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监不成妃-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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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恍惚地看着他们的离去，脑子乱哄哄，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杜沁然为什么要活得这么累，一次一次的卑微换来的却是一次一次的胆战心惊，再容忍也是有限度的，这次的事别提我多委屈，比绿菜花的事件还委屈，一头雾水就**送到乐府当舞姬，舞姬！那可是全后宫最下等的宫女，比净衣房的宫女还下等，所谓士可杀不可辱，我脑子一热，从地上爬了起来追了出去，大吼：“王凝觉你给我站住。”

王凝觉停了下来，修长的身子微微地擅抖着，许是没料到我如此大胆，控制不住他平时的冷静“杜沁然，你知道你在干嘛吗？回去。”他没有回身，背对着我说了这句话。

“我不要！我不要再活得这么卑微，我不要再这么窝囊，你想要怎么样直接冲我来，要杀要剐随便你，那白萝卜是我偷偷换进去的，所有司设都不知情，你把她们放了，来，有什么都冲我来，你们以为你们算什么，个个都来威胁我，老娘也就一条命，当这命都不重要了，你觉得我还会怕什么。”我真的豁出去了。这地方不是人呆的，如果要我做一条任人欺负的狗，谁都能上来给我一脚，那我宁愿生命就此终止，什么蝼蚁尚且偷生都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当求生变成了求死，我变得无比强大。

“我再给你次机会，回去！”王凝觉压抑的声音传来，我知道他是在试图给我一条生的机会，因为如果我死了对他只有麻烦，他的师父会怎么对他我不得而知，但肯定不会放过他。要知道沉海逆空把我拐到这里来本就犯了大忌，如若人都保不住，估计沉海也得受到天罚之类的痛苦。所以王凝觉一忍再忍。

可不好意思，我现在不需要他给我机会，我冷笑道：“给你妹的机会，老娘不稀罕，太子和王大人您两人都是长着仙人般的相貌却不过是只会欺负我这种弱质女流之辈的无耻之人，每个人都是平等的，你不尊敬我，我也不必费心的尊敬你，王凝觉，我现在最后悔的是我居然曾经喜欢过你，我现在回想起自己这么愚蠢的感情就想去自杀，那是我的耻辱，永远的耻辱！”

王凝觉这才终于回过身来直视着我，天人般俊美的容颜上一副压抑的表情，他瞪了我半晌之后对皓齿说：“押下去。”

皓齿愣了愣，然后叹惜了一声道：“杜姑娘何必呢。”

何必呢，是呀，何必呢，何必卑微到现在呢，为何不早些想通呢，那么多委屈都白受了，最后还是得走到这一步，“只怪当初我自己想得太简单，以为只要忍让归有一天会得到解脱，早知还是会如此，我应该在凭妃无理取闹之时煽她两巴掌，应该在太子威胁我时把他的话当放屁，更应该在你们王大人伤害我的时候挖了他的心看看是不是煤炭做的。我只后悔这些。皓齿你不必为难，我杜沁然一生没有为难过别人，别人却总是与我做对，也许这是命运，只是我想说白萝卜的事是我干的，请放了所有司设，她们都是无辜的。”如果我的一条命能换来二三十个人的安宁，那我愿意，反正都已看开，说不定老天爷会看在我积福的份上下辈子让我投个好胎，有心疼自己的父母，有相濡以沫之人。

“杜掌司你。。。”

“皓齿话别让我说两遍”皓齿还想说什么却被王凝觉给打断，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使了个眼色便有几个孔武有力的侍卫压了上来，“带去深苑阁大牢”皓齿命令道。

大牢，不可能，我绝对不会去那种地方，反正都是要死，不如就趁现在，在侍卫动手之前，我摸了摸脑袋，晕，今天居然忘了钗支玉钗了。

四个侍卫近了身，我趁他们不注意，迅的抽掉了他们之中一个人的铁剑，靠，一把剑都这么重。突然的变动让全场所有人都惊叹起来，“杜沁然，你想干嘛”王凝觉平淡的语气终于有了起伏，他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带着颤抖和害怕。

我冷笑道：“王凝觉你害怕了吧，要么送我回我的世界，要不我就死给你看。”我知道我这么说是没有用的，他是不会送我回现代的，他只会选择让我死。即使我的死亡可能给他带来麻烦，但他别无选择。

剑真的很重，完全无法让我潇洒的把剑捅进肚子，我只好双手杠着剑挨着脖子的肌肤，光滑的剑面映出我坚决的脸孔，这副脸孔最近离奇的越来越出落得美丽，不过骨架子就在那里，又不能整容再变也变不出个倾国倾城来。求死之人居然还在这里顾着自己的皮相来，这让我有些感觉羞耻起来。一激动剑就扎进了脖子，一阵疼痛感传来，估计这会肌肤已经裂开渗出血来，因为我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王凝觉眼睛犀利的看着我，似乎想从我的眼神里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想寻死还是只是想以这来要挟他。我可以肯定他能在我的眼里看到绝决，我真的累了，对于一个随便谁都能来踩我一脚的生活真的累了，如果不能安安份份的生活，那就让我痛痛快快的了结。

“杜沁然，记得那天在我房间里波斯菊给的指引吗？那些波斯菊是东城国的信使，如果它喜欢你会告诉你所想知道的，那天它们给你的答案是真的，你只要再忍忍便可回你的世界，太子的房间我想你也见到过波斯菊，你可以去问太子，他问过的情况也是如此，这个东城国没人能留住你，也没人能决定你的生死，但是如果是你自己要求死也没人能阻拦住你。你自己想清楚！”王凝觉忽然说出一堆让我动心的话来。

可是即便如此，在回去之日到来之前，我也已经被这宫里的规矩给折磨致死，卧心尝胆然后一跃冲天，我真的没有那个忍耐力，而且我真的累了，我没有精力再来应付这些人。人一定泄气就很难再提起力量。我轻轻地道：“王凝觉我要现在回家。”

“现在不可能，师父不在，谁也没有那个力量送你回去。你别闹了，你有脑子好不好。”王凝觉的语气明显没了之前的冷然高傲，让我有一瞬间觉得那个以前会唠叨的王凝觉又回来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重回深苑

就在我恍惚之间，王凝觉与皓齿使了个眼色，突然便有一掌风袭来，铁剑应掌而落地，我就是这么的不堪一击，连自杀的能力都使不上。

皓齿倾了上来扣住我的双手，又在我的身子上擢了两下，我整个人就成了植物人，站在那一动也不能动，使劲力气出声音也张不了口，靠，连话都不让说，还怕我咬舌自尽不成。我不会那么傻，那样的自杀太痛苦了。

可惜我没有机会告诉这俩人。王凝觉走过来横身抱起我僵直的身子，对皓齿说：“让所有司设留在大堂，没我命令谁也不许出去。”

没有坐轿，王凝觉纵身一跃几个起起落落便立在了深苑阁主栋的回廊，他立在那思索了会抱着我向他自己的房间走去。

看门的侍卫行了礼，王凝觉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进房间，我看到两个侍卫一脸的不解，许是没想到我这杜掌司居然又回来了，还是以这样的姿势回来的。

王凝觉把我仍在宽大的玉榻上，面带怒意地说：“杜沁然，你以为死就能解决问题吗？不可能，这个东城国的人不会让你死去，你最算受多大的委屈都得给我活下去。”

靠，继续要我活就给我地位，给我尊敬，给我安享，给不了，老娘就要死，你们担心我死我就偏要死，开始是因为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而寻死，现在有了这个把柄我还怕你们吗？

老娘就知道，费尽千辛万苦不惜消耗那么多的功力把我弄来这破旧落后的国度，总有原因，我不傻，我就赌的是这个。本不想出此策，是这些人逼我的。

可惜我现在说不了话。满腔牢骚却不出来，把我都给憋慌了，我瞪大眼睛恨恨地盯着王凝觉，真希望眼神能伤人。

许是被这眼光给盯得十分不自在，王凝觉走过来轻点了两下便解开了我的束缚。没有立即破口大张，只是默默地盯着眼前之人，觉他越来越迷离，让人摸不着头脑。温柔，唠叨，残酷，狠戾，清冷，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一切平静淡定的后面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如何能揭开此人的面纱，可是杜沁然你不该想这些，这些都不关你的事，人家的话放得那么狠，对你欺骗过，对你伤害过，为何你还不懂得放下，以前的那些潇洒哪里去了。难道真要被此人伤害得目面全非，至死方休吗？

我冷笑道：“王大人的意思是说我杜某人连自己了结自己的权利都没有了？”

王凝觉没有因我这话而产生任何波动，只是淡淡地叹了声道：“可以这么说，你的命本不属于东城国，自然东城国也没有权利拿走你的命。我以为杜掌司一直都是害怕死亡的人，没想到今天这件事却能引你这么大的抵触，你大可不必如此，时机成熟，你依然还是能回到自己所生活轨迹，谁也没法阻拦你。”

“时机成熟是什么时候，十年，二十年或更久，当我被你们折磨得身心憔悴被你们利用完了之后？你不觉得你的这话挺可笑吗？给我一个美好的希望，然后便让我在等待这段希望的时候任你们宰割。真他娘的当我是傻子不成？”我怒不可揭，这真像一个怪叔叔对小女孩的谎话，明天给你去买洋娃娃，但今天你要跟我睡。靠。虽然我这个比喻有点黄，但王凝觉的所说的话也比这比喻光明到哪里去。

“你为了你自己的怨恨把我送到一个谁都可以玩弄欺压的位置，你很爽吗？既想顾及自己的怨恨又想保全你师父乃至东城国的权益，你还真会想两全法，可是你知道吗？这世间没有两全法，还真想不负如来又不负卿吗？可笑”我嘲讽道。

王凝觉被我的话说得脸色铁青，清淡的眼神转为犀利的目光，仿佛在隐忍着自己突然伸出双手把我给了结了。如深潭的双眼竟让我心生寒意，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至此王凝觉没有说一个字，却让我如饮凉水，浑身透凉。

见我心生害怕，王凝觉这才凑到我身前，低沉地说：“杜沁然，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保住自己的命，将来可以回到原来的位置，如果你把我所说的当成了你可以放肆的本钱，那我告诉你，别做春秋大梦了，天还没黑。不要逼我把你束缚在冰冷潮湿的大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话没有任何温度，语调平稳，有时我真的很佩服他，把毒辣狠戾之话说得字字平稳，不带任何情绪。

被这话说得心里传来一阵酸楚，刚心生的害怕却被这股伤痛给掩盖，我挺直了身子，站了起来，与王凝觉面对着面苦笑道：“春秋大梦不适合我，我一直以来只做白日梦，根本无需天黑，否则以我之姿又怎会去愚蠢的爱上你这个毫无感情的动物，你的心是结了冰了，任何温度也融化不了它，可你过得并不舒坦，哪怕世上没人能影响到你，可你却依然孤寥一身，就算万寿无疆，唯我独尊一世也不过是凭添这世间一个阳寿而已。”我并不想对他说这些的，可不知为何却总是说出伪心的话语，许是被他的冰冷给刺激的，想报复的心在涌动，可是其实我很明白这样的话语只会让事态更恶化，于我于王凝觉都毫无意义。

想象中的王凝觉更加绝决残忍的话语并没有在我落声之后响起，王凝觉只是面色苍白的与我直面，眼睑未曾动过一下。

这样的对视从来都是我被擒获，我败下阵来，别开脸去，那张脸就算再冷酷再木然也都是一副上天匠心别致的雕刻品，又有几个人能在面对如此俊美容颜之时还能独善其身。有时真想毁了这副皮相，也许他便不能再危害人间，伤害到我。

别开脸去的那一刻，王凝觉突然伸出手捆住我的手，往胸口带，双手不受控制的覆上他结实赋有弹性的前胸，竟能感觉到他细微的心跳声，杂乱而没有频率，原来冻结了的心也还是会会有心跳，也还是会心律不齐。

第一百三十九章　没有如果

我已分不清，心跳杂乱的是我自己还是王凝觉，也许他的心律不齐是我的错觉，突然而来的亲昵动作让我十分不适应，茫然的望向他，不知他这是为何。

虽然收到我疑惑的眼神，但王凝觉始终沉默，过了会甩开我的手木然的问道：“有没有温度？”仿佛我刚刚摸的只是一件展销品，而这展销品与他未有任何关系。

我退后了几步，离开那个危险的人物，不知所以地道：“没有温度的话你应该是进了陵园。那里的人才没有温度。”

他冷笑一声：“不是说我的心结了冰，那这温度从何而来？”

他这问题把我给弄得瞠目结舌，没想到他会问出如此的问题，这问题让人如何做答！我只得沉默不语。

“你回答不出来，那你要不要去问问波斯菊，看它们会如何回答你。”王凝觉对于我的沉默似乎早已预料道，开口给我支了条招。

虽然说这东城国奇形异事很多，但这波斯菊真能回答人的问题？我还真有些不信，难道就像笔仙一样？会给人答案？

可是我不想去问，也不想知道答案，这样的情形看来我是想寻死也不成的，如果一定要在这个古代生存下去，那么揭开王凝觉的面具之后藏着的是怎么样一个身份才是唯一能让我活下去的理由。他会对我的话有反应，会计较我伤害他的话语代表这个男人还有心，只是这颗心要如何才能复苏，又是何人有这个能耐那就不得而知呢。但我清楚的知道一件事，王凝觉绝对不只是表面上看来的这些身份。否则皇帝不会对他如此尊重，那些皇子们也不会这么惧怕他，他也不过只是拥有一半的兵权而已，不至于让他如此权利大过天。

王凝觉蹙起眉：“怎么，不想去？那么我来告诉你，我的心如果真的结了冰，我会看着你被皇后派来的人押入大牢扣上谋反的罪名，如果我真没心，你杜沁然现在是在清冷的临人殿，而不是在我能掌握的司苑局。如果我真没心，那么我会毁掉结界让你永世都回不到原本的世界，既然你杜沁然最终都不会是我的人，那为何要送给我，我不要，我不过是提前结束一个错误，这样的话，我不必记住你，你也不必费心的记住我，我们的相遇在这世间不过是一时的权宜之计。过后便只能一个天涯一个海角，你痛恨我，诅咒我之时，有没有想过我为何如此，我从未觉得我亏欠你，喜欢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