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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恶女-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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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叶明烟非但拒绝了,甚至因为这件事不管不顾要了这个将她养大的老人的命。她心中究竟在想什么?叶葵突然有了一种极不妙的感觉,先前自己几次出事都偶遇了容梵,难道并不是巧合?甚至于也不是容梵故意在接近?这一切,莫非都是叶明烟在搞鬼?细思一番,叶葵只觉得毛骨悚然。
叶明烟这是在撮合她跟容梵不成?!
她脑子里到底装的都是什么东西,即便只是一包稻草也不该做出这般奇怪的事情来才是!叶葵只觉得浑身怪异,陡然间又想到了之前关于王太医取得院判之位的事情来。
真说起来,那件事情难道不怪异吗?
一切就都像是被算好了一般,王太医轻而易举地得到了院判的位置。而这件事,谁都没有料到。
若真是叶明烟在背后为他出谋划策,那么叶明烟此人莫非能未卜先知?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对老祖宗要将她嫁给容梵的事那么反感,甚至不惜要杀了老祖宗。
但是她为何这般恨自己,从一开始便要将自己置于死地?
莫非叶明烟也算到了未来有一天自己会杀了她?
叶葵眼里闪过一丝厌恶的光,蹙眉自语:“若是杀了她,未免太便宜了!”她的目标可不单单只是这样而已!如今知道了容梵的这件事,她当然不会放过。
叶明烟不想嫁,她便非要她嫁进去看一看!
若那是叶明烟眼里的地狱,她便做那只推她进地狱的手又何妨!
只可惜,如今的叶明烟缺了一只胳膊,这样一个不全的人想要嫁给容梵,倒似乎不大可能了。冥冥中,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助了她一臂之力。
殷红小舌舔过略带干涩的唇,顿时计上心头,叶葵突然对秦桑道:“走,我们去见玉溪姑姑!”
可才走出几步,她忽然停下了脚步。糟糕!突然冒出来碧桃的事,她倒是把另一件重要的事给忘记了!
“秦桑,贺氏那边可有动静?”叶葵蹙眉问道。
秦桑早有准备,闻言立刻道:“已寻过四少爷了。两人大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玉葱似的手指在另一只手的掌心无意识地比划着,叶葵蓦地重重点了下自己的掌心,飞快地道:“以贺氏的性子,只怕是一日也等不了。趁着如今温氏还在,她定然会想法子将事情解决掉。否则,她知道我清楚那些事,若是我继续在温氏面前晃荡,难免温氏不会知道一切。所以贺氏定然会在近几日下手!”
“您是说她会去见温远?”秦桑道。
叶葵笑道:“为母则强,叶昭信以为真,越陷越深,她当然不会坐视不理。何况这件事,还事关她自己的名誉。温远的为人,她岂会不知?就算她年少时顶着一脑袋浆糊爱上了个戏子,如今清醒过来也一定会明白温远的真实性子。叶昭这段时间一直在悄悄地给温远银子,你说贺氏知道了会不会慌?”
温远那种人,就像是许久没见过肉的苍蝇。
而叶昭就是那块上好的肉。
苍蝇一旦叮了上去,又怎会舍得松口?
这样的道理,她懂,贺氏一定也懂。
“给我盯紧了她!她一旦有了动静,便立刻通知我。”叶葵冷静地吩咐着秦桑。
贺氏的事暂告一段,她仍要往玉溪姑姑那边去。就算她不准备做什么,玉溪姑姑那边却也还是要去的。多日不见,也不知她在裴贵妃那过的如何。
叶葵松快地笑了起来。
她若是示弱,那些人就只会越来越嚣张。所以她只能叫他们知道,她从来都不是个任人宰割的深闺女子!
玉溪姑姑想要在她面前装大爷,也得问问她答应不答应!
等见到了多日未见的玉溪姑姑,叶葵先恍若无事般地问候了一句:“多日不见,姑姑可好?阿葵可是十分想念姑姑呢。”
“托二小姐的福,奴婢过得极好!”玉溪姑姑依旧端着她那张笑脸,可眼里的神情却似乎已经有些绷不住了。裴贵妃从小娇生惯养,入宫后也是被皇帝捧在手心里过日子的。可这越是没有吃过苦的人才越是容易多心。
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足够让他们想入非非。
更何况,叶葵亲自写了一封信给裴贵妃!
所以没几日,裴贵妃便将她召进宫去了。直到今日才又将她送到了叶家来。说到底,裴贵妃对谁也不信任。哪怕自己已经在她身边呆了那么多年,她仍旧只是看到了一封她分明不喜的人写的信,也会对自己心怀芥蒂……
183 离心之策
见过玉溪姑姑后,叶葵只觉得心中愈加烦躁。
事情一步步都在朝着她预期,甚至比她一开始预期的更好的方向而去。而她,却突然间开始惴惴不安。从一开始,她只守不攻,到如今已能面不改色地布局,将人一步步往深渊里拖去。这样的进步,到底是该笑还是该哭?
她茫茫然不知所措。
从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次起,她所见到的便是那个覆着雪,前路只有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直到如今,她也依然走在那条看不清楚去向的路上。收拾掉了贺氏跟叶明烟后,她是不是就能安心离去。叶殊那个孩子……从此以后,便同她没什么干系了吧?萧云娘的那句话,她已经尽力去兑现。如今,也差不多是时候该收尾了。
跟裴家的那门婚事,她突然间又有些想要反悔了。脑子里才冒出这个念头,叶葵便吓了一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若是敢逃婚,她的下场先不说,叶家绝对是完蛋了。连带着叶殊、叶明宛、老夫人,一个个都会被卷入这场风暴中。何况这件事,原就是她拒绝了裴长歌愿意想法子解除婚约的建议,自己答应下来的。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再出尔反尔,未免太过分了一些。
“呼——”她低着头呼出一口气来,看着脚边的一株杂草。不知名的碧色小草,从砖块的缝隙间顽固地拧着身子钻出来,立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二小姐,那边有动静了。”秦桑不知何时凑到了她身,压低了声音道。
叶葵抬起头来,脸色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模样,问道:“是否肯定?”
秦桑毫不迟疑地点头应是。
“那好。我们也该有些动作了。”叶葵低低说了一句,转身往屋子外而去。叶昭住着的地方离她的院子颇有些距离。而且她突然间上门不论怎么看都是一件十分怪异的事情。所以叶葵并没有准备亲自前去,而是让秦桑去将人弄了出来。同样,秦桑去请,以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仍旧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所以秦桑此去,并非是请人,而是诱人。
只要将温远跟贺氏两人一道抛出,叶昭怎会不上钩。
有时候明知前头那只鱼钩上挂着的是有毒的饵料,你却仍旧只能去咬。如今叶昭面的的,大抵便是这样的情况。
等到人如同预期的一般出现在了叶葵面前的时候,叶葵只浅浅微笑着。一言不发。这种时候,谁先开口谁便输定了。而她决不会让叶昭赢。可是叶昭却也不说话,只定定看着她。
时间分明是紧张的。但叶葵脸上却看不出一丝心急的迹象,反而一副笃定了叶昭会忍不住先开口一般。
叶昭盯着她看了好一会,终于忍不住咬着牙道:“你想法子将我唤来,难道只是为了同我这把站着?”
叶葵仍旧只是笑,一脸的风轻云淡。这种时候。她身为下棋的人,当然比叶昭要沉得住气。叶昭年纪尚小,又天资聪颖,聪明的人最是容易动心思。她方才让秦桑说的短短一句话,现在恐怕早就已经在叶昭脑海里演变成了几十种可能。所以他怎么可能还忍得下去?
“你说,方才她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叶昭伸手指向秦桑的方才。问着叶葵道。
叶葵终于开口,不咸不淡地道:“四弟觉得是什么意思?”
叶昭只觉得忍无可忍,怒道:“你是在耍我玩?”
他这些日子因为同贺氏争吵的事弄得心神俱疲。他的身子骨一向都不好。便连生气都成了奢侈的事。可越是如此,他的脾气反倒是愈加厉害了。从此,一切都成了恶性循环。
“你若是觉得我在耍你,大可以现在就走。”叶葵继续用那种不咸不淡的恼人语气说着话,“你母亲去见温远了。”
“什么?”叶昭大惊失色。
他想起那一日贺氏跑来质问自己时的模样。那样狰狞那样的气愤,他从未见过。几乎从未对他说过一句重话的贺氏在那个时候。将他痛骂了一顿,喝令他从此以后都不准去见那个戏子!
可温远怎么能只是个戏子呢?
他生来体弱多病,在叶葵跟叶殊未曾回来之前,的确是二房甚至整个叶家唯一的嫡长子,但是他在叶崇文面前一直都是个不受宠爱的孩子。哪怕跟庶出的妹妹比,他也并不受宠。
在叶殊回来后,情况更是急转直下。
叶殊在念书方面的天赋并不比他差,更重要的是叶殊还有个健康的身体。甚至还有个姐姐……
叶昭不由用一种古怪的眼神去看叶葵。
有时候,他也会想,若是叶葵是他的姐姐而不是叶殊的,那么事情又会变成如何?可这一切终究都只能想一想罢了!温远的确是个下九流的戏子,但是他却在温远那享受到了这辈子第一次享受的父爱。
那应该就是父爱了吧?
温远会亲自去买他喜欢吃的东西巴巴地全部送到他面前来,在他冷脸相向的时候,苦笑着后退不去打扰他。会想要拥抱他;会想要安慰他;会想要让他喊自己一声爹……
这一切都叫叶昭措手不及,也无法自拔。
可这一切若是被叶葵知道了,恐怕要笑掉大牙。温远是个戏子,而且是个绝佳的戏子。台上的戏他演的好,台下的戏自然也不必多说。叶昭就像是个从没见过世面的小孩,被温远几个装模作样的把戏就给团团迷住了。
“你若是此刻便敢去,想必还来得及阻拦。”叶葵往后退了一步,似乎准备离去。
叶昭的目光循着她的脚步跟了上去,声音急切地道:“阻拦什么?”
叶葵轻笑,笑容明明是恬静的,映在叶昭眼中却恍若恶魔:“你若是不动作快一些,指不定就只能瞧见温远的尸体了。”
话音落,她头也不回地离去。
叶昭握紧了拳头,努力象牙说服自己:是假的,都是假的!这些话都是她说来骗自己的!一定是的!
可是这般反反复复地催眠说服自己,竟也全然没有效果。他脚步踉跄,猛地转身往外跑去。追上去,上追上去!跑了一会,迎面突然来了温氏。他不得已慢下了步子。
“昭哥儿,这是要去哪儿?”温氏见了他倒是真的心生欢喜,柔声问道。
可叶昭此刻满脑子都是贺氏跟温远两人如果见面会出什么事,哪里有心思同她打太极,便干脆地道:“有些头疼,回去歇一歇便好了。”
温氏一听极为关心,立刻道:“身子不舒服可是大事,舅母让人去禀了你母亲快去请个大夫来给你看看才是。”
叶昭从她的关切里努力地挣脱出来,只道:“舅母不必担心,我回去睡一觉便无事了。”说完,飞也似地逃了。只留下个温氏紧紧皱着眉头,疑惑地盯着他远去的背影看了半响。
而叶昭此时根本无心去看温氏,他几乎一路小跑着到了马厩,让人立刻备了车带他出去。
原本这样是不合规矩的,但叶昭心中急切竟也就管不了那许多了,干脆地摆出少爷的架子来胁迫车夫驾车送他出去。等到消息传到叶葵耳中的时候,他早就已经出了门。
叶葵摸着下巴想了又想,是该亲自去看看那场戏呢还是索性坐着等最后的消息?
想了半天,她仍是坐着没有动弹。
要杀谁,谁杀的,怎么杀,这一切都同她没有丝毫关系。她所需要之前的只是这件事情最后的结果,以及会产生怎样的连锁反应。这个对古人来说极为陌生的词,此刻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叶葵呷着杯中的茶,静静等待事情的结果到来。
然而身为“棋子”的叶昭终于赶到了地方时,却只看到一地的血,还有那个躺在血泊中的男人。
“娘……”
这一回,他忘记了自己应该喊贺氏母亲好还是娘好,只是下意识的这个较之母亲更显得生疏的称呼便从他口中冒了出来。贺氏更是被他这一声“娘”给惊得回不过神来。
她的手沾着仍旧温热的血,似乎还保持着原先握刀的那个动作。
而那把本该在她手里的匕首却深深地扎在温远的肚子上。
血流了一地,温远却似乎还没有死!叶昭欣喜地发现了这件事,立刻将一切都抛之脑后,转身便要往外跑,一边道:“我要去请大夫……我要请大夫……”
然而还未跑出两步,他忽然被回过神来的贺氏紧紧抱在了怀里。
贺氏咬着牙道:“不许说昏话!他该死!”
“该死?”叶昭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眉心皱成了紧紧的一个川字,“他该死?”
贺氏将他抱得愈发紧了些,“他当然该死!他骗你的银子,骗了你这么久,怎么会不该死?!”
叶昭费力地转过头看向贺氏那张带着狭长疤痕的脸,声若蚊蝇的道:“因为他才是我的亲爹,所以你才杀了他的是不是?”
“你说什么?”贺氏被他的话吓了一跳,“他一直都在骗你!他怎么可能会是你爹?你是叶家的少爷,是二房的嫡子!”
叶昭却虚弱地摇摇头,“你在骗我……”
184 大难临头
发上的鸿雁衔枝纹金质梳背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叫人一眼便能看出来她的身份不同一般。但此刻贺氏脸上的神情却又是那般凄苦,全然没有一丝的富贵模样。她是叶夫人,也是叶昭的母亲。
可如今,只是为了个不相干的人,她的儿子竟然就敢用这样的姿态对待她!
温远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他是不是叶昭的父亲,她当然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温远那样的人,一个下九流的戏子他也配!年少轻狂左不过就是年少时的轻狂罢了,她如今早已不再是过去那个满脑子儿女情爱的少女,她又怎会看不出温远的意图来。
叶家的孩子,手里的银钱哪怕只是从指缝里漏一点于他,那也不是他这样的人能赚得到的!
她记得温远见到自己时说的话,他分明就知道叶昭没什么可能是他的儿子,可他却还是继续在骗着叶昭。她可怜的孩子,竟被这样一个人耍得团团转!怎能不叫她心头火起!
可温远倒是好,非但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来,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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