得能想起来未必是好事,不如拖一时是一时。”
    拖的了一时怎么能拖得了一世,她脑子里的血块早晚要融掉的。
    柳寻仙心中一涩,舌头也跟着苦起来,“维王身子垮了,杀苏丹青的事暂时未提,只怕他回京养好了病,还是会不依不饶。”
    “你去药王庄时,能不能也带我同去?要是我亲眼见到苏丹青都没法对面相识,你杀了他想必也没什么了不起。”
    这些天让她头疼的人,从来没有苏丹青,她甚至怀疑他们的过往是否真像柳寻仙担忧的那般爱恋纠缠。
    倒是欧阳维……
    她不敢重蹈覆辙再多想这三个字,慌忙开口找了个话题,“你教我吹箫可好?”
    柳寻仙将人从怀里拉出来看她神色,确定无恙后才又弯起嘴角,“你想学,我自然倾囊尽授,只不过,你拿什么谢我?”
    难得高山雪冷的阁主大人眼中现了一丝狡黠,嫣然的心情也跟着转好,“小女身无长物,不知阁主大人想要什么?”
    “以身相许吧。”
    她以为他开玩笑,本想胡混过去,看到他认真的眉眼,调侃打岔的话如鲠在喉,不知说什么好了。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就算你真以身相许,我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得起。”
    嫣然还来不及回应,柳寻仙就改了口,“你教我寒剑剑法,我教你吹箫,等价交换,绝对公平。”
    闻名天下,业已失传的寒剑剑法,他这么开口要的随意,还说什么“等价交换,绝对公平”。
    嫣然似笑非笑,寒剑剑法本来就是柳家的,教了他也算是物归原主,“你真的下定决心要学,以你的武功造诣,何必画蛇添足?”
    柳寻仙一派淡然,“能学几分就学几分,想做柳家人,连几招寒剑都不会,是对先人的不敬。不瞒你说,我从前看他练剑,就曾跃跃欲试来着。”
    嫣然见柳寻仙志坚意决,就悉心将寒剑简谱从头到尾背诵出来;柳寻仙心里记下七八分,不再勉强用功,拿起玉箫有一说一地指点嫣然指法。
    同样是学东西,她比他快了一倍不止。
    柳寻仙见她掌握的如此迅速,心中又羡又妒,“你有过目不忘,过耳即悉的本事?怪不得你只在药王庄呆了三年就学通了医理。”
    “我连我自己都记不得了还算什么过目不忘,过耳即悉。”
    柳寻仙轻轻哼笑一声,“兴许是你自己刻意忘记了也说不定。”
    嫣然不是没有怀疑过,如今听他也这么说,不免牵动情绪,面上的笑却还如春风般和顺,语气也刻意松弛,“别忘了我脑子里还有好些个剑谱呢,要是你哪天改了主意想学别的,我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鼎力相助。”
    柳寻仙拄着下巴听她渐成章法地吹一些简单的音律,心中有悲有喜;嫣然饶有兴趣地摆弄着玉箫,幽然叹道,“不知我努力到什么时候,才能同你合奏一曲。”
    两人鼓弄到夜深,望舒等看不过来劝,柳寻仙才恋恋不舍地回房,才走出几步,又风驰电掣地冲回来,门也不敲,直接闯进来,正逮住嫣然一层一层地铺被子。
    柳寻仙心中一痛,走上前将她床上的铺盖撤了两件,顾自脱鞋上床,“你不是说我练功你做我的活人冰吗?不如我们今天试试?”
    嫣然瞪圆了眼看他解束发,脱得只剩里衣,拒绝的话一字未出口就被牙齿挡了回去;跟着和衣上床的时候,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上一回美人在怀时他可什么都没穿,这次她是不是亏了。
    望舒等站在门口看的目瞪口呆,直到柳寻仙瞥去个严厉的眼神,四女才躬身而退。
    走到寒宁轩门口,麻姑的眼还是直的,“主人没吩咐把琴取回来,看样子是要在雅宁轩长住了吧?”
    织女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主人平日自己都舍不得碰那玉箫,今天却不避嫌地给她乱吹。”
    望舒却面色坦然,“主人与她同桌同食同床共寝,吹一根箫有什么了不起。”
    何琼脸色惨白,连连看向望舒,想起那日“血雨腥风”的预言,话音都有些颤,“主人为了这女子,把从前的忌讳都破了,不会是中了什么邪,或是受了她什么蛊惑?”
    还中邪受蛊惑,亏她想得出来。
    三女一开始都想笑,思量半晌却各自却品出别样滋味。
    麻姑眯起眼,“何琼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主人自打看到她的那刻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莫非是中了移魂大法?”
    织女咳道,“别信口胡说,我们在江湖这些年,什么时候听说过移魂大法,况且主人是何许人,怎么会轻易就着了别人的道。”
    何琼咬咬嘴唇,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寻常人自然是迷惑不了主人的,只怕那女子不是寻常人。”
    望舒本一脸正色,听她一说反被逗乐了,“你是说……那女子是妖精变的?”
    “不然呢。”
    麻姑也来帮腔,“要是寻常女子,如何能把南瑜权王迷得神魂颠倒,如今又向主人下手,不知有何图谋。”
    望舒越发觉得好笑,“她要真是个妖精,不会连一方阵地都受不住,被夫家一纸休书赶出门,受辱而去;不会连刺杀区区一个凡人都失手,被送进青楼吃了那么多苦,更不会自断性命去跳崖,被白蝉血宿,日日受寒毒之苦。”
    何琼与麻姑对视一眼,找不出话来反驳;织女敛眉道,“依你之言,这其中有什么道理?”
    望舒挑眉轻笑,“她住下两月有余,要对主人不利早就动手了,凭主人对她的宠爱,她想找机会屠了寻仙阁再全身而退也并非不可以……依我看来,她对主人也并非无情,说不定他们当真是前世的缘分,彼此两情相悦,惺惺相惜。”
    麻姑嘴巴开开合合,吞吐了半天才对望舒问了句,“你对主人用情最深,说这些心里不难过吗?”
    织女眼看望舒灰了脸色,狠瞪麻姑一眼;何琼出声解围,嘻嘻笑道,“主人身边的人谁不情深,除了他,我们眼中哪还容得下别人?”
    四女都笑开来,望舒这才重展悦颜,“不是还有彼此吗,咱们总归要生死相随的。”
    
    第104章 高抬贵手
    
    柳寻仙坐在床上运内功,嫣然寒毒发作,下意识地往暖的地方去,不觉中已爬到他身后把人抱住。
    火炉在怀,霜消雪融,比盖了五层被还暖。
    暖着暖着身子就软了,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柳寻仙运功完毕,扭头见她已经睡着了,才敢将胸中积存的一口血吐出来;悄无声息将染血的丝绢送到门口守着的追星手里,吩咐他拿去烧了。
    追星见到血绢,惊愕不已,抬头看柳寻仙脸色,一阵心疼,大胆犯上问了句,“主人运内功了吗?”
    追星开口时已压声,却被柳寻仙一掌封了嘴。
    柳寻仙眼神凛凛,追星不敢再问,领命去了,锄雨站在不远处,面色也是又惊又惧。
    柳寻仙足不点地地回到床上,轻轻将人搂在怀里,气息乱了整晚,全身不适,却动也不敢动,熬到天明才睡熟。
    嫣然醒来柳寻仙还没醒,睡梦中紧皱着眉,长发散落在枕上,同她的发散乱缠在一起;她把头凑近了去看他,看着看着,竟管不住自己的手,摸上他玉般滑润的肌肤。
    嫣然起身时柳寻仙已有知觉,却任性着不肯转醒;她胡闹了几下越发放肆,摸了他的脸又去勾画他的眉,越看越喜欢。
    他的五官无一不精致,最让她喜欢的是他一双眼,时而明眸善睐,时而囧囧深沉,像育得飞龙的神湖水,不经意间就引人沉溺。
    当下他虽闭着眼,却别有一番风情,平日里脸上的戾气清冷都不见,看起来温软无害,让人禁不住想逗弄他。
    嫣然笑着抚上柳寻仙的唇,唇峰丰满,半点不是薄情的模样,且娇艳欲滴,谁看了都想一尝其芳泽。
    她脑子里正天马行空地胡想,柳寻仙却突然睁开眼,黑瞳灼灼,掀翻一池春水。
    嫣然的手还留在柳寻仙唇上,一时尴尬到脸红;柳寻仙笑的如冬日暖阳,起身握住她的手,扣在两侧,整个人俯身压上她的身子,落唇。
    她下意识地挣动了一下就屈服了,身子软软地任他作为。
    他一吻就乱了心,一开始动情激烈,之后却渐渐含情温柔,眼睛也享受地闭起来,又忍不住冲动想看她的脸。
    两个人贴的那么近,他的睫毛因欢愉微微颤动,像妖艳的蝴蝶一般搅乱人心。
    唇上多了她给他的温度,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插进两人纠缠的发间,胸中满溢的浓烈像是要将彼此烧成灰烬。
    一吻就像是要吻到天荒地老,嫣然透不过气来,不得已将人推开了;柳寻仙也气喘吁吁,脸色红润的像点缀了两朵红梅,清冷中透着妖娆。
    两人一上一下的对望,都不肯收回目光,嫣然被压得麻了腿,柳寻仙也撑的手疼,困窘中相视一笑,这才分开身子坐了起来。
    笑过了反倒都不敢看对方,柳寻仙整理凌乱的衣领,嫣然则拿手顺服头发,原本热的像火一样的空气,转而温烧暧昧,暖融腼腆。
    “阁主大人,不会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吧?”
    嫣然低着头嘟囔一句,本意是破除沉默的开个玩笑,柳寻仙却一本正经地答了句“不是”。
    她心里就有点不舒服,笑容也掺了几分假;柳寻仙看她不自在的模样却笑起来,“我这辈子只亲过一个人,就是你。第一次当然也是你,不过……与这次大不相同就是了。”
    她从头到脚都燃烧起来,心咚咚跳快把胸都跳破了,为掩饰失态嘴上还故作无恙地问了句,“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柳寻仙笑着摇摇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你自己猜吧。”
    嫣然像被雷劈了似的浑身酥麻,嘴里心里都是麦芽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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