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天子-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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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伯好。”梁辰礼貌地问候。

“嗯，进来吧，家主在等你。”三伯懒洋洋地让到了一旁去，让梁辰进了门，随后关上了那扇门。

那扇最少有百十斤重的门，在他的手中仿佛轻若无物，就算有门轴，一个壮年大汉想要搬动也是吃力非常，平常的老年人倒是没有这副身子骨了。

梁辰略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举步继续往里走。

走过了花廊小径，梁辰已经来到了中堂处，出奇地，今天虞伯并没有在中堂处品茶，而是穿着套白绸子衣服在旁边的树林里打着一套拳法，身形很是矫健。

不过他打的并不是那种只适合老年人练的太极拳，而是一套八卦掌，脚步灵活，身形意走，伴随着发力时白绸衣服啪啪在空中作响，很有气势，同时颇有一种飘然出尘的感觉。

梁辰并没有打扰他，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一直看他打完了这套掌法。

此刻，虞占元收势完毕，沉定半晌，调匀了呼吸，转头望向了梁辰这边，脸上浮现出亲切的笑容，“来来来，小辰子，看看我这套掌法打得怎么样啊？”

“呵呵，飘若流水，沉若深渊，绵里藏针，柔中有钢，您这套掌法不仅好看，而且实用。”梁辰走了过去，微笑着评点道。

“哈哈，想不到你也这么懂八卦掌。唔，我倒是忘了，你也是个功夫高手呢。唉，我老了，这套掌法是打不出当年的气势来了。”虞占元笑道，不过随后又摇了摇头，眼里流露出日薄西山的感慨来。

“姜桂虽老，弥辣十足，您是老当益壮才对。”梁辰呵呵一笑道。

“哟，倒看不出来，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拍马屁了？我原以为你总是那样霸气外露寸步不让呢。”虞占元看了他一眼，眼里流露出了可堪玩味的表情，笑哈哈地道。

“真心话而已，如果您非要把这当成是马屁，我也不反对。”梁辰耸了耸肩膀，淡淡一笑道。

“得了得了，刚夸了你一句，你又来了，难道承认一下拍拍我老头子的马屁就这么让你难受？”虞占元摇头大笑道，却是越来越欣赏梁辰这种不卑不亢的性格了。

第58卷第461节：第一百五十三章：砥剑节（2）

说着话间，两个人已经走了那座敞开的中堂，早有人奉上了茶水，虞占元用昨年梅雪亲自给梁辰沏了一壶东方美人茶，甫一开汤，便是茶色艳红，淡雅茶香飘逸出来，好像真有一位东方美人就在缭绕的茶雾中嫣然而笑。

“瞧瞧我的手艺怎么样了，这可都是跟你学的。”虞占元向梁辰抬起了手，哈哈一笑，随后端起了茶，一饮而尽，摇头晃脑，极是享受的样子。

梁辰微笑着同样举杯一饮而尽，半晌才出声点头，“水温还是略高一些，多了一丝淡淡的闷涩感。”他以实说实道。

“你这个小子，不打击我能死吗？真是的。”虞占元瞪了他一眼，不满地哼道。

梁辰只是一笑，也不说话，轻转着手里的杯子，好像有事要说，却不知道该怎样开口的样子。

“不是说你有事找我吗？什么事情，说来听听。如果是借钱的话，那就免了，就算我老头子再有钱也禁不住你这小子一次又一次的狮子大开口。”虞占元盯着他，半开玩笑地道。

“当然不是，一千万于我来说已经足够了，只要给我时间，就算来年还你两千万也不算什么难事。”梁辰呵呵一笑，摇了摇头，根本没把这件事情当做一回事。

虞占元同样没当回事，他们本质里都是同一种人，钱财只不过是一种立足于社会的基础物质罢了，对他们来说，都属于身外之物，没什么太大的兴趣。况且，最重要的是，对他们来说，赚钱很容易，来得容易的东西，自然不必太过在乎。

“那是什么事情？”虞占元饶有兴趣地盯着梁辰，眼里居然很是期待的样子，他好像很希望梁辰能求自己做些什么似的。

“嗯，是这样的，您应该知道梁子恒这个人吧？”梁辰将手里的茶杯放到了桌子上，抬头望向虞占元问道。

“知道。”虞占元皱了下眉头，好像并不喜欢这个人，淡淡地应了一声。

“我想向虞叔请教一下这个人的来历，还有他相关的一些事情，如果可以的话，还望虞叔不吝提点赐教。”梁辰观察着虞占元脸上的神色，不动声色地道。

“呵呵，你最近惹上他了吧？”虞占元微微一笑，脸上神色同样没有半点变化。

“嗯，我和两个朋友喝酒，结果朋友一时酒话对梁子恒不敬，他手下的兄弟路过，我们发生了冲突。没想到这件事情惊动了梁子恒，结果梁子恒亲自出手，约我见面，威迫于我。”梁辰将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

“哈哈，小辰子，你说得可真轻松啊，好像不仅仅是威迫吧？是不是还逼你替他打拳赛？”虞占元望着梁辰，突然间大笑道。

“我就知道虞叔对这些江湖事都会了然于胸的。”梁辰没有半点意外。如果虞占元不知道这件事情，那才是怪事。不过，他心底突地一跳，虞占元始终这样“关注”自己，目的是什么暂且不谈，自己前些日子在沙厂那边杀人的时候，心底下总有一种说不出的被人监视感觉，会不会也是虞占元派人监视自己？

第58卷第462节：第一百五十三章：砥剑节（3）

回想了一下，梁辰心底有些悚然，虽然他不是很肯定那天倒底有没有另外的人在身边，不过，如果有人，应该就是虞占元的人不假了，也只有他的人才能有这种本事，让自己只有一丝这种感觉却根本抓不住人。

“倒也谈上了然于胸，不过临近年底，五年一度的砥剑节也要到了，梁子恒估计也是被逼无奈，四处乱抓壮丁吧？”虞占元端起茶杯浅啜一口，慢条斯理地道。

“砥剑节？”梁辰皱了下眉头，不太懂这个词。

“呵呵，你想知道？”虞占元转头望着他，眼神里有一丝复杂的神色。

“我不得不知道。”梁辰叹了口气，他预感到这个颇有些血光味道的什么砥剑节好像并不简单，可他现在已经没有选择。

“其实我并不满意你的这个回答，你知道为什么吗？”虞占元将茶杯在手中徐徐地转动着，脸色有些沉肃地道。

“愿闻其详。”梁辰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小辰子，毫不夸张地讲，你是我见过的年轻人中，最优秀的一个。而且，你身上有一种天生的特质，那是属于江湖的特质，我活了这么久，在江湖道上混的时间也比较长了，你给我的第一眼直觉就是，你不走江湖路，可惜了你的这份资质与才华了。”虞占元似乎有些跑题了，可梁辰却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微微一笑，“谢谢虞叔不吝谬赞与青眼有加，只不过，江湖路这个东西，我向来只当做浮云而已，我向往的，是更广阔的天空。”

“嗯？更广阔的天空？难道你想超越这江湖路，创造一个家族？”虞占元悚然而惊，手一颤，他没想过梁辰居然会有这么大的野心。

“家族是什么，这个概念我并不确切，但能够控制更多的资源实现我想要的一切，才是我希望的。或许我志大才疏，或许我过于自大，不过拥有理想，终究是好的。”梁辰似答非答地问道。

虞占元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梁辰，半晌，才长叹了口气，“梁辰，我原本以为对你的估计已经够高了，最开始还以为你自视清高，不愿意踏足这一行，没想到你对江湖路不屑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不想搀与，而是因为所图更巨，甚至我都未敢想过。抛开其他的一切不谈，我承认，确实低估你了，一次次看走了眼。”

“呵呵，虞叔过谦了，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复杂。”梁辰淡然一笑道。

“好，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废话了，既然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好了。”虞占元点了点头，也不再说其他的，直奔主题。

“砥剑节，其实说穿了，就是一个黑帮分赃大会而已。”虞占元一语惊人地道。

“黑帮大会？”梁辰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心底下悚然一惊，果然，这件事情确实复杂起来了。不过随之而来的，却是浓浓的好奇，无论如何，他也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胸中有热血，有期待，有想往。

第58卷第463节：第一百五十四章：切莫惹火烧身（1）

第一百五十四章：切莫惹火烧身

“没错，五年一届的黑帮大会，全国几十省，每隔五年，都会在这个时间举办砥剑节，重新分配势力与产业，赢的钵满盆满，输的黯然归退，只能图谋五年后东山再起。当然，砥剑节过后，还有全国六大区各自的茱萸节，以及更高层面的分盟会及全国意义上的总盟会。说到底，就是以五年为一个轮回的重新洗牌的黑帮大聚会而已。”虞占元娓娓道来。

“原来如此。”梁辰点了点头，将这个情况牢牢地记在心里。说实话，他还真的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对这些事情很是陌生。以前那个人也从来没有跟他讲起过这些事情，他记得很清楚，提起江湖事时，他脸上是那种高傲的不屑一顾，似乎这种江湖黑道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虽然梁辰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也猜测过他是不是一个隐退的大人物，但可惜的是，除了教会了他功夫、杀人还有其他逼着他去学习的那些五花八门的东西之外，对于其他的这些事情，他只字未提过，这也是迄今为止梁辰心中最大的一个谜，却不知道何时才能解开了。

“其实砥剑节，顾名思义，就是以石砥之，剑才能更锋锐，更光亮，更具有冲击力和杀伤力。当然，这是一个传承已久的古老江湖节日，最开始始于清初，定于每一个农历年的除夕之夜。那个时候为了抵抗夷族入我华夏，民间自发成立了各种地下活动的组织，而江湖道上的朋友也顺应时势，转身为抵抗满族的一支力量。当时举办这个节日其实就是一个比武大会，主要就是为了强健体魄，锻炼杀夷族蛮子的本领，励志用的。不过随着时代的演变，到了现在，已经成为了权力洗牌大会了。不过这倒也有了一个好处，那就是不至于使江湖路上的朋友为了利益而明面上就撕破脸皮相互仇杀，大打出手，一是不利于道上的稳定团结，影响了整个江湖道的向心力，第二个也是因为现在是法治社会，国家对这方面打击的力度很大，管控得很严厉，如果动辄就血拼一场，对于整个道上的发展也不是好事。所以，砥剑节的演化也算是顺应时代的变迁，更重要的是以一种比较温情的方式来解决道上的争端，力争和平洗牌。不过说是和平，其实也并不和平，该发生的一切总要发生，只不过不是摆在明面上打打杀杀的那么过份罢了。不过值得一提的是，砥剑节，做为传统意义上的励志之节，比武倒是不可避免的了，而在节上的比武，胜与负，就是决定权力分配的关键之处了。胜者，可以在保全自己以前产业的基础上，拥有对方的半数产业，在一省之内拥有更大的话语权和某些事情决断上的优先权。而失败者则要实力受损，黯淡退去了。所以，梁子恒找到你，还威迫你去打拳赛，就是出于这个目的了。只不过我不知道他是想有更大的图谋呢，还是只想维持现状，保持自己的这份产业不变。”虞伯叹了口气，结束了自己的叙述。

第58卷第464节：第一百五十四章：切莫惹火烧身（2）

“原来如此。剑之锷，砥之而光；人之名，砥之而扬。”梁辰点了点头，不知是赞叹还是挪谕地道。

“呵呵，对头，其实原本就是这么个意思，只不过现在变了味道而已。”虞叔呵呵一笑道。

“存在的就是合理的。”梁辰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道。

“小辰子，这个砥剑节上的拳赛可是非同小可，每一场拳赛不死不休，梁子恒手下精兵强将无数，可现在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了，他的对手们肯定会很强横，这一点，你也应该能猜得到。但看你现在的样子，却好像一点都不担心？”虞占元有些好奇地问道，他感觉梁辰实在太淡定了，淡定了令他这个老江湖都有些接受不了了。

“担心有用？”梁辰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眼光掠向了天空飘浮着的一朵白云。

“呃……”虞占元一怔，随后摇头哑然失笑，“也是，我倒是多虑了，以你小辰子的身手，恐怕能奈何你的人好像真不太多。”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倒不敢自大。不过，既然事到临头，既不能绕，也不能躲，那就只能面对了，无论坦然还是担心，都没有太大的必要。我总是相信，命运应该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里，而不是成为其他人的牵线风筝。”梁辰望着那朵白云，悠然说道。

“唔，说得好，淡然间却是豪情万丈”虞占元抚掌大笑，猛然间怔住了，一双看似混浊的老眼中精光大放，死死地盯住梁辰，“小辰子，你这可是话里有话啊，看起来你并没有梁子恒放在眼里，而是想……”

“不可说，不必说，不须说。”梁辰从那朵白云上收回了目光，望着虞占元笑笑说道，话语里却是饶有深意。

“好，不说，不说。”虞占元哈哈大笑，可笑声中却是颇多感叹的意味了。

“却是不知道，虞叔是不是也要参加这个砥剑节？！”梁辰突而问道。他也是不得不问，毕竟，这关系到太多太多的事情，况且，虞占元一看就知道江湖地位极高，并且连李厚民那样的房产大亨也要向他来求助做某些事情，甚至可以影响到大型的工程与项目，这个能量可不是普通的黑道大哥能做得到的。

虞占元并没有太大的惊讶，因为他早就料到了梁辰一定会问这个问题。

摇了摇头，“砥剑节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情，我已经老了，最多也只能做个守望者罢了。”他有些沧桑地叹口气道，却没有明说这个“守望者”倒底是一个怎样的概念。

“守望者？”梁辰皱了皱眉，有些不太懂，却并没有细问，只是将这些记在心里。

“今天还要谢谢虞叔告诉我这么多，这个恩情，我梁辰记下了。”梁辰微微一笑，已经站起身来，准备向虞占元告辞。

“能真正地帮到你这个优秀的年轻人，也是件不错的事情，起码我心里很舒服。”虞叔也不多留，站起来送客。

第59卷第465节：第一百五十四章：切莫惹火烧身（3）

“那我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