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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神的午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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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是看她的眼睛。她快把你看到眼里拔不出来了!”
“那说明哥们儿有魅力!”齐歌得意地笑,带着一丝邪气。
“对了,今天电影资料馆放原版电影《末代皇帝》,去吗?”我把小提琴放进琴盒,征询地看着
他。
“当然去。听说里面有一个太医闻大便的镜头很搞笑……”齐歌笑嘻嘻地说。
我有时很难理解他,这么沉重的电影他居然也能找到轻松之处。
银幕上,尊龙饰演的溥仪跪在洗手池前,两个暖水瓶的特写闪过,接着是一双手浸在一池血水里
。 黑暗中,我紧张地握紧双拳,齐歌把我握拳的右手包在他的掌中。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平淡地说:“知道为什么要有两个暖水瓶的特写吗?有热水浸泡,伤口才不
会凝固,血才会一直地流……”
“闭嘴!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净琢磨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屈指给了我一记爆栗,
“你怎么一脑子的血腥玩意儿!除了冰刀切手指就是自杀秘籍。”
半个学期无风无浪地很快过去,转眼又到了寒假。马潇潇决定留在北京,因为他要到音乐餐厅打
工挣学费。据他的老板说,他们那里春节期间生意特别好,分红自然也十分诱人。
我们把孙琛送上了开往青岛的火车,在火车站分道扬镳。
寒假的一天上午,意外地,我接到了齐歌的电话。我以为他会像暑假那样销声匿迹。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故意地粗声恶气,掩饰着内心的喜悦。
“怎么又是一肚子气?不会又是用火气代替早饭吧?”他在电话的另一端轻笑。
“你又要大发慈悲,给我放粮赈灾?”我仰躺在沙发上兴奋的用脚打起了拍子。
“想吃什么?”他居然好脾气地让我自己点。
我简直要乐晕了:“你怎么了?这么好心?想出家当和尚结善缘?”
“今天,是大年三十。”
“哦,是吗?”他不说,我真的不知道。一个人的春节和平常的日子没什么不同。
“你爸妈还在外地?”
“嗯。”这么多年一个人过春节,我都习惯了。这一次,不知为什么,被他一问,我心里竟有些
发酸。
“等我!马上到!”
齐歌进门时我兴奋的扑上去敲他的头,他躲闪着说:“小心,好东西要洒了!”
我狼吞虎咽地吃着他带来的水晶虾饺,烧麦,萝卜丝糕,紫米粥……
当我把手伸向酱肉包时被齐歌挡开了:“于睫同学请注意,肚子是自己的,不要胡吃海塞后大半
夜折腾人。”
我惊喜地问:“你今天晚上不走?”
他把剩下的食物放进冰箱里,笑着说:“是啊!跟老爸老妈请假,特地来陪睫少爷。”
“切!谁希罕让你陪。”我舔舔嘴唇说,“好吃好喝给本少爷留下,人嘛,趁早滚蛋!”
“你真够狼心狗肺的。”他摇头,无可奈何地笑,“快给本大爷放小曲去!”
不用多说,我知道他要听的是《牧神的午后》。
暖气很足,屋里暖洋洋的,午后的太阳照得暗红色的木地板闪闪发亮,有着水样的光泽。优美的
旋律响起,弦乐器柔和的颤音,双簧管婉转的尾腔……每一个音符都如此熟悉。
我坐在沙发上,齐歌一如既往地坐在地板上,背靠着沙发,这熟悉的画面和相同的旋律使我产生
了幻觉,仿佛我们已经这样对坐了几百年……
乐声停止,沉浸在音乐中的我们保持着沉默。我走到音响前,又按下了播放键。《牧神的午后》
再次响起……
我转过身,齐歌仍坐在地上,紧闭双眼仰靠着沙发,手臂搭在分开的膝盖上。
我走近他,手指轻点他的手背:“要睡去床上睡。”
他睁开眼,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要睡……”我话没有说完,他抬手抓住我的手腕往下一拉。
我重心前倾,一下跌跪在他的两腿之间,撞进他的怀里。我抬起双臂,挣扎着要站起来。他一手
压着我的头,一手按着我的后背,吻住了我的唇。我惊呆了,失神地睁大双眼,仿佛跌进了乐曲
里,耳边清晰地听到旋律的节奏和音调在细腻地变化着……
他温热湿润的双唇覆盖住我冰冷的唇瓣,按着我后背的手用力把我往他怀里压。我竟然忘记了挣
扎,一动不动的任他的舌在我唇上游移。我曲起的双臂窝在胸前,被两具胸膛挤压得生疼。当他
的舌终于撬开我的牙齿,钻入我的口中游弋时,我一下抽出双臂,搭上他的肩头,紧紧揽住他的
颈项。他的舌带有淡淡的薄荷味,是绿沙龙。我们的胸膛紧贴在一起,我能感觉到他加速的心跳
和血液的流速。
我的意识迷失了,只听到竖琴的双滑音闪闪烁烁,犹如石床上晶莹的水波,在微风吹拂下撩起一
个个闪光的涟漪……
他把我向下压,我缓缓地向后倒,仰躺在地板上,金色的阳光如碎屑般压在我的身下。他俯在我
身上继续吻我,舌滑腻得像蛇一般在我嘴里游走、吸吮。我的手臂在他的颈后交叠,胸中憋闷得
几近窒息时,他终于放开了我。我大口呼气,双手仍抱着他的颈项不放。想维持这样,想以这种
无间的距离靠近他。他让我感到我不再是一个人。
他喘息着吻我的颈和耳垂,扯掉我的毛衣丢向一边。他试图解开我的衣扣,却手指颤抖怎么也解
不开。我的衣襟被他用力撕扯开,扣子在地板上弹跳四散,胸膛暴露在阳光下。他怔怔地望着我
,眼神有些迷惘。
“你这个水妖。” 他轻叹一声,低头吻上我的前胸。弦乐组轻柔的衬托混和着他雨点般落下的
吻如水般淹没了我,我放弃一切地下沉……
木管组辅以切分的三连音和弦突然增强,他仿佛被震到般猛然抬头,眼中掠过一丝嗜血般的凶狠
。他扣住我的腰,有些怨恨地说:“妈的,你这个滑溜的水妖!”
我不及回嘴,发出一声堪称凄厉的痛呼,身后突出其来的剧痛几乎使我昏厥。之后,我喊出了一
句连我自己都难以置信的话:“放开我!我要回家!”
这是我幼时在北京口腔医院常对牙医喊的话,此时却因为痛极而脱口而出,浑然忘了身在何处。
大部分时间冷清到只有我一个人的空房间,却是我在疼痛时第一时间想要逃往的地方。
他困惑地看了我一眼,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痛得十指掐进他的双肩,认命地想,我喜欢他的
吻,喜欢毫无阻碍地贴近他的脸膛,这疼痛就当作是代价吧!
滚烫的液体倾入我的体内时,我已痛得几近虚脱,耳边的乐曲声也变得若有若无。旋律似乎又回
复到第一部分轻柔的主题,音量逐渐减轻,乐曲变得极慢极轻,仿佛是牧神逐渐模糊的意识和消
逝在稀薄空气中的梦……
齐歌俯在我身上喘息着,慢慢起身,跪坐在我的两腿之间,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我。我感到身
后有灼热地液体缓缓流出,瞬间,愤怒与羞愧排山倒海般袭来。我愤恨地抬腿踢向他那张神情怪
异的脸。他因精神恍惚被我一脚踢中脸颊,我因牵扯到某个部位,和他同时发出了惨叫。
“你干什么?”他捂着半张脸冲我瞪眼。
我几乎被他无辜的眼神气晕:“你问我?你……把你的脏东西射到里面,你还问我干什么?你是
不是人啊?”
他不好意思地哂笑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以往的死皮赖脸:“你急什么?射进去又怎么样?不管在
你这块地上播多少种,也长不出一棵苗。”
我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往脸上涌,马上就要七窍喷血而亡。我咬牙切齿地说:“是,我是长不出庄
稼的盐碱地。请问你这台大能量的播种机,到底在多少块肥沃的土地上工作过?”
他有些恼怒地压在我身上,捏着我的下巴恶狠狠地说:“你是老子的实验田,哪怕长出毒药来我
也认了。再胡说八道小心我废了你。”
疼痛击垮了我的好胜心,我已无意和他斗嘴。缓缓垂下眼睫,我有气无力地说:“随你怎么说吧
。”
他的态度倾刻转变,蹲在我的身侧嗫嚅:“我……帮你洗干净。”
我愤恨地推开他准备抱我的手,他挑眉,拉过我的一条手臂横在肩上。在他的帮助下,我勉强站
起来,一路磕磕绊绊地走进浴室。
我蹲在浴缸里,埋首于膝一声不吭。他的手指毫无阻碍地进去了,水里,晕开成粉红色的一缕轻
烟从身后漂到腿间,一点点散开化为无形。
我有些悲哀。这是我的第一次,却是和一个同性。他给了我温暖,也给了我带血的疼痛。
齐歌撤出手指,凑过来吻我的颊,下巴抵着我的肩轻哼着:“有水和沐浴乳,你那里挺滑的,进
去的很顺利。下次再做咱们用点润滑的东西,你就不会那么疼了。”
下次?我的头都要炸了,这一次我已经后悔莫及,他竟然还说下一次?!
“你做梦!”我挥拳向他打去,却忘了身在浴缸,脚下一滑直直向后仰倒。他及时地伸臂揽住我
的背,我的上半身靠在他的臂弯里,抬眼正对上他熠熠生辉的眸子。对视了几秒钟,他俯首吻我
的眼睫,双唇沿着我的颊一点点下滑……
他放开我时,轻笑了一声。我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自己那里已经有所抬头。我羞得无地自
容,扶着浴缸要站起来,他却握住了它。我颓然躺下,以他的手臂为枕仰躺在浴缸里。
“说我做梦?牧神午睡时还发春梦呢,我们两个凡人在午后的阳光下玩一玩有什么了不起?不过
又是一个梦!”我在一波波的快感中隐约听到他的自言自语。
“是的,只是个梦而已。” 我阖上眼睛对自己说。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几乎天天腻在一起,一起疯玩,也一起练琴。
莫札特的《回旋曲》如水般流泻,齐歌持弓的右臂轻盈有力的摆动,肌肉线条流畅优美。在他的
目光中,格鲁克的《旋律》在我的琴弦上波动。
更多的时候,我们喜欢并排站在曲谱架前合奏。马斯涅的《沉思》,佛瑞的《回忆》,德彪西的
《月光》……一首首小提琴独奏曲变成了二重奏。
合奏时,我每次不经意间看向齐歌,都能迎上他热切的目光。仿佛有种默契,我想要看他时,正
是他想要看我时。于是,四目相接,一个短暂的凝望后,眼光再调回到乐谱上。
我用的是他送我的那把61克的苏木弓。
一次,练完琴以后我们窝在沙发上看布拉德·皮特主演的《西藏七年》。
“我要去西藏,我一定要去西藏!”我信誓旦旦,为电影里的布达拉宫和大昭寺着迷。
“五一,等五一长假,咱们一起去!”齐歌吻着我,在我耳边许诺,手指拨弄开我的衣扣。
有了第一次以后,我难以抗拒地又和他做过几次。每次到最后一步我都痛苦得象在受刑,却从没
想过拒绝他。他的吻和身体的温度令我迷醉,那种被他箍在怀里的满足感远远大于以后的疼痛。
疼得厉害时,我会在泪眼朦胧中产生幻觉,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一个人,象神一样守护着我,不
论生死都会和我在一起,直到地老天荒……
我推开他伸向我胯下的手,说:“不用了。你抱抱我就行。”
他依言把我抱在怀里,安慰孩子一样摩挲我的后背。我贴着他光滑、坚实的胸膛,身体的疼痛似
乎真的有所减轻。
他有些不解地问我,那时候的哭叫是因为疼痛还是为了情趣。
我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在他的肩头印下带血的齿痕,声音颤抖地说:“比被人咬一口不知要疼多
少倍。你让我上一次就知道了。”
我忽然委屈得想哭。为了他怀抱的温度,我把自己放到如此卑贱的地位,任他在我身上发泄欲望
,忍受他带给我的耻辱与疼痛,他却以为我的哭叫是为了情趣。可是鼻子发酸的感觉更令我感到
可耻。一切都是自愿,哭又算什么?
我强压下将要溢出的眼泪,掐着他的脖子说:“五一你要敢说不去,我就把你卖到西藏当农奴。
”
齐歌从不掩饰对我的欲望,把我摁倒时的表情和动作就象一只噬血的野兽,眉梢眼角以及嘴唇的
弧度都流露出凶狠。但他有时又极尽温柔,如水的眼神和温暖的怀抱使我认定他是这世上永远不
会离开我的人。每当他在我耳边喘息着说“你这个水妖”时,我从没有反驳过,在我看来,他就
是那个半人半兽的牧神化身。
第五章
齐歌说:男人需要女人,就像鱼儿需要脚踏车。
马潇潇说:你敢对你的女朋友这样说,我的马字倒着写。
孙琛说:不需要女人的男人,一定有病!
★★★★★
寒假过去一半的时候,父亲作为单位里“评好稿”活动的评委回到北京,日以继夜的在家里看稿
子。齐歌不能再到我这里过夜,而他父母的工作地点和宿舍区又同在一个部队大院,随时都有可
能回家,我们更不敢在他家里胡闹。那段时间我几乎是早出晚归地和齐歌在外面疯,四下无人时
会匆匆接吻或肢体接触,既紧张又刺激。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在军事博物馆空荡荡的飞机展厅里,我们倚着一架抗美援朝时期中国志愿军缴
获的美式F-86战斗机接吻。恍惚间我从眼角瞟到一片移动着的湛蓝,两个人迅速分开,心惊
肉跳地看着七八个身穿军装的空军士兵排着一路纵队从身边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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