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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年马月-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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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的程度就能够尽虚空遍法界的遨游太空。现代科学已证实,仅银河系里就有和地球一样条件的星球达四百多个。所以佛经里说的东西南北上下方世界都有生灵互相来往,这是对的。老师出家有没有立下玄奘之志把佛理深究一番?”



“有玄奘之志无玄奘之才,我是尽心尽力未能十分尽职;任劳任怨不敢半点任功。虽勤勉且无造化。”



“老师孤居寺院,聊以卒年,习惯吗?”



“开始不习惯,后来就喜欢这种生活,山门一关与世隔绝,心田里也成了一片净土,不攀比不争斗,贪嗔痴慢荡涤无存,寺院内有两亩多地,劳作间也体味了五柳先生的闲情逸致。还好还好。”



“陶渊明是不为五斗米折腰才隐居山林,老师您是逃避现实还是宗教信仰?”



“都不是,是闭门思过。我厌倦了自己,就此结束自己荒诞生涯,再有一个想法就是我想利用这清静之地写一本书留给后人,让后人以我为鉴,以史为鉴。”



“你一人驻守山林,撇家失业,不觉得有失人道吗?生活上没有困难吧?”



“出家便无家,四人帮垮台以后,老婆就和我离了婚,她早有外遇,跟别人跑了三年就得肝癌死了,我们结婚八年也没有孩子,所以我是毫无牵挂一身轻,天马行空独往独来,命里注定我要遁入空门。生活还好,就我们师徒二人,政府每月都发津贴,再加居士信众施舍赞助,还有二亩多地自给自足,两顿素菜素饭,过午不食,花销不大,寺院有韦驮菩萨护佑不缺钱财。”



“小和尚看上去有十四五岁,怎么出家了?”



“他是个弃婴,八成是私生子,这也是天意,是观音菩萨送子给我,九二年建寺不到半年,我清早一开庙门就见这襁褓里的小孩,我找个好心居士奶妈把他抚养,到三岁就进寺院与我相依为命,现在他在县一高中念书,我让他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将来还俗成家立业,他非要考南京佛学院,前些天他在百家讲坛看了大唐玄奘西游记,又非要考复旦大学,说要跟着钱文忠教授学习佛学,毕业回来与我终生相伴。”



“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知道,我一点都没瞒着他,出家人不打诳语。乃正,你皈依几年了?”



“九八年在大连观音寺三皈五戒,皈依指导本师是上正下伟,送我法号为释果恩。”



“释正伟,认识认识,我们常在沈阳见面,他和我一样半路出家,出家前是辽阳市一高中的语文教师。他对佛学研究颇有造诣。你是果字辈的,属禅宗正派,一脉相承。”



“这我还真不知道。我皈依时还很正统,皈依仪式庄重,现在信佛的多了,皈依形式也不严肃了,简单多了。”



“寺院不大,游人多吗?”



“不多,都是居士来做佛事的,游客也有一些,夏天到水库游玩,逛龙泉山庄,顺便进山门一顾,就像你们今天。”



“我们是谢罪来了,拆庙破婚,坏事做绝。”



“你们三位准备在哪里下塌?我看不如就在本寺挂搭。寺院备有客房,条件不错。”



“我们准备住龙泉山庄,在这吃不惯你这素菜饭。”



“不妨,可以开戒嘛。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不妨不妨。你们要住,我叫道静给你们烧烧炕,龙泉山庄也都是火抗,烧得不好费用还贵,还有艾滋病的三陪小姐性骚扰,依我看不去为妙。”



“那咱们就住在这。”猴哥拍板。



时间过得真快,说话间太阳已经落山,孙乃正三人跟着王老师到后院灵堂拜望灵位,孙乃正跪在父亲面前磕着响头,再也抑制不住悲痛嚎啕大哭起来。谁也劝不住,一直哭得昏厥了过去,八戒沙僧把猴哥抬回炕上狠掐他的人中穴,好半天才长出一口气缓了过来。



这一晚谁也没有好好吃饭,也没睡好觉,不知什么时候才恍恍惚惚进入梦乡,梦里,孙乃正见到了他和父亲在一起,孙楷半躺在床上,孙乃正才五六个月大小,他躺在父亲腿上,父亲轻轻地晃动着腿摇动脚脖子上孙乃正枕着的小枕头,嘴里哼着摇篮曲:



月儿明,风儿静,



树叶遮窗棂啊,



蛐蛐儿,叫铮铮,



好比那琴弦声啊,



琴声儿轻,调儿动听,



摇篮轻摆动啊,



娘的宝宝,闭上眼睛,



睡了那个睡在梦中啊。



小白鸽,进了笼,



咕咕叫连声啊,



娘的宝宝,睡在梦中,



微微地露出笑容啊。



眉儿那个青,脸儿那个红,



好像个小英雄啊,



要去当兵,保家卫国,



要为祖国立大功啊。



呣————。



……………………



06-1



 06-1



敬爱的毛主席,



我们心中的红太阳。



敬爱的毛主席,



我们心中的红太阳。



我们有多少知心的话儿要对您讲,



我们有多少热情的歌儿要对您唱。



哎————



千万颗红心在激烈的跳动,



千万张笑脸迎着红太阳。



我们衷心祝福您老人家,



万寿无疆!



万寿无疆!



万寿无疆!



……………………



熟练的载歌载舞已经让工人们兴奋不起来了,工人们就像做广播体操那样心态跳着忠字舞。这些三忠于四无限活动,早请示晚汇报,已经成为班前班后的必然动作,谁敢不参加,长几个脑袋?大家心里都明白,尤其这些已被定为有了污点的人。



郝正贤在前面领着大家跳完忠字舞,回过身来叫大家都拿出语录本,开始领着大家做三忠于。他是这个班的班长,十六条下来以后,它属于烧掉黑材料放到运动后期酌情处理的那种人,现在既不是革命的也不是反革命的,是促生产那部分的。他这一班人马十多个人,工作任务就是凿山洞,隧道开挖。国家备战需要,在水库大山里建一座地下电厂,主厂房在龙首山的肚子里,外表看不出什么变化,山肚子可都掏空了,两条循环水隧道长十一公里,一直伸到水库下面,最后的工程就是岩塞爆破,爆破成功了给地下电厂的去水回水都通了,地下电厂就竣工验收。郝正贤这个班就负责岩塞爆破工程,这是最危险的玩命工作,隧道推进到还剩两三米的时候最危险,岩石上面是四十多米深的十三亿立方的水压在上面,打眼的时候格外小心不能钻透,计算要绝对精确。稍微一疏忽隧道里的工人就都成了水耗子了,一个也活不成。郝正贤心里明白,为什么把他和孙总工程师安排在这里,因为有他俩这个工程安全保险系数高,干好了是戴罪立功,干坏了是阶级敌人破坏,干死了是因公殉职死得其所或者是畏罪自杀自绝于人民。总之岩塞爆破工程就取决于他俩的表现了。



把人要逼上了绝路,往往对自己的行为就不那么审慎和规范了,言谈举止也不那么谨小慎微,性格往往像两个极端发展。要么放荡,要么沉默不语。郝正贤和孙楷正是这两个极端,郝技术员放荡不羁象一个地地道道的工人把头,今天脱下鞋和袜,不知明天穿不穿。死活不知,天天被岩石包裹着不一定那一天就被砸成肉酱。郝正贤看透了现行处境,有点醉生梦死的劲头,一天喝五幺六的,一点不像个大学知识分子。孙楷就又一种形象,整天沉默寡言,面部呆滞得没有一点表情,再加上他那皮包骨的躯体简直就像一具会走动的木乃伊,他本来有一身好肉的,只从老婆离婚儿子叛逆以后,这一年多时间里就成个干巴鸡了。在一个班组,郝正贤从来不说孙总一句批评话,总是多方面关怀照顾他,他心里明白,孙总是典型的陈腐型的老知识分子,基本上两耳不闻窗外事,除了他那点专业技术脑瓜子里就装不进别的东西了。这种人心胸还都挺狭窄,对社会上发生的政治运动还经常固执的想不开。你看他现在,整天闷闷不乐的在工棚炕上靠墙角一歪斜一言不语,不管大家怎样大声小嚎的侃大山说笑话,他就像没听见一样换不来一点笑容。郝正贤试着开导他几次却毫无用处,他可怜孙楷,他知道,在革命派眼里他俩同命相连,是一个藤上的两个不受欢迎的苦瓜蛋。



自从中央文革提出文攻武卫以后,全国武斗达到了白热化程度,军队里的常规武器都在造反派手里发挥着作用,战斗规模越打越大,辽宁三大派造反团也都武装到了牙齿,全制动步枪、钢盔、迷彩服都是从军营抢来的,还有无坐力炮、榴弹炮、迫击炮、坦克车、火箭筒应有尽有,就差没用上飞机和舰艇核武器了。在大城市里,一天巷战、阵地战打得不可开交,都打着某造反团的旗号到处去打砸抢,居民区的居民也被迫搞起了联防巡逻,几乎到处硝烟弥漫杀声震天,搞得整个城乡四邻不安鸡犬不宁。



清河水库职工主要分成两大派,其中一派早被另一派打跑了,常住沈阳东北工学院不敢回来,因为从武器装备和人力物力都相差悬殊。也别说,打跑有打跑的好处,一派独占天下相对比较太平,所以这里的抓革命促生产的形势比较好,有很多老工人不愿参加武斗,宁可上班累点也不愿摆弄枪枪炮炮,所以参加武斗队的多数是小青年和新转业兵,那些水利二师集体转业的傅作义部队的上千名老工人,别看他们枪林弹雨的打过多年的仗,让他们去参加武斗谁也都不愿意干,都有老婆有孩的谁愿意鼓捣枪炮呀。造反派也不爱用他们,因为他们当过国民党兵。掏心里话说,这些解放兵出身的老工人对文化革命都不感兴趣,只是迫于形势不得不随从罢了。



大家三忠于四无限都搞完了,按着常规是三个老牌右派向毛主席请罪,这三个右派是这个班组所谓的群众专政对象,都是一九五七年反右斗争中定性的老右派。所谓劳动改造也就是在一起岀渣推车干活。没有运动时就是个工人,一来运动就是现成的批判和管制对象。



三个老牌右派一看轮到自己表演了,一个个都很自觉地站在毛主席像面前准备念诵谢罪词。郝正贤向他们三个老牌右派挥挥手说:“今天就免了吧,以后除了白班你们三个就不要搞这套了。”说完开始布置班里工作:“这一周我们上四点班,是最好的班,零点爱困,白班领导多不敢放肆,就四点班大家精神头足而且只有我说了算,所以大家好好干,别人班一排炮我们也一排炮;别人班进三米我们也进三米,干完了有老婆孩的可以顺山路回家,但住宿舍的不准回去,被别人发现早退这样不好,就住在工棚等交接班,深秋的天气冷,洞下又潮湿,把炕烧热点,睡觉唠嗑都舒服。这一周小郭师傅和李师傅打风钻,杨师傅开装渣机,赵师傅管卷扬机和鼓风机,老范负责安全检查,多上点心,四块石头夹块肉,哪块掉下来砸一下都要咱的小命。孙总还是负责测量、画线、定炮点,我还管放炮,林斌你负责给大家烧炕热饭盒,其他人分两组推渣车。崔高丽,赵锡庚你们俩和三个右派一伙在洞上推卸渣车,张师傅你们四个在洞下推装渣车。考虑卷扬机钢丝绳的负荷能力,洞内一次不要挂太多的渣车,挂五个就行。这周就这样安排,大家伙还有什么说的没有,没有就准备干活吧。”



“干完活让回家,我的饭盒就不用溜了。”



“我也不溜了。”



“那好,林彬你就烧烧炕吧,再烧点开水,我们不走的几个人的饭盒七点后就放在炉台边温一温。”



“郝技术员,我上周和你说那个——”



“哦,对了,这事我忘了,侯师傅,你和小郭师傅换一下替他打风钻,他现在叫风钻玩的受不了啦,风钻一响靠着裤裆的风钻支腿一震动就给他整跑马了,天天跑马回家都不想搂老婆了打眼放炮了,你看他这小脸黄的,换换吧。”



班长一席话说得大家哄堂大笑。



“郝班长,我们还是请罪吧,免得毛主席他老人家说我们不忠诚。也免得造反派说我们不老实。”右派谭满汉请求道。



五七年打成右派分子,经历了大跃进、社教、四清等多次政治运动的冶炼和锤打,他们许多人被折腾死了,没死的也都折腾油了,他们把多次批斗看成是必修课,上课认真做,下课就忘掉,一点不影响吃喝拉撒睡。这三位就是运动油子,对请罪的事象上台演节目似的,不让他们上场还提出请求。



“好,好,觉悟大大提高,你们愿意请罪很好,我不是有意拦你们,是考虑你们都四十多岁了,照顾一下你们身体,看来是我的革命立场不坚定。好,请罪吧,标准化的做五分钟。”



郝正贤毕竟年轻,想的不多,听了谭老右派的点示恍然大悟,人多眼杂,人心隔肚皮,你知道什么时候杀出个程咬金来个三板斧,想到这他说了如此一席话。



于是,谭满汉、李中耀、陈鹏飞三人规规矩矩跪在毛主席像前,念念有词的高声朗读道:



“文化大革命好!群众专政好!牛鬼蛇神被打倒!全抓住,一个也跑不了!我也跑不了!革命群众快起来,把我斗倒斗臭!再踏上一万只脚!我们三个右派深知罪大恶极,现在向毛主席您老人家请罪来了!”



说到这里,三个人又五体投地地拜了三拜,然后他们站起身来面对毛主席像低着头默默伫立,表示忏悔谢罪。



“我看你们三个不象谢罪,象默哀。”林彬冒出一句胡话。



“林彬你小子找死呀,这话叫专政队听到了坐地打死你,你咒谁呢?”郝正贤训斥道。



林彬也晓得上纲上线的厉害,发现了自己语言走失犯忌了,脸红红的吓得简直要哭。他哭急急地辨白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看着象,没想太多。我错了,请大家批判我。”



“好了,大家有话说在工棚,这事就过去了,以后谁也不要乱讲,都准备干活吧。”



这一班活大家要是抓紧干有四个小时就够了,一排炮三十个两米半深的钻孔,两个风钻一个小时完活,装炮放炮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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