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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日-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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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老大啊，我的目测技术只适合测量女人的身体，要给你找衣服，你最好还是把你的尺码告诉我一下比较好……”
“不用了。”
我的嘴角忍不住再次扯动，目光落在眼前的一套黑色的西服上，“我已经自己挑出来了。”
用最快的速度，我换上了这套勉强算是中意的衣服，心里对自己于衣着上突如其来的挑剔总是感觉有点不安，但是正在靠近的、本来想来招呼我们、但是在目睹了我的行为后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殆尽的导购小姐已经不给我时间思考，而发觉自己上了当的保安们也已经大呼小叫地从楼梯口奔来。
“把窗户切开，我们走了！”
我招呼了李和霖一声，迅速地向窗户跑去，然而李和霖的速度比我更快，话音刚落黑色的细线已经在我的面前纵横闪过，坚硬的钢化玻璃窗无声地等待了一秒钟之后，猛然间裂成了大小不等的碎块，撒了满地。
讨厌的个性……
我没时间对李和霖这种多余的行为发表什么感想——众保安们已经很接近了，而且前排的人基本上都换成了防暴枪——就已经纵身跃出窗外，背后的触角为了不弄坏衣服只好沿着袖管伸出，有力地攀卷着附近的窗台，平稳地向地面落去。
刚刚下落了两层楼，我就听见李和霖狂怒地大吼声，猛然抬头，却只看见了清澈如同玻璃的一对冷漠眼眸。
*****
上午，10：25。
“我们直接点吧，大家都坦率一些比较好。”
少年毫无形象地轻轻一跃，在那昂贵的真皮椅子上换成了蹲着的姿势，身体移动间在扶手上留下了两个醒目的脚印，随后轻轻地打个响指，身旁那美艳的前机密情报副官立即奉上一支香烟，旁边的前警卫队长则早已点燃了打火机在恭候着。
偌大的空间安静得如同没有活物，即使隔开了这么远，冷甫仪仍然清晰地捕捉到了香烟燃烧的‘呲呲’声。“坦率？好吧！”他叹了口气，“你想要什么就直说好了，现在你是这里的老板，你说了算。”
少年薄薄的唇边现出轻佻的微笑，露出了一点尖尖的犬齿：“够爽快！”他嘿嘿地笑着，吐出几个完美的烟圈，“你倒是比某个别扭的男人爽快多了……也许她会选你呢！”
“什么”冷甫仪有点莫名其妙。
“没什么，自言自语。”少年离开了椅子，慢悠悠地叼着香烟挪动到他的身旁：“我是为这个来的。”
他在冷甫仪面前摊开掌心，而后者先是对看起来似乎空空如也的手掌露出一脸的莫名其妙，随即似乎发现了什么，凝神细看后，脸色微变。
少年的掌心有着一个微微的细小污点，小到不全神贯注地仔细查看根本无法察觉，然而冷甫仪知道这是什么，如同他刚刚才收藏起来的东西一样，这是超微型的间谍机器人。
而如果他不是太多疑的话，这恐怕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他尚未收回的两只依据‘天使’的技术制造的间谍机器人其中之一。
希望是他太多疑了。
“你要我看什么？”他做着自己的努力，虽然不怎么抱希望。对方如果没有调查清楚，恐怕是不会花费那么大的代价占领这个基地的。
虽然眼前的情形有点古怪……那些军人以及职员们看起来实在不像是被胁迫，而且有几个反倒用敌视的目光在看着自己。
“原来你也是个不坦率的男人呢。”少年依然在笑着，那笑容却淡了，多出了一些不耐，冷甫仪却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阴冷开始在内心缓缓地蔓延，不禁哆嗦了一下。“算了，也许是我没把话说明白……再给你个机会吧，我是为了这个令人吃惊的小家伙来的。”
少年把手掌上的小小黑点用指甲挑起来，平平地送到冷甫仪眼前：“现在，你准备说什么呢？”
“好吧，你赢了。”
冷甫仪叹了口气，其实心里没觉得有多大意外。“所有的资料都在我研究室的电脑里，密码是——”
“看来你还是没明白。”
少年脸上的笑容敛去了，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眼眸中似乎有一丝红色的光芒一闪而逝，太快了，冷甫仪觉得可能是烟头的燃烧令自己产生了错觉：“这种垃圾，也只有你们会把它当作宝贝……”
欣长的手指微微一弹，那价值以百万元计的超微型间谍机器人就这样飞向了不知名的角落，少年清澈的眼眸定定地盯着冷甫仪的双眼，近乎一字一字地发问：“‘它们’在哪里？”
“什么‘他们’？我不明白你要找谁——基地里所有的人基本上都在这里了，我只是一个研究员而已，实际上我只知道我所负责的那一点领域里的情报……”
沉闷的破碎声响起，仿佛是灌满水的皮袋被贯穿，随后是长长的人类濒死前的惨叫从耳边传来，冷甫仪惊骇地转头望去，却被落入眼中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颤抖的双腿再也无法站立，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少年入若无其事地把手掌从冷甫仪身旁卫兵之一的胸膛中抽出，喷涌的鲜血沾到他的身上就像是被海绵吸入了一样转瞬消失不见，平静的面容找不到一丝波动。
“现在，你愿意告诉我了么？”
少年的脸平静如同雕塑，找不到丝毫的波动，完全无法想像他方才轻易地夺取了一条人命。
奇怪的是，周围的人仿佛早就知道会这样一样，丝毫也没有表现出一点应该有的反应，冷甫仪身旁的另一名卫兵连眉毛也没动一下。
烟气混合着鲜血的浓腥，牢牢地笼罩着冷甫仪的嗅觉，在他拼命忍受的时候，撑在地上的手掌突然间感受到了温热的液体，那中粘腻的恐怖感觉令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嘴一张，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眼泪混着口鼻中溢出的液体一起淌下，令他几乎快要昏倒。
少年略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趴在地上吐得不成样子的冷甫仪，微微地挑起了一边眉毛：“真没意思……”他小声地咕哝着，脸上的表情开始扭曲起来，狠狠地吸了一口香烟之后，手指伸到冷甫仪的后颈处。“如果不是你在游戏里还有一个角色的话，我现在就撕碎了你……废物……”
手指的尖端猛然探出无数细小的线，狰狞地蠕动着，很快全部渗入了冷甫仪的血肉中去，下一秒钟他已经停止了呕吐，眼神变得茫然起来。
“原来如此啊。”少年仿佛在自言自语，脸上表情瞬间转了几转，“你们只得到了两个呢……唉，烦死了。”
手指尖端的白线缓缓地收了回去，少年直起身子，晃晃悠悠地向着保管‘天使’们的秘密仓库慢步踱去。
第七卷 某天 第二章 某天（九）
据说当人面对死亡的时刻，会因为肾上腺素分泌量的急剧增加，而在短短的数秒钟之内想起很多事情，甚至能在瞬息之间对自己的一生作出一个完整的回忆。
我不知道这说法是真是假，但是至少我知道我不会死去，‘固化’已经令我成了几乎是不死之身的怪物，而我体内的激素分泌，如果按照人类的标准恐怕也早已是一塌糊涂。
因此我是平静的，即使先前曾有那么一瞬间的慌张。
她和方才袭击我的‘p’很像——我端详着这位埋伏在外的袭击者——并不是指外貌，而是那种神韵，特别是那眼神，平静而冰冷，明亮得仿佛在闪光的晨星，却令人感觉不到一丝生命存在的迹象，仿佛是玩偶脸上精致的工艺品，美丽，却是死物。
与我心爱的空灵略有神似的美丽脸孔在我的上方逐渐接近，我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一把森亮的狭长匕首被她双手倒持着，‘缓缓地’向着我的咽喉靠近。时间在我的感觉中仿佛过得很慢，剧烈的气流令她额前的发丝向后狂舞，甚至连那长长的睫毛在随风轻轻抖动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清冽如同冰水的眼神平静地盯着我，从中看不到丝毫的情感——即使是‘p’，从这种高度贸然跃下来袭击我也是有一定危险的，然而我却从她的身上找不到任何有所准备的痕迹，似乎她的目标只是杀伤我，却对自己的后果丝毫没有考虑，令人产生很微妙的感觉，似乎面对的是一具机械，绝对的冷静，和绝对的理性，仿佛‘杀了我’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指令’而已。
这就是受过训练的‘p’的可怕之处么？凭借超速的反应，以及比普通人强韧的肉体来对目标进行意想不到的杀伤？
我眯起眼睛，触手开始发力，有力的收缩令我的身躯改变了下落的轨迹，紧紧地贴着墙面下滑，速度也立即减缓。
几乎在我下落轨迹改变的同时，那双冰冷的眼睛也开始随着我的身躯移动，森寒的匕首突然加快了速度，即使在这放慢了的时间里也仿佛一道流光般从她的手中射出。
好快。
咽喉上有些微的凉意传来，我微微一愣的时候，时间在一瞬间恢复了正常，沉重的撞击和传来的麻木疼痛令我知晓自己已经坠落了地面，而在混乱的视野中，我同时也察觉到了那纤细的身躯已经落下，伫立在我的身前。
几乎是下意识地，我立即伸展触手扯开了自己的身躯，同时在重要的部位布上软骨，然而出乎我的意料，那纤细的身影却没有任何举动，从落地开始就一直静静地伫立在那里，空间中回响着某种奇异的低啸，仿佛耳鸣。
没有受到预想中的袭击，令我的动作缓慢下来，周围却开始传来人类的尖叫，夹杂着凌乱的惊呼和慌乱的奔走。
怎么了？
从戒备的姿势中松弛下来，我诧异地抬头望去，视线的尽头立即被那双平静的冷冽眼眸吸引，仿佛比方才更加寒冷的双眼已经不再有晨星般的闪亮，变成了暗夜一般浓郁的深邃，静静地凝视了我一会之后，那纤细的身躯悄然倒下，现出站立在她背后、表情狂暴的李和霖。
他的双手都伸展出长长的骨刃，一只从咽喉、另一只则是从心脏部位完全地刺穿了袭击者那纤细的身躯，露在外面的部分尚在嗡嗡地轻轻振颤着，鲜红的血液沿着诡异的刀刃从伤口中泉水般涌出，却立即被那奇异的频率迅速地震散开来，形成诡异的血雾，笼罩着整个刃身，看起来倍显狰狞。
“杀人了！”……“快叫警察！”……“保安！保安！”
几乎是同时，各种各样的呼喊声在这繁华的商业街区如同干燥草场上的星火般轰然传播开来，很快我们的周围就出现了形形色色的围观人群，而一些身着保安服色的骠悍壮汉们也不知从何处聚拢来，正在谨慎地靠近我们，却慑于李和霖表现出的凶残，尚未出手。
心里好冷静啊。
——我以自己也感到吃惊的漠然伫立在那里，冷静而沉着，连心脏都没有多跳半拍，看着周围这些蜂拥而来的人类面孔，看着这些面孔上各形各色的表情，突然间觉得有些茫然，甚至有些想笑。
不可思议的感觉呢……
“老大，发什么呆呢？走了！”
李和霖短促地低声招呼，令我从那种奇异的情感中解脱出来，迟疑了一下，我在那袭击者的身前蹲下。
‘p’的生命力极其顽强，她虽然倒下了，到现在却仍然是清醒地活着的，然而李和霖诡异的骨刃令她在极短时间内大量地失血，附近的地面都已经被完全地染红，空气中更是弥漫着浓烈之极的血腥气，令她完全地丧失了活动的能力。
“你们吃人么？”
我在她的耳边低低地询问，其实并没有期望得到答案，特别是那双到此时也仍然平静无波的眼眸更令我不抱什么希望，只是觉得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不问一句的话，仿佛无法结束似的。
冰冷的眼眸静静地凝视着天空，仿佛那鲜血正在涌出的伤口不是在她的身上一样，连一点点的波动也没有，就那么平静地，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来临，除了偶尔从口中涌出的血液令她微微出声之外，连手指也没有动一下。
“走吧。”
我站起身，并没有多少失望的感觉，也提不起兴趣再给她最后一击，甚至心中还比较希望她那隐在暗处的伙伴能及时将她救走，或许还能令她活下去。
——即使她真的是‘p’，我也早已经不是‘猎人’了……不是么？
李和霖将手中的骨刃巧妙地改变了形状，看起来仿佛是执在手中一样，我也略微装模作样地把伸出去的触手圈起来握在手中，目光从人群中扫过，匆匆挑选了一处保安密度较少的地方，发力奔去。
其实我可以辨认她是不是‘p’的，方法很简单，只要饮下她的血即可，立即就可以获得有关她的大量信息，然而方法虽然简单，却也极度的危险，我不认为自己有那种能力可以克制饮血之后的疯狂……
凌乱地思考着，我和李和霖在混乱、惊慌的人群中飞速掠过，远处已经隐约地响起警车凄厉的呜咽，是否因为我们，则不得而知。
人们的惊叫声响成一片，却没有一个人想到要设法阻止我们，轻松地穿越了人群的屏障之后，几分钟的时间我们已经绕过了三个街区，那栋大厦早已被我们远远地甩在身后，而眼前的街道上行人车辆一如既往地行色匆匆，仿佛与我们方才所处的街区是另一个世界似的，找不到丝毫有关方才凶杀的感觉。
“老大，你最好检查一下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电子装置，看起来你似乎是被定位了……哦，忘记了，还是我来吧，你没这方面的经验，恐怕半个也找不到。”
身旁的李和霖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右手微举，掌中冒出了一截短短的骨刃，一晃，已经闪电般切入停放在路边的一辆汽车门锁的位置，随后优雅地拉开车门，坐到驾驶的座位上，动作自然的仿佛那本来就是他自己的车一样。
“电子装置？”我在前座上坐好，看着他动作熟练地扭开车锁打火，下一秒钟，伴随引擎声嘶力竭的一声呼喊，我们已经融入了街区拥挤的车流之中。
“是啊，你这么容易被找到，很可疑呢。”李和霖一边盯着前方的路面，一边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卡片，甩手扔给了我。
“什么东西？”我接住卡片，却因为它意外的沉重而略略吃惊。体积虽然只像名片一般，重量却出乎意料，甚至有些坠手的感觉，上面有几个小巧的按钮，和方方正正的似乎是屏幕的一块区域。
“握在手中，确保皮肤接触那块发亮地方，然后按白色的按钮。”李和霖没有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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