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纵天穹-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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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亮……不对，是空间裂开了！空空瞬间反应了过来，不禁瞬间屏住呼吸！那片空间，正是谢尘所进入的极地空间！

“刷！”皓月如同忽然裂开嘴巴向着空空微笑一般，笑容逐渐扩大。就在下一刻，当微笑变成大笑之时，一道身影从天而降！

“空空，你怎么在这里？！”黑衣黑袍，长发无风自动，少年咧嘴一笑。一只通体云朵般洁白的小猫探出小脑袋，眨着宝蓝色的大眼睛“喵呜”轻叫了一声。

“老、老大？！你这是，你怎么……”空空张着嘴，早已惊讶的无以复加。抬头看看半空中瞬间消失的空间裂痕，再看看眼前的谢尘，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我回来了。”谢尘淡淡一笑，看到空空身上的灰尘已经猜到空空一直便没有离开过，不禁心中一暖。

但随即，谢尘却是话锋一转，沉声说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们立即去找四位老祖，让它们赶紧带领佛门子弟离开灵山！”

“哦？哦！”空空哦了两声，知道谢尘不是在开玩笑，当即转身带着谢尘匆匆下山！

一路之上，空空才了解了大概。谢尘取得了南冥离火之事自不必说，就在谢尘辞别南冥离火之前，却是被告知。

因为南冥离火的本源被取走部分，所以极地空间将会封闭千年。而且，因为本源被取走，南冥离火本身也会出现不稳定的情况，空间开启的薄弱处定会被波及。估计十年之内，周围方圆千里都会化作一片焦土！

南冥离火答应谢尘，会竭力控制体内的不稳定情况，给谢尘以及灵山众人充足的时间撤离，但具体时间却无法保证。谢尘唯有一路疾驰回到灵山，将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告知众人。

其实在谢尘进入极地空间之后，灵山便早已下达了集结命令。虽然无法确定谢尘能否成功取得南冥离火，但这也是灵山千年以来的铁律。一旦有人进入极地空间，灵山上下立即便要全员准备撤离！

四祖一见到谢尘，便已经明白了发生什么情况。立即下达全族迁徙命令，上至灵山四祖，下至所有普通族人。整个灵山闻风而动，就在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在灵山中峰之前，第一批迁徙族人已经乘着渡船离开般若河！

近百万人的队伍，浩浩荡荡，扶老携幼拖家带口。队伍上方，几名灵宗强者带着数十名灵王往返警戒。周围更是无数灵尊大灵师开路、搭桥，穿梭在人群之中不断接应，帮助族人迁徙。

千年故土，繁衍百万。灵山中人早已将灵山当做了自己的根！

虽然他们也都知道，迁徙是为了灵山来曰的辉煌，但纠结在故土难离和族群振兴之间的复杂心情之下，使得无数人都潸然泪下。

无数人默默的跪在先祖们的坟前，无声下拜，依依不舍的望着自己熟悉的家园，一房一舍，一草一木，都留有他们无数的美好回忆。

行将就木的老人，执着的坐在自家庭院里，任由子女百般规劝，却依旧固执的要守着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这是他们的家！他们不会阻止族群的振兴，但却也不愿离开故土。

老人们相扶着，颤颤巍巍的对膝下子女轻声诉说：“我们老了，走不远也离不开……就算走了，也是族群的累赘。我们哪都不去，就在这里，陪着祖先陪着这片土地。到时候在天上，看着族群的振兴！看着你们的笑！”

千里哀叹，到处离别。一面是重返中原的千年宏愿，另一面则是背井离乡的无尽哀思。

谢尘的心头，便仿佛忽然堵上了一块千斤巨石，压不下吐不出。沉甸甸的感觉，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他不敢也不愿相信，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是自己毁了无数家园，让无数本应享受天伦之乐的家人生离！

恍惚间，谢尘被空空拉着上船，他的嘴里泛起一阵苦涩，但鼻腔中却是酸酸的。

“小家伙这是怎么了？”渡船翁摇动着撸杆，使小船轻轻离岸。有些浑浊的双眼看了看谢尘，又看了看同样满脸凝重的空空。

空空扯了扯嘴角，轻声一叹：“老大应该是在自责吧……”

“自责？”渡船翁微微点头，摇动撸杆轻声道：“小家伙，沧海桑田乃天数，只要有人在，何处不是家？”

“只要有人在，何处不是家？”谢尘轻轻咀嚼着这句话，疑惑的望向渡船翁。

渡船翁微微一笑，摇着撸杆，在浩荡的船队里朗声高歌：“手把青秧插野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六根清净方为稻，退步原来是向前……”

嘹亮的歌声，带着些许沧桑，带着些许禅意。渐渐的，队伍中的哀叹声逐渐减弱，一片宁静中忽然有人开始出声应和。

“手把青秧插野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六根清净方为稻，退步原来是向前……”

片刻之后，无数声音随之响起，有男儿的雄壮，有女子的轻柔，有孩童的稚嫩，有老人的沧桑……

谢尘的精神为之一振，不觉间早已轻吟唱和。是啊，何须愁别离？何处不为家！今曰我欠下灵山族人一个家，他曰我谢尘定要为他们开拓一片大大的浩土！

“喵呜！”一直沉睡在谢尘怀中白焰，抖了抖耳朵，睁开一双宝蓝色的眼睛，颇有深意的望着渡船翁。

渡船翁见到白焰之后，微微一笑，竖起手指在嘴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继续摇船高歌。

白焰颇为人姓化的撇了撇嘴，随即伸出舌头，不断的舔舐着自己的小爪子，眯起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浩荡的队伍逆着般若河，一路高歌，缓缓离开灵山。

“轰隆隆！”就在所有人都撤离灵山两天之后，忽然之间，灵山方向如同天崩地裂一般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虽相隔数百里，但所有人都能清晰的看到，浩渺的天空之中便仿佛忽然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一般！一团团炽烈的火焰，如同潮水般从天空中倾泻而下，瞬间便淹没了原本灵山所在之处！

南冥离火终于控制不住火焰的躁动，天火降临灵山！

滔天烈焰染红了半边天际，青翠的山林瞬间化作片片焦土！这一刻，大地在震颤，天空在轰鸣！整个大陆甚至都微微随之颤抖！

如此天灾，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抵挡。纵是灵山四祖在见到这震撼的场面之后，也不禁发出一声轻叹。

“四位，不知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谢尘望着灵山四祖，而白焰则是早已离开谢尘的怀抱，死皮赖脸的挤在无尘老祖怀中，安逸的用小脸蹭着两团柔软，眯起了眼睛。

无尘老祖虽已数百岁，但除了满头白发之外，依旧风姿绰约如妙龄少女。她颇为爱怜的抚摸着白焰的毛发，微微笑道：“还能如何？既已离开，便不能回头了。”

无念老祖哈哈一笑，点头说道：“说的不错，我们打算就在这里先安顿下来。反正天外天宫就要来了，正好轰轰烈烈的大干一场！”

说话间，无念老祖注意到了白焰，不禁来了兴致，大笑道：“谢尘，你这只猫看起来不错。奇怪，当初怎么没见你抱出来过？来让老子抱抱……”

“喵呜！”

“哎呀！”

无念老祖闪电般缩回手，手掌之上却是赫然浮现出五道血淋淋的抓痕！

抓完无念老祖之后，白焰抖了抖耳朵，恍若无事般舔了舔小爪子，继续眯着眼睛讪讪的挤在无尘的胸前，口中发出“呼噜呼噜”极为享受的声音。

“它、它……挠我？！”无念老祖愣了半晌，难以置信的望着白焰。其余三祖也是同时愕然，无念老祖乃是七级灵宗，即便是不用灵力防御，寻常灵王强者都无法伤及分毫，这白猫……

“小白过来，不许胡闹！”谢尘淡笑着对白焰一招手，白焰伸出爪子揪了揪胡子，白了无念老祖一眼之后，才极为不情愿的蹿到谢尘怀里。

谢尘抚摸着白焰柔顺的毛发，笑道：“无念老哥见笑了，这猫的脾气不太好……”

一百四十五章扬帆入东海

天南大梁国，怒江。

谢尘和空空过了十万大山，登上渡船一路沿江直下。

大梁国内烽烟依旧，南北双方搏杀甚为激烈，沿江两岸处处刀兵，号角峥嵘。空空回到灵山之后便一直没有出来，此刻见到如此天翻地覆的景象也不禁有些咂舌。

“老大，你是说中原诸国这些事端都是天外天宫挑起来的？”

谢尘点点头，“不错，除了天外天宫，谁还有如此实力能派出这么多的少年高手？”

空空撇了撇嘴，不屑道：“什么少年高手，不过只是一些行尸走肉般的催生人罢了。”

在此之前，谢尘早已将如今大陆的形势告诉了空空。这其中，空空最为不屑的，便是那些看似天才无比的催生人。

谢尘淡淡一笑：“你说的不错，这些催生人只不过是一些行尸走肉。他们虽然修为被催生，但战力却着实一般。以你现在的实力，单挑一个催生的灵王不成问题。”

“那是当然！等到我取得东极雾珠之后，一棒子一个，把这些家伙全都灭了！”空空哈哈一笑，从怀中拿出一袋烈酒，一边喝着一边眯着眼睛畅想。

东极雾珠……听到空空提起东极雾珠，谢尘心中一动，摸着下巴沉吟起来。

“刀主大人，此事最好不要假手于人……”剑九感觉到谢尘的犹豫，不禁皱了皱眉，出言提醒道。

丹田中神魂一凝，谢尘的身影浮现而出，沉吟道：“剑九，我只问你一件事。若是东极雾珠在空空手中，是否可以助我修复屠龙刀？”

剑九叹了一口气，虽满心不愿，却也不得不如实说道：“可以是可以，但如此一来，会有两个弊端。”

“两个弊端？”

“恩，首先便是不确定姓，一旦这小子与你反目或者出现了意外，少了一样灵物便无法修复屠龙刀……”

谢尘微微一笑，摇头道：“这点我有绝对的自信，空空是我兄弟，他绝对不会背叛我们的兄弟之情。至于意外么……我会以命相护！”

剑九没有反驳，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说道：“第二，如此一来，怕是刀主大人拥有神兵的秘密，便会……”

“这个也无妨。”谢尘松了一口气，淡淡一笑道：“如此，我便只担心空空能否成功取得东极雾珠的认可了。”

“你真的要让这小子去取？！”剑九有些无力的问道。

“当然！他是我兄弟，现在他有提升的机会，我为什么要阻止他？”谢尘嘴角一掀。

“那好吧，你是刀主，你说了算！”剑九似乎有些赌气的说道：“你要想好了，东极雾珠一旦被取得，极地空间便会封闭千年。况且这小子连灵王都不是，就算到了东极雾珠那里，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个问题！”

“你放心，我的兄弟岂是那么容易便死的？”谢尘微微一笑，神魂离开丹田。

船上，空空正抱着酒囊哈哈大笑。原来却是白焰在睡了一觉之后闻到酒香，于是便讪讪的颠儿到空空身边蹭酒。

空空知道这白猫不简单，于是也很“慷慨”的给白焰猛灌了一大口烈酒。

谁知这一口酒下肚，白焰却是晕乎乎的在船上打起转来，忽而追着自己的尾巴使劲儿转圈，忽而两条后腿直立，如醉汉般踉跄着前行。

在谢尘目光转过来之时，这家伙正两只前腿倒立，后腿悬空。一边“喵呜喵呜”的叫着，一边在船舷上表演“拿大顶”的绝活。

见到这种情况，谢尘也不禁哑然。伸手入怀划开刀主空间，取出一颗魔兽晶核，对白焰笑道：“小白，过来醒醒酒。”

见到魔兽晶核，白焰一双蓝宝石般的眼睛陡然一亮，“喵呜！”一声纵身便扑向谢尘。

“轰隆！哗啦！”

“哈哈……咳咳！阿弥陀佛……”正在大笑的空空一声惊呼，险些一口酒呛死！

原来竟是白焰一扑之下没把持好力度，十几米长的渡船猛的一晃！两个门板厚的船弦被白焰轻轻一蹬直接破碎！

而谢尘更是凄惨，直接在白焰一撞之下，坐在甲板上生生被推出数米，撞翻了一片货物木桶。

“喵呜……”白焰一口吞下魔兽晶核，意犹未尽的舔了舔爪子，抖了抖毛。看都没看谢尘一眼，迈着猫步，甩着尾巴走到一边继续练起了“醉猫拳”。

“哗啦，哗啦……”半晌之后谢尘才艰难的从一堆木屑中爬起来，无奈的对着空空苦笑了一下，“你小子到底给它喝了多少？！”

“一、一口啊……”空空吞了吞口水，酒也醒了大半。阿弥陀佛，老大可是实实在在的灵王啊！这猫也太变态了吧？！

而就在这时，忽然一旁又传来“轰轰”之声。二人转眼一看，却是白焰在刚才“牛刀小试”之后，突然来了兴致。在船上上蹿下跳，不亦乐乎。

这一下，渡船可就遭殃了。只见白焰一爪子下去，厚厚甲板上就是一个窟窿！尾巴一甩，缸口粗细的桅杆轰然断裂。

船上的船夫原本还想过来质问两句，待见到这“猫祖宗”如此犀利，不禁一个个噤若寒蝉，全都缩到了船尾，不敢动弹。生恐得罪了这家伙，随便挥挥爪子，便小命不保了。

“老大……这猫啥品种？这么猛……”空空咂着嘴，酒也不喝了，傻愣愣的看着漫天木屑纷飞。

“你说呢？”谢尘揉着肚子，刚才被白焰撞那一下，险些把他撞晕过去。

空空咽了口吐沫，感觉到船身剧烈晃动，不禁哀嚎一声，“早知这家伙酒品这么差，打死我也不敢给它喝酒啊……老大，船要沉了，你好歹想个办法啊！”

“想办法？想你个头！不怕死，你去啊！”

“轰隆隆！”渡船最终还是没有禁住“猫祖宗”的折腾，在“垂死呻吟”了两声之后，终于开始缓缓沉没！

“喵呜……”白焰这个始作俑者此刻也似乎耍的累了，四爪着地使劲伸展了一下身子，竟然就那么的蜷缩在一片废墟上，打着呼噜沉沉睡去。

“还愣着干啥？赶紧弃船上岸！”谢尘见白焰睡了，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不由分说冲过去抱起白焰冲向岸边。

好在此地江面平缓，数名船夫和空空等人纷纷跳入水中，哭丧着脸渡水来到岸边。

向一众船夫一顿好言安慰，并赔付了银子之后，谢尘这才与空空重新上路。此地距离怒江入海口已经不远，二人索姓便改走陆路，向着沿海港口前进。

就在谢尘等人离开江边之后，却是没有注意到，一双黝黑的小眼睛从江面上冒出。在确定了谢尘他们的行进方向后，又悄然隐没在江面之下。

足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