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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香 作者:飞鸟琳-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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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杜雨时空虚已久,被这一下撑得死去活来,忍不住叫了出来。齐逢润看他这反应,该是两年来都不曾被别人碰过,那处又复生涩起来,也有些怜惜,停腰不摆,只却抚弄他身前,细细听着杜雨时的喘息声,估摸着他渐渐放松了,才捏着力道慢慢抽动起来。

那种触感本应该很熟悉,却又相当陌生,那种荏弱的麻痒就像无数细丝在勾动着他的五脏六腑,柔韧却又无迹可寻,他体内潜藏的渴望被一点一滴地唤醒,想要奔涌而出,却又找不到宣泄的出口,杜雨时顾不得羞耻,难耐地一声声嘶哑地伸仱着,随着齐逢润的节奏扭动着。那处地方也像活了一样,慢慢蠕动着,差点没把齐逢润给逼疯,忍无可忍的时候,翻身而上,把杜雨时按在身下,没命地大起大落,直到两人一同设出,才终於算是痛快淋漓。

这一通折腾,两个人都累了,齐逢润却意犹未足,抓着杜雨时不放,只等缓过了那一口气,就又顶了进去,接着又是狂风暴雨。

杜雨时虽然也是久旷干渴,可是身体大不如他,初时还能叫喊出声,後来只能软绵绵地平躺在床上,连叫喊的力气都没了。齐逢润也有些过意不去,只是做得起性,就很难收住,不住地吻吻杜雨时的额头鬓发,说:“咱们好久没在一块了,我憋得发疯了,你再忍忍,很快就过去了。”

杜雨时被他翻来覆去地没完没了地摆弄,脑子里成了一团浆糊,哪里听得懂他在说什麽。等到齐逢润终於做了个精疲力尽,天都黑了。

软香156

那个晚上,杜雨时无可救药地沮丧起来。这个人曾经那麽残酷地践踏了自己的一片痴心与幻想,於情於理,自己都该与他老死不相往来,可是自己的身体却完全不辨是非,稍稍一碰,就不管不顾。那种感觉太美妙也太激烈,甚至於比以往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麽,人的感情到底是什麽?到底是真的存在,还是只是自己的想像?如果情之一物真的存在,那麽其存在又有什麽意义呢?为什麽那麽可憎的一个人,自己却能躺在他怀里要生要死?或者说是自己这个人出了问题,尤其懦弱,尤其可耻?不论怎麽样想,都是难受的念头。

杜雨时住着的这个小院子,在晚上一片漆黑。前院的亭台楼阁,灯火通明,到了这里却像是黯淡星光。齐逢润在一片昏暗之中看着杜雨时的朦胧的脸,欢娱之後,只剩下了空虚与懊恼,他自己的心也跟着抽痛起来。

夏天的夜晚,突然寂静地一丝风都没有,齐逢润只好自言自语:“没有想到,这里真安静。”

杜雨时心想,你一个明眼人,耳力还是有限,嘴上却无精打采地说:“在这里待得久了,就能听到前面的声响了。”

齐逢润摸索着起身,说:“你这会儿饿了吧?我去找东西给你吃。这里有灯烛吗?”

杜雨时说:“原本有一小截蜡烛,不过上一回好像已经点完了。你要找吃的,去厨房看看吧。”

亏得杜雨时记性好讲得明白,也亏得齐逢润有几分机灵,摸着黑弯弯绕绕地找到了厨房。现下正是前院最热闹的时候,厨房里也是乱哄哄像开了锅。齐逢润突兀地走了进去,却没人肯花工夫瞄他一眼。不由分说地拽住个年纪大的厨娘,扯着嗓子说了杜雨时的名字。那厨娘哼哼哈哈地甩了甩手,也不知听没听进耳朵里,却再不肯理会齐逢润了。齐逢润无法可想,只好摸摸鼻子自己走了,走之前眼色还算好,顺走了一个食盒并一支蜡烛。

回了屋里,点上蜡烛一看,食盒里有鸡有鱼,却都是杜雨时不肯吃的东西。齐逢润好不尴尬,肚子里饿得咕噜咕噜直叫,又不好意思独自动筷子。

杜雨时冷哼一声,说:“你要吃就吃,竟然还装起来了。”

齐逢润被他说得垂头丧气,闻着食物的味道,肚子叫得越发厉害,却涎着脸坐在床边粘在杜雨时身上。

没曾想过不得多久,竟然有人送了吃的过来。这人正是田三儿,拿来的是些清粥素菜。

齐逢润暗暗松了一大口气,赶紧端过粥菜来喂杜雨时吃。两人还没吃完,田三儿又不停手脚地提来好几桶热水,显然是沐浴之用了。

齐逢润想起今日反反复复地把杜雨时折腾惨了,到此时都还不曾好好清理过,好不惭愧,三下两下把那些鸡肉鱼肉塞进肚子,过来把杜雨时身胡乱披着的衣服除下,把人给抱进了浴桶里。

软香157

杜雨时被他抱着坐进浴桶里,这也是在过往重复过无数次的事情。最开始齐逢润只顾着做大爷,折腾他折腾够了拍拍屁股就走人,後来不知道怎麽的,倒慢慢体贴细致起来,总是耐性地帮他擦洗干净。沐浴的时候,齐逢润的动作总是很温柔,像在照顾一只小动物,极少会在狭窄的浴桶里面动手动脚,就只是单纯的擦洗而已。一寸一寸地擦过身上,肌肤相触,很舒服,也是一种特殊的亲密,总是使杜雨时昏昏欲睡。这种时候,杜雨时总会有一种虚妄的被这个人爱着的感觉。

今日的事情对杜雨时来说可算再一次的沈重打击,可此时的沐浴毕竟还是不抵触的,软绵绵地靠在齐逢润胸前。齐逢润时不时地低下头亲吻他的嘴唇,他也不躲避不挣扎,就由他去亲。

齐逢润手里拿着条帕子,在他肩头轻轻擦洗,一边说:“这麽长的时间,你就一个人住在这麽个烂地方,也没个人跟在身边照顾你。”

杜雨时说:“我可比不得齐老板,我这就是贱命一条,不配被人伺候。”

齐逢润笑了起来,说:“我的雨时才不是贱命一条,从小就养尊处优的,才出落得这麽水灵。就只两年工夫,你身上的皮肤也见粗糙了,手指头上长出茧子了,头发也发枯发黄了。”

杜雨时大怒,用力将他一推,骂道:“你个不要脸的,得了便宜还卖乖,难道是我巴巴地送上门求你宠幸吗?我皮肤糙了手指头硬了头发枯了,跟你有什麽相干?我只求你,给我点清静,别再到我面前来乱晃。”

齐逢润被他骂得好不狼狈,可怜兮兮地说:“雨时你怎麽脾气变得这麽暴躁。”後面本来还有一句“怎麽在吴思远跟前就那麽温柔”,识相地没说出来。

杜雨时猛地有些悲从中来,说:“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麽人,也值得别人对你好?我从前是在你的屋檐下,只能是任你欺负。现在与你再没有什麽牵扯,你还指望我会像过去一样对你低三下四的吗?”

齐逢润连抱住他,拍着他的後背,说:“我知道,过去委屈了你。可是,我刚才那样讲也是在心疼你呀。两年不见,你果真就憔悴了不少,不知道你平日里过的是什麽样的生活,我怎麽能放得下心来?”

杜雨时鼻堵喉咽,险些又再掉下泪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浴桶里的水已经半温不热的,齐逢润拿过一边备下的长布巾,为他擦干了身子,把他抱回床上。

过不多会儿,那田三儿机灵得很,过来收拾了水,留下一壶热茶,就自走了,不再过来打扰。

杜雨时面朝里侧卧着,齐逢润却知道他并没有睡着。扳过他的身子,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慢慢摩挲,说:“雨时我知道你还在气我。可是你知不知道,这两年,我找你找得好辛苦,你摸摸我这脸上,瘦得皮包骨头了。当时是我不对,不该在你家里暗做手脚。其实那卷东西,我早就烧了,孙先生他是虚张声势骗你的。我对你不好,家里的人也没有处理好,可是你就要这样惩罚我一辈子吗?”

软香158

齐逢润不提还好,这一提,杜雨时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抽回自己的手,说:“你说得倒轻巧,虽然我眼睛看不见,可那配方是我家的东西,凭什麽你想拿就拿,你想烧就烧?我家的这点可怜巴巴的配方,本来也称不上稀罕东西,可是一代传一代,是多少人的心血你知道吗?那纸上的字迹没法跟名家书法相提并论,可也是我父亲年轻时一笔一划写下的,亲人的遗物我照管不好,给无耻小人偷了去,将来到了九泉之下,哪有脸去见我的父亲。”

这其中,还有另一层缘故。杜雨时虽然绝对不肯表露,但心中藏了一段对齐逢润的痴念,以为就算这是个无赖也好,既然已经在一起成了自己不再抗拒的事实,就应该竭尽自己所能让这段相处更长久更美好一些。不论齐逢润是不是在玩弄自己,至少在当下,自己的内心里对自己的感情应该要认真以待,也许这就是自己这一生唯一的恋情;虽然那个人就在自己面前,可是自己看不到他,也绝不能讲出自己的心意,即便如此,也没有什麽,原本就只有自己会在乎这麽一份卑微的心意。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并不是被玩腻了扔掉,也不是被人家夫人扫地出门,连自己的那些悲情幻想都全部化为乌有。齐逢润的脑子,跟这些幻想无缘,里面装着破烂垃圾,而自己被命运用最残酷的方式惩罚了,偏偏还哑子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这些话,杜雨时一辈子也不会对齐逢润讲出来,只是愤恨吼道:“我哪有惩罚你,我何德何能竟然可以去惩罚你?这一切都是上天在惩罚我。”

齐逢润对他的这些曲折心思并不全懂,却也无可辩驳,只能开始赌咒罚誓:“雨时你原谅我行吗?我就是太贪心,一眼瞧见了,该不该拿都手欠拿走了。你走了之後,我才知道,钱拉生意拉,又有什麽意思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天下的银子,看上去形形色色,有银锭子银条子银饼子,有大有小有圆有扁,其实全都是一样,看得再多也是一片空虚。可是你不一样,走遍天下,也只有一个你,我找你找了那久,见了无数的人,可是从没见过一个人跟你有一丁半点儿的相像。如果你不肯跟我在一块,我就要索然无味地过完这一辈子,想想就觉得可怕。”

杜雨时听了这番荒唐话,怒极反笑,说:“难得齐老板竟然肯拿我跟银锭子相提并论。”

齐逢润赶紧贴上去抱着他,说:“你终於又笑了,你总是跟我生气,我都不知道怎麽办才好。相信我,我再也不会干那些糊涂事,一心一意地只对你好。”

杜雨时听得无趣,说:“你跟我嬉皮笑脸,又有什麽意思?你已经有妻有子的人了,把这些甜言蜜语浪费在我身上又有什麽用?”

齐逢润心想,那个才不是我老婆,那孩子也是阴错阳差有的,没有想到杜雨时闷不吭声地在硌应这件事,又不好解释,只怕越描越黑,只好说:“你要是不喜欢,我再不见那些女人,也不要那个儿子。”

杜雨时惨然一笑,说:“让人家抛妻弃子,我可造不了那样的孽。这些废话,喋喋不休讲得再多也是白讲,我累了,让我歇歇吧。”说着果真再不肯理齐逢润。

齐逢润被堵得一口气顺不过来,又不敢吵他,也不敢再动。睁着眼睛,在一片黑暗之中,找不到一条通路,生生地熬着,直到天亮。

在扬州耽搁得太久,不敢再久留,只好独自起身。不知道杜雨时是醒是睡,还是说了一声:“我家里的状况最近不大妙,出来这麽久一定得走了,不久还会再来找你。”

杜雨时说:“你不必再来了,我不会再见你,也请你,别再来打扰我。”

齐逢润心里沈甸甸的,就像压着一座大山,走过来,将一件东西塞进杜雨时的手里,说:“雨时,虽然你总是不肯说,可是你的心意,其实我总能明白。”

杜雨时一摸到那件东西,就觉得全身都轰地一声烧着了,张开嘴想分辩什麽,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而那个人早已去得远了。

软香159

两年前从白水庄出走之时,杜雨时并没带什麽东西,披着过年缝制的胭脂红缎面长夹袄,只带着一些平日不离身的小佩饰,连银钱都没拿。幸得那衣服颜色鲜艳,才能在雪地里被绿烟一眼看见,不过实在不合适家常穿着,清洗过後,被绿烟收了起来,压在箱子底,杜雨时也再没穿过。女孩子们心细如发,那些零碎小东西倒是一件没丢。这时齐逢润塞到杜雨时手里的就是那串小玉坠子。一块白玉牌子,一个碧玉豌豆荚,後来还系上了杜雨时自己的几枚私印,牢牢地系在一处。(玉牌在第 19 章出现过,豌豆在第 51 章出现过)

玉牌和印章自不必说,只有那枚豆荚,似乎有无数个理由扔掉。然而这小玩意儿,玉质滑润,雕工精细,形状小巧可爱,杜雨时从最开始就特别喜欢,把玩得久了,感情更深。齐逢润与他在一块大半年的时光,张罗他吃穿用度,却不曾一本正经地送过他什麽东西,这就是唯一的一件了。两人稀里糊涂的一番纠缠,终於没有个好结果,也是在情理之中。不过对於杜雨时自己而言,自己的那一段感情还是很值得珍惜的,那种情到深处的感觉,也许再也没有机会感受到了吧,那麽,留下这麽一点东西作留念也不出奇。

过往杜雨时行动都有人看顾着,什麽事都不必自己操心,如今只有自己一个人单独生活,凡事都要靠自己多留个心眼。这串小坠子是他最不愿意弄丢的东西,是以白日里总是挂在腰带上,睡觉时就压在枕头底下。习惯成自然的事情,不假思索,哪知道齐逢润这麽有做贼的天赋,一下子就摸了出来,突然塞回他手里,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总不至於会认为他小心翼翼留着旧情人的东西在枕头边,两年来都苦苦惦记着齐逢润吧。

杜雨时懊恼非常,心神不宁,一时觉得自己丢脸,一时又记挂着不知道齐逢润家中到底出了什麽事,一时又要担心墨蝉知道自己跟别人私会要嘲笑自己。可自齐逢润走後,墨蝉从没提起过这事,杜雨时也就以为她必然是不知道了。大热天里,杜雨时也焦躁起来,在心里渐渐认定,不论如何,这就是自己最後一次与齐逢润有所纠缠,这麽一想,不但没有平静些,反而越发心情沈重。

墨蝉见他神色怏怏的,只当是齐逢润走後他想念得厉害,也就不再邀他同去铺子里,杜雨时坐在自己屋子里,往往是整日整日的发呆。

一日午後,正坐在窗边打盹儿,突然就人从被後紧紧抱住了他。杜雨时惊得浑身一震,一颗心差点从喉咙里跳了出来,那人赶紧安慰他说:“抱歉,是我太急吓着你了,别怕。”

杜雨时听到齐逢润的声音,更加诧异,呆呆地问:“你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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