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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你过分美丽-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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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想的是,你还想怎么样?买早饭是桩好事情,那么就把雷锋做到底。莫向晚把心一横,早也是死,晚也是死,干脆就同莫北耗到逼出他本意再讲其他。
如果说昨晚莫向晚的反应在他预料之中,今早她的反应就完全在他预料之外了。
帮非非买早饭,本来就是他的一时性起,听非非说想吃小笼包。这个小朋友说这句话的那个向往的样子,大眼睛忽闪忽闪,他本能就没有办法拒绝。早上起一个大早排队排了一刻钟买过来,非非拿到小笼包,乐得眉开眼笑,他看得心里都舒服。
他不是没想过莫向晚的反应,大约又是冷面孔相对,或者见他扭头就走。谁晓得一觉睡好,她身上装备齐全,全面迎战来了。
不管怎么说,他要是还当她是那个直来直去的草草,根本就大错特错。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搬到这里是来讨嫌的。他还想过,如果莫非真的是他儿子,他要谈一谈抚养权,哪怕只是想,眼前这个女人都会跟他拼命的。
不知怎地,莫北对她的反应有一种直觉般的肯定。
他就不辜负莫向晚重新武装好的雅意了,说:“一句闲话的事情,莫小姐要么开一张清单,我尽力办到。”
两个互相笑笑,都要差不多皮笑肉不笑了。
莫向晚交代好莫非,又说要当心安全,又说中午去隔壁大妈妈家吃午饭不准挑食,一件一件说清楚了才准备上班。莫北没有立刻走,他站在一边听着,一件一件也听进去了。
莫非跟大人告别,又告出一个故障。他竟然对住莫北说:“四眼叔叔,我妈妈单位很远的,你可以不可以送送她?你是开小轿车的对哇?”
莫向晚要瞪儿子已经来不及了,莫非笑得相当谄媚地对住莫北。
莫北就笑着回答:“我是开小轿车的,就不知道你妈妈愿意不愿意搭我的便车了。”他说完瞟了莫向晚一眼。
莫向晚又要翻白眼,不知要翻给儿子还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儿子还要再添乱,真诚而高兴地讲:“妈妈,那么就坐小轿车好了,挤地铁很累的,现在人很多的。”他看看莫北又看看莫向晚,由衷地希望自己提出的建议被大人采纳。
莫向晚只好说:“你不要再麻烦人家叔叔了,叔叔也是要上班的,如果迟到,叔叔的老板是要扣他奖金的。”
莫北接着就讲:“没有关系,叔叔可以帮你送一送你妈妈。”
后来莫向晚不得不坐到了莫北的车里,因为下楼之后,莫北坚持说:“总归不能对你儿子失信,请莫小姐赏脸了。”
她怎么好不赏脸?至少先不用同他撕破脸吧。
她是有点气势汹汹地钻进他的车,“哐”一下重重关门。莫北站在车外,吓了一跳。他在想,这个女人真的不好惹,怎么跟雌老虎一样?
第 28 章
一路并无什么话,莫向晚只是沉默。莫北也没有说话,他专心开车的模样比平日严肃太多,目光炯炯,心无旁骛,是有一定威慑的。
她从没注意过这样的莫北。平日的他意态悠闲,带一些懒洋洋的神气,人人都可接近,天生的自来熟。她没有想过他专注起来,会压迫到她话都说不出来。
但她还是发话:“只需要去前头的地铁站就成了,你拐一个弯可以直接到市一。”
莫北本来都要习惯车内的安静。她没有话,他是有话的,无数疑问,不过不能提。她的底线,他一旦摸透,就不敢逾越了。
这是一重尊重,尤其对莫向晚,他更需给予这重尊重。
因为莫北从来都没觉得自己尊重过当年的小妓女草草。
他和草草的第一次,他明明感觉的到草草并非情愿,但他还是做了。她是用怎样的心态强迫自己完成这宗肮脏的交易?他最近才开始揣测当年草草的心。
那一宗并不是平等的交易,他更像一个低劣的嫖客,这是他的人生中抹不去的错误,或许还有愧疚。本来他将会将这件年少往事遗忘,当莫向晚重新出现,竟然会是他审视和反省的开端。
莫北在想,如果莫非真的是自己的儿子,他该在草草面前担当怎样的角色?
这是没有想好的。
但目前他不会拒绝莫向晚提出的一切要求,他将车停在了地铁口附近的转弯道上。莫向晚的气平复许许多,能够笑着说“再会”了。
她粉饰太平的功夫很不错,这样的人本性坚强。
莫北对她几乎是用关切的口吻对她说:“路上当心。”
莫向晚下了车,冷不防听到他这样的话,回头瞠视。他是善意的,还提醒她:“下一班车就要到了。”
这话让她可以回头撒腿飞奔赶车,不用再多想他的神态和心理。
莫向晚到了单位,就遇见邹南,邹南盯着她的面孔看了很久,讲:“老大,你真的需要一款好眼霜。”
莫向晚用手按摩眼皮,只好自嘲:“人老了。”心里在怪莫北,此人是她的至大压力。
邹南把下一个月的艺人日程拿过来给她过目,完全是邹南接她的手排出来的。她看到下个月的日程中有梅范范去横店拍一部历史剧,导演也是圈内大拿,此片被多家电视台看中,还未开工就有预订。
如今梅范范炙手可热,即将走红。
她签了一个名,吩咐邹南把日程发至各相关合作单位。
邹南拿日程表时,又多嘴一句:“‘无敌手’今早进了于总办公室到现在都没出来。”
莫向晚侧目,斥:“没事别插嘴插舌。”
邹南皱皱鼻子,装可爱状:“血洗定律,这有啥?”
邹南走后,莫向晚撑着额头凝思片刻,终至什么都不去深想,开始埋头工作。许久,有人敲她的桌面。
她抬头,梅范范姣好的瓜子面孔就在眼前,眼眶层层化妆,又是这样近的距离,她都没有立刻认出她。
也许她们根本不算熟悉。
梅范范叫她:“晚晚?”她用的是问句,不是肯定句。
莫向晚静定地望住她。
梅范范是做过整容和嫩肤的,这么近的距离看过去,按照一般人的猜测,她会以为她只有二十出头。她毕业自北影,那自是另一趟特别经历,她不知道的。
她用这么不肯定的语气同她打招呼,她知道自己该怎么答。
莫向晚笑着说:“梅小姐,你好。”
梅范范释怀一笑:“晚晚,你何必不认老朋友呢?”
莫向晚倒是一愣,随即生出些惭愧,是她防备太过了。她低一低头,笑:“没有,这样方便。”
梅范范的笑容妩媚动人,让她的脸蛋更娇艳:“没有错,你方便,我也方便。”她问她,“晚晚,后来你把那个孩子生下来了没有?”
莫向晚迟疑一小会,再点一点头。
梅范范摇一摇头:“你这个傻瓜,年纪轻轻,干什么要被孩子套牢。那种出来玩的少爷不会认帐的,你白白受累。我听到别人讲了,你一直一个人过,这些年一定过的很辛苦。”
莫向晚说:“大家一样的,都在混日子。”
梅范范往她的办公桌上一坐,两腿交叠,把粗鲁的姿势做得很优雅。她说:“我是真的在混,就像浮萍,飘到东又飘到西,今朝混混这里,明朝混混那边,没有想到会越混越好的。你是呆在老地方,做古老石头山。”
她伸过手来,要摸莫向晚的脸,莫向晚本能往后一退。这一退,便觉得不够礼貌了,她歉然地对梅范范笑笑。
梅范范无奈地收了手:“你看你,还说不见外,还说混日子。晚晚,你沉的下去浮的出来,也是好汉一条。”
莫向晚讲:“我只是小女子,没有这么夸张。”
“不。我倒是羡慕你意志坚定。当年我跟着小帅哥北漂去北京,才晓得后悔。爱情是狗屁,连二两饭都不值。”
她说完这一句话,似有不忿,从手边的包里拿出一只金色的烟盒,熟练挑出一支百万叼在口中,就要再找打火机打火。莫向晚及时阻止她:“于总不准办公室里吸烟。”
梅范范只好把香烟丢掉,说:“他们都是一路货色,就会装相。一个比一个说的好,回头就把往女人胸罩里头摸。”说完“格格”一笑,“你们于总卖相倒是很好的,听说他老婆长得也不错,还是外语学院当年的校花,校花就是管不住他。”
她看莫向晚并不接口她的话,便又讲:“你们总归是帮自己老板,不讲了不讲了。看到你我总归老高兴的,我们是老朋友了。”
她凑近一点,有一股浓郁的香气刺入莫向晚的鼻腔内,她突然就觉得鼻子痒,打了一个喷嚏,抽了纸巾捂牢鼻子,问梅范范:“你喷什么香水?”
梅范范是高高兴兴地讲:“怎么?你闻不惯?是CD的新品,还没有到大陆,欧美才上柜的。”
那头梅范范的经纪人找了来,说有通告要出,梅范范理理衣服就走了,也没有再打招呼。
莫向晚待她走远,才舒出一口气。
最近遇见的人,就像多米诺骨牌,一串连着一串,有非要震塌那个源头的趋势。梅范范应该是不想见到她的,但其实,她更不想见到梅范范。
范美脱不了以前的影子,她看见她,会有心理障碍。可是两个人表面上还在客客气气互相试探。
这太劳累。她撑住额头,自言自语道:“他们都晓得我是好汉一条,我就一定是。”
有人“噗哧”一笑,是许淮敏过来找她拿新签的合同。她讪讪不好意思,许淮敏说:“小莫,你老像小孩子的,自说自话。”
莫向晚腼腆一笑,许淮敏又说:“你这个习惯跟另一个小莫很像。”
莫向晚笑不出来了,她想难不成莫北也有这种习惯?许淮敏自己解释起来:“那个小莫也是,以前同一个办公室,他老是一个人看案例边看边读。大概你们五百年前真是一家。”
莫向晚嘟囔:“谁跟他是一家。”
许淮敏来调梅范范的合同,还说:“她的合同有些条款我还要再看看,当时谈的不够细,也不是格式合同,上头让法务助理直接跟掉的。我怕有麻烦。”
莫向晚问:“难道还怕她毁约?”
“最近的新闻是梅范范傍上了刚从奥斯卡回来的大导演,正在试戏呢!”
“她的文艺片还没拍。”
“广撒网没坏处,尤其别人还吃她的那一套。”
莫向晚把梅范范的合同找出来,递去给许淮敏。于正正从办公室里出来,大约赶着开会,走路带起一阵风,刮到莫向晚鼻子边。
她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第 29 章
莫向晚在管弦面前,不再提起于正。管弦的“MORE BEAUTIFUL”最近生意不错,老有人借用最大的包房做私人PARTY。
这也是管弦经营得法,在酒吧的二楼有一间极隐私的大包房,里头所有装潢材料都是运自英伦,做成老式英公馆的样子。有人做PARTY,管弦就会亲自去酒吧附近的高级中餐厅请名厨过来做道会。
莫向晚一直认为这是管弦的三产,且为于正服务。
她为于正,简直就要鞠躬尽瘁。但这是个人缘分,她劝说无效,只能干着急。然,于正其人,对管弦出手阔绰,但凡人到,也是关爱体贴,似足丈夫。管弦酒吧内的资深酒保PAUL就戏谑:“管姐姐当他是段正淳呢!”
这话说的当时,秦琴也在,听他的比喻有趣,就问:“那么你的管姐姐是哪一个?”
PAUL讲:“王夫人,动不动要砍人手脚当肥料的。”他在那个月打碎两只水晶杯,被扣了半个月小费,就像被砍了手砍了脚。
秦琴有别个意见:“或者是马夫人。”
莫向晚嗔怪:“秦姐。”
秦琴笑着拍脑门:“哎,《天龙八部》看了有些年头了,我糊涂了。不过管弦同大胡子版《天龙》里的马夫人可真像。”
管弦是有几分像钟丽缇,性感嘴唇尤其诱人。现在有客人点管弦唱曲,给的小费笑傲整条酒吧街。
这也是得有点本事的。
莫向晚觉得管弦逃不出于正手掌心,着实是冤。
秦琴对她讲:“现代都会,哪里有谁非要欠着谁?看看谁的道行深,谁的魔力高,谁就比谁高占一头。”
莫向晚是知道秦琴的,她在行内是出了名的毒嘴,而且人缘也一般,最萧条的时候被赶到电台主持夜间谈话节目,骂哭的听众不知有多少,结果有义愤填膺的听众打电话指责她的刻薄。
那时候正在做直播,导播要把听众来电切掉,她打一个手势阻止,对听众讲:“如果要舔伤口,请直接躲到被子里。既然光天化日让全市听众分担痛苦,应当是个爽快的人。我就做事情爽气一点,一刀切下去,一了百了。让听众知道症候在哪里,痛了才好去医治,大家防患于未然。感谢你的来电,你一定是个善良的人,比很多在广播面前边听边骂我的人要痛快,下面送给你一首歌——《好人一生平安》。”
导播室里的工作人员笑到岔了气。
这是在莫向晚跟着她之前发生的事情,莫向晚跟她的时候,莫非才两岁。她要照顾幼儿,还要忙于工作,也是出过错的。
有一回秦琴的谈话节目请来国际著名的化妆品公司CEO,因为该CEO业务繁忙,换了好几次时间,莫向晚是好不容易同对方确定好时间,并给秦琴准备相关资料,结果就是忘记问CEO的秘书,当日该女士穿什么衣服。
后来CEO上节目,莫向晚要叫糟糕已经来不及,她同秦琴都穿了灰色系的衣服。整个节目出来之后,色调灰暗,导播非常不满意。莫向晚知道闯了祸,内疚得不得了。
一直暴炭脾气的秦琴那天没有骂她,只是严肃又刻薄地讲:“如果你这点工作都没有办法跟进好,我劝你趁早把你的儿子送给别人,你是没有办法管好他长大成人的。”
此后莫向晚做事情力求细节周到,尽善尽美,不出现一个缺漏。
所以她是习惯秦琴的毒嘴,并且不以为意的。
秦琴看到她,也还是那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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