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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江映雪 by 瑞者-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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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虽说丁壮早决定要咬紧牙关忍着,可仍是禁不住痛叫了出来。
苏寒江听他叫得凄惨,不由放轻了动作,却不料丁壮只叫了一声,便颤声道:「爷……
爷……求您快、快一些……莫折磨小的……」他真把这当酷刑,只盼快些结柬了,好得解脱。
苏寒江听得丁壮这样说,又想着有那盒精油的作用,总不会再流那许多的血,当下真就顾不得身下这人的感受,用力挞伐起来。一时间,屋里便响起了檀木床摇动的咯吱声,间或夹杂着喘气声和难承痛楚的闷哼声,还有连续不断肌肉撞击的淫靡声,一声声,将苏寒江的情欲撩动至最高处,终又有些失控起来,脑中只有那无法言喻的快感,抓紧了身下的人索取更多,竟未发觉身下这人的闷哼声渐渐低微。
情事一结束,苏寒江便坐下运功,发现体内的乱情诀又减少些许,这次才终是确定要排解这乱情诀,便非得他在情事中失控,撇开冰心诀的束缚,将欲望升至最高点。只是不知为什么,能让他将欲望升至最高点的,却只有身边这人而已。
丁壮在模模糊糊中感觉压在身上的恶魔已离开,勉强睁开眼来,见恶魔盘着膝坐在床角一动不动,他不知这恶魔在做什么,只晓得这酷刑应是结束了,不愿在这恶魔身边多留,挣扎着从床上爬起,只觉着全身都是汗,被贯穿的地方又麻又痛,他一动竟还有白中带红的液体溢出。他晓得那是什么,虽说早把这当作酷刑,仍不禁脑门一轰,羞耻的感觉如刀插在心头,下床的时候脚一软,差点跌倒。
好不容易套上衣服,步履蹒跚的出得门来,一抬头,却正对上一直守在门外的玉松玉竹两双惊诧无比的眼。他们两人都是修习了内功的人,屋里的声响哪里瞒得过他们的耳朵,爷的眼光有多高他们比谁都清楚,怎也不敢相信他们听到的,待见到丁壮摇晃着出来,一身情事过后的味儿,便是不相信也得相信了。
丁壮见了他们的眼神,便觉插在心口的那把刀又深了几分,痛得他眼前一阵发黑,待再看得清楚时,那玉竹的眼里已满是轻蔑鄙夷,这回便是连推他一把也不屑了,离得远远地道了一句「走罢」,然后也不等丁壮,迳自往前去了。
那玉松仍是用惊诧的眼神目送丁壮摇来晃去的身影渐渐远去,直到看不见了,才回转身来望着门发愣,不晓得是该进去还是不进去,便在这时,苏寒江的声音传了出来,让他进去。
「爷?」
「准备热水,把被褥都换了。」
「是。」
玉松赶忙把那一床凌乱的被褥抱了出去,上面的红红白白看得他心惊肉跳,想到那人离去时摇晃的身影,便不禁有些同情起来。


第五章
第二天,苏寒江让玉松给丁壮送去了上好的伤药,也大发善心的叫他休息两天,玉松来的时候,丁壮还躺在床上,醒着,见了玉松便坐起身来,脸色有些发白,抓着衣服便要穿上,他以为是那恶魔又着人来叫他了。
「别起来别起来……」玉松连连对着丁壮摇手,呐呐了会儿,才拿出药瓶,面上微露尴尬道:「爷叫我给你送伤药来,你……你……可要我帮你抹上?」
「不……小、小的自己……自己来……」丁壮接过药,连头也不敢抬,将药瓶握得死紧。
「也、也好。」玉松露出松口气的神情,看到丁壮始终低着头的样子,好奇心又起,也不急着走,拉过一张椅子便在床边坐下,「我叫玉松,是爷的贴身侍童,你叫什么名字?」
丁壮望了他一眼,又垂下了头:「小的叫丁壮。」
「嘻,丁壮,好土气的名字。」玉松嘻笑了一声,突然觉得不大好,便收起了笑,鼻子嗅了嗅,发觉丁壮身上还有昨晚的那股味儿,不由脸一红,旋即「咦」了一声又道:「你昨儿没有净身吗?玉竹呢,怎的不照应你?」
丁壮听得他提及昨夜的事情,脸上更不大好看,心中越发的苦起来,只觉得这般活着还真不如死了的好。他、他屈从了那恶魔,以后又怎的有脸去见他的媳妇儿?这般一想,他的心口便隐隐作痛,连呼吸也不大顺畅了。
玉松见他只低着头不回答,便想起自己当初入园子时的遭遇来,道:「我晓得了,是玉竹欺生的老毛病又犯了,你刚来他便欺侮你。昨儿个你都那样儿了,他怎能不给你提水净身,不行,我得和爷说去。」
玉松这倒是好心,却不知越是提昨夜的事,丁壮的心里便越发的苦,那玉竹鄙夷他,不理他反倒让他喘得一口气来,这会儿听他竟要为玉竹未曾为他备水净身的事去找那恶魔,当下心中大恐,他恨不能离那恶魔越远越好,哪肯为着这么点小事去招那恶魔的注意,一把抓住玉松的衣角连连摇头,惊惧之下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你怎的这般害怕,玉竹欺得你厉害吗?」玉松不知其中原委,只当是玉竹欺得狠,把这看来极老实的人吓怕了。
「不……不……没、没人欺小的……玉松大、大爷您千万不要……不要告诉那恶、恶……不要告诉爷……不要……告诉爷……」丁壮慌得狠了,差点就把恶魔的称呼叫出口,他怕玉松还是要去说的样子,竟从床上滚了下来,跪在了玉松的面前。
「我叫玉松,可不是什么大爷,你……算了,你这人心地真好,我不说便是了,你快起来。」玉松真当丁壮是为了玉竹,心里不禁暗骂了玉竹几声,怪他怎的就是死性不改,蓦地问道:「玉竹他是不是连饭也没送来?」也不等丁壮回答,便又道:「你且穿上衣服,我带你在园子里认认路,以后玉竹不送饭来,你便自去厨房领食。」
丁壮听得他不去告诉那恶魔,心中总算稍稍安定下来,玉松再说什么,他也都只应着。玉松领着他在园子里转了一圈,告知他园里路的走法,又特地带他到厨房里转了一圈,见着了一个叫玉露的管事丫鬟,一个叫银丹的烧水丫鬟,还有几个打下手的小厮,都是眉清目秀的少年,一个个睁着好奇的眼看着丁壮,全是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待要走的时候,玉竹正巧过来,玉松看到他不由得哼了一声,道:「人越大胆也越发大了,爷命你照应着的人,你倒好,不但不照应,便是一早上人都不见了。」
玉竹一脸不屑:「别人哪有你会讨爷的心思,这人不过跟南枫院的是一路货色,能有几日好光景。你若喜欢,便自跟爷去讨命照应他,我可没那闲功夫。」他这话一出口,在场人都瞪大了眼望着丁壮,满脸讶异。
丁壮被他们盯得浑身不自在,退了两步,转身便走。他不晓得那南枫院是什么地方,却也听出定不是好地方,哪里还敢再留。玉松看他走得快,也顾不得再跟玉竹斗嘴,跟玉露拿了一盒饭食,就赶紧追了上去。他们一走,厨房里的丫鬟小厮们就通通围上了玉竹,问起究竟来。正说得热闹,有个小厮远远的看到有个人走来,用手一指道:「看啊,那南枫院的说着便来了。」
那人走近了,竟是个有着婀娜身姿的少年,神情纤弱宛如女子,却是苏寒江几个月前买来的两个小倌之一,名叫锦月,另一个叫湛星,苏寒江自打把他们买回来安置在南枫院之后,只召寝过三、四回,便再没理会。这两个少年出身妓馆,既不能得宠,便只能落个被园子里的丫鬟小厮耻笑的下场,照应他们的人便如那玉竹对待丁壮一般,爱理不理。那湛星是个傲性子,不肯出来求人,而锦月性子柔弱,为着每日的三餐,只能自来取,总少不得要受一番嘲讽。
今日锦月来得迟了些,本就心中忐忑,不知还有饭食没,远远看得厨房的丫鬟小厮们竟聚在一起对自己指指点点,脚下就走得更缓了,好不容易才到了玉露的跟前,低声下气道:「玉露大姐,今日可还有饭食?」
这玉露是个大丫鬟,倒比旁人稳重些,道:「本是还有一盒饭食的,可刚叫人拿走了,台上还有一盒糕饼,你拿去吧。」
「多谢玉露大姐。」锦月也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照例道了谢,拿起那盒糕饼便要走,却叫玉竹带着几个小厮给拦住了。他知这园子里凡名字带了个「玉」字的,就是手底下管着人或地的,便是他得了宠也要笼络着,况且他并不得宠,自是得罪不起,不禁怯道:「玉竹大哥,有、有事吗?」
玉竹上上下下看了他几眼,笑着对身边的小厮道:「以前看他倒是个会媚人的,哪晓得原来是空心萝卜不经事,却连个不上相的粗汉也比不得。」
小厮们轰地一声笑开了,一个小厮不怀好意道:「喂,晓得是谁把你的饭食抢了去?是爷的新宠,赶紧去夜昙院瞧瞧去,跟人家学几招,指不定爷喜欢了,便让你日日有饱饭吃。」
夜昙院便是丁壮所住的院子,他不认字,根本不知自己住的地方也是有名字的。锦月倒知道夜昙院,晓得是园子里最偏的院子,他听得那小厮说爷有新宠,一时也不知真假,呆呆怔着,那些小厮看他失神的模样,笑得更厉害了。
锦月回到南枫院,便见湛星倚窗坐着,手里捧着一卷书,正看得入神。当日他们被爷带回园子的时候,爷问他们要什么,他要了一把瑶琴,而湛星要了一屋子书,到如今,这琴这书,便成了打发时光的用具。
「湛星,吃饭了。」
湛星缓缓抬起眸子,他的面相比锦月要英气些,但仍是秀美绝伦,眼里有一抹清冷,扫了一眼食盒,道:「怎的只有一盒糕饼?」
锦月叹了口气:「有已是不错了,你忘了,前日还饿了我们一顿呢。」
「还是吃剩的。」湛星皱起了眉,看到有一块饼已缺了一角,上面还有齿痕。
锦月不以为意,挑出一块完整的给湛星,把缺了角的留给自己。
「我不饿,你吃罢。」湛星扭过了头,继续看书。
这一盒糕饼,一个人吃勉强七分饱,两个人吃都得饿肚子,锦月把别人吃过的留给自己,是在照顾湛星,湛星不吃,又何尝不是在照顾锦月。两个打小在妓馆里一起受训,对彼此的个性都了解,锦月晓得湛星说不吃,就一定不吃,他这性子在受训的时候不知多吃了多少苦,好不容易出了火坑,却也没得享受。锦月叹了口气,只得自己吃了。
锦月吃完抹嘴,才突然道:「厨房里的小厮们说,咱今天的饭食是叫爷的新宠拿去了。」
湛星捧书的手一抖:「新宠?」
「听说住在夜昙院。」锦月偷瞧湛星的表情,见他眼里透着苦涩,不由劝道:「湛星,我知你对爷的心思,可是爷明摆着心里眼里都没有你,你……又是何苦。不若我们一起跟爷求去,爷带我们进园子时就说了,不会为难我们。」
「求去?我们这样的人又能去哪里?」湛星冷笑一声,「你若想回那污秽之地自去便是,莫要拉我一起去。」
「湛星,你……」锦月气极,抿着嘴说不出话来,眼里倒有了泪光。
两人这一赌气,便是一下午没说话,一个只管抚琴,一个只管看书,到了近晚时分,忽有人来传爷的话,召两人同时侍寝。锦月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瞧着湛星眼里也有了喜色,便想爷有了斩宠那话铁定是鬼扯,若真有了新宠,少不得也得住到这南枫院来,他一时不察,倒叫厨房的小厮们给骗了一遭。当下备水沐身,用香熏得全身,才往爷住的清蟾院去了。
爷有了个长相极一般的新宠,这话在第二日就传遍了整个园子,那些丫鬟小厮大都是在园子里长大,没经过世面,也鲜少有机会到园子外面去,平日里难得有件事情能让他们说道说道,今儿竟有这么件不合情理的事让他们晓得了,消息那还不跟长了翅膀似的传得飞快,便是连住在苋兰院的青桃和弱红两个女主儿都晓得了,她两个人虽只得个妾室的名分,到底跟锦月和湛星不同,在园子里是掌了权的,平日苏寒江在江湖上走动,园子里的大事小事都是她们管着的,丫环小厮们都得叫她们一声夫人。这传言传到她们耳朵里,两个人的反应相似,都是噗哧一笑,对各自多嘴多舌的丫环说的话也差不了多少。
「小妮子哪里听来的胡言乱语,咱爷那眼光怕不比天还高些,便是我等长相样貌的,都不肯多瞧两眼,那长得稍差些的还用得说去。」
那两个丫环讷讷地退下了,想着自家夫人的话,也觉得事情有些不稽,又把夫人这话传了出去,那些不安分的丫环小厮们一听也觉着在理,有些晓得这事情本是从玉竹口中传出来的,便多事的跑到玉竹面前打趣了几句,怪着玉竹连寻开心也不会寻件能叫人信服的事情来说。
玉竹偏是个极要脸面的,经不得这一说,便指天赌誓绝无一言虚假,否则便天打五雷轰云云,他这一赌誓,又叫一些人信了,闲暇时便与那些不信的人争论不休,一时间凤栖园竟无比热闹起来。
丁壮可不知园子里竟为着他而热闹万分,他只庆幸那恶魔这两天未曾找他过去受那酷刑,提着的心松了劲,身上便来了劲,也不用玉竹来说,他自把住的院子整得干干净净,在院东的角落里用水沾湿了泥,堆起一个土地公公来,早晚两拜,祈求那恶魔早早放他回去,祈求媳妇儿在家平平安安。拜土地公公的时候,总少不了要些供品,便是丁壮从厨房里拿来的饭食。
丁壮能拿到饭食,可着实不容易,先不说园子里的路忒是奇怪,竟是要看时辰走的,一个时辰一种走法,玉松领着他走的时候说得虽详细,可丁壮哪记得那么多,只勉强记住了太阳刚出来、正午时分和下晚时分三个时辰的走法,头天早上太阳刚出来,他拜过土地公公就出了院子,还没走出花径,就不小心踏错了一步,在花径里转悠了半天,直到正午才重新走对了路;到了厨房,那玉露虽说见过玉松领着他来过,也听了玉竹说的那番话,心里却跟园子里的两位夫人一样是不信的,便对丁壮说园子里没有吃白食的,先把外面的水缸挑满水才能领到饭食。
丁壮虽说饿着肚子,心里却对玉露的话很是欢喜,拍着胸脯说以后厨房的水缸他包下了。有了活儿干,便能正对着旁人的眼光,丁壮这回才未在厨房小厮们打量的怪异眼光下匆匆而逃。待把厨房外的两大缸水挑满,他总算领着了第一天的饭食,回到院子的时候,天都快黑了,赶紧把已经冷掉的饭食拣了些好的供在土地公公面前,才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吃得快见底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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