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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大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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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饶命啊,饶命!”那人苦苦哀求。

没想到那人丝毫没有反抗,便乖乖地束手就擒。杜月笙摸了摸那人身上,确实没有武器,这才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绳子,把那人的双手倒绑起来,然后回过头对车夫说:

“我晓得不关你的事,你把车子拉到黄公馆,赏你两块大洋。”

车夫一听是黄公馆的人,哪敢怠慢。又有银洋赏赐,何乐而不为呢?立刻掉转车头往黄公馆拉。杜月笙跳上自己那部黄包车,吩咐车夫与那部车子并排前行。

盗土贼晓得一麻袋烟土价值万把大洋,生怕自家小命难保,一路上不停地哀求:

“兄弟,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求你发发慈悲放我一条生路吧!”

杜月笙听这人的口气,料定他不是刘斌本人,便问:

“你认得刘斌吗?”

“认得,认得。都是我自家鬼迷心窍,从刘斌那了探了口风,劫了这一麻袋货色。”

原来,盗土贼是刘斌的朋友,听说今晚有一麻袋鸦片要运到黄公馆,便动了邪念,预先在路上埋伏好,等运土车一到,将刘斌骗下车,乘其不备,一拳将刘斌打昏,锁进一间空屋,然后携货逃走。

“我一大家子人都等着我养家糊口呢,我要是死了,他们都没法活了。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吧!”盗土贼讲完事情经过,又开始哀求。

“放心吧,你死不了。”杜月笙说,“你见黄公馆啥辰光‘做’过人?”

“我这个罪过大喔,求兄弟你给讨个人情。”

“不必多说,我会尽力的。”

盗土贼一听,连连称谢。

车子抵达黄公馆后门,马祥生和等候的弟兄听到动静,赶紧开门出来,把烟土搬进了大厅,然后禀报桂生姐。桂生姐一听说人赃俱获,立刻飞跑下楼,迎接杜月笙这个大功臣。

“老板娘,托您的福,东西找回来了,人在厨房,听候老板娘发落。”杜月笙简单地说。

“就这么简单?”桂生姐倒是有些不懂了,她以为杜月笙会和她讲抓贼经过,可杜月笙说完之后就没有下文了,“没遇到什么麻烦?”

“托老板娘的福,还算顺利。”

“喔……”桂生姐看着杜月笙,心说:好小子,这么大一桩事体,竟然干得波澜不惊,倒像做了一件普通跑腿的杂役。换了别人,少不得邀功请赏,这小囝还真是条汉子!

杜月笙的过人之处就在于做事能够把握火候,该低调时则低调,该张扬时则张扬。邀功请赏不是他的性格,他从不看重眼前的小利,大丈夫建功立业,靠的是深谋远虑。

看着桂生姐那赞赏的目光,杜月笙心想:走着瞧,我这条汉子的厉害还在后头呢!

杜月笙并没有给盗土贼求情,但他在讲述盗土贼劫土的时候,顺便把自家的态度亮了出来。不明说,但有着明显的倾向。桂生姐听了,觉得杜月笙这小囝够大度,善于放人情,这样的人必能成大事。

因此,桂生姐并没有为难那个到盗土贼。一则烟土追回来了,特别是杜月笙追回来的,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喜欢,高兴还来不及呢;二则她虽然是个女光棍,但是刀子嘴豆腐心,见不得别人不幸。一个大男人跪在你面前磕头哀告,你怎么狠得下心给他“吃生活”,更别说要他的命了。

但一通责骂是少不了的,骂过之后,让他带人去找到刘斌,然后放他走路,走得远远地,永远不要再踏进黄浦滩。

通过这件事,杜月笙也见识了桂生姐的为人,觉得桂生姐远在黄金荣之上。

当天夜里,黄金荣回来听说了这件事,着实吃了一惊。

“这小子瘦巴巴的,看不出还是个狠角色。”

“岂止是狠角色,一个人敢应承下来,就是个胆识。干了天大的一件事,不居功不邀赏,交了差就不声不响睡觉去了,是个人才。”

黄金荣这才意识到,黄公馆这个小当差,早已不是当年的“水果月笙”了。也就是从这一日起,黄金荣开始对杜月笙刮目相看,渐次委以重任。

而在桂生姐心中,已经视杜月笙为心腹,开始交给他一些外派差事——让他去黄金荣开的戏院收盘子钱——就是戏馆里前座和花楼包厢座位摆放的果品,观众吃不吃都要交钱;到妓院去取月规钱;她用私房钱放的印子钱也交给杜月笙经手管理。

杜月笙晓得,这不仅是对他的信任,更是对他的考验。因此倍加小心,恭谨从事,每一笔收入都分文不差,悉数上交。再也不曾发生过在水果行那样任性胡来的事。

不露声色卖了朋友

随着杜月笙在黄公馆地位的攀升,在许多重大抢土的行列中,便有了杜月笙瘦削的身影。

这时候,杜月笙也渐渐摸清了黄金荣发“土”财的内幕——

鸦片烟最早于明万历年间由海口传入中国,到清雍正年间,中国方始颁布禁烟令。

上海开埠以来,由于公共租界和法租界不受中国法律制约,上海很快成为了中国最大的毒品集散地。鸦片成为了英、法商人在中国的重要买卖,从广东转来的“潮州帮”土商也很快在租界扎根,利用租界大量走私鸦片,大发“土”财。

上海的土著流氓看到这帮外人在自家的地盘上大发其财,岂能不眼红?无奈生意沾不上边,唯有下手硬抢。于是,上海滩头便天天发生着“黑吃黑”、“抢土”、“窝里反”的神秘恐怖案件。

抢烟土,无须打家劫舍,而是钻运送烟土的空子,瞅准空子抢它几宗货物,抢了便跑。来无影,去无踪,令被抢的土商无处查寻。

鸦片烟由远洋轮运至吴淞口,为避开从吴淞口到租界码头一带的关卡,就在吴淞口卸货,将鸦片装进麻袋,等到晚上黄浦江涨潮时,再将装满烟土的麻袋推进水里。这些装着烟土的麻袋浮在水面上,目标明显,被涨潮的江水一只只推送到岸边。然后,接货的人用舢板小船捞取货物,或者预先等候在岸边,用竹竿挠钩将麻袋拖上岸来。

抢土的流氓如法炮制,先驾着舢板躲在暗处,见烟土麻袋浮到身边,立刻用挠钩钩过来,拖上岸装进车里就跑。这种劫土方式,江湖上叫“挠钩”。

烟商接货后,一般都在十六铺附近的新开河一带库房入栈。这是英、法、华三界接壤地段,各巡捕房都不相干,极便于隐蔽。

为了掩人耳目,烟商先把鸦片分装在煤油箱里,然后才运进库房入栈。抢土的流氓则事先布下眼线,等煤油箱进栈,便公开驾着马车进入土栈,车里藏着大木头箱子。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迅速将木箱套在煤油箱上,搬上马车堂而皇之地开出客栈。这种劫土方式,江湖上叫“套箱”。

也有流氓单独出动,拦路抢劫单身烟客的,江湖称为“硬爬”。

黄公馆抢土,既有在码头上的挠钩,也有在货栈的套箱,但更多的时候,是在烟土批发运送过程中抢劫。

一日,黄金荣得到消息,一个南京客商在法租界买了5000两印度大土,分装在10个大包里,准备夜里在龙华周家渡登船,运往嘉兴。

当晚,桂生姐便派出以“歪脖子阿道”为头头的一行七人前往劫土。几个人提前埋伏在漕河泾,在离周家渡几百米的地方设下路障。

运送烟土的是一辆马车,除了车夫,有四个押送保镖,都坐在车厢里。

在这次抢土任务中,杜月笙担当的是“套绳圈”的角色。就是甩出绳套,套住车夫的脖子,将车夫拉下马车。这手绝活源于杜月笙当年穷困潦倒的时候,跟在老头子“套签子福生”后面“抛顶宫”——抢别人的帽子,学来的一手甩帽子功夫。“套绳圈”和甩帽子相通,杜月笙一练就会,一会就精。绳套一甩,不偏不倚,正中车夫脑袋。稍稍一抖,绳套便从车夫的脑袋上落到脖子上。然后用力一拉,车夫便一头栽到了车下。

至此,大功告成一半。不等车上四个押送保镖亮出家伙,歪脖子阿道他们已经用手枪、匕首对准了四个保镖的脑袋。四个人只好束手就擒,乖乖被捆绑起来。

阿道命令弟兄们上车搬货,杜月笙拦住说:“别忙,找个安全的地方。”

阿道一听有道理,就让杜月笙驾着马车,驶进一片小树林。马车停稳后,几个人从车上推下几个酒坛子,砸开酒坛子,把一包包烟土装进麻袋,各自扛着逃了。

半小时后,一行七人在徐家汇一间小屋里聚齐,开始清点数目,结果发现多了两包。阿道抽出匕首,把多出的两块烟土切成八块。

“老板娘要的是10包,这两包外快,弟兄们每人一块,分点香香手。”阿道发狠说,“弟兄们出来混都不容易,要是有人敢告密,小心老子的‘三刀六洞’!”

当下,每个人都拿了一块揣进怀里。杜月笙有些犹豫,按说第一次参加抢土就发了一大笔外财,在谁看来都是一件大好事,偏偏他觉得不妥。以前坑蒙拐骗的事杜月笙也没少干,从来不曾像现在这样考虑过后果。

“莱阳梨,还愣着干啥?发土财本来就是黑吃黑的事体,有啥好犹豫的?”阿道说着,拿起一块用纸包了包,递给杜月笙。

杜月笙不敢再犹豫,赶紧做出感恩戴德的样子接过那块土。

最后剩了两块土,阿道包了包自己揣进怀里。

回到黄公馆,桂生姐已经命人在大餐间摆好一桌子酒席,等着犒赏几个抢土的有功之臣。她让人取出麻袋里的土,一一清点过目。然后拿出一包土,让人分成八份,作为对弟兄们的赏赐。

“这一票干得漂亮,每人赏赐一份,阿道两份,大家收起来吧。”桂生姐说完站起来,又对杜月笙说,“先把货搬到我屋里去。”

桂生姐的卧房在大厅的楼上,除了贴身女佣,只有杜月笙可以进出。大家把货搬进大厅,再由杜月笙搬到二楼桂生姐的卧房,锁进大铁柜。杜月笙干完活没有马上离开,他把私分烟土的事告诉了桂生姐。

桂生姐一听,立刻柳眉倒立,腾地从沙发上跳起来,要下楼传歪脖子阿道问罪。

“桂生姐,使不得。”杜月笙急忙拦住桂生姐,附在桂生姐耳边,如此这般地谋划一番,桂生姐频频点头。

第二天晚上,桂生姐与黄老板突然来到大餐间,身边跟着顾掌生、金廷荪、马祥生等几个手下。弟兄们觉得气氛不对,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把歪脖子阿道给我叫出来!”黄老板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叫道。

马祥生赶紧跑出去,叫来了等在门口的歪脖子阿道。桂生姐看到门外还站着几个人,就叫马祥生把他们全部叫进屋里。

“触那娘!”黄金荣的声音里带着杀气,“昨晚抢土的都给我站出来!”。

弟兄们一听,晓得昨晚的事情败露了,一个个心惊胆战地走过来,在歪脖子阿道身边站成一排,杜月笙自然也在其中。

“好你个阿道,手脚做到老子头上来了!巡捕房接到报案丢了12包土,另外两包哪里去了?”

阿道一听,吓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触那娘!”黄金荣怒骂一声,“家有家法,帮有帮规,把这欺师灭祖的拖出去宰了!”

“救命啊!老板娘,救命啊!”阿道吓得连滚带爬,爬到桂生姐跟前,连连磕头。

一看这光景,其他六个人也都吓坏了,一个个“扑通”“扑通”跪下求饶。

“那两包土你是怎么处置的?”直到这时,桂生姐才开口说话。

“小的该死,小的分给他们每人一份,自家留了两份。”

“这主意是谁出的?”

“是小的财迷心窍,小的对不起师父的栽培。”歪脖子阿道吓的磕头如捣蒜。

“哼哼!歪脖子,这俩小钱就把你迷倒了?你还算不算条汉子!”桂生姐冷笑一声,“念你跟随师父多年,三刀六洞就免了,你起来走路吧!”

阿道一听说被放生了,“咕咚”、“咕咚”给桂生姐连磕几个响头。又爬到黄金荣跟前,一边磕头一边念叨:

“谢师父师母不杀之恩!谢老板、老板娘不杀之恩!”阿道磕头谢恩之后,退出大餐间,灰溜溜离开了黄公馆。

“一人做事一人当,没你们的事,你们都起来吧。”桂生姐对跪在地上的杜月笙等人说。

通过这票抢土生意,桂生姐再次证实自家没看错人。杜月笙在这次抢土中表现出的忠心,令她赞口不绝。桂生姐晓得,一块烟土价值几百块大洋,一般人不会舍得破了这笔外财,而杜月笙因为“悔罪”,连桂生姐赏的一块烟土也上交了。抢土的七人中除了歪脖子阿道,其余五人都比杜月笙资格老,却不曾有一个人站出来揭穿这件事。推及以往,此类事件断乎不在少数,只是老板和老板娘被蒙在鼓里罢了。

想到此桂生姐越发觉得,杜月笙是个难得的左膀右臂。

歪脖子阿道走了,主管抢土的这个位子就空了出来,黄老板私下里和桂生姐商量:

“让顾掌生接替歪脖子,行不?”

“行,让月笙帮着他干吧。”

“好。”黄金荣也觉得杜月笙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应该多给他些机会。

如此一来,杜月笙又高升一步,进入了抢土的主力阵营。但这时他的追求又高了一层,那便是打入黄公馆的势力核心,干四两拨千斤的大事体。凭他此时在黄公馆的炙手可热,要到达这个目的并不困难。

有段时间,法租界接连爆出两起抢土大案。但凡这种黑吃黑的土生意,一般土商都不敢报案。偏偏这两起案子是驻沪法军给外国鸦片贩子包运的大土,货物一到新开河码头就被流氓抢走了两箱。第一次被劫,法军头子暴跳如雷,把他的手下一通大骂。不料,半月后又一宗大土运到,竟然再次被劫走两箱。法军头子立刻拨通法租界总监华尔兹的电话,勒令他缉拿劫匪。华尔兹只好把巡捕房总探长黄金荣找去训话,勒令他立即追回被劫走的大土。

当时各帮流氓连连火并,劫土的流氓一经得手便逃得无影无踪,黄老板手下的“三光码子”全都变成了睁眼瞎,一个个被搞得昏头转向摸不着北,总探长黄金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生怕自己的金字招牌被砸。

桂生姐历来是黄金荣的智囊,这次也有点束手无策。她把杜月笙找来讨主意,杜月笙通过以往那帮弟兄以及同门师兄弟,还有他的好朋友顾嘉棠,很快查出抢土的流氓团伙。并借流氓团伙火并之机巧妙布置内线,使黄金荣为驻沪法军顺利找回了四箱大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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