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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帝的暖心小宠-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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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没准’?”素莹当仁不让,抬起下巴,露出志在必得的模样,凑近了无忧,小声说,“没准还能是个宰相呢~”
她成日看着苏大人在宫中插科打诨,那些周丨旋,她也会的!
无忧被她逗得扑哧一笑,“你可真不害臊。”
她还晓得压低了声音才说,还以为她当真天不怕地不怕。
两个女子正在说笑,院落外面,忽而传来一阵吵嚷声。
谁在大声喊着,像是喝醉了,谁又劝了一路……
跌跌撞撞,声音总算及近。
素莹正说在兴头上,听到外面的响动,人便风风火火的站了起来,“今日立后大典,不定是哪里来的奴才喝多了混酒,跑到这里来撒野,待我出去教训!”
无忧听出来人是谁,忙将她拉住,“还是我去吧,人是来找我的!”
罢了她走过去,将门一打开,就见到已是醉得站都站不稳的洛迦。
他身旁两侧,文官毕力格,还有武官蒙亚,一左一右的将他架住。
好似这人到了这里,犹如了了心愿,便沉了身,真正的醉得不省人事。
见女子从中出来,蒙亚咬牙暗骂了句什么,沉着脸对她不情愿的道了句,“无忧公主,我们殿下喝多了,有所惊扰,还请见谅!”
他嗓门极粗,听得出语气不佳,很不待见眼前的人儿。
“没事呢……”
对他摆了摆手,无忧来到酒气熏天的洛迦跟前,看了他一会儿,面色里露出些许吃惊,更多的是放心!
半响后才自语道,“这个时辰竟然就喝醉了,不过也好。”
不过也好……
她也怕他再大闹孔雀台。
听出她话语里暗藏的意思,更有几分担忧的松懈,毕力格笑了起来,对黑脸的蒙亚挤了挤眼,再对无忧道,“公主,他粗人一个,勿要同他计较。”
“不会。”
小人儿恬淡的笑了笑,又问,“此处偏僻,你们怎会……”
“我们殿下老早就知道你住在此,好几回想来,都被我们拦下,今日是酒饮得太多,借机撒酒疯。”
蒙亚说时,骇人大眼不住的往醉倒的洛迦,还有跟前的女子身上瞪。
眼下洛迦烂醉如泥,无忧难辞其咎,也不便说什么。
素莹可不愿意忍这口气,笑着就讽道,“那可是你们殿下自己要来的,与无忧有何相干,你瞪她做什么?这会儿三王子醉成如此,还不将人扶走,莫不是想安个酒后***扰朝炎女官的罪名?”
“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嘴如此利!”
蒙亚大声一喝,真有些吓到素莹,无忧忙将她往自己身后挡,蚩尤不如中土礼仪之国,没那么多讲究,真的火起,侍从连主子都敢打。
谁晓得会不会打女人……
“两位大人,宫中人多口杂,烦请带洛迦殿下离开吧!”
家臣们定不会喜欢乱了主人心智的女人,无忧明白,洛迦也只是那性子太直爽,太念旧情。
他的情义,只怕她只能默默记在心里了。
“出了院子,请往西走,从西城门出宫,路上应当不会遇到什么人的。”
为他们指了一条稀僻的道路,无忧再看了眼醉意中毫无意识的洛迦,叹息了声。
抬眸,她对毕力格仔细叮嘱,“请在殿下醒后带我转告他,殿下的好意,无忧心领了,此生我只能在这里,且是我在这里很好,让他不必太过牵挂,今后,就当夏无忧已死吧!”
今日他这一闹,以为北堂烈就当真不知吗?
只是由得他闹罢了。
无忧最怕的,还是因为自己,引起两国祸端啊……
毕力格与蒙亚均是因她这番话愣僵了半瞬,原来,她什么都知道的!
“公主有心了。”
对女子道了一声谢,二人搀着洛迦,便是要离开。
偏偏此时,醉意满身的男子忽而有了意识!
猛地——
洛迦抬起头颅的同时,将他那双略显猩红的眼与无忧对上。
眸子里满满都是女子的影像,在他的世界里摇摇欲坠,多危险,多心惊……
他努力定眸,想将她看清楚,他认得这轮廓,还有她的脸容。
“疯丫头?无忧……”他不清醒的喊着,女子愣僵不知如何反映。
“殿下?”
蒙亚不确定的唤了他一声,不知他想做什么,到底人醒了几分?
又是在众人始料不及时,他忽而挣脱两人的搀扶,一双强而有力的大手,稳稳的钳住无忧的双肩,那铁掌,捏得她皱起眉头。
“疯——丫——头——”
洛迦字句说得极慢,夹带着挥散不去的酒意,话语却无比清晰。
“我可真后悔啊!”
他颤声,整个高大的身躯几乎要笼在无忧身上,他的手臂无比沉重,仿佛他身体的重量,都自那双手施加给了跟前弱小的女子。
而他却浑然不觉,且是自顾沉浸在万分的悔意当中。
就这样抓着那人儿,他眯眼看着她,说,“我真后悔,那年在离桑行宫,没有赢了他,这样……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她的戏言成真,他就可以将她娶回高原去了。
这样的话,她如今就不会在这里受苦,做北堂烈的……玩物?
“疯丫头……”
淡风袭来,仿是又撩起洛迦的醉意,他唇齿间微张微合,不断的喃喃,不断的抱歉……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用……”
若他能有一次赢了他,一次也好……

皇宫西城门。
平日这儿只有清晨,那些向宫中运送各种所需的外来车辆会往来,午时过后,便是宫中人烟最稀薄之地。
今日帝后大婚,当值的守卫均以不着边际的理由换掉。
乍看上去,与寻常军备无差,实则,都是烈皇麾下直属的夜军。
城门外,一小队人马,还有一辆普通马车稍作停留。
车外站着两人,正在临别。
“你此番前去碧渊海,凡事切记不可横冲直闯,多用计谋,每隔三日定要传书回来,让为兄晓得你的死活。”
那喋喋不休的,正是装醉离了筵席的苏璟晨。
而站在他跟前的,竟是已经褪下大红喜袍,换上普通少妇装扮的皇后,苏璟玉!
“宰相大人敬请放心。”汐亦是一番乔装,坐在马车前端,“这一路上,我和属下定会拼死保护皇后娘娘。”
得她应允,苏璟晨满脸肃然,“舍妹就交给你了。”
说罢,他将苏璟玉扶上马车。
临别时分,望着自己心意决绝的妹妹,他心上不忍,加上那诸多顾虑,又问道,“璟玉,此回一行,你究竟有几分把握?”
本已回头的苏璟玉,那背过的身形稍作一顿,略带着难言的迟疑。
苏璟晨再追问,“你娘亲弥留之际是我亲自候在床前,你且是给我句实话!”
到底……血浓于水。
幽幽的叹息了声,苏璟玉回身来与他相视,淡然道,“就算只有一线希望,我也会去的,你又何必多问?”
碧渊海谁都没有去过,前日才去往的长公主心中都忐忑,更何况是她?
“派出去的探子,应该很快追上送嫁的队伍,我会暗自与芙公主联系,与你的书信,定不会少,你做出个安心的模样,让我也安心的去吧,哥哥!”
苏璟晨为之一怔,这两个字,听来竟觉生疏。
不禁,他人无可奈何的笑了起来……
笑意哀戚,又讽刺。
“我原还担心你在后宫兴风作浪,却不想你是个真心为他着想的人,就算是我们苏家一生要为北堂皇室尽忠,也只有你苏璟玉,当得起他的皇后!”
他往后倒退了一步,挺直周身,双手抱拳,恭恭敬敬的对车上的人儿沉腰礼拜,“臣,恭送皇后娘娘!”
苏璟玉垂眸看他,神色间浓稠的哀绪化了开,眸中流淌的波光也恢复了平静。
继而,她再启音,已是淡然,“替我转告他,等我的好消息。”
说罢放下车帘,道了一声‘走’。
这一路兴许就无法再回头,得不到他的心,她也要成为让他难忘的女人。
不立地成佛,如何得偿所愿?

目送那车马缓缓远离,苏璟晨站在夜风中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了些什么,怔怔然的出神。
恍然忘了孔雀台内,还有酒宴在等着他。
今日,可是他妹妹的好日子。
直到身后,从那宫中又传来一阵吵嚷的声音,他回头去,便看到两人搀扶着谁,向这里走过来。
“那是……”

再做一次赌注
次日清晨。
帝后大婚,大臣三日无需上朝,只不过宰相大人居安思危,才是辰时,估摸皇上已经起身,便不请自来。
璞麟殿的外殿中,撤去了暖炉,换上打了新芽的盆栽,乍看上去,已然春意盎然。
比起从前,如今的帝王之殿,多了几分柔和之色,是要有人气些了。
“虽说一日之计在于晨,不过能向微臣这样,起个清早便能入宫与皇上对弈的朝臣,此生也值得了!濮”
隔案相坐,苏璟晨黑子落下,棋盘上立刻局势逆转。
他嘴上虽拍着马屁,可手下却没留半分情面。
难得,偷得清闲的男子不禁蹙了眉头,自来觉得好笑,又拿跟前这人没辙脱。
索性他懒得说话,掷起白子,放入刁钻的位置,看上去形势依旧对他不利,可只消再行两步,大杀四方的,就是万岁爷了。
看出这用心,苏璟晨自说自话,苦笑连连的叹,“皇上真是狡猾!”
坐在他对面的男子冷笑了一声,“朕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
朝臣都狡诈如此,做皇帝的,岂能松懈?
北堂烈才起不到半刻,今日不用上朝,他也只做闲适打扮。
炫黑色的蟒袍,贴合着他轮廓完美的身子,墨发不羁的披散着,时时散发出狂野的气息。
他像是盘旋在高空的猎鹰,懒洋洋的侧扶在香榻上,大掌支着高贵的头颅,黝黑的眸,盯着那横竖骄纵的棋盘,纵览大局般,熠熠生光。
胸前的衣袍大开,小麦色的精壮胸膛赫然于人前,那些娇俏的宫婢们不小心瞥见,都禁不住脸红心跳。
他却全无所谓,在自己的地盘上,自得怡然。
不难看出,今日北堂烈心情不错,也不知是才将大婚,还是与宰相大人的棋下得舒畅,抑或者……
候在旁边默默打量主子脸色心思的张适悠,把他晦暗的眸子移向今日回来当差的夏无忧身上。
经过几日调理,女子的气色恢复许多,穿上新春紫色的宫装,端立在圣驾旁。
多得这人儿相伴,才使得真龙天子,看上去要多了抹柔和之色。
即便那不易察觉,却还是被张适悠一双精明的老眼洞悉。
他特意将夏无忧调回来伺候,果真没错。
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那位昨日才风光凌驾六宫的皇后,早已不再此处。
而朝凤宫,也只剩下可空壳而已。
到底那天帝后在御书房密谋了什么,张适悠这样的老奴才,不敢去妄加揣测。
但,他确信,皇上心中的人儿,只有夏无忧一人。
从前是,现在是,今后,亦会是!

眼看一盘棋局,最终被杀个片甲不留的,还是宰相大人。
他到底有没有刻意收敛,无忧当真看不出来。
高手对弈,对的是心,棋子在棋盘上错综复杂,若彼此没有预料,那也根本无法下下去。
整个早上,北堂烈和苏璟晨下棋,站在他身后的无忧便也有幸得观战。
若定要她评价,那便得四个字——精彩绝伦。
说到智谋,朝炎的宰相,心底的水到底有多深,这问题,恐怕要问他自己了。
就在苏璟晨的插科打诨间,一个时辰过去,棋局已近尾声。
“看来有些事情早已注定,强求不来啊……”
他这一叹,表面上好像在说自己败局早定,却不甘心的中途换了攻势,可是最后倾尽全力,仍然输了。
实则,他却在暗喻什么……强求不来的东西。
大臣和皇帝说话,不小心就会掉脑袋,官要做,话要说,只好绕些许弯子,保求小命。
听上去,似乎耗了一早上,总算要步入正题。
北堂烈深眸轻轻一抬,张适悠立刻会意的冲无忧招了手,要她去换茶。
女子方是刚踱出去,殿中其他下人,也跟着鱼贯而出。
这时,只剩下那君臣二人。
北堂烈睡意惺忪的深眸懒洋洋的望着苏璟晨,便是不多问,看他想故弄玄虚到何时。
默然了一小会儿,苏大人嬉笑着讨道,“皇上……还没赦微臣‘无罪’。”
深邃的眸子清浅的一弯,侧卧在榻上的男子打了个呵欠,漫不经心的说,“既然爱卿明知会惹恼朕,还是不要说了罢。”
言毕干脆合眼,以作小憩。
苏璟晨僵滞在一盘被杀得落花流水的棋局前,心中腹诽这人明知道他要说的事关夏无忧,局都设好了,竟是回避态度?
他喟然一叹,摇头苦恼,“惘臣整日惶恐天下大局,吾皇安危,连舍妹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微臣真是……”
“朕赦你无罪。”
北堂烈眼皮都未抬,腻味得很!
世间上,独独殿中这做过自己替身的男子,最得他信任。
偏偏他也是个恃宠而骄的主儿,你却真无法将他厌恶了去,所谓宠臣,大抵如此罢。
如今的苏璟晨,身为百官之首,更做了皇亲国戚,权倾朝野,一人能与沈氏一派抗衡,早已不容小觑,说到死,又怎会真的轻易要了他的命。
只是借机再奚落万岁,旁敲侧击夏无忧对他来说的重要性。
既然那小人儿如此重要,既然你身边如此危险……
“皇上觉得,此次皇后娘娘前去无渊海找寻无暇决续命之法,胜算有几分?”
手中握着一把棋子,苏璟晨一边问,一边盯着棋局琢磨,倘若刚才如何更改棋路,会不会有所逆转。
知根知底的较量,唯有出奇,才能制胜。
“昨夜你为皇后送行时,难道没有详问过她吗?”
若国舅打算一直兜圈子,北堂烈也不作多问。
苏璟晨对他完全没辙了,把粒粒珍贵的白色棋子随意搁在一旁,终于正色,对他直言,“我的皇上,如今您可是内忧未除,外患不减,还要在有生之年为那个人打天下,就当作璟玉能够为你找回续命之法,你可有想过,夏无忧留在你身边,就是你最大的弱点,那个人,随时可以取她的性命!”
难道他就真的没有想过么?
所谓大局,还有这样那样的顾虑……
以命换来的储君之位,付出十载打下的河山,好容易君临天下,他始终受制于谁,苏璟晨太知道!
那夏无忧如今还活着,是北堂烈用多少去换来的,值得吗?!
“莫不是有一天,她活不成了,你可是也要陪她走黄泉路?”
偶时宰相大人都忍不住怀疑,是否果如传言,说他们的万岁因那十载,对夏无忧有了奴性,没有她,宠不了她,便活不下去!
问罢,北堂烈抬眸淡淡扫了略显得激动的苏璟晨一眼,嘴角扯出无所谓的笑意,“兴许朕会呢?”
苏璟晨回他道绝狠的讽色,“只怕她比你活得长,比你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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