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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瓦-第2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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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宫默然良久,忽然仰天长笑,道:“我终于明白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刘使君真是好算计,我陈宫自诩也是聪明盖世,想不到也被你能蒙敝如此之久,佩服佩服!”

刘泽不动声色地道:“公台先生这是何意?”

陈宫目光逼视着刘泽,道:“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这从头至尾就是刘使君所布下的一个局。我一直很好奇,刘使君是个聪明绝顶的人,缘何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犯低级错误。吕布人品不佳,背负着弑主的名声流亡于关东,无人敢接纳,刘使君却甘冒天下之大不韪欣然而纳,济之以粮草,付之以郡县。不仅如此,在明知曹豹有二心的情形下,刘使君还放纵曹豹与吕布接触,对曹吕结成姻亲之事视而不见,对吕布完全有可能袭击徐州的图谋不做任何地防备,甚至派出陈登来做卧底,诱使曹豹和吕布下定决心攻袭徐州。凡此种种,证明刘使君从来就没有防备过吕布袭击徐州,反倒是生怕吕布不来偷袭徐州。现在看来,从吕布一来徐州就已经落在了刘使君所布下的局之中,屯兵小沛,不派心腹忠诚之人反派心怀二心的曹豹,留守徐州,不用谨慎善守之将却用鲁莽误事的张飞,大堂之上寻衅滋事,甚至连苦肉计都用上了。在下不得不服,刘使君真得是好算计,吕温侯在一步步之中,走向了在你给他精心布置的陷井之中,一步步走向属于他的断头台。”

刘泽静静地听着,没有吭声上一声,只是端起茶碗来,微微地呷了一口。

陈宫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轻轻地吁了一气,继续道:“但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刘使君缘何要煞费苦心地布下这个局,刘使君既然想要吕布的人头,当时吕布初投之时,完全是易如反掌,又何须如此大费周章呢?”

第403章劝降陈宫

刘泽轻轻一笑道:“想必公台先生此时已经有了答案了吧?”

陈宫神色有些黯然地道:“不错,某已经知道了,其实从一开始,刘使君就没有留下吕布的性命的打算,刘使君所图的,就是温侯手下的这些将才和军队,诚然吕布一入徐州,刘使君是有机会杀掉吕布吞没他的军队,但象高顺张辽这些死忠的将领却肯定不会轻易地归降,必与刘使君血战到底,而刘使君也将背负不义之名,这显然不是刘使君所希望看到的。所以才会设计出一个如此精纱的局来,诱吕布谋叛,从而可以光明正大的杀掉吕布,吞没掉他的军队,而天下人看到的是吕布的贪焚和无义,看到的是润德公的宽仁和大度,可天下有几人知道,这背后竟然编织着一张无形的大网。恭喜你,刘使君,一切如你所愿,吕布最后的一点价值也被你榨取得干干净净,就连最死忠的高顺也甘愿俯首而降,你大获全胜,陈某心服口服。陈某自诩诡谋百出料无遗策,与使君相比,某甘败下风!”

陈宫有些有嘲,又有些怨愤,神情无比的凄惶萎靡,就如同国手输掉一盘至关重要的棋局,垂头丧气,唏嘘不已。

刘泽淡然地道:“公台先生把它理解成一个局或者是一个圈套,倒也不假,不过在本公眼中,它就是一场考试。”

“考试?”陈宫疑惑地道。

“不错,对于吕布,对于公台。对于高顺、曹性、候成、宋宪,对于你们所有人而言。这就是一场考试,考得就是忠诚和意志。说几句漂亮话。发誓赌咒表忠心,这算不得什么,人只有在诱惑面前,才会暴露出人的真性情来,所谓拾巨金于旷野,逢艳妇于密室,闻仇人于病中,这都是人品格的试金石,抵得住诱惑方能算得上正人君子。对于吕布而言。摆在他面前唾手可得的徐州就是一种诱惑,如果他能抵得住权欲的诱惑,便可以通过这场考试,本公也会从此重用于他。可惜这场考试他得的分数为零分,对于任何一个主公而言,部下的忠诚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能力次之,没有忠心的部下,是永远不可以得到重用的。这一点想必公台先生也不反对吧。当然,这场考试不光考得是吕布,你们所有人都有分数,公台和高顺可得满分。曹性魏续勉强及格,至于卖主求荣的宋宪和侯成只能是划到不及格里面。”

陈宫投向刘泽的目光有些异样,似乎再说既然宋宪和侯成的分数最低。得到的封赏最重,不过这话他却没有说出口。

刘泽呵呵一笑道:“公台似乎有异议。为何分数最低的宋宪侯成拿到的奖赏最高?其实刚才我所言的,不过是考试的结果而已。宋侯二人拿的奖赏只不是本公曾经许下的悬赏而已,与忠诚度高下并无关系,各位的成绩将会决定今后本公对诸位职位的安排,谁更忠心必然会受到重用,忠诚不足之人必受弃用。”

陈宫苦笑一声道:“尊驾此举,令人匪意所思,不过对于陈某这样的将死之人而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陈某但求一死,望刘使君成全!”

刘泽不禁有些丧气,费了这么多的口舌,陈宫就如同是一头犟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任凭你如何劝说,就认准一条死理。不过刘泽却也不是一个轻易服输的人,这条路不行,看来得另辟蹊径了。

“公台初仕曹操,也深得曹操重用,拜为东郡太守,东郡是曹操的发迹之地,能让公台执掌东郡,无疑是曹操对公台的器重。某倒是很好奇,公台忠直清明,缘何会叛曹而迎吕布?”刘泽故意漫不经心地道。

一提及此事,陈宫陡然变色,显然此事是陈宫心中的一块隐痛,不过很快陈宫就又恢复了常色,淡淡地道:“往事已矣,言之何益,不提也罢。”

刘泽一看正中下怀,心中暗喜,面上不动声地道:“公台素有大才,有鸿鹄之志,曹操名播海内,有王霸之气,公台初仕东郡倒也合情合理,既然公台乃忠义之士,理当不会叛曹而迎布,想必是曹操做了大奸大恶之事,才会引得公台举郡而叛。彼时曹操正在屠戮徐州,也许算得上是一个缘由,但好象份量不足,恐怕公台之叛与一个人有极大的关系,九江太守边让!边让乃当代名士,与公台交厚,却被曹操夷灭三族,这恐怕才是公台对曹操心寒愤而叛迎吕布之故吧?”

陈宫嘴角一阵抽搐,但却没有开口。

“吕布勇而无谋,无信无义,我想公台先生也未必肯心甘情愿的屈身事之,但彼时张邈兄弟已经决意迎布,公台无明主可投,也只能是退而求其次,选择认吕布为主。以公台之才,助吕布守住兖州绝不在话下,但吕布刚愎自用不听忠言,几次错失绝杀曹操的机会,最后兵败兖州。我想彼时恐怕是公台先生一生中最郁闷的时间了,忠言不听,良策不纳,公台空有一身才学,却无处施展,可悲可叹乎!”刘泽道。

陈宫的神色更为地黯淡,缓缓地道:“刘使君,不必再说了,宫但求一死,多说无益。”

刘泽如何肯放过这个机会,进一步地道:“吕布究竟是怎样的人,公台心中自然比谁都明白,或许在公台的心目中,吕布根本就不算什么,为吕布而死,根本就不值得。公台欲求一死,不过是求心所安,以全清名罢了。公台初仕曹操后归吕布,倘若再投他人,或恐为天下人耻笑,有再一再二,无再三再四,公台视自己的声名重愈性命,这恐怕才是公台的心结所在吧?”

陈宫被他一语道中心事,身躯不禁微微一颤,面色苍白,也不再辨驳,叹了声道:“知我者,德公也。既如此,肯请德公赐我一死,以全吾名!”

刘泽摇摇头,轻笑一声道:“公台此言差矣,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为江山社稷而死,为天下苍生而死,鞠躬尽瘁,方可如泰山之重,流芳百世;若为吕布这等卑劣无义的小人去死,堪比鸿毛之轻,公台以为一死可全其名,实是大错特错,只怕天下人尽皆笑之陈宫无智,明珠暗投,死的毫无价值。”

陈宫面上一怔,这一点倒是他真没有想的,不禁暗自踌躇,迟疑不决。

刘泽趁热打铁地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这话虽然老套了一点,却也不失是至理名言,我想公台也不愿一身才华就此埋没吧?人一生的机遇并不太多,但重要的是机遇在你面前的时候你能把握住它,封侯拜相,青史留名,方才不枉来世一遭!”

陈宫心头狂震,敛容施礼道:“是宫愚钝了,刘使君句句金玉良言,发人警醒,宫受教了。”

刘泽笑道:“公台先生过奖了,我这儿是虚位以待,就等公台走马上任了。”

陈宫道:“宫乃两叛之人,德公就敢重用宫吗?岂不怕有朝一日宫再生叛心?”

刘泽更是大笑道:“我不负公,想必公也不会负我,就算将来有一日公再叛我,我也得扪心自问有何愧对公台之处。”

陈宫旋即大笑,脸上的阴郁一扫而空。

高顺陈宫魏续等人悉数而降,收编吕布残余部队的事自然进行地十分顺利,由于吕布最先被擒,城中的军队群龙无首,自然无心恋战,加上宋宪侯成等人的鼓动,绝大部分的军人都放下武器投降了。刘泽令高顺和陈宫暂时先统领这支军队,安抚军心。

吕布手下的将领几乎都降了,唯独张辽未降,在家养伤,闭门不出。张飞闻听大怒,欲上门捉了张辽前来。刘泽当即喝止,传令禁止任何人擅闯张辽府邸,违令者斩。

号令一出,自然莫有人不敢遵。

张辽是刘泽最为看重的大将,在刘泽的心目中张辽的地位甚至远比陈宫和高顺还更为重要,自己能招募到张辽,再加上张郃,曹操的五子良将则去二矣,此长彼消,将来和曹操的决战中原,胜算就多了几分。

事不宜迟,刘泽准备立即动身,亲自前往张辽府上劝降,虽然张辽也是以义气为重的汉子,不过比起陈宫高顺这两块难啃的硬骨头来说,刘泽打心眼里不犯怵,毕竟历史上的张辽最终还是没有选择给吕布殉葬而投降了曹操,不过也成就了张辽威震逍遥津的壮举,比起在徐州被杀的高顺来,张辽的名望显然是远远地超过了高顺。刘泽对劝降张辽还是有一定把握的。

刘泽唤了关羽一同前往,关羽和张辽的交情不错,唤关羽前往也是多一份筹码。

徐州城的秩序已然恢复了,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派详和安宁之景。刘泽和关羽并辔而行,行至北门大街时,刘泽忽然发现一道异样的目光投射过来。

第404章再收张辽

刘泽循着目光看过去,看到的是一个少妇模样的女子,一身的简单布衣可以看出她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女子,脸色很苍白,是那种近乎失血似的苍白,就连嘴唇都是那样的惨淡无色,看起来很憔悴的样子,不过就算是如,也难掩她的姿色,她有一种很特别的美的,淡淡的幽伤挂在眉尖,眸光是那样的冷漠,温柔而凄婉,让人望而楚楚生怜。她的目光,痴痴地向刘泽这边看来,竟然久久地一动不动。

这让刘泽比较纳闷,虽然汉代的民风远没有后世那般禁锢,但女人们这么抛头露面并在大街上肆无忌惮地盯着男人看,似乎也是很失礼的。刘泽皱皱眉,下意识地闪开了她的目光,却发现旁边的关羽目光同样落在那妇人身上,而且那目光绝对是……谈不上色迷迷的,但也是那种发痴的感觉。和关羽相交多年,刘泽对关羽的秉性那是一清二楚,什么叫坐怀不乱,什么叫心无旁鹜,在关羽身上那是有最好的诠释。这一刻,刘泽倒是有些想笑的感觉。

“云长——”刘泽喊了一声。

关羽立刻地回过头来,脸红没脸红刘泽真的无法看来,反正关羽平素也是那色,不过刘泽明显地注意到了关羽的神情很不自然。

“云长莫不是认得那妇人?”刘泽问道。

关羽慌忙摇摇头,道:“大哥说笑了,小弟如何会认识她。”

刘泽疑惑地道:“那就好生奇怪了,这我既不与她相识,缘何如此直勾勾地盯着。岂不闻非礼勿视?”

关羽略显尴尬地道:“这个小弟就不知了。”

虽然马速不快,但刘泽和关羽几句闲聊的功夫。战马已经是越过了那妇人的门前,刘泽注意地关羽在通过时还是用眼角的余光瞥了那妇人一眼。这不禁让刘泽心生疑窦。这可不想是关羽的作派。刘泽唤过身后的潘凤来,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潘凤心领神会,退了去了。

很快地就到达了张辽的府邸,府门口有一队兵士在站岗放哨,刘泽的命令下达之后,太史慈便派一队士兵前往张辽府门前立了哨岗,防止有人擅闯张府。

为首的队率一见刘泽和关羽到来,赶忙上前行礼:“参见主公。参见关将军。”

刘泽点头道:“很好。你们要切实地保护张辽将军及家人的安全,但不可以进府去打扰张辽将军。”

“卑职谨遵主公之命。”

“今天可有人到张府造访?”刘泽问了一句。

“高顺将军来过,刚刚离开。”岗哨的职责是杜绝有人明火持杖地擅闯张府,但对于张府的正常访客,岗哨是准许放行的。

高顺来过了?刘泽微微地一怔,不过刘泽觉的这是件好事,高顺已经归降自己了,他此番急着来见张辽,必然将城门楼上所发生的一切都告知了张辽。高顺和张辽私交不错,高顺的话对自己劝降张辽可以起到催化剂的作用,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刘泽和关羽下得马来,向张府的门人递上拜贴。

张府的门人是一位老军士。见本州的州牧大人亲自造访,不禁是惶恐不甚,赶忙进去通传。少顷出来,将刘泽迎入了中堂。却见张辽在两位下人的搀扶之下。正在中堂等侯,张辽立即拱手道:“刘使君大驾光临寒舍。令寒舍蓬壁生辉,在下有伤在身,不能全礼,还乞恕罪。”

刘泽还礼道:“文远切勿多礼,闻文远被吕布重责杖刑,特来问候。说起来好生惭愧,文远之伤,皆是因与某在沂水关交战之故,还差点令文远丢了性命,某之罪也。”

张辽淡然地道:“战场交锋,各为其主,刘使君何罪之有?在下丢失沂水关,贻误战机,温侯见责,乃军令使然,在下亦无所怨。”

关羽道:“文远贤弟有伤在身,还是坐下来谈吧。”

三人落座,张辽吩咐下人奉上茶来,寒喧客套了几句。

刘泽道:“吕布之事,想必文远也听说了,在此我也就不必赘述了,吕布的功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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