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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阿基米德-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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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丝敏噎住,这个问题她答不上来。



安娜被吊了一两个小时。天是黑的,如果亮着灯,学校管理员早就发现了;可齐墨说他一睁眼就看见光亮中的尸体。



那,灯是谁开的?



夜风掀开窗帘吹进来,贾丝敏觉得阴森森的,毛骨悚然。



言溯放好手机,摘下手套,说:“去第一间教室看看。”



甄爱一愣:“你认为那里是案发现场?”



“要不然你以为尸体和书包一样,可以背着到处跑?”言溯瞥她一眼,“他们换地方,或许不是因为想转移警方注意力。而是。。。。。。”



他后面的话没说完,但甄爱理解了——只有第二间教室有窗帘。



众人去了第一间教室,很快就怀疑那里很可能是案发现场。桌椅虽然摆得很整齐,但地上明显被清扫过。琼斯立刻用对讲机叫楼下的法证人员上来。



言溯四处看看,几乎没有什么异常,仪容镜子完好无损,只是门后边满是灰尘的角落被人踩踏且摩擦过,墙上还有什么东西击打的痕迹。他只把那两处交代给了琼斯,便去了第三间教室。



现在,他觉得是时候见那群熊孩子了。



教室里守着几个警察,四个大学生排排坐着,看上去忧心忡忡,但也算镇定。反倒是看到言溯时,大家明显紧张起来。



甄爱察觉到了异样,却不明白。



言溯也不寒暄,开门见山地说:“有件东西给你们看!”说着调出安娜背部的照片,举到他们眼前,学生们同时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满脸骇惧,像见了鬼。



言溯收回手机:“这就是你们当年隐瞒的凶手留言?”



年轻人们很快恢复平静,低着头互相交换眼神,却没一个开口。



贾丝敏费解了,但不想表现出来,所以没问。



倒是伊娃直言:“隐瞒?什么意思?”



言溯回答着她的话,锐利的眼睛却又平又直,盯着学生们:“我一直怀疑他们害怕的并不是什么讨债或是父母政敌的迫害。”语气很肯定,“在留言这一块,你们撒了谎。”



一伙人全垂下了眼睛,不看言溯。



撒了谎?



除了甄爱,其他警官都疑惑了,但都没问。现在言溯在审问,他们不能表现出任何反面的情绪。



面对质疑,凯利最先开口,语带讥诮:“先生,两年前,你可不是法证人员。”言外之意谁都明白,当年法证人员确实拍到了玻璃上的字。



言溯很是轻松:“我看过,用手在玻璃的水雾上写的,对吧?”



戴西抬起头来,又低下去:“是的。是凶手写的。”



“帕克死时是在浴室。蒸气很浓,照理说水珠会缓缓凝聚流下来,让字迹模糊。但我记得当年的照片里,没有。”



言溯说完,在场的警官皆是一愣,几个学生看似镇定,却都不自觉地僵硬了脊背。



“至于罗拉死的那天,你们在外面找了15分钟才回到车里。那时车内的热气都散了。重新回来在车里待的时间很短,玻璃上怎么会有雾气?用手写在车窗玻璃外边?那天的雨一直都没有停,会马上把字迹冲走。”



十几个人的教室里,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



“我想,玻璃上原始的字迹是用一种更牢固的方法写上去的。比如说,透明的薄蜡。”



甄爱一愣。



确实,蜡能让水自然排开却不会被冲刷。



几个学生还是表面镇静,一声不吭。



琼斯却恍然大悟,猛地拍脑袋:“当年有个做法证的小伙子说,案子里有点奇怪,说玻璃上有不成形的蜡的痕迹。我以为是玻璃上原有的。原来是你们刮的。”



甄爱无语。案子的细节往往才是最关键的。如果当年言溯不是通过证词来推理而是接触得更多,那学生隐瞒的秘密早就被挖出来了。



也不会到今天,又死了一个人。



可言溯分析到此,学生们即使脸色变了,但还硬着嘴,一句话都不说。



过了不知多久,托尼咬牙道:“不!我们没有,或许是凶手换留言了。再说,你没有证据。”



这句话说到了关键上,其他人纷纷抬头附和:“我们没有。”



“心理素质不错,我很欣赏。”言溯点点头,找了把椅子坐到他们对面,长腿交叠,语调闲适,“在正式开始之前,告诉你们两个事实。



第一,我是行为分析专家,我可以从你们的语气语调停顿,眉毛眼球嘴角脸颊的动作,手指肩膀身体脚掌的移动,还有一系列细节上,看出你们说的话是真是假。



第二,我是密码分析专家,迄今为止还没遇到我看不懂的文字或图案。所以,”他摇摇手机,“你们认为我需要多少时间看懂这句话?”



几个学生全谨慎而怀疑地看着言溯,在他说了这番话后,他们全都静止了。眼不转手不抖,连头发丝儿都不动了。



戴西鼓着勇气,喊了句:“与其在这里观察我们,你不如去找真正的凶手。”



言溯淡淡道:“长大了两岁,智商还是停滞不前。凶手?不就在你们中间吗?”说着,朝做笔录的警官伸出左手。后者立刻把记录本递过来。



齐墨问:“你……你要做什么?”



“陪你们演一场电影,叫无处遁形。”言溯翻开笔录本,补充一句,“电影时长不超过半小时。”



几个学生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



周围的警官全屏住呼吸。



甄爱知道,一步一步,言溯在不动声色中,击溃他们的意志。



言溯慢里斯条地看着,寂静的夜,这一方光亮中,时间拉得极度漫长。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开始施加在学生们身上。



“先……凯利吧。”言溯抬眸,凯利闻言下意识地咬了牙关,自然没逃过言溯的眼睛。



他不慌不忙:“根据笔录,你下午一点到五点半在你的新公司工作,有员工作证。”



凯利答:“是的。”



言溯看着他,微笑:“很好,没有撒谎。”



这话反而让凯利紧张了,言溯已经不用垂眸看纸,而是盯着他,很快开始下一问:“五点半到七点半,你回到家里洗漱吃晚饭,一个人。”



“是的。”



“撒谎。”言溯不顾凯利略显惊慌的眼神,再问,“七点半到案发,你在电影院看电影?”



“是的。”



“没撒谎。”言溯的这句话再次让凯利怔住,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凯利还怔愣时,言溯不轻不重地说:“不过我敢打赌,你身上带着电影票,可你不记得电影的内容。”



凯利脸白了,一句话说不出来。



旁边有位警察递过来一张电影票,那正是凯利拿出来做不在场证明的。



其他学生之前看着凯利交出来的,现在看凯利的脸色便知道他的确不记得内容,一下子,学生们看言溯的眼神,全多了警惕和恐慌。



“不记得内容不要紧。”言溯风淡云轻的,“那你应该记得今天有没有谁伤过你吧?”



凯利茫然,不明白:“没有啊!”



“嗯,很好。”言溯点点头,“那你能解释一下你右手虎口处红灰色的伤是怎么回事吗?”



凯利猛地一震,光速遮住了手,嗫嚅道:“烫,烫伤。”



而甄爱和伊娃早就看了过去,有点儿红,更深的是灰白。那不是烫伤,是冻伤。春天,局部冻伤?



经过这一轮,学生们全部脸白了,个个如临大敌。



言溯幽幽地看着凯利半晌,居然没有追问,而是往椅子里靠了靠,淡淡道,



“下一个,谁先来?”



甄爱听出了他语调中的倨傲,忍不住会心一笑,哼,和言溯玩,你们还太嫩了!



42药,谎言,恶作剧



“下一个;谁先来?”



言溯话说完,却没一个人回答。



经过刚才他对凯利的一番简短又尖锐的询问,大家都无声地紧张了,没人愿意更没人敢答话。



言溯的目光缓缓地从他们脸上滑过,他手指慢慢敲打着本子,发出一下一下的轻微击打声。甄爱很清楚;他想事情时从来都是静止的,没有动手指的习惯。



他的声音是敲给对面这群学生听的。



甄爱不经意弯唇;她真想知道他还有多少种不动声色的施压方法,或潜在;或凌厉。



言溯的目光先落在戴西身上。



他看她一眼,近乎命令:“把你做笔录的内容再说一遍。”



戴西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我下午一直在家里写实习报告,五点多的时候洗漱化妆;七点出门去参加朋友的party,一直到刚才给齐墨打电话,才发现出事了。”



“很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言溯食指轻拍着本子的硬板壳,深茶色的眼眸里含着洞悉与桀骜,戴西明显承受不住他的注视,才一秒就低下头。



“我唯一想质疑你的是。。。。。。”他顿了一下,语气清冷,“你说的话和笔录上的一模一样,句型,语法,单词。戴西,你在背书吗?”



他从来便是这样。表面看着清淡无害,实则跋扈嚣张。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把别人的心理压迫到尘埃里去。



戴西浑身一颤,扯扯嘴角:“因为事情比较简单,没有发生特别的事,所以很好记住。”



言溯没有深究:“解释一下你为什么戴着丝巾和蕾丝手套。”



戴西赶紧取下来,露出有些许擦伤的脖子和手掌:“找朋友借的。我在聚会上被人推搡着摔了一跤,可以找人证明的。”



言溯点点头,又说:“你这身衣服很新。”



戴西调整一下坐姿,笑笑:“因为参加party,就买的新的。”



言溯不看戴西了,转而瞥向托尼:“笔录上说,你要准备心理学考试,所以一直在社区的图书馆复习。”



托尼坦然地点头:“图书馆应该有人看到我的。”



“人对陌生人的记忆会有偏差,看到你不等于你任何时候都在。”言溯根本不吃他这一套,犀利道,“据我所知,那个图书馆离这里只有5分钟的路程。”



托尼一愣,收起了之前轻松的语气:“是很近,但我是临阵磨枪,每分钟都很宝贵,就没有过来。”



言溯默然半刻,眼神往托尼的手上一闪:“你的手指割伤了。”



甄爱看过去,托尼的食指尖上确实有一小道伤口,不细看发现不了。托尼低头看,恍然:“哦,被裁纸刀划了一下,不要紧,就没用创可贴。”



言溯不问了,眸光一转看向另一边:“齐墨,到你了。”



齐墨被点了名,愣愣地抬头。



甄爱看过去,这才发现几个大学生里,表情最奇怪的就属齐墨了。他不算特别镇定,也不算特别紧张,表情很是僵硬,像是不受自己控制。



甄爱思索半刻才明白过来,要么他是真的吃了药,现在还处在药物的作用之下;要么他就是极度擅于伪装。



但她相信,言溯一定辨别得出来。



言溯问:“笔录上说,你今天一下午都在看心理医生,然后回家吃的晚饭?”



“是。”



“之后呢?”



齐墨避开他的目光,呆呆地盯着地面:“我吃了药才出门,路上遇到了托尼,他在星巴克喝咖啡,说晚上不去见安娜了。我也不想去,就返回家睡觉。可不知怎么,醒来就在这里了。”



言溯盯着他,眸光幽深:“可笔录上说,你晚饭后出门时吃了药,路上觉得不太舒服,到了高中后开始头晕目眩。”



齐墨眼睛又直又空,盯着言溯,语气幽幽的却很专注:“啊,那是我记错了。”



这种精神病人一样又阴又惧的眼神看着让人发毛。



可言溯脸色淡的像水,平平静静地迎视着齐墨。两人对视了足足十秒钟,他才淡然挪开目光,看向托尼。



后者理会了言溯的意思,看看齐墨,迟疑了好一会儿,说:“齐墨和我是,是昨天傍晚遇见的。今天并没有见面。”



他的意思是……齐墨的精神有严重的问题了?



齐墨空洞洞的眼睛挪到了托尼身上,被他推翻证词,他一点儿不慌,反而很认真地说:“哦,我又记错了。”



他专注又执着地说完后,室内鸦雀无声。



没有开窗户,也没有风,却阴森森的。



几乎所有人脑子里都在想一个问题——齐墨这副模样,已经不是普通的心理障碍了。他疯了?



甄爱拧眉不解。



怎么可能?



在今天之前,他或许有心理疾病,却肯定没有严重到此刻表现出来的地步。如果他的病真这么严重,他的心理医生必然不会放行。



甄爱紧紧地盯着齐墨,很希望能从他的哪个细节判断出他是真的还是装的。可她没有言溯那样的眼睛,看了好久也只觉得,他的一举一动处处都透露着不正常和诡异。



很可能他独自出门时还好好的,那究竟是什么事让他一下子就变成了这副渗人的德行?



询问到了他这儿,变得很艰难又棘手了。



可言溯不慌不忙,出乎意料地说:“我们就按笔录上面的来。齐墨,你放松一点儿,看着我说话。”他在对他用心理暗示,“你来赴约的路上,觉得不舒服,为什么不找医生?”



这一招果然有效,齐墨垂下眸,低低地说:“我打了电话给安娜,但她没有接。那时我已经快到学校了,我怕我找不到回家的路,想让她送我去。”



“后来你见到安娜了吗?”



“我走错路了,没有看到她。我好像回家了,白白的被子和床,我就睡了。”他说着,更深地低下头。



周围的人已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言溯仍像和正常人说话:“你为什么给戴西打电话?”



“我做了噩梦,想找戴西说话。”齐墨捂住眼睛,声音哽咽,“只有戴西愿意和我说话,不像别人,只是骂我胆小。”



身旁的戴西担忧地看着齐墨,眼眶湿了,近乎乞求地看着言溯:“不要再问了,他精神不好。他平时不是这样的,也不知他怎么突然恶化了。”



“你是在怀疑他吗?”戴西很悲伤,“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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