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帝国-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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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地石楠可不是菜地里的大白菜，它们数量稀少，而且没有人知晓它们是如何形成的。这里却有如此之多的刺刃可供驱使，尼奥很自然的便想到，那美杜莎或许掌握了繁殖并驯化战地石楠的方法。

有了这样的估测，它们筑坝截流的目的似乎就有了合理的解释——培养战地石楠。

这推断尼奥很快得以证实，在属于石盲蛮族的不规则的城堡后方，有着一个荆棘池塘，水在这里以一种格外晶莹清亮的姿态存在着，亮蓝色的水之精华散发着荧光冉冉升腾，在2…3米的虚空中绽放成迷蒙的光雾，如果不是那杂草般密密生长的荆棘，这里倒有几分夏日午夜秘境池塘的静谧仙逸。

就是在这池塘中，活跃着数十个小狗般大小的刺刃，显然，这里就是刺刃的诞生池。

比这诞生池更吸引尼奥视线的是池塘中的荆棘高台。这高台呈方梯形，由巨大荆棘搭建而成，这些被石化的荆棘在搭成高台的同时，还构成了一个囚笼，尼奥隐约看到，囚笼中有一丛闪烁着黄、绿两色光光芒的荆棘植物，它的特殊，只一眼，便能辨出，尤其是对尼奥而言，它的奇异实在与当初的爆炸大坑中的那株荆柳蔓，也就是棘的本体很有异曲同工的奇妙之处。

美杜莎的巢穴中，最不缺乏的就是雕塑，在这荆棘高台之上、以及沿途，便摆满了很多栩栩如生的石雕，甚至高台正中的王座，都是由雕塑搭架而成，精致巧妙而不乏残忍，毕竟这些石雕都曾是鲜活的生命。

尽管在石雕王座中，蟒身足有水桶粗细的美杜莎就盘坐在那里，尼奥仍是打算制造机会，解放高台下石化棘笼中囚禁的特殊植物，说不定，另一个像棘般的灵会成为他的同伴，他非常期待，这灵可以给他带来怎样的变化。

第四十三章月井

听闻美杜莎的蛇发也可以看视，所以美杜莎没有视觉死角，而且永远不会被偷袭，哪怕是在睡觉。

尼奥不知道这话有几成可信度，但他至少清楚美杜莎确实很强大，这一点，其堡垒和高台王座的周遭的雕塑就可以证明。众多被其石化凝视杀死的生物成为了堆砌成壁垒的石料，而那些足够强大的、或有纪念意义的则成为它炫耀的摆设。不同于那些石盲蛮族的巡林客所使用的荆棘猎弓，这美杜莎用的是一把非常古朴的魔杉弓，虽然它用金箍银线将这弓装饰的华丽而俗气，但尼奥还是一眼便辨出了其本质，这是建木所赋予他的能力。

有着强大的武器，并且还有着相当精良的防具，以尼奥的专业眼光，他发现这美杜莎看似简陋的石片甲胄下掩饰的其实是一种水晶片的鳞甲，这鳞甲闪动着魔法的光泽，偶尔会从石片甲胄的缝隙中漏出一星半点的光，如果不仔细留意，都会以为是石料上挂着的细碎晶粒在反射某种光所至，显然，这美杜莎不但强大，而且狡猾。

“棘，看来这次需要你帮忙当一回使者了，跟那困于高台囚笼中的植灵谈谈，它或许愿意成为我们的伙伴。”

“你确定要如此吗？我能感觉的出，它已经非常衰弱，而且它需要这里的环境才能生存，跟它谈很可能是徒劳的，而且很有可能会向那美杜莎示警，暴露你在这里潜伏的事实。”

“非常感谢你的提醒，你跟它说，我或许可以帮它解决生存需要也说不定。另外，我也愿意帮助它获得自由，哪怕它之后会离开我们。”

棘能感觉到尼奥这番话的真诚，其实心灵交流也可以作假，只是尼奥显然还没有学会那种高深的技巧。

“好吧，我去试试。其实看到它这个样子，我也感觉……用人类的话说：愤怒！”

“嗯，我去解析这里水之所以如此特别的原因。”

“你是说这荆棘池塘里的那些石墩。可这么多荆棘生物的幼崽在乱窜，你是会被发现的。”植灵对于可以令它们受益的任何能量源都是敏感的，这就仿佛是人见到烧鸡知道它能够大快朵颐一样，哪怕他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

“我也留意到那些石墩了，不过显然它们都是复制品，我要寻找的是正品，我想我知道可以在那里找到。”

尼奥如此自信满满，不但有他自己的思量和估测，而因为有南茜的提示，南茜告诉尼奥，通过尼奥的视界，南茜隐约感觉，这里有件物品是跟神迹有着牵连的，虽然这种牵连已经很微弱，可但凡跟神迹相关的，哪怕一丝，也能形成不可思议的现象。

抱着一个充了气的羊皮袋，尼奥下了水。这是一处占地近万平的地湖，它在穹窿的一端，三面顶到头，只有一面的跨度是200余米，如果说这穹窿是个长盒子，那么这地湖的存在就是在盒子长的一端完整的切去一块。

尼奥很快便知道这里为什么无人把守了，不光是因为这里的水温低的只有10多度，还因为在尼奥的目标附近，有着很多湍急的水旋，一旦被卷入，很可能将永无休止的在水旋中被抛来抛去。

“尼奥，再接近一些，在这里看不真切。”

在南茜的怂恿下，尼奥冒险向前游弋，到最后几乎已经贴近了水旋的边沿，但水的搅动过于厉害，仍只是能看到水旋拱卫的中央，是一个石砌的小池塘，这小池塘中的水比外层的更纯凝，就像是水元素的汇聚，闪烁着水蓝的光芒，盈盈袅袅，蒸腾不休，而这水塘最特别的，是在它的中央，有一个雕塑，看起来像门楼的主梁框架，而尼奥觉得它更像一双手臂、横托起一弯新月。

“是月神井，最古老的那种。”南茜很有把握的说。

“月亮井我听说过，女性木精灵们信奉月神，月亮井是月神的赐福，月照之夜，露水会在月亮井中凝聚出有着神奇效果的圣水，净化、解毒、治伤、恢复体能……月神井没听说过。”

“神主第一次降临，曾布置过一种非常强大的‘聚灵法阵’，五行石再辅以假日月，构成完整的能量循环体系。其中布阵的五行石，其本质就是五行的力量。在神主离开的日子，尚未封神的月神行道于大地，她找到并解救了没被魔化的木精灵，与他们并肩作战，月神井就是在那时出现的，相较而言，它更接近五行石中水之力的运行本质。我的力量，根源也就是以治愈为主的无行力量的运用。如果我们能解析月神井，我便有机会较完整的还原五行石中的水之力。”

南茜如此一说，尼奥便明白了，月神井是月神的早年作品，限于当时的实力，月神不得不靠高技术含量来弥补实力功效上的不足。月亮井则是后期作品，那时月神已是化知识术技于无形，凡人再难从中寻到其力量运行的根脚。因此，月神井虽然功用甚至不及月亮井，但渔与鱼，前者明显才是更有价值的东东。

月神井确实是价值非凡，尤其是对尼奥而言，掌握了建木之力，如果再能掌握无行石水之力的运行之法，哪怕是不完整，也对他的萨满职业有着巨大的助益。然而，想要突破水旋区域而接近月神井，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上岸！上岸！”水和空气不同，在水中，体温流失的速度是在空气中的10倍。尼奥游上岸，一边蜷缩着搓身取暖，一边思忖要如何搞定月神井。

这时，棘带回了名为‘刺’的植灵的消息：“他说如果你能帮他脱困、并妥善解决他的生存问题，那么他愿意跟我们做一段时间的搭档，但它要求拥有随时离开的权利。”

听到这个好消息，尼奥开心的回道：“当然，我们的伙伴每一个都是独立自由的，我可不搞奴役那一套。”

“这也正是我愿意跟你搭档的主要原因。”

“嗯，相互帮助，平等共存。”

棘的回归让尼奥脑子灵光一现，随即他施展灵体召唤术，召唤来了这里的水灵。

“请问，你是水花姑娘吗？”

水灵咯咯笑道：“水花姑娘，这个称呼一定是隔壁的那个磐石给我起的名字，殊不知论年岁，我比他还要大几百年呢。”

“但我觉得水花姑娘这名字挺好，很符合你青春貌美的样子。”

“咯咯咯……”水灵又是一阵笑，“嘴巴很甜，不过我们可不像寿元短暂的生命那般浅薄，说吧，唤我来有什么事？”

“隔壁的磐石，他想找回他的花衣裳，另外他有好久没有见到你了，很想一起说说话。”

“唔……这段时间确实只顾着玩了，我喜欢这个地湖里的玩具。”水灵说着用它那飘带般的上肢指了指水胡迪的月神井。

“我可以把这个玩具搬到隔壁，这样岂不是一举两得？”

“你真的能够做到？我可是知道，这玩具是很古老的。那个蛇女跟我说，它来自拉奎拉尔，整个艾美拉世界恐怕也只有这一件完好的。”

水花姑娘显然是不相信尼奥所言，对她来说，再对这个玩具的新鲜感褪去之前，和隔壁那个傻石头聊天仅是可有可无的事情，毕竟她和她的姐妹们掌管着非常广阔的地下水域，好玩的去处有很多，朋友也不少，并不觉得寂寞。

“这样吧，解除水旋的禁制，让我接近看一看，我是个很不错的工匠，可以在隔壁再做一个同样有趣、甚至更有趣的，你看怎么样？”

水花姑娘明显被打动了，不过她还有些犹豫。“你不会搞坏我这个玩具吧？”

“当然不会，你可以在旁边监督，随时可以发动水旋将我扔出去。”

水花姑娘又思考了一会儿，最终答应了。“好吧，你可别想骗我，惹我生气后果是很严重的。像那个蛇女，花言巧语，想囚禁我，哼！只有那根傻刺才会上当。”

“说到这个，我有些不解，那蛇女也是自然信仰者？否则它怎么能够召唤你并跟你对话？”

“它有一枚神奇的魔法木哨，就是通过那件宝贝，她才能够跟灵沟通，我也是后来才发现的，她是个骗子，我怀疑那魔法木哨和这玩具都是她从拉奎拉尔偷来的……”

这水花姑娘不但很厌恶美杜莎，而且比较八卦，尼奥从她的叙述中倒是知道了不少有意思的信息，比如拉奎拉尔是在大地塌陷中被埋入地下的木精灵城市遗迹。危险而又神秘……

看到尼奥为了水下呼吸拎了个羊皮袋子，水花姑娘又咯咯的笑，随即给他套了一个大大的气泡。尼奥这才意识到，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有水灵在旁，水下活动完全可以变得简单而又轻松。以此类推，他这个萨满，果然还是有些菜的厉害，只想着独自解决所有困难，却不想想，既然秉承着互相帮助、交朋友的思想与万灵打交道，完全可以请他们出手帮衬一二，像现在这种，对他来说要生要死，但对水花姑娘，只是举手之劳，术业有专攻，团结力量大，要义不就在这里吗？

尼奥感谢水灵，水花姑娘能感觉到尼奥的诚意，又添了几分好感，布拉布拉的说个没完，“……我用水旋将这玩具团团包围，连那蛇女也近身不得了……”水花姑娘说这话时不无得意。

尼奥却是微微一笑。石灵曾提到过水坝，尼奥也就特别留意了一下。确实，在与他来时的通道同方向的那端，水下有很有美杜莎特色的水坝，巨石为基，石化生物为泥沙，荆棘海藻塞填缝隙，然后石化，如此形成了一体的封墙，颇为坚固，想要破坏，可不是一时半会儿所能做到的。

既然美杜莎能修水坝，自然也能拆水坝，只要她愿意，这地湖的水完全可以疏通卸掉，没有了水，水灵的水旋如果还能旋的起来？因此，美杜莎不过是借机以水旋保护那月神井而已。这简单的事都想不明白，灵相对而言，还是单纯易骗的很，哪怕动辄活了几千年、几万年。

当然，这其实是一个综合问题，灵也可以通过经历和见闻而成长，但它们的诞生有着太多偶然性，相对单散，也不善于传承知识和经验，这也是造成他们只能是世界大舞台的配角的主要原因之一。

在初时，尼奥只以为月神井的秘密在于那双壁举月般的柱石表面的魔纹古符上，南茜纠正了他的浅薄，如果真是那样简单，那月神井恐怕已经是烂大街的产物了，实际上包括这个小池塘的每一块基石，都是构筑成月神井的一部分，而且主要的秘密还在于内在的网络。

南茜具备一项很特殊的能力——扫描，这个词汇尼奥还是第一次听说，也是第一次见她施展。为此南茜还借助了尼奥的眼睛，以至于尼奥自己无法看到这项能力施展时究竟是什么样子。

水花姑娘的‘看’尽管是抽象的，但仍是感觉到了扫描一刻的经验，非常神奇的两束能量之光自尼奥的双眼中射出，从上到下细细的将整个月神井都照耀了一遍，连旁观的她都能有种在这光束的照耀下、月神井从内到外再无秘密可言的感觉。

“真是个神奇的小人儿！”水花姑娘在感叹之余就想：“如果这人真能再造这有趣的玩具，或许可以请他帮忙给自己的姐妹也做几个……”

月神井被水花姑娘当做玩具，除了见识浅薄外，主要原因还在于月神井搁在这里缺少重要的环境辅助，月光。即便如此，美杜莎靠掠来的奴隶以糟糕粗略的雕刻工艺，所制成的月神井柱赝品，仍是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在荆棘池塘中养育了刺刃这种已经很生猛、但明显还有巨大潜力可挖掘的生物。可见这东东蕴含的知识是何等的神奇。

前后花了不到5分钟，尼奥便离开了月神井的所在地。“水花姑娘，我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以便在脑海中完成这神奇之物的拆分与构筑，不知道可不可以在水道中提供一个更巨大些的气泡？”

“小事一桩。”水灵痛快的答应了。

尼奥就在巨大的气泡中进入了深冥想状态。他对水灵的承诺，主要是看南茜的表现，结果前往意识世界的元素之巅一问，南茜告诉他，要想全面解析月神井，可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做到的，但单纯想要这么一个非水元素汇聚却能有着类似效果的放光之池，并不困难。南茜还告诉他，即便是湖底的这个月神井，构成池塘的石块摆放位置也有至少4处错误。显然，仅仅是这短短时间里，南茜对月神井所蕴含知识的理解已经达到了相当的深度。

“好了，我已经基本搞明白了，现在就可以去建造，不过水花姑娘，还有其他路线能够通往隔壁的石柱森林吗？”

“有啊！不止一条呢！”水灵带着尼奥四下介绍所谓的通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